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找的什麼借口?」紀淺夏感興趣。
「無非是肉鋪生意交給兄長不放心啦,還是自己打理好。」
「問過他的本錢來源嗎?」
聶其仰欣喜︰「問了。栗大郎第一回就問了。王大壯說是別人借他的。卻怎麼也不肯透露是誰?」
「古怪!」顧令嫻都听出來了。
紀淺夏交握雙手︰「親戚鄰居全排除了。他的朋友,想必也查過了吧?」
「他沒有那麼大方借錢的朋友。」
「那麼這個借錢,是見不得光?」
聶其仰鎖眉︰「會是誰呢?老相好?沒听說他養外室呀?」
「偷偷養呢?」顧令嫻追問。
「可他的財力,養得起嗎?」
紀淺夏忽發靈感︰「如果,是別人養他呢?」
「啊?」兩道驚呼,旋即都笑︰「怎麼可能?」
聶其仰直搖頭︰「就算有人養,也是養小白臉吧?誰養一個生肉鋪的賣肉的?」
淺夏笑眯眯︰「就不興有人重口味?」
「這……」想到那畫面,聶其仰還是搖頭不信。
顧令嫻也附合︰「這不可能!就他一個賣肉的……嘖嘖,誰會包養?這女人得多傻?」
紀淺夏也沒爭論,問聶其仰︰「找到東街附近的乞兒混混了嗎?」
「已經安排了。」
「哦,那就等消息。」
這一等就是第三天後。
天氣終于又恢復成夏末的炎熱了。
這天,早餐後。駱凜對紀淺夏︰「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
「你想見而未能見到的。」
紀淺夏隱隱猜到了︰賢慶師太?
她指顧令嫻和聶其仰︰「不帶他們嗎?」
「不方便。」駱凜淡定︰「兩位見諒。」
聶其仰翻個大白眼給他︰「不稀罕。」可是就這麼放任駱凜帶紀淺夏去,又不甘心,便道︰「紀姑娘,衙門那邊有最新消息了。要不要一起去听听?」
「你們去吧。」紀淺夏知道是利用乞兒小混混查探王大壯行蹤的事。
都過去三天了,才有消息反饋,估計價值不大吧?
顧令嫻也給駱凜一個白眼,但她沒有拆散的打算,向聶其仰︰「我跟你去。說不定有重大發現,然後就一舉揭開真相呢。」
「就是就是。」聶其仰沖駱凜哼一聲︰「不要,咱們比比看?」
「比什麼?」
「看誰先查明真相?」
「行了。」駱凜胸有成竹似的。
聶其仰語塞了下,向顧令嫻︰「咱們走。」
「哦。」顧令嫻莫名其妙,這就分組了?她一點不想摻和他們的比試?
紀淺夏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帶他們一塊去?」
「她只同意見你呀。」
「這樣呀。」紀淺夏明了,不過疑︰「不是說在閉關嗎?已經出關了嗎?」
「去了就知道了。」
紀淺夏又拋出問題︰「你這幾天就忙這個?」
「沒錯。」
「為什麼你會重點轉移到南音寺?王大壯的失蹤,跟寺里有關?」
駱凜偏頭視線移到她面上,忍不住敲下她的頭︰「冰雪聰明之極。」
「真的呀?」紀淺夏沒計較他的舉動,錯愕反問。
駱凜凝重表情︰「嗯。」
這一路,紀淺夏心如貓撓似的,想多問吧,駱凜又不肯多說。閉嘴吧,她又實在忍不住。
這復雜情緒中還帶有一絲興奮。
她總感覺真相就在眼前了,呼之欲出。
南音寺後禪房。
賢慶師太,也就是當年的錦國公小姐,素顏光頭淄衣,眉眼仍精致,神態溫順。在紀淺夏看來這才像出家人。不沾紅塵的出家人。
雙方各見禮,也表明了身份。
賢慶師太認真看了紀淺夏兩眼,忽然溫和笑了︰「紀四姑娘比往年大變樣了。」
「我往年,不是這模樣?」紀淺夏好奇問︰「往年,咱們見過?」
「自然是見過,卻並沒有說話。你不記得了?」
「完全不記得。」
賢慶師太合掌笑笑︰「往事不提也罷。貧僧還中恭喜紀四姑娘月兌胎換骨,煥然一新。」
淺夏心里一緊︰看出來了?胎骨沒動,魂靈換了。
駱凜旁邊輕咳一聲。
女人就是這點毛病。總是能離題十八萬。
「你們是為失蹤案而來?」賢慶師太先轉入主題。
「沒錯。師太,你久居下河縣城,可听聞到什麼風聲沒有?」
賢慶師太斂正神色,平靜︰「跟我徒兒有關。」
「啊?」淺夏怪叫一聲。
……
于此同時。
聶其仰和顧令嫻來到衙門,捕頭揪著一個瘦不拉嘰的乞兒道︰「這小子有發現。」
「說。」聶其仰一心想贏過駱凜,也不廢話了。
瘦乞兒拉長臉不情不願︰「我也不過是跟著王大壯幾回,沒犯法吧?」
「沒犯。說你跟王大壯,他去了哪里?」
瘦乞兒吸吸鼻子,狡猾的左右一看,模模肚子︰「我餓好幾天了,腦袋里空空的,想不起來了。」
顧令嫻都看出來這小子故意要討點好處。
餓肚子不該是肚子空空嗎?
讓人去買了肉餅給他。等乞兒狼吞虎咽吃完,舌忝著手指,慢騰騰說︰「我跟著王大壯去了南音寺。」
「南音寺?」顧令嫻先驚︰「他,去上香嗎?」
瘦乞兒一攤手︰「不知道。」
聶其仰還沒出手,他的朋友,下河縣捕頭一巴掌敲在乞兒頭上︰「好好說話。」
「我真不知道。我就以為他身上總得有幾個閑錢吧?想著趁他不備撈走。誰知,他就沿著牆根去了南音寺,也沒去人多的大街,壓根沒機會下手。」
「你跟了他幾回?」
「嗯?怎麼也得三四回吧?」
「他回回都去南音寺?」
「反正我跟的那幾回,他就直奔南音寺。」
顧令嫻細心︰「他手上可有什麼香燭之類?」
「沒有。空著手呢。」
那就不是去燒香拜佛的。
聶其仰托著腮望天,憋了好久問︰「他去南音寺可有固定時辰?」
瘦乞兒模模頭︰「基本是天快黑的時候。」
「天快黑?那他什麼時候回家?」
瘦乞兒就直搖頭︰「這我可真不知道。見他去了南音寺,我就打轉身回來了。誰管他去多久?」
聶其仰搭拉一下頭,復抬起盯著他問︰「你最近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就大概三個月前吧。」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多久?」捕頭也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