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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白的眉眼也盡是笑意,付葭月一時也是看得恍惚,她是被謝白的話給喚回思緒的,「葭月,男孩子不能這麼嬌慣著養?」

謝白說的很是隨意,就像是朋友之間尋常的問話般。

不知為何,付葭月听他這麼無所謂的態度,她的心中便是一陣惱火,她突然覺得眼前男子的一顰一笑顯得這般地刺眼。

她很想避開眼眸不再理會眼前的男子。可是,她又突然覺得自己究竟在生些什麼氣。

謝白難道就不為她的孩子生氣嗎?他並不知道凡凡是他的孩子,她是知道的,謝白雖然在外間表現地很是聰慧的樣子,但是,其實不然,謝白在感情方面比她都是愚笨,要不是有人親口和他說,怕他就是和凡凡生活一輩子都是無法知道凡凡就是他的孩子的。

但是,當初如何都是付葭月主動離開他的,現在付葭月的氣,生的也著實是沒有道理,雖然謝白沒有為她這個孩子而感到生氣,但是,當初也是她主動離開這五年,五年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足夠改變許多人,許多事了。

付葭月的心里的想法其實是不再想和謝白再扯上絲毫的關系,當京城中所有的事情都是解決了,她就帶著凡凡再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上隱居的生活。

不是付葭月不再愛謝白了,只是,她心中的疙瘩還是沒有消去,當初和喬羽書之間的點點滴滴還時常像是夢魘一般穿插在她和謝白的回憶之中。

她雖然很想再和謝白繼續過著日子,但是,她不再想去糾結明明沒有結果的問題了,如果讓她選擇,她是更願意去選擇後者的。

雖然,她的這個想法很是自私,不僅對謝白,對喬羽書也是極不公平的。

但是,付葭月一直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她覺得這五年她的內心平靜了不少,雖然也是好不上太多,但是總歸比在京城中的時候好多了。

她的心中其實已是想得清楚了,若是等京城中的所有的事情皆是處理完了,她便帶著凡凡離開,連茶茶都是不告訴,就像五年前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

如果那時候凡凡不願意離開,她也是不會強求的,總歸在小鄉村中生活對于一個男子來說並不是長遠之計對于凡凡來說,著實是極為不公平的。

雖然她私心想要凡凡和她一起離開,但她同樣也希望凡凡可以有一番成就,也不算是白活了這一世。

而如此,付葭月便是要早些和謝白斷清關系,長痛不如短痛,一切事情,越早結束自然越是好的。

付葭月原本帶著暖意的眸子一下變得陰冷,她的聲音也是變得去十月寒潭,冷聲說道,「我的孩子我要怎麼管不用你來評判!」

聞言,原本還帶著些笑意的謝白忽得一愣。她愣愣地看著付葭月,不知她在生些什麼氣,可是,在付葭月的眼眸之中,他分明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疏離和冷淡。

這樣的冷淡不同于以往她生氣時候的樣子,這種冷淡,像是從心底之中油然而生出的冷淡,似乎,現在,他們兩人之間不過是什麼關系都是沒有的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都是不如。

其實,在茶茶告訴謝白付葭月便在此處時,原本五年之中都忙著找尋付葭月的人卻是猶豫了,害怕了。謝白開始害怕見到付葭月。

他知道,當初,付葭月有意離開,他不知道要是他這麼突然地出現,付葭月會不會生他的氣,從而跑去一個更加遠的地方,讓他窮盡一輩子都是無法找尋到。

而現在,謝白只以為當初他的猜想應驗了。

謝白黑曜般的眸子閃過一抹黯然,他依舊看著付葭月,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抹苦澀,他輕啟薄唇,緩緩地說道,「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付葭月點了點頭,隨口回答著,「也都這樣吧,日子總歸還是平平靜靜地好,習慣了平淡,便也不覺得枯燥乏味了。」

