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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阻止魔氣入體的幾種姿勢。

孟雲月最幸福的時候是什麼時候?她看著緩緩走到她身邊的穿著大紅禮服的孟雲弈,就算是知道自己可能是去赴一場鴻門宴,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勾出一個絕美的微笑。

孟雲弈一瞬間的窒息,突然覺得,就算現在死了好像也算是此生無憾。

「你真美。」孟雲弈不習慣說甜言蜜語,只說這一句就閉了嘴,臉上被嫁衣映的發紅。

孟雲月捂嘴輕笑起來。

兩人拉著手,孟雲月劃開通往人界的通道,兩人互相鼓勵著進去。

魔界的門開在雲霄派的山下,小鎮里的村民都不見了。

孟雲弈皺眉,孟雲月就握著他的手,眼里的失落被藏得很好,她說︰「無論師尊是不是真的重傷,他們總要對我設局的。只是師尊待我不薄,若此事是真的,我卻錯過了,我這一輩子都過不安生的。」

孟雲弈回握住她,手上的力道讓人安心。看著孟雲月臉上盈盈笑意,低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難得紅著臉開了個玩笑。「做一對亡命鴛鴦也不錯。」

兩人拉著手,越過山門,一步步的走過階梯,艷紅的衣擺在孟雲月的身後蜿蜒隨行。

魔界。

魔物被殺的差不多了,孟雲闕抬頭看了天上的月亮,時間應該能趕得及。正準備收手的時候,扭頭看到了一個沒有想過的人物。

「……叔叔?」孟雲闕挑眉,看著身上緩慢往外滲出鮮血的顧任心。

顧任心曾經發下毒誓,百年之內不會踏足魔界。如有違此誓,立即被先祖存留的力量吞噬同化。此時他的身周繚繞一團不散的黑氣,雖然效果不算強,卻也讓吞噬沒有立即發作。

只不過現在這樣看上去更慘罷了。

像是人界有孟青雲和孟青顏這對如玉兄弟一樣,魔界的顧容琨和顧任心也是出了名的浪蕩子。

此時的顧任心形象卻十分的可怖,不止眼楮嘴巴和耳朵有血緩慢的蜿蜒而下,看不見毛孔的細致皮膚也在往外滲血,絲絲點點匯成鮮紅的血液印在他走過的路上。

身後的魔物全部匍匐在地上爭先恐後的舌忝著他落在土壤里的血液。

這對王族來說是很失禮和惡心的事情,但顧任心似乎已經不在意了。他的耳邊別著一只干枯的樹枝,花苞完全不見了。整個人沒了以往的輕松寫意,對孟雲闕無恨無怨甚至無感情的說︰「你的功法有問題,他死了。」

孟雲闕回憶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這個‘他’是那個面容記不清的全身粉紅的少年。

「是嗎?」孟雲闕笑著,問︰「叔叔不要命的來魔界,就是為了給我說這個?是想讓我怎樣,為他哭喪?」

顧任心不覺得這樣好笑,手指撫過耳邊的枯枝,問道︰「功法最開始不穩定,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你為什麼不願意說。我已經放棄魔界之位,為什麼不放過我呢?」

孟雲闕也頗為苦惱的想了想,提醒道︰「叔叔,你是不是不記得你對我來說可是有殺父之仇的仇人?你當初騙孟青顏將孟青蝶送到你那里,又費盡心思在她身上埋下毒送到我父親身邊,等到他虛弱之後又以孟青蝶的性命相威脅殺了他……若不是我騙了你的屬下去人界導致你實力大減,沒辦法和父親的舊部抗衡,我早就不知道成了哪里的黑土了吧?」

「是,如果當初我繼位成功,我一定先將你剝皮抽筋。」顧任心點點頭,眼里一點點的有了情緒,是恨。恨天恨地恨孟雲闕也恨自己的恨。他又問過一遍︰「可你為什麼讓他死在我的手上,我已經放棄魔界之位了。」

「叔叔,你應該注意你現在的情況。」孟雲闕好心提醒,指了指他周身越來越稀薄的黑霧,說︰「等下也許你就成了我力量的一部分,我可就听不到你到底想對我說的是什麼了。」

顧任心也察覺到了,干脆的說︰「你還記得你曾經在孟青顏身上種下的花粉嗎?那花粉是傀儡藤……」

「那花粉什麼作用我早就知道了,你沒什麼別的可以說了嗎?」孟雲闕對別人的耐心一向少的可憐,對顧任心不惜死也要前來說的話的好奇心也所剩不多。

「嗯,那就不解釋了。」顧任心問他︰「那你的花種還在嗎?」

「你問這做……」孟雲闕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

傀儡藤的花種在接種前會有一層透明的膜來保護,沒有這個很快就會枯死。那層保護膜早就被孟雲闕第一次為蘇源治療眼楮的時候撕掉了,剩下的種子能活著是因為荷包上的咒文並不簡單。

