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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沒有這欺騙,想來,她是不會撐過這五年的。生活中,許多事還是要加以欺騙的,不然,艱難的人生,不是顯得那般的痛苦?

既然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不管你如何都是無法將其改變,就算你為之糾結了許久,那也不過是徒勞罷了,一切的事還是要承受,還是要承受著它所帶來的痛苦。

付葭月的話像是刀一樣一片片地將謝白的心給凌遲著。謝白現在覺得,他的嘴巴中充滿了無盡的苦澀,苦澀到充斥著他的大腦,他仿佛都是有些想要放棄了,放棄掉自己內心中的執念,放棄掉這五年他一直都沒有放棄掉的執念。

謝白也不知他是如何將這句話給說出口的,但是話還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了,「你還想在這里生活嗎?繼續過這里的安靜的生活。」

付葭月冷笑一聲,說道,「如今你們都知道了我的住處了,我還可以過像以前那樣安穩的生活嗎?」

就算謝白允許她在這里繼續居住著,遠在京城的皇帝怕也是不能允許的,付葭月便是那個軍隊的兵符,那個軍隊所向披靡,若是有朝一日,付葭月投了敵方,那對付朝來說將是可能讓她覆滅的打擊。

君王到底還是君王,君王到底還是涼薄的,就算是他再在乎的人,在和江山的穩定相比較,不用思考,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謝白苦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我沒有告訴皇上,只有我知道你在這。」

天知道,這幾天在接收到付葭月的消息後,他是多麼的高興,心中滿腔的話在他往這邊趕時一遍遍地在他的腦海之中回蕩著。

這幾天他幾乎都沒怎麼睡,心中唯一所想的也只是就要見到付葭月了,就要見到這五年他心心念念,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人,可是,當他真正站在他所思慮的人面前時,他之前所想說的一堆的話都像是他吞了蒼蠅般,絲毫都是說不出。

說著,謝白也只能夠愣愣地看著付葭月,等待著她的回答。

不知為何,謝白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和五年前很不一樣了,同樣似乎變得那樣的陌生,陌生到明明是一樣的容顏,卻是讓他感覺到了無盡地陌生,似乎,除她依舊還熟悉的面容外,他便是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了。

想著,謝白的眼中便是閃過一抹落寞。

付葭月卻是絲毫不在意謝白此刻面色的落寞,她冷笑一聲,說道,「那又如何?你會讓我繼續在這里生活,你會允許嗎?」

付葭月冷笑的聲音落在謝白的耳中就像是有刀子在狠狠地剜著他的心,很疼,很疼……

謝白頓了頓,不理會付葭月的譏諷,只是將自己心中原有的想法給說出,謝白抿了抿唇,如實道,「只要你意願。」

然而,付葭月對于謝白的話卻是絲毫不信。

她不信,原來為了天下蒼生甚至不顧她的懇求,硬是要將她給困在京城之中的人會只因為她的一句胡,便輕易地再次放手。

況且,就算是他當真答應,她也是不會走的。

一切,都是需要該有個結果了,她就算是再不願意回到京城之中,她也是該用著自己的責任,回去去完成她逃避了五年的事了。

所以,謝白的承諾本就是絲毫的沒有用處,不管他想說的究竟是些什麼,她都是要回京城中去,再次回到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去。

付葭月慘笑一聲,說道,「謝白,你還是如以前那樣盲目的自信,人總是會長大的,你以為我還是當初的付葭月嗎?」

謝白卻依舊沒有將付葭月嘲諷的話听在耳中,他誠懇地依舊問道,「你要同我回去嗎?」

「在這小鄉村待久了,自然也是想回去好好透透氣的,在這里粗食吃多了,自然也是想念京城中的山珍海味的了。」付葭月笑著,眼中閃過的意思不明所以,她似是在自嘲,又似是在回憶,總歸,此刻,便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雜亂的心中究竟裝著些什麼……

