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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道心種魔大法(4)

龐斑將風行烈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越發的不動聲色︰「不過你若是能坦誠告知龐某一件事,那龐某就讓你得個痛快。」

說來說去,他都還是想讓風行烈斃命當場。

風行烈反倒是冷靜了兩分,盡管他並不清楚「魔師」龐斑到現在還有什麼事要知曉,但看龐斑到現在都還沒有動手,那他是不是可以猜測下龐斑其實是在有求于他?然而這個猜測並沒有讓風行烈欣喜多少,他現在可並不是一個人,他不能在剛知道自己有了一個親生孩子的同一天,就和這孩子天人永隔,尤其是還當著這孩子的面。

為父則強。

風行烈安撫的拍了拍顧魔種的背,斜睨著龐斑道︰「在下洗耳恭听著呢。」

龐斑並沒有因為他這姿態而動怒,他只是神色淡淡道︰「你體內有一股潛藏的奇異力量,此力量與你本身內勁迥然不同,顯然是在某一特殊情形下,由外人輸入到你體內,龐某對此很好奇,想知道此等高人是何方神聖?」

風行烈沒曾想龐斑問的是這件事,他體內確實有一道被他人以雙目渡過來的一絲奇異的氣流,但他不認為龐斑想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就只是因為單純的好奇,而且那人的身份又那麼特殊,又對風行烈有大恩,風行烈自然不願意透露那人的名姓。

風行烈想完,神情沉重的看向懷中的顧魔種,在心中權衡一番,抬頭試探道︰「魔師找到我,不僅僅是為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龐斑自然看出來了風行烈的避而不答,耐心正在告罄中,又他和風行烈交鋒許久,竟也不見有其他人進入到這方圓幾里的地方,且看風行烈先前的神情變化,雖然他掩飾得好,可龐斑習得魔門秘傳的「觀人察物術」,自是能察覺到他在畏懼有加,更重要的是風行烈似在哀痛,恐怕是哀痛他今日必定要喪命于此吧。

換句話說,風行烈的重要性也不過爾爾。

龐斑心思轉圜間就坦言道︰「自然不止如此。」

他說著視線落到顧魔種身上,「魔種龐某勢在必得。」

風行烈剛想問「你要我孩兒做什麼」,卻突然想到顧魔種先前所說的「爹尋我是要煉化我」,又想起龐斑先前也提到了他在修煉什麼神功。風行烈不想知道龐斑這個魔君,到底在利用他,冰雲還有他和冰雲的孩子想練什麼邪異的神功,但風行烈是絕對不願意讓他和冰雲的孩子落入魔爪的。

想到這兒風行烈心中生起了一股深沉如滾滾長江水的哀慟,他抱緊了顧魔種,眼眶已紅了起來,很快就泛起了一層淚光。

顧魔種在心里嘆了好大一口氣,不得不說現在的情形,超乎了他的想象。

本來他是希望龐斑能和風行烈說起「道心種魔**」的來龍去脈,哪里想到風行烈卻被龐斑的話引導的父愛磅礡起來。

風行烈怎麼不想想當年若是靳冰雲有孕,他自己這個做人家夫婿的還能分毫都沒有察覺?但現在不是質疑風行烈思維太過于天馬行空的時候,而是該怎麼將計就計,讓這出戲能繼續演下去。

于是乎,顧魔種他就嚴謹地恪守起他現在的人設,在風行烈要準備和他一起視死如歸的現在,伸出小手很紆尊降貴的模上風行烈的臉,很平靜地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黑白分明的眼楮里所透露出的情緒,卻沒有那麼平靜無波。

風行烈想到了什麼般,斷然拒絕道︰「不!」

龐斑冷眼看著,對那幼童螳臂當車的行為很不以為然,正當龐斑深入思考下這幼童的來歷時,突然又能感受到魔種的存在,而且這一次比先前的感受都要強烈,似乎魔種還有歸來的意向。