沒有保護膜之後,傀儡藤想要活下來救只剩下一條路可走︰殺死並替代被花粉同化的動物或者植物的本體,——蘇源恰巧就是這樣的‘動物’。

看到他想起來了,顧任心才算有了笑意,滿臉的鮮血十分的詭異︰「他已經吃下去了,我向來喜歡以牙還牙。所以想過來看看你是什麼反應。」

孟雲闕慌張的時候,表面上卻變更加的冷靜︰「師尊他不會吃你給的東西的,他被你騙過一次,不會再上第二次當的。」

「我沒說是我給啊。」顧任心說︰「他教出來的弟子跟他一樣好騙,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你當初不也說動了他們的掌門嗎?怎麼會不清楚他們這一派的人都是些好騙的傻子呢?」

「……」孟雲闕沉默了,他翻來覆去的想,越想越是不安,連戰場也懶得打掃︰「滾開。」

顧任心身後的魔物被孟雲闕一掌打飛,但顧任心雖然狼狽卻一動未動。挑眉問他,姿勢與孟雲闕剛開始見他的時候別無二樣︰「你看我像是那種好心讓你們見上最後一面的人嗎?」

……

清修峰。

最上面的幾階階梯被鋪上了紅毯,沒有蟲鳴和人聲的清修峰靜到竹子都不敢多晃動兩下。

一腳踏到平地上,束手束腳的感覺隨之而來︰此地被下了禁制。

孟雲月和孟雲弈並未因此回頭,因為蘇源就坐在他們對面屋子里的大廳里,看上去病怏怏的。一身暗紅色的衣服,襯得他的膚色慘白似雪。

蘇源對著他們招招手,說了句︰「過來。」

孟雲月便沒有猶豫的扯了孟雲弈過去。兩人入了房間,蘇源指了指桌子上擺著的酒,按照別人教的說︰「今天沒有請人,你們敬我一杯,我做你們的父母,你們拜堂成親吧。」

孟雲月含淚,問︰「師尊,你身體怎麼樣了?」

「無礙。」蘇源看了眼屋子外面說︰「陽光太刺眼了,門窗都關上吧。」

黑雲沉沉,哪里有日光呢。

孟雲弈起身關上門窗。

蘇源咳嗽了一聲,強行咽下翻涌的東西,說︰「今天不算吉日,但你們既然穿著喜服來了,就拜過吧。」

屋子的門窗被關,靜心凝氣也听不到屋里的動靜,外面的人都有些著急。孟青風一一密音過去︰「山上有禁制,師弟也沒了靈力,他們跑不了。現在不要出手,別誤傷了我師弟。」

兩人跪下,對著蘇源磕了三個頭之後對拜,蘇源讓他們站到自己的面前來。

「雲月,你從小就未曾見過的雙親。但顧容琨把你送到人界是為了讓你活命,你切記不可心存怨恨。」蘇源看著她的臉,紅妝紅裳,稱的小臉漂亮極了。又想到當年,師姐似乎沒有正經拜過堂,成過親。

「你娘留給你的那把短刃你可帶了?」

孟雲月點頭,從懷里掏出那把短刃。蘇源讓她拿著,轉頭對孟雲弈說話。

「雲奕,你身世與雲月相同,該是更能體會她的心境,她身世和普通女子差的太多,你要多替她分擔一下。」蘇源說完,看著他腰間掛著的劍,拿了自己的藍水交給他︰「藍水是之前我師尊找人鍛給我的,成靈時間不長,你只需要耐心點,即使你修了魔,他也會听你的話的。」

藍水在蘇源拿在手上之後開始嗡鳴,似乎不願意離開蘇源。

蘇源卻知道,它是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異狀。

孟雲弈卻如何都不願意接過劍,低頭不語。蘇源今天的話實在太多了,就像是在交代後事。

「不要多想。」蘇源說,「我听說魔界最近出了很多事情,這些東西雲……你哥哥他可能不會考慮到,下次見面不知道又到多久之後了。」

「就當是我給你們成婚的禮。」蘇源如此勸到,孟雲弈才收下。

「外面已經被人圍了,你們不要出去了。」蘇源對孟雲月說︰「當初我送師姐,也就是你娘去魔界的時候,有個人給了我兩張通往魔界的符。我用了一張,另一張藏在劍鞘里,只要把劍鞘外面的花紋消去,把里面的符咒撕碎就可以了。」

蘇源模著劍鞘上不多的花紋,說︰「當年師姐被關在掌固峰里,這符也是能用的。去了魔界,就不要再回來了。」

孟雲月拿著劍鞘,不願意動作︰「師尊,我要留下來。」

蘇源覺得有些好笑,便笑出了聲。也許是因為身上沒知覺太久了,也許是身體里的聲音一直在耳朵里回響,讓蘇源的腦子發昏。

笑容轉瞬而逝,蘇源發現自己的身體快要不受他的控制了。他需要把孟雲月送走。

「師兄……也就是掌門,他是我的親哥哥。」蘇源對孟雲月耐下心來一字一字的說,快了他怕自己的吐字不清楚會被孟雲月發現︰「娘在生下我不久後去世了,我是師兄養大的。他不會讓我出事。」

蘇源問︰「你可放心了?」

孟雲月想想孟青風對師尊的照顧,覺得掌門一定不會讓師尊出事。

但心里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她的第六感一向準的很,這份焦灼不安一直在叫囂,讓她覺得不應該就這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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