「葭月,你不必故意說這些話。」謝白嘆了口氣,說道。

以前的付葭月同現在的付葭月其實在本質上還是沒有區別的,她們說謊時都是喜歡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的堅強,那麼的盛氣凌人,她們在有著堅定的思想時,都喜歡將自己的脊背挺得筆直,讓自己看起來是那麼的有說服力。

付葭月慘笑了一聲,回應道,「謝白,你以為你又是誰呢?你以為你有能力把握我的生活,我的情緒了嗎?是,我是可以回去,但是我只是為了我自己的責任,我付葭月的責任,從來就不是為了謝白你。公主是我的一縷魂魄,她回歸了我的靈魂,我便是付葭月了,她所留下的事情,所留下的責任,自然都是需要我來完成的。」

明明是極為憤怒的內心,可當話從付葭月的口中說出時,卻是顯得那麼的蒼白,卻是顯得那麼的無能為力。

謝白眼中落寞的神色愈加,他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同付葭月辯解著,只听她都他沉默了會,問道,「你打算何時啟程?」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時候尚早,也便今天吧。」付葭月的眼中沒有多余的眸色,一時心中還未有動容,便是將早已考慮好的話給說出了口中。

其實,直到前面的一些時候,付葭月還是有些猶豫的,她在猶豫要不要那麼早回去,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留戀,在這小鄉村中生活地久了,她難免有些留戀的,許多事情,許多人,許多事都像是美好的一切般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著。

這些年在小鄉村中的生活,讓她想起了上輩子被女乃娘帶去盧府外玩耍一個月所過的生活,就像是這五年在小鄉村中生活的樣子,誰都是顯得很是簡單淳樸的樣子,讓你不用有絲毫的防備,便是只可以簡單地生活著,簡單地將自己的喜怒哀樂給表現在自己的面上。

謝白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需要我幫忙嗎?」

付葭月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小鄉村,沒什麼好收拾的,一切比起京城的所有東西,那都是破舊的很,帶回去也不過是當做垃圾丟掉了。」

多帶些東西,不過是在將來見到時徒增悲傷之意罷了,還不如就此放手,也省得在將來見到時想起這些年在小鄉村中生活著的場景,那時,若是她依舊在京城中,她也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這而動搖了她好不容易堅定的心。

謝白抿了抿唇,依舊問道,「你在這住了五年,當真沒什麼要留戀的嗎?」

付葭月笑著點了點頭,眼中盡數流露著向往而留戀的眸子,說道,「留戀的自然是有的,這里雖窮,但每個人都是真真切切地對你好,沒有小心思,沒有勾心斗角,這里的人都是極為淳樸的,還是少叫外間的人進來來打破這份安寧。」

謝白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便直接說道,「那走吧,我只一人來,出去了再雇輛馬車。」

付葭月卻是一下否決道,「直接馬吧,馬的速度快上許多,也不會耽誤了你的時間。」

「孩子受不了的。」謝白卻是當即將她的想法給拒絕了。

付葭月冷笑一聲,無所謂道,「我都能受得了,如何他就受不了了。我從小都是嬌生慣養的,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小鄉村中,從小就吃著這些粗食,從小就在田野,山上玩鬧,如何就受不了了?沒那麼嬌貴。」

她不信,就是像她這樣的當真的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都是能夠忍受的事,她的孩子會是無法忍受。

這些年,雖然付葭月很是疼愛凡凡,但是,她也是不曾忘記要讓凡凡感受著艱苦的生活這件事,所以,在平日里,她都是不允許小廝丫鬟們幫凡凡穿衣服,洗漱的……

孩子,其實沒必要養得那般的金貴的,想想上一輩子與這一輩子的她,她是過得多麼的安逸啊,可是,現如今呢?她卻是在為她之前所過的安逸的生活付出了代價。

要不是她這些年放任著自己,要不是她沒有給自己定下自己應該有的責任,她五年前就不會那般了,她不會對兩個人動情,也不會做出那般錯綜復雜的事,到最後,為了平復自己的內心,為了不讓自己太過于自責,最後,付葭月選擇了逃跑,選擇了逃開這個到處都留存著她艱苦的回憶的地方去。

