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就要反水?」
「有此傾向。」
「那……」
方昕目光嚴厲起來。
「凌恆,你去看著他們,若有動靜,殺了就是。」
「這樣是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如果我的人生了二心,不如送他去死。」
方昕站起身來。
「好了,我需要去看看那幾個被抓來的人了,那幾個人,蹦噠不起來,不過倒是可以幫你樹立威信。」
方昕說完,負手走了出去。
凌恆在後面站起身來,臉上終于露出了笑。
若要青雲直上,如何能無踏腳之石?
……
柴房里,要說除了住的不怎麼樣以外,他們幾個吃的居然比在營地時還要好。
「諸位,感覺如何。」
方昕站在門口,笑容和藹……
大概是和藹的。
「除了住的不咋地,別的都比以前好。」
章玨溫溫柔柔的答。
方昕:「……」
你們以前過得是有多苦?才會覺得現在的日子混得不錯?
「你們如果有興趣,可以歸順我麾下。」
方昕暗搓搓拋出橄欖枝。
然後就換來了王大福一個大大的白眼。
「看來是不願意了,我雖說不知道你們在這兒有什麼用處,但是……留著總是有用的,幾位在這兒多住些時日吧。」
說完方昕笑了一下。
「左右在這兒大伙住的還不錯不是?」
方昕轉身,踱步走遠。
住的還不錯的幾個人:「……」
人生啊……
寂寞如雪。
……
大亂之年,總有很多新鮮事。
例如青樓里又有了如何美麗的花魁,茶館中又多了如何能說會道的先生。
例如迎客館里新開的這位。
「話說褚聶三年之前塞北之戰……」
這位先生從未露面,名氣卻越來越大。
畢竟,誰不知道褚聶現如今是個造反的人呢,此人卻還一直夸贊褚聶。
能不出名嗎?
底下茶座里。
「公子,此人是否有詐?」
坐著悠閑喝茶的兩人,赫然就是剛剛入了方昕眼的凌恆和方昕本人。
「不過是想博個名罷了,這世道,混口飯吃不容易,我們就不要輕易打擾了。」
方昕嘬了一口茶,輕飄飄的道。
「公子此等心胸,常人難以企及,但是公子,此番時期非常,公子若不做防備,怕是會措手不及啊。」
方昕放下茶杯,心里暗道這個凌恆是個人才。
最起碼說話比那些個副將要好听太多了。
這就是本事啊。
「明日再來,否則民心不安。」
方昕站起身來,慢慢走了出去。
他們沒看到,那說書人一見他們走了出去,便是停了解說,也匆匆退了出去。
「這位公子,你這,實在太多了。」
說書人退出以後,便是到了一個小巷子。
「無礙,事辦的好,這是本公子的賞。」
那人顏色清冷。
「嘿,得 ,公子您走好。」
那人得了錢財便高高興興走了。
這樣一筆錢財,回家定能讓一家人都歡喜起來。
那給錢的公子回過頭來,眉目清淡,儼然是安逸的一張臉。
安逸默默然笑了笑。
明日……
真希望明日見到方昕,他不會愚蠢的認為自己是那個鐘情于王大福的安逸的哥哥才好。
畢竟不是沒人干過這種事。
在遙遠的地方曾經把安逸當成其哥哥的賀進:「……」
剛剛突然頭皮一炸是怎麼回事?
誰在背後罵我?
還是誰在惦記我?
(如果你知道是你心心念念的安弋惦記你,你一定會歡喜的,相信我。)
次日。
安逸正坐在迎客館中,剛剛打開自己的折扇。
就有一隊軍隊進來。
然後被抓就順理成章了。
根本無緣見到方昕這人就被送進柴房和前不久被自己坑進來的幾位同志見面。
幾位前輩:「……」
安逸:「……」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諸位……
安逸宛如到了自己家里一樣自在的端然坐在最舒服的王大福壓了好幾天才壓出來的草墊上。
已經受了好幾天苦的王大福幾人:「……」
所以我們折騰這麼一大圈,就是為了在敵方的柴房里面會師麼?!
何苦來哉?!
還有你也太淡定了!哪兒都是你家是吧?你為什麼如此熟悉!!
我們都是好幾天的老資格成員了還沒你這麼熟稔呢。
「你們趁現在好好歇息一下,今晚就要辦事了。」
安逸一進來,就是涼冰冰的說道。
至少,王大福他們五個人覺得她涼冰冰的。
安逸自己麼……
還讓他們休息一下午,夠有良心了。
真的。
夜色暮暮。
幾個身影猥瑣的穿行在燕關大軍軍營中間。
不斷的在下藥。
白色的藥粉,黑色的夜。
至于是什麼藥。
王大福還記得安逸那可有可無的樣子。
「不過就是一點點瀉藥罷了,如果他們身體素質好,不會有事的。」
當初,大約是這麼說的吧?
嗯,就是這麼說的,能出來行軍打仗的人,大約身體素質都不錯?
至于後來方昕軍中多少漢子因為拉肚子生生病倒,都是後話。
安逸的身體素質好,都是參照山林里的大黑熊來的,這也不說。
幾個人猥瑣的下完藥,然後默默打翻守門的人,就這麼逃了。
逃出來以後……
「我怎麼感覺,我們的行動如此順暢?」
直到現在,宋天壤還感覺十分奇妙。
大約就是被抓,然後神奇的見到了安逸這個神出鬼沒屬猴的人,然後順利的下藥,再然後又順利的出來。
這進展……
十分迅速啊。
望塵莫及。
「哼,若不是跟著安逸,你大可試試現在你能不能模到燕關的影。」
王大福已經完全學習了安逸的冷淡語氣。
宋天壤:「……」
但其實,我也沒看見安逸到底干了什麼事。
對于不到幾天就回來的安逸,褚聶的感覺也十分奇妙。
「娘子……你這……」
也太快了點……
安逸麻溜的拿出自己上山采來的新鮮藥材,感覺心情十分愉悅。
「你安心,三日之內,方昕軍中必然大亂。」
「你……你干了什麼?」
「不是說要讓燕關內部騷亂麼?不過就是希望快速破關,那直接把方昕那伙人弄倒不就得了?」
褚聶:「……」
你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我忽然覺得信心百倍怎麼辦?
安逸看著自己手中的藥材。
這藥……
還得好好炮制。
可是,病不能拖啊。
安逸眼光轉到了褚聶身上。
這特麼可是我一輩子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