這話,其實在付葭月心中演練了不下十遍,當初她還只害怕這話說著殺傷力不夠,但當這話當真從她的口中說出,連她的心都是因此而顫動了,更別說還愛著她的謝白此刻內心是如何的苦澀了。

想著,付葭月的面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愧疚的神色,只是,這樣的表情轉瞬即逝,也未被心中五味雜陳的謝白給注意到,只听謝白問道,「這孩子叫什麼?」

付葭月隨口問道,「凡凡。」

這孩子的姓她到現在都是沒有給凡凡娶,如今她喚凡凡的也不過是小名,其實,她不是沒想過讓凡凡隨她姓,不隨此世的姓,只隨她前世的姓,這樣,也算是好的吧?

可是,每次付葭月想要將她的想法和凡凡說出,每當看見凡凡像極了謝白的臉,心中便是又浮現出不舍,這孩子,已經被她自私地剝奪了這麼多的東西,如今,便是連姓,他親生父親的姓都是要剝奪嗎?

而且,每次凡凡想要問她有關他父親的問題時,她都難以回答,最後也只以往些年還不在小鄉村時便是在戰亂中死去了。

因為付葭月說的極是支支吾吾的原因,凡凡其實心中是不太相信的,不過久而久之,在無數遍地問,卻無數遍地收到同樣的回答時,他便也是放棄了。

其實,每當看見凡凡因為沒有父親而流露出的落寞的眼神時,她不知有多想將真實的情況說出,但是,每次她才說出一個字時,便是戛然而止,再說不出一句話。

付葭月能做的也就只有好好地補償凡凡罷了,就算沒有謝白,她也不是一定就認為凡凡無法真正地享受到快樂,除了父愛,回了京城後,她都是可以給他。

見付葭月此刻面色有些晦暗不明,一時白一陣紅,謝白還是將心中一直想說的話給問出了口,只听到他喃喃地說道,「這孩子的父親……」

謝白的聲音很低,說得很是沒有底氣,這才一出口他便是有些後悔了,因為他分明看清了付葭月眼中的冷意。

付葭月斬釘截鐵地打斷了謝白的話,「不是你!」

付葭月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說出這個話的,她只知道,在听到謝白的話後,她的腦海之中像是有一個魔音在回蕩在她的腦海之中,一直在提醒著她要保住凡凡,不能讓謝白將凡凡給搶走。

直到現在,她能真切地感受到的,也只是自己噗通的心跳聲。

她的內心很是雜亂,很是混亂,讓她感覺此刻連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她說著這輩子她說的最大的謊話,說著可能會讓她糾結一生,為之愧疚一生的話?

「我,」謝白的眸子一黯,顯然之前是有想過這種結果的,因為,在他走進付葭月的房子時,分明在屋子的大廳看見一個牌子,那牌子上寫著一個男子的名字,分明就不是以前付葭月認識,亦或是他認識的人的名字,唯一可能得就是這男子是付葭月在這小鄉村中認識的。

會放在付葭月的房子中,也只有唯一的一種可能,那便是,這是付葭月在這小鄉村中新的生活是她所找到的新的良人。

在真正證實了這一點後,謝白的心就像有錘子在活生生得砸一般,很是疼痛,幾乎要叫他喘不過氣來,他笑著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知道的,有了新的生活也是件好事。這孩子的父親如今在哪啊?他對你可好?」

五年前,付葭月是因為謝白與喬羽書的存在而離去的,可是,卻是在離去之後找了一個除卻他們兩人的人。

就算謝白如何的理解,如何想付葭月不過是想要以此忘卻他們,或者只是單純地愛上了那人。但是謝白如何都是會不甘的,說實話,要是這個人是喬羽書,他反倒不會這般的不甘,畢竟感情的事誰也是說不準的,他努力過,那便是夠了。

他會尊重付葭月的選擇,或者說,他其實一直都在尊重付葭月的選擇,只是,這次,卻要告訴他他敗給了一個素未謀面,現在卻是已經死亡的一個男人,如何能叫他甘心?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將他和喬羽書打敗你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就只知道自己敗了,徹底敗了,敗得一輩子都是挽回不來的。

雖然,打心底里謝白還是想要祝福付葭月的,她現在已是個母親,有自己的孩子,她現在,比以前,也是成熟了不少,只這一點便是很好不是嗎?

