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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道心種魔大法(34)

浪翻雲一夜之間劍殺「十惡莊主」談應手,敗走「逍遙門主」莫意閑的消息才剛剛開始在江湖中流傳,就被更重磅的消息所取代︰

「魔師」龐斑和「覆雨劍」浪翻雲將在明年八月十五決戰!

此消息一出,莫有其他事能和其爭鋒。

說來龐斑重出江湖後,不是沒有和他人比試過。前有「盜霸」赤尊信,後有「邪靈」厲若海,但龐斑和赤尊信比試一事,是悄悄進行的,等江湖中人得知此事時,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將近三個月;而厲若海公然挑戰龐斑也就是迎風峽一戰,當時不是沒有人關注,可厲若海比起黑榜中其他人一向低調,使得其他人對他的實力低估了不少,以至于當時都認為他公然挑戰龐斑無異于以卵擊石,便是後來迎風峽一戰,厲若海全身而退至今都還是一個謎團。

但浪翻雲就不同了。

浪翻雲一戰成名是在朝廷派了七名白道負有盛名的高手來圍剿怒蛟幫時,當時還不到而立的浪翻雲代替當時的幫主上官飛迎戰,大敗七名高手,還不殺死任何一名;

此事後的第三年,浪翻雲受到慈航靜齋齋主言靜庵之托,擊殺了當時黑榜高手中最叫人深惡痛絕的「紅玄佛」,從此躍登黑榜榜首;

在三年前,浪翻雲又在一夜間連勝「左手刀」封寒,「毒手」乾羅和「盜霸」赤尊信,讓他黑榜第一名的地位牢不可破。可以說覆雨劍的名聲極大,也是江湖中大部人認為能和「魔師」龐斑抗衡的宗師級高手,這也就導致了他們倆這一戰的意義非比尋常——若是浪翻雲都抗衡不了龐斑,那以後天下可就無可與抗衡之人!

消息傳到邪異門時,風行烈隱約明白了他家小孩兒為何會突然掉了眼淚,只是長生會那麼說,是認為龐斑到時候會輸嗎?仔細想想的話,龐斑的道心種魔**其實並沒有練至大成吧?可若照著長生對韓柏的一番說辭,也就是道心種魔**練至最後魔種會成為魔胎,那龐斑的道心種魔**又能稱得上盡善盡美啊。

風行烈並沒有糾結太久,因為「邪靈」厲若海走了出來。

風行烈驀然想到迎風峽上龐斑和厲若海的約定,心下一沉︰「師父——」

厲若海並沒有說什麼,他仍舊站得像他手中的丈二紅槍一般筆直,轉身牽起了他的寶駒蹄踏燕,面容冷峻的離開了邪異門。

風行烈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只是等風行烈追出去時,已失去了厲若海的蹤跡,正當風行烈心急如焚時,他接收到了來自顧魔種的心靈訊息。

風行烈循著心靈訊息一路找了過去,等看到站在那座紅門金環的宅院門外的顧魔種時,就振奮起精神叫道︰「長生!」

顧魔種抬起頭來,等風行烈靠過來後就對他說︰「師公在和爹下棋。」

風行烈一愣︰「下棋?」

顧魔種點了點頭。

風行烈原本以為厲若海會和龐斑完成迎風峽上未盡的一戰,哪能想到他們倆見面後沒有對決,反而是下起棋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有先從馬上躍下來,看著顧魔種和過去無異的小臉兒,腦海中能想到的就只有他那天落淚的畫面,嘴巴就快過大腦道︰「長生你爹不要你了,你還有…爹啊。」

差點就說禿嚕嘴。

顧魔種扁扁嘴︰「我不喜歡浪翻雲。」

風行烈失笑道︰「可他的覆雨劍法確實天下無雙。」

顧魔種不說話了。

風行烈不期然想到他原先糾結的問題,干咳了一聲後試探著問顧魔種︰「長生覺得龐斑的道心種魔**,會比一年後的覆雨劍法厲害嗎?」浪翻雲的覆雨劍法之高絕有目共睹,而如今距離下一個八月十五,還有幾乎整整一年的時間,浪翻雲的覆雨劍法定然不會裹足不前的。可非要這麼說的話,那龐斑的魔功到那時候也不會是今日的水準,只風行烈這不是要問得稍微委婉點嗎?