那段時間,她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是真實地存在著,直到在逃月兌了謝白派來看著她的暗衛,她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

她買了一匹馬,沒日沒夜地趕著路,不管刮風下雨,她都是趕著路,在不是感覺到肚中太過饑餓的情況,她便是不會主動去吃飯。

最後,付葭月是暈倒在一處客棧門前的,說來也是湊巧,若是早個一炷香的時間,付葭月倒下的地方只會是幾日都沒有人經過的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幸好此刻付葭月想要停下來休息了,不然的話,付葭月肚中的孩子是一定沒有救了。

也是在那次暈倒後,付葭月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

客棧的老板很好,不僅給她請了大夫,連藥材也是他墊的錢,付葭月很是感激,也是知道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客棧也是不如京城中這樣人來人往的地方賺錢的。

在客棧老板推月兌了好多次後,付葭月還是堅持要將錢還給老板。

客棧老板本來看付葭月看著像是他自己的女兒,看著也極是親切的樣子,便也就格外地沒有陌生感,便也格外地對付葭月挺好的。

大夫說,付葭月的身子本來就是有點體虛,還這般沒日沒夜地趕著路,要是再遲一點停下來休息,肚子中的孩子是怎麼都保不住的。

也幸好,付葭月也感知到疲累的樣子,才停下來的。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孩子對她的默契吧?

因為,本來付葭月是不想停下來的,只是,月復中時不時地有些隱痛的樣子,讓她以為是這些天沒好好吃飯,導致的肚子不好了。

因為以前付葭月的胃也是不好,有一段時間,她如何都吃不好飯,足足治了半年有余,直到將皇上與皇後兩人都嚇得不輕,才是恢復了。

而那種清晰的感覺,與可怕的感覺,還在付葭月的腦海之中清晰地存在著,她還是很不想體會一般以前的那種感覺的,況且,今後她所要去的地方怕只能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只為不為謝白亦或是皇帝所找到,也只能尋找些偏僻的地方的。

想到這件事,也是她的錯,因為這一緣故,在付葭月月復中的孩子還未三個月的時候,便這般的折騰,也是因為這個的緣故,凡凡在剛生出來的時候便遭受了許多的罪,幾乎病殃殃著,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的,讓付葭月當時差點就有點想要放棄了。

那一年的時間,是付葭月過得最不易的日子,每當看見凡凡生病而難受的樣子,付葭月便是想回到京城中去,那里,有著無所不能的謝白,那里有著她可以依靠著的人。

那時,她真的是很想回去的,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沒用,她不敢想象,要是凡凡就這般沒你,她該是怎麼辦?

雖然,這個孩子不是她最期待著的,但是,若是孩子不在了,她恐怕更是沒有辦法生活下去了。畢竟,一切她都是想要照著自己所想的樣子繼續下去的,雖然,這個孩子並不在她的期待之中,但是,要是沒了,恐怕心中也會空落落的吧?畢竟,這個孩子,是她花費了十個月的時間孕育出來的。

孕吐與許多懷孕期間所遭受的事還在她的腦海之中清晰地呈現著的。

這種類似的感覺若是一下都消失沒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個生活給繼續下去。

雖然,這樣,付葭月便是可以徹底和謝白斬斷了關系,但是,其實連她自己都是還沒有察覺到,潛意識中,付葭月其實還是不想徹底和謝白斷清楚關系的。

畢竟,付葭月此次的出走,大部分的原因不在謝白,而是在喬羽書上,只是,她的心中始終是放不下兩人的,始終是不想再有任何這樣錯綜復雜的關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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