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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暖婷笑盈盈的眼楮,阮媛猛地想到,暖婷決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而她倆的關系也絕沒到讓暖婷對她說宮廷密事地步。

那麼,暖婷與她說這些,有什麼目的呢?阮媛保持著先前的面部表情。努力想著上輩子,暖婷之所以被乘天帝賜死,到底是為了什麼。

果然如她以為的那般?承天帝為了趙寧一點警告?還是承天帝發現了什麼?阮媛突然發現,似乎暖婷並非她以為的那般忠心。

阮媛心下默然,暖婷也沒再說別的。綠柳看著暖婷,抿了抿唇。綠珠一貫的什麼也看不出來,去公主府次數多了,也沒了頭幾回的緊張。倒是很開心又可以出來玩。

趙寧並沒有像前幾次那般,在內客廳里接待阮媛。正是三伏天氣,悶熱得很。這一次,阮媛被領到公主府的涼閣里。三層高的小樓,樓梯設在了外面。阮媛想,每當月滿西樓之時,趙寧乘著月色,一步一步登著樓梯,听著那繡鞋踩踏樓梯的聲音,該是怎樣一種情景?

打二層開始,圍著樓閣外圈,都有一圈的外走廊。在樓下,阮媛台起頭。看見趙寧和呂倩就站在走廊外面,扶著欄桿也在瞧著阮媛。

暖婷笑道︰「奴婢出來時,公主吩咐少夫人來了,直接上樓,奴婢就不送少夫人上去了。」

阮媛提起裙腳,一步一步往樓上走。趙寧已經在樓梯口哪兒等著了。阮媛才步上最三層,趙寧也不說話,就那麼瞪大眼楮看著阮媛。阮媛沖著趙寧行禮︰「妾見過公主,公主娘娘大安萬福。」

趙寧卻又丟了句︰「起來吧。」轉身便往閣樓里面走,正中坐下了。那閣樓四面大敞開著,若是說些私密的話,倒是不怕有人偷听。

呂倩卻上來與阮媛見禮道︰「世子夫人好。」

阮媛見呂倩氣色不是很好,心下倒沒多少吃驚。畢竟懷孕的事情已經敗露,還是個喜怒無常的公主。誰可知道趙寧會不會在下一刻,一個不高興,便將這件事情吵嚷出去?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阮媛,所以呂倩雖然與阮媛打著招呼,卻並不熱絡。

也可以說,呂倩雖然在給阮媛問好,但卻是冷冷淡淡的。

阮媛並不以為忤,笑問道︰「你身子怎麼樣?可有害喜?听人說,肚里有了小寶寶,竟想吃些個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可有想吃的?還有,你吐嗎?我以前在家時,見有的人吐得厲害呢。」

呂倩還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懷孕的事情到底不能到處吵嚷。阮媛就這麼大肆咧咧地問出來,到底臉皮還未厚到那種承諾。紅著臉跑進了閣樓里,卻因為趙寧不準讓她走而不敢離開。要不然,一早就跑樓下去了。

趙寧不樂意道︰「你逗她做什麼?我找你來有事想問你。你別逗她,過來說話。還等我請你?」

阮媛忙進去,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也不等趙寧讓,便尋了個離趙寧最近的座位坐下,笑道︰「妾哪里在逗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見她氣色不是很好,所以關心她。公主找妾來什麼事?」

趙寧也不讓人上茶點,只是瞪大眼楮看著阮媛。阮媛知道,趙寧還是不大相信她上回說的話。阮媛細想想也是,要不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誰要是與她說了,她也是不信的。趙寧現在是將信將疑,所以才又將大喊來。大概是問呂倩的事情。

所以等了會兒,阮媛見趙寧只是瞪著她不出聲。便直接道︰「公主喊妾來這里,大概也是怕不私密,走了風聲。公主是想幫著呂倩問問,她最後怎麼樣了,對不對?」

趙寧閉了閉眼楮,道︰「我左想右想,還是覺得……,再試一次,若這次你果然說對了,我便信了你的話。」看了眼一邊站著的呂倩,趙寧又說道︰「我問她,她死活不肯和我說,那個男人是誰。你說她後來給那個男人做了妾,那就是說那男人另娶了?娶的誰家的?現在定婚沒有?定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阮媛也在瞅著呂倩,呂倩听了趙寧的話,早已經面色慘白。但在公主府這麼些天,見趙寧只是追問她關于孩子父親是誰,卻並沒有為難過她,或是要挾著要將她的事公諸于眾,所以,呂倩也只是有些怕,有些急,倒還不至于到魂不附體的地步。

