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又狠狠地抖了一下。
這些天他是怎麼折磨村長的,她怎麼能不知道?!
那一聲聲嗚咽無時無刻不再折磨她!
這個男人……
莫不是被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附了身?!
「你這樣……」
江春咬著牙說。
「死後會下十八層地獄!」
江春目光呆滯。
「哦?」
「是嗎?」
「那倒是求之不得了。」
褚聶靠著樹,神情愉悅。
「我家娘子……她也是一直在作惡啊,這樣我們倆死後都能下十八層地獄……順便聯手把地獄給端了不是挺好?」
褚聶說著說著就笑了,然後站起來。
「好了……我要回去看看娘子了。」
褚聶看著江春。
然後一刀捅下去。
……
安逸醒來的時候,身邊格外寂靜。
她是被疼醒的,醒來就看見窗外陽光正好。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她似乎已經死過很多次,所以也不在乎了,是生是死,又有什麼關系?
左右不能忍受的疼她也忍受過了,不能接受的事,她也接受了。
然後她就撐著身子起來。
一出門就看到一只熊瞎子……
那……
大約是一只熊瞎子?
安逸覺得自己不太確定。
畢竟哪有熊瞎子看到人居然還淚眼蒙蒙的?
所以果然是地府麼?
地府的牛頭馬面都這麼……雄壯?
安逸走過去,手輕輕的放到熊瞎子頭上。
嗯……毛很軟。
再捏捏耳朵。
嗯……也很軟。
這熊瞎子……和生前看的不一樣啊。
很是溫順。
至于熊瞎子……
不說別的,就光安逸醒了這一件事就夠它一個未開靈智的野獸好好的高興一下了!
女主人醒了!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自由啊!
意味著快樂啊!
熊瞎子很快樂,安逸也很快樂。
直到……
褚聶看著站在自家門前的那個看起來幾乎經不起一陣風的人,眼眶有點濕熱。
蒼天……
終究是眷顧他。
褚聶慢慢走過去,手都是抖的。
安逸轉頭就看到了褚聶。
眨了眨眼楮……
再看一眼……還是褚聶……
安逸覺得……
她可能是……進了一個假地府?
褚聶看著安逸,走近了,然後眼楮猛然一縮。
剛開始他以為安逸的頭發是陽光反射的看不清楚了。
現在看來……
竟然全都白了是怎麼回事?!
褚聶快步走過去,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听到安逸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你是誰?」
安逸眼光一戾,及時出口阻止了褚聶的靠近。
褚聶看著默默享受著安逸的撫模的熊瞎子,再看看安逸對自己格外戒備的樣子,不自覺心里一塞。
這日子……
特麼沒法過了。
「娘子……我是大牛。」
褚聶暗搓搓的隱藏了自己想起來的事。
當初安逸是自己松開了他的手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
還是姑且用用這個名字好了,管他什麼名字,只要娘子能接受……
那就是好名字!
「大牛?」
安逸努力的回憶了一下,然後回憶就定格在自己自從被雲落那廝坑了以後的悲慘生活。
然後臉就黑了。
這種無力解決現有狀況到頭來還被一群蠢貨用最不入流的方法害得進了地府這樣的黑歷史就這麼不堪嗎?!非得讓這麼一個人過來提醒提醒她?!
「我沒問你這張臉的名字。」
安逸揪了揪熊瞎子的耳朵,然後戀戀不舍的放開了。
別說……
雖說是個粗糙的不行的熊瞎子,可是手感那是真的好啊。
「你是牛頭還是馬面?」
安逸捋了捋袖子,露出一節潔白如玉的細膩手臂來。
褚聶:「……」
這是不是……
誤會了什麼?
「我……是大牛啊。」
褚聶又干巴巴的重復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牛頭是吧?」
安逸依然在自己的軌道上飛奔。
褚聶:「……」
娘子智商忽然下線腫麼破?!
「我既非牛頭,也非馬面,我是大牛。」
褚聶耐心道。
慢慢走過去,安逸下意識的退了兩步。
褚聶見此,瞳孔倏忽縮了一下,而後才慢慢恢復正常。
「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
褚聶接著說。
「我們在這兒生活了一段時日了。」
安逸退一步,褚聶進一步。
「不過有些不好的回憶。」
「但是那都不重要。」
「以後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了。」
「我拿性命保證。」
「所以……」
褚聶把安逸框在椅子里。
「能不能想起來,你現在……其實還是個活人?」
褚聶拿起安逸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安逸皺了皺眉。
褚聶眼神頓時暗淡下來。
「你……」
安逸出聲了。
「你能不能幫把我的手放開?」
褚聶沒听話。
安逸:「……」
這人莫不是有病?!
「你……你胡茬太多,扎手。」
安逸冷冷道。
褚聶:「……」
這下尷尬了……
褚聶默默地放下安逸的手。
「娘子。」
褚聶眼里重新放了光。
「你……救回了我?」
安逸覺得有些失望。
她其實,不怎麼想活的。
有一瞬間真的想著這樣太累了,不如死了算了好不好?
可是……
終究還是沒舍得。
她也不明白她不舍得什麼。
「嗯。」
褚聶的回答很是簡短。
安逸撥開褚聶放在椅靠上的手。
「那……多謝救命之恩了,我……」
「我救了你對吧?」
安逸本來想說她身體差不多了,可以走了,可是這大牛忽然說這話是怎麼回事?!
「額……對……」
「救命之恩了,這恩情其實還挺大的是吧?」
褚聶眯著眼道。
「嗯……對。」
救命之恩了,還是兩次,那其實是挺大的。
「這麼大的恩情……你不還其實也不是很合適吧?尤其是我還救了你兩次。」
褚聶又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搭上椅子。
「額……恩。」
安逸覺得有些懵逼。
這大牛……要干什麼?!
說得這麼嚴重,難道還想讓她以身相許不成?!
「那你想怎麼報答呢?」
褚聶又默默的把手移的更靠近安逸一點。
「我……」
安逸頓了一下。
「我再給你買幾個包子?」
褚聶:「……」
特麼……
我說了這麼多!
還不惜出賣色相!
就特麼值幾個包子?!
你的命就這麼廉價?!
至于嗎你?!
「救命之恩吶……你……就幾個包子……不合適吧?」
褚聶有些無奈。
安逸:「……」
這人目的不純啊!
「那要不……我多買幾個?或者……買他個十幾二十籠?」
褚聶:「……」
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