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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 雙生

蘭溪猜也猜到沈氏即便心不甘情不願,但靖北侯尚在府中,她有所忌憚,還不敢明著使絆子。

所以,翌日,沈氏將針線房和廚房的管事找來,並與她各自走了一趟針線房和廚房,交接的,還算順利。蘭溪也一副和軟的模樣,她自然知道這兩處有不少沈氏的心月復,但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所以蘭溪一直都是一派萬事好說話的模樣。

順順泰泰將兩處的事務一並接了,卻也只是溫溫和和訓了一回話,卻並未做什麼震懾之舉,也沒有做什麼調整,只讓她們該做什麼的就做什麼,往日如何做的,今日還是如何做,不過是將回稟的地方從梅園變成青萍居罷了。就是沈氏的那些個心月復她也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無所作為一般。但這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說了這位新進門的世子夫人在接管青萍居內務的作為,她如今這般,非但沒有讓人松口氣,反倒是讓她們愈發小心翼翼起來,就怕這位看似溫和,實則並不好糊弄的主兒,什麼時候捏住了她們的把柄,就讓她們無處申辯,打定了主意,近來都要謹慎行事。

又交代了一番,蘭溪笑笑地往青萍居回了。路上,芳草很是不解地問道,「夫人就這般輕輕放過,就不怕她們以為夫人好糊弄麼?」

蘭溪翹了翹嘴角,笑得意味深長,「芳草可听說過溫水煮青蛙一說?不急……有些事,還得慢慢來。」

芳草似懂非懂,但卻知道自家夫人那是刻意為之的,便也放下心來。

而蘭溪,一邊邁著步子,一邊卻思忖道,昨日與耿熙吾所說之事,再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索性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將人叫來問個清楚明白的才好,遂進了青萍居,便叫了一個小丫頭去尋流煙來。

流煙興沖沖地趕來,本以為夫人尋她有什麼要緊事,哪里曉得,踏進花廳,便見著蘭溪一身家常的衣裳,閑適地坐于桌旁,正在斟茶,而秦媽媽站在一邊,笑眯眯望著她,好似將她看做了待宰的過年豬,正掂量著她有幾斤,能賣幾個錢。流煙不由便是打了個寒顫,步子從輕快變得有些慢吞吞,在站到蘭溪跟前時,已有些小心翼翼,「夫人喚奴婢有什麼吩咐?」

蘭溪抬眼,一見流煙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你放心,不會吃了你。」

流煙心里暗自嘀咕著,就你們方才那模樣,還真怕會吃了我呢!不過這話,她也只敢在心里說說了,「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這樣,奴婢心里反而直打鼓呢!」

流煙是個率直的性子,蘭溪也不想再轉彎子,「找你來,是想著讓你將手里的事都先放一放,待會兒自個兒去錦繡莊挑些料子,開始繡嫁衣吧!」

蘭溪一來,就扔下了一記驚雷,震得流煙張著小嘴,瞪圓了明眸,七葷八素的,半晌沒能回過神來,她要成親了?她怎麼不知道?雖說,主家給下人指派婚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也沒有她們下人置喙的余地,但好歹會知會一聲吧?她怎麼半點兒風聲都沒有听到?而且以她家夫人慣常的處事方式,不可能問也不問她一聲就將事情定下了呀?

流煙這時的心里是蒙的,半晌之後,才咬了咬莫名干澀了的唇,問道,「姑娘是什麼意思?」

一緊張,就又喚回了從前習慣了的稱呼。

蘭溪抬眼,見她一瞬不瞬盯緊著自己,分明是緊張但不行的樣子。不過事關自己的終身大事,若是不緊張,那才叫怪了。「昨日,有人托了世子爺到我跟前來求娶你,我想著人不錯,你年齡也不小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便想著要應下。」

「姑娘……姑娘好歹問我一聲。是……是什麼人吶?」听著蘭溪已是要應下了,流煙急得跳了腳。後又一想,是什麼人竟能說動了世子爺?只一慮,心兒便是砰砰亂跳起來,臉兒更是紅霞飛抹,再問及是誰人時,神色間便多了兩縷難得的嬌羞扭捏之態。

「是長漠。」蘭溪給答案倒是給得干脆,一雙眼卻是定定望著流煙的表情。

流煙臉上的神色一愣,繼而面色一白,「……是誰?」

「長漠,你也算得熟的,我記著在湖州時,他常拿一些好吃的東西給你,你那時不還偷偷說,那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麼?我估模著你對他也還算有好感的。」

蘭溪一句句說的平淡,但那些字眼入了流煙耳里,卻不知為何變得晦澀難懂起來。好一會兒後,她才勉強明白了蘭溪的意思,卻是有些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道,「姑娘說的不是長風麼?這長漠……奴婢卻是不識的。」

「你不知道麼?長漠和長風是雙胞兄弟,長得一般無二,等閑是分辨不出的。」這話遲早要說,蘭溪卻不想,最後卻還是由她來說的,說實在的,她有些搞不懂這兩兄弟,她分明提醒過長漠的。

流煙的臉色瞬間刷白,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你不知長漠,所以方才以為提親的是長風?剛才我見你臉紅了,可是歡喜?」蘭溪卻不容她逃避。

「沒有。」流煙卻是斷然反駁,「他居然與紫雲那個賤人一道和起來給姑娘添堵,這樣的人,奴婢才不要嫁呢!」

果然……蘭溪想到,就是因為這個,她才要擔心。「流煙……你騙不了我,自然也騙不了你的心。現下來求親的是長漠,你早前不知,只當他們是一個人。可你心里的那個,到底是誰?是從前那個雖然冷面,對你卻算細致的,還是後來與你爭鋒相對,救了你,也讓你氣在心頭,到現在也未能釋懷的那一個?」

見到流煙刷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的臉,蘭溪突然有些內疚。都怪她,一直忙著自己的事,卻忘了提醒流煙一句。那時,在宜山,是長風救下了她,她未曾多想。而直到那一日,紫雲的事後,她察覺到流煙對長風的態度,才陡然覺得有異。可這個時候,長漠卻來提親了。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一想就是頭疼啊!

蘭溪不由嘆息了一聲,「這件事,我不逼你,你自個兒下去好好想清楚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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