想了想,阮媛終是說道︰「吳太傅的嫡孫,吳澤,現在還未定親,但吳家只怕已經為他選親了。不出三個月,公主便會知道,他最後定的是唐祭酒的佷女兒,閨名衡。」說完,阮媛不禁笑了︰「唐家女兒似乎就是咱們的天敵,生來就是和咱們搶夫君的呢。」

就在阮媛說出吳澤名字的時候,呂倩已經信了阮媛的話。但又不死心,在心下為自己打氣︰「不會的,他說他只喜歡我,一心對我。誰也不會娶的。他說他會說服家里,答應娶我進門的。不會的,這怎麼可能?若他果然娶了別人,我可怎麼辦?」

阮媛道︰「你也是個傻的,男人的話也能信?他不過是想親近你,一時編的謊話而已。你想沒想過,你有了之後怎麼辦?你的姨娘會如何傷心?」

呂倩眼里的淚,點點滴滴地落到地上,濺起星沫般的水花。就如同她上輩子的人生,才起波瀾,便被吞噬。家廟里,被禁制,從此青燈古佛。

阮媛想,大概呂倩上輩子的壽數也高不了。

「那我後來如何了?」呂倩問道。

阮媛轉而看向趙寧,道︰「你被呂家趕了出去,還是你表兄楚王世子收留了你,最後使了手段,終是給吳澤做妾。但禮法就是這樣,妾再怎麼得寵也是妾。而唐衡是正妻。你膽子小,想安靜地過日子,可是現實畢竟和想象不一樣。最終你不過是枉做惡人,成全了人家的****而已。」

呂倩頹廢地坐在離她最近的椅子上,呆呆地撫著肚子喃喃道︰「怎麼辦?那我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突然呂倩跪到趙寧跟前道︰「公主,奴婢求公主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也不想讓人搶走孩子,奴婢怕。」

趙寧面上一點兒表情沒有,語氣也是一片地冰冷︰「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看你長得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沒想到卻是最大膽的一個,還未嫁人呢,就敢先失了身子。活該。躲我遠點兒,鼻涕都蹭我裙子上了,你給我洗。」

呂倩僵在哪兒,不知如何是好。有心想再求求趙寧,又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哪什麼來讓公主救她呢?可是若不求趙寧,她又能求誰呢?呂倩想到了阮媛的話。對啊,她還有個一心對她好的表兄呢。想到趙 ,呂倩心下一暖。

那樣時候,對她不離不棄的,竟然是楚王世子。

趙寧煩躁地站起身,在閣樓上走來走去。然後用手指著呂倩,瞪阮媛道︰「怎麼辦?她是你惹來的,你想辦法。」

阮媛風好將跪著的呂倩扶起來,剛勸她︰「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萬事要小心些。雖然我知道你後來生了個大胖小子,可現在好多事情已經不一樣了。萬一讓你鬧沒了呢?一條人命呢。再說,你舍得?雖然他後來認賊做母,但到底當娘的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不是?」

听了趙寧的話,還沒等阮媛答,呂倩已經搶著說道︰「若是公主不方便,奴婢想去找表兄去。」

一听「表兄」二字,趙寧不樂意了。想到阮媛也有個表兄,便心下不平衡起來。不禁冷笑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有表兄疼,怎麼就我沒有?」

阮媛心道︰我們也只一人一個表兄,你就吃起味來。卻不知道陳玉好多個表兄呢,個個為了她出生入死的,到時還不得嫉妒死?