這個認知讓龐斑都不免喜形于色,然而看在風行烈眼中是那麼的刺眼。

又「紅槍」風行烈是不願意用自己親孩兒的死,來換回自己幸免于難的機會,所以不過是一轉念間,他就變得孤注一擲起來。

這般的,風行烈眷戀的看了一眼顧魔種,把他放下後,臉上的神情就變得決絕起來,大概是秉著死也要死得快意的原則,他看向龐斑時就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沒想到堂堂魔師竟有著替旁人養孩子的癖好,若是讓江湖中人知道,他們也會覺得難以啟齒吧。」

龐斑︰「??」

顧魔種倒是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好的,所以在風行烈這麼諷刺完也沒什麼,他只是在風行烈視死如歸的朝著龐斑飛蛾撲火時,閉了閉眼楮,而等顧魔種再睜開眼楮時,世界在他眼中已變了模樣。

說起來「道心種魔**」之所以會成為魔門至高心法,無非是因為在練就了它後,會真正意義上的超凡月兌俗。不說從前的道心種魔**,便是現如今如若龐斑順利攝回魔種,完成由魔入道,那他就能借此蛻變凝練自身,打破**凡胎的極限,進入精神駕馭物質之道,也就是可以吸收御使天地元氣,可以化虛為實,顛倒虛實,便是在和對手對打時,能夠攝住對方精神,影響對方對遠近快慢大小等感官的準確判斷。

說白了吧,有幾分類似攝魂術,反正是很不武俠的一門功法。

只轉念想想顧魔種他現在都是魔種化形了,所以道心種魔**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的奇幻,不是嗎?

不是啊……

不管怎麼說吧,顧魔種如今作為還混合了風行烈本源元氣的魔種,他可以使出攝魂**(……),甚至是調動天地元氣,使龐斑朝著風行烈出的雙手落空。

其實是改變了龐斑對于他的手和風行烈要害間距離的認知,龐斑明顯感覺到了,罕見地露出了極為錯愕的神情。

風行烈也明顯一愣。

可顧魔種並不給風行烈多怔愣的機會,他望著風行烈明明沒有張嘴,聲音卻已傳到了他腦海中︰「你走吧。」

風行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然而有一股巨大又無形的力量,不容拒絕地推著他遠離此地,「不——」

龐斑亦眼睜睜的看著風行烈離開,而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眼前這幼童他就好像已將道心種魔**練至大成一般,可這又怎麼可能?

難道他龐斑給這麼一個女乃女圭女圭做了嫁衣?

龐斑臉色變幻莫測,不遠處的黑白二僕面面相覷,但身為他們主人的龐斑沒有任何言語,他們作為忠僕便不能逾矩,只回復到原本冷漠的神情,靜等著龐斑的吩咐。

顧魔種御使天地元氣,把風行烈送到了不遠處的大江中。這麼做完後他的臉色越發白了起來,乍一看就像是透明般,稱著他那滑在臉頰旁的黑發,更顯得不像是真人。此刻他昂著頭和龐斑四目相對,一字一頓道︰「他不能死。」

龐斑沉默不語。

龐斑當然沒想要風行烈立時就死,最起碼在從風行烈給出他答案前還不能死。只是現在的情形太超乎他的意料,更甚者就在剛才,他眼前這女乃女圭女圭說話時,龐斑竟能感受到他自己的意志跟著波動,是那種和魔種心意相通時的波動。

龐斑心中驚疑不定,面上不動聲色卻是施展起了精神**,潛進了面前幼童的心靈,赫然發現那里是他異常熟悉的魔種精神世界。以及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精神波動,這就很不對勁了。

即使眼前幼童不過兩三歲,可他的心靈再弱小也是存在的,可龐斑卻沒有發現第二個微弱的心靈,那豈不就是說眼前幼童的心靈全都被魔種佔據?