雖然也沒有委婉到哪里去。

顧魔種和風行烈四目相對,道︰「娘是想問我到時候爹和浪翻雲誰會死嗎?」

風行烈︰「……是吧。」

風行烈說完就手忘腳亂的想解釋,不過顧魔種並沒有生氣,但也沒有正面回答風行烈這個問題︰「一年後,我極有可能再也不能在人世見到爹了。」在他看來,龐斑放下後境界不降反升,已接近了破碎虛空的邊緣,等到他一年後和同樣已晉升到大宗師級別的浪翻雲決戰,應當會借助這一戰破碎虛空而去。

風行烈︰「??」

風行烈暗自咀嚼著顧魔種這句話,想來如果龐斑到時候會死的話,他家小孩兒必定不會這麼說。

風行烈忽然想到了當年給了他一道異種真氣的舊人,這舊人也就是先前龐斑找到他希望他說出來的那個人,活佛鷹緣。

鷹緣是真正的活佛,當年從布達拉宮來到中原,因為他師父厲若海想和鷹緣一戰,所以風行烈才結識了他,不過風行烈想說的還不是鷹緣,而是鷹緣的父親大俠傅鷹。

當年天縱之才的傅鷹,于孤懸百丈之上的高崖躍空而去,從此再沒有人在人世間見到過他,難道他家小孩兒說的也是這個嗎?

顧魔種感知到風行烈的想法,正要說什麼,卻听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動靜,旋即就扁起嘴來。

風行烈奇怪道︰「怎麼了嗎?」

顧魔種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爹先前找來陪酒的名妓憐秀秀,她使人送物件來了。」

風行烈還真記得這件事,對此他就不發表看法了吧。

說起憐秀秀來,她才藝雙絕,一手古箏彈得可以說是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先前龐斑要宴請乾羅時,方夜羽就將她請了過來,當時憐秀秀彈得一首古箏曲,讓龐斑都不禁為之動容,更有憐秀秀此人心思玲瓏,等和乾羅分別時讓龐斑都不禁引其為紅顏知己,只不過兩人注定是有緣無分,更不用說如今龐斑已立地成佛。

並不是……

是放下一切,晉升到新的境界。

話說回來,今日並不止憐秀秀一人送了東西過來。在憐秀秀差來的人將東西送到後不久,方夜羽就背著一個竹籮過來了。

風行烈︰「??」

這次見面方夜羽已恢復到他往日溫文爾雅的姿態,還主動向風行烈解釋道︰「這是浪翻雲使人送來的,說是禮尚往來。」

風行烈倒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禮尚往來,只是他不好問方夜羽,只等方夜羽進去後問起了顧魔種,在得知那是對龐斑送過去的持劍木人的回禮後,就說了句「這樣啊」,隨後蹲下-身來問顧魔種︰「長生,你要不要來邪異門長住?」

顧魔種最終並沒有同意,因為龐斑在和厲若海下完棋後,厲若海就決定將邪異門傳給風行烈,而厲若海自己則是選擇騎著蹄踏燕離開了邪異門,就連風行烈都不知道他去往哪里。而龐斑在厲若海離開後,目光落在他先前和厲若海下的那盤棋上,淡淡道︰「赤媚來了,有他在你身旁,除非是浪翻雲來了,否則他可以助你應付任何事。」

方夜羽愕然道︰「師尊!」

里赤媚的天魅凝陰已達至古往今來練此功者的最高境界,可以說是魔師宮這邊龐斑之下第一人,當今只有浪翻雲的覆雨劍方可穩勝,而龐斑在和浪翻雲定下一年之約後,他們倆人之間就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一旦浪翻雲出手對付里赤媚,這種微妙的平衡立即被打破,因為龐斑縱使不願意,也不得不把他們之間的決戰提早進行,可以說龐斑即使不管塵世之物,也能很好制約到浪翻雲——方夜羽正是听出了龐斑的弦外之意,所以他才會那麼震驚。

果不其然,方夜羽旋即便听龐斑道︰「我要回宮了。」

而龐斑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就連方夜羽也不行,方夜羽只有深深吸了一口氣,恭謹地退了出去。

龐斑在方夜羽離開後,先是翻看了憐秀秀讓人送來的物件,那是一個竹筒,筒聲雕著一個古箏,此外還有一句詩文︰「拋殘歌舞種愁根」。

龐斑臉上的表情全無變化,他默默拿起竹筒從中取出了一卷宣紙,打開一看原來是寫著憐秀秀所在的青樓名字「小花溪」。字體清麗飄逸,只這三個字寫得斬釘截鐵,充滿有去無回的決心,想來憐秀秀已經離開了小花溪,離開了武昌府。

龐斑靜立不動,好一會兒才將它珍重地收了起來,放回到竹筒內收了起來。

爾後,他帶了幾分無奈道︰「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沒有跟著風行烈離開的顧魔種從小亭的柱子後面探出頭來,對著龐斑叫了一聲︰「爹。」

龐斑悶哼一聲,算是應了這個稱呼。他沒再管顧魔種,反而是看向了浪翻雲讓人送來的竹籮,那竹籮正四平八穩的被放在欄桿上,沒有一分偏右,也沒有一分偏左。

顧魔種走了過來,卻沒有一起去看那個竹籮,反而是走到石桌旁邊,去看龐斑和厲若海下的那局棋。在龐斑從那個竹籮所顯出的平衡力量,推出浪翻雲的覆雨劍法達到了「技近乎道,觀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時,他偏過頭去像是問「我可以跟你一起回魔師宮」般問道︰「爹,你說我會不會跟著你一起破碎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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