「公主不是沒有表兄麼。若是有的話,一定也會對公主一心一意的。」阮媛忙安慰道。就怕趙寧多想,然後一生氣,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錢皇後的娘家人,因為廢太子事件,已經牽連個差不多了。雖然承天帝後悔,也有所覺悟,但當年判了斬立決的人,卻是活不回來。錢家剩下的人,卻是一些個遠親,也是寥寥無幾。更何況趙寧的生母又是個出身低的,也沒個娘家人。所以趙寧沒有表兄,再正常不過了。

倒是有人想認,但趙寧自己不干哪。那些個想認親的,哪里的想心疼趙寧?不過是想在她身上佔些便宜而已。

趙寧指著呂倩道︰「你別說別的,她怎麼辦?」

因為知道趙寧別扭性子,阮媛想了想,並沒有問趙寧是否想幫呂倩。道︰「公主可以尋個理由,將呂姑娘留在公主府一年,等她生了孩子以後再出去,或回家,或留在公主府與公主做個伴。這個倒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生產,還有那孩子,費些神。」

呂倩像那案板上的魚,掙扎也是徒勞的。瞪大眼楮看著趙寧和阮媛商量著,卻是一句也插不上嘴。

趙寧道︰「可不是呢,我若是無緣無故地請產婆來,定是一場風婆。再說她以後也要醫生,總是要對外說些什麼才好。」

阮媛道︰「為今之計,最好是公主或妾對外說懷孕了。但妾想要與樓石離婚,卻是說什麼也不能說的。要不然,倒不怕樓石,只怕為了鎮北侯,怕剛見病好的鎮北侯再氣出個好歹來,就是氣死,也還要幫著我遮掩呢。到時我只住到公主府不出去,便什麼事都沒有。一直到生,樓石只怕還真以為是我生的呢。」

趙寧想了想,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然後又瞅著呂倩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怎麼就能這麼大膽呢?」

呂倩低著頭,泣道︰「奴婢當時並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我們不可能的,可是我那般愛他,給了他也算是了了妾的一番痴心。更何況他跟奴婢說,一定會娶奴婢的。」

趙寧瞪呂倩道︰「你傻啊?」

呂倩被罵得縮著脖子,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阮媛忙勸道︰「公主就別罵她了。現在已經這樣了,也只有想辦法解決,再罵她也不管用,時間也不能倒流回去,不讓事情發生不是?」又說呂倩道︰「你也別想著去尋楚王世子,他若是有辦法,上輩子就能攔著不讓你被呂家逐出家門。他上面還有楚王呢,上輩子時也不過是幫著你在外面買了房子,留下人侍候著讓你住而已。可是這私通的名,卻已經世人皆知了。」

呂倩忙道︰「奴婢以後當牛做馬報答公主娘娘和阮少夫人。」

趙寧道︰「我公主府上下上百口子人,要你當牛做馬干什麼?你是能拉動車了?還是能拉動磨了?」

呂倩再次被趙寧的話,噎得僵住。轉而不死心地問道︰「他……他果然會定下唐家的姑娘?唐衡是誰呢?長得漂亮嗎?」。

阮媛堅定地點頭道︰「呂姑娘不用急,就等著就行了。三個月,也不算長。」

趙寧卻道︰「天下人,皆為利來,為利往。吳家連著韓王叔,而唐祭酒與吳太傅又是師兄弟,大概吳家到底不大放心,所以才會與唐家做親。這樣的話,就如同那拴在一條草繩上的螞蚱,有事誰也跑不了。所以就是吳澤不樂意,這事也由不得他做主。」

說著說著,趙寧突然道︰「阮媛,你說我要是與皇上說,讓皇上給呂倩賜婚怎麼樣?」轉而又搖了搖頭道︰「不行,那樣的話,怎麼能證明你說的事,是不是真的呢?」

阮媛瞟了眼呂倩卻道︰「妾看公主還是打消這個念頭。若是吳家含了這種念頭,公主強行破壞,就她這種性子,想想上輩子,只怕這輩子死得更快呢。再說吳澤,佔了她的便宜,卻又不敢與家里硬爭,也不是什麼靠得住的,妾看呂倩還是再找吧。」

呂倩卻是滿心想讓趙寧去幫她求皇上賜婚,卻又不敢說,所得罪了趙寧或阮媛。所以心情隨著趙寧阮媛的話,大起大落的。

趙寧卻道︰「容我再想想。」

阮媛與呂倩同時輕呼︰「公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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