龐斑默默斷絕精神**,沉吟半晌才道︰「你是魔種。」

在說這句話時,魔師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在想出「以情制情」之法來渡過所謂情關,並在道心種魔**上更進一步,並初見效果後,龐斑就暗自喟嘆過︰‘可笑魔門自古人才輩出,不乏智能通天之士,竟全是閉門造車之輩,不懂得這假諸外求的不二法門,一一含恨而終,實屬可悲。’然而龐斑現在再面對著他這「假諸外求」下的結果,爐鼎風行烈沒死不說,魔種竟然私自成了人形,他反而有那麼一瞬間認為閉門造車沒什麼不好了。

下一瞬間,驚才絕艷的魔師就听到顧魔種鏗鏘有力的叫道︰「爹!」

龐斑︰「……」

黑白二僕︰「……」

顧魔種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可他眼楮中多了不少靈氣,便是原本慘白的小臉上都多了一抹粉色,叫人一看就能感受到他那發自內心的欣悅。

可惜龐斑半分都沒有被感染,盡管他心中感受到了來自魔種的雀躍。

他壓根就不是老來得子,好嗎?

不過跟隨著龐斑隱居不出的黑白二僕,他們震驚到竟下意識把龐斑那句「你是魔種」給忽略,單純仔細去看顧魔種的形貌。還別說顧魔種的形貌還是更趨向于肖似龐斑的,尤其是他那雙妖異不凡的眼楮,還有渾身上下的氣度,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黑白二僕猛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原來是小主人啊。

龐斑︰「……」

龐斑還能怎麼辦,他就只能先帶著顧魔種回去,然後再好好研究道心種魔**。

當然了龐斑並沒有忘記被顧魔種送走的風行烈,魔師大人在知道顧魔種的身份後,倒沒有想象得到顧魔種之所以會保下風行烈,是把風行烈當成了娘親,而是猜測顧魔種是和他自己心念相通,是想借此機會逼迫風行烈背後的高人現出狐狸尾巴。

嗯……這麼說好像沒毛病。

而被顧魔種送走的風行烈,他不是跌入到了附近的大江中了嗎,但他從小就在邪異門所在的迷離水谷長大,自然不會是什麼旱鴨子,又他現在還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功力,再加上和親子生離死別的悲痛,這林林總總的就讓風行烈舍不得就此死去不說,還爆發出了驚人的能量,就那麼一路順著大江去往了迷離水谷。

說起來風行烈在成為白道年輕一輩中最出類拔萃的人物前,其實是邪道中赫赫有名的邪異門門主厲若海的親傳弟子,只他當年大破邪異門的十三夜騎,從而叛出了邪異門,也就不再是他師父厲若海的徒弟。

而厲若海在黑榜中排名第四,但風行烈卻清楚他師父只是因為低調,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這種爭高低的事上。可風行烈同時也知道自己背叛了邪異門,背叛了師父,以他師父處置叛徒的嚴厲手段,又哪里會輕易原諒他,甚至于反過來助他去對付「魔師」龐斑,但風行烈此時此刻又能去往哪里呢?他能想到的只有從前待他如親子的師父。

風行烈此時也懂了當年厲若海從「十只野狼」手中拼死將自己救下的心情,不可謂不是有兒方知師父恩。

唉。

風行烈一路潛到了迷離水谷,而迷離水谷只有一個狹窄的進口,但內里非常廣闊,遍布淺灘浮島,又濃霧彌漫,稍有不慎就會迷失在其中,更何況這本就屬于邪異門的地界,尋常江湖中人都是不會來此處找不自在的,但對風行烈來說卻如同魚翔淺底,鷹擊長空,換言之就是回到了自己家般。

不多時,風行烈就來到了邪異門。

近鄉情更怯有之,可更多還是尋求救命稻草的決然。

邪異門門主厲若海今日並沒有外出,此時也沒有在練武場練他的燎原槍法,他只是在書房中安靜的看書,而風行烈潛進來時,大概是心急的緣故,也就沒有發現他一路潛進來順利過了頭。

等風行烈瞧見厲若海的身影時,他全身一震,當即就在書房門口跪了下來,哽咽道︰「師父!」

厲若海緩緩抬頭,他看起來也不過三十許,有著一張英俊得絕無瑕疵的臉龐,鼻梁高挺正直,還有著一雙比深海里閃閃發光的寶石還明亮的眼楮,此時這雙濯濯明亮的眼楮正冷冷地盯著風行烈,道︰「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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