付葭月殘忍彎唇,笑道,「好,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好,我也不會嫁給她了不是?他很好,他對我的確是好的,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是我過得最過開心的幾年。」

只是,這笑,更像是冷笑,苦笑,她為了安撫凡凡,便謊稱他的父親已經死了,只是凡凡還是一個孩子,還不能真正地理解死亡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況,在他的心中,他只以為有朝一日,他的父親還是會回來的,還是會回來和付葭月還有他團聚的。

所以,在小伙伴的面前,在面對小伙伴的嘲笑時,凡凡也就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這件事,只是一直咬著一個觀點,那就是他的父親只不過在外邊做著很重大的事,很忙,沒時間來看他們,只要等他事情一完成,他表示會來尋他和付葭月。

這一點,付葭月也沒和村子中的人說過,村子中的人問起時,她也只是避而不答,將話題給引到旁的地方去,久而久之,村子中的人也是不再問了。

而村子中的人也不是沒有看見付葭月屋子中的牌位,只是實在難以想象這麼富有的付葭月會是喪偶的人,只以為這只是付葭月的父親,她的丈夫當真是去凡凡所說的那般,在外邊辦些事。

畢竟,付葭月不是他們小鄉村中土生土長的,極為的好看與貴氣,能來到他們這小鄉村,過著隱居的生活,怕也只有是在外邊遭遇了一些事,在這些事情避過風頭後,便會帶著孩子離去。

不過,終歸不是自己的事,在付葭月剛來時,他們還會樂此不疲地問著付葭月許多事,久而久之,在得不到付葭月的回應後,他們便也是覺得無趣,便也不再問了。

謝白點了點頭,殘忍地彎唇,說道,「那很好,的確是好的。」

可是,每說上一句話,他的心就是極為的疼痛,但是他可以硬撐著,只要看見付葭月是好好的,他便是安心了。

兩人對視著沉默了片刻,謝白還是開口道,「他現在……」

其實,謝白還是有些不相信那男子當真是死了的,畢竟離付葭月離去的時間也不過是五年的時間,雖然不是很短,卻也不是很長,但若是叫一個正值青壯年的人死去,那也是極為不易的。除非,就是有什麼難治的隱疾,所以,謝白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給問出。

因為,謝白逐漸地再也不太認識付葭月了,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那般的疏離,讓他難以揣測,讓他逐漸地都是有些不相信她的話了。

五年的時間,當真可以將一個人給改變成這樣嗎?

可以將一個人所有的脾性都是改變了麼?

但是,改變得這般徹底,實在是不能不讓他懷疑這是不是付葭月故意說說來想讓他失望,想讓他放手的話的。

自然,謝白的心中還是有些希望,這個孩子可以是他的,這樣,就算是付葭月不再愛他了,但至少在兩人之間還留存著孩子,還可以叫兩人有所牽連,這樣,謝白還是可以有正當的理由去接近付葭月的。

這樣,至少,在日常的生活中,謝白還是可以好好看著付葭月,在他的心中,這樣便是夠了。

付葭月不想听他繼續講下去,直接說道,「死了!」

「死了?」謝白的語氣重沒有驚訝,只是在再度打破了自己的內心想法後有些失望,他的語氣很低,只兩人自己可以听到。

付葭月違心繼續努力解釋地說道,「凡凡還太小,我不想讓他知道太多這些事,等他長大了些,懂得些事情了,我再同他講。」

付葭月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僅在欺騙著謝白,同樣在欺騙著她自己,這五年,每時每刻,她無不在欺騙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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