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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三次改變劇情的機會,一次用來救了蘇氏的命,一次救了自己的。

現下只剩最後一次機會,他又如何開地了口,使得薛永怡再改一次劇情。

幸好他沒說出口。

薛永怡看這蘭舟面上的表情,暗地里松了一口氣。不然她為了圓這個謊,只能再絞盡腦汁想個借口搪塞過去。

而一旦說下一個謊,日後必定會想更多的借口來圓這個謊。

指不定哪一天就會露出破綻,使得蘭舟對自己心生不滿。

「方才是我冒犯了。還請你莫要見怪。」蘭舟對薛永怡誠摯道歉。

「你是不是對我心懷敵意?」薛永怡淚眼迷蒙對看著他,「自我們第一次相遇起,你便有意無意疏遠于我,仿佛我與我接觸會染上什麼不祥之物。」

「薛姑娘誤會了,舟並非對你有何偏見,只是」蘭舟頓了一頓,「我進入這個世界的時日比你長,在此之前,我曾有些不好的經歷」

「這些不好的經歷與我有關或者是由我帶來的是麼?」薛永怡一臉自責的神情。

蘭舟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其實細算起來,在先前的經歷中,薛永怡和其他小說中的人物一樣,不過都是作者筆下的牽線木偶罷了,一言一行都是按照作者的意志辦事。

而前世他和楚玉凝之所以走到那個地步,也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按照作者的意願辦事,而是選擇追隨自己的內心,與楚玉凝結為連理,以至于作者惱羞成怒,對自己筆下的人物動了殺心。

而若說與薛永怡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好像似乎也不全對。

若非作者認定了,自己和薛永怡是天生一對,一門心思要將他二人湊成一對,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最終,蘭舟只是道︰「薛姑娘,你別想太多,現在的你與過去的你無關。」

「可我唯有完成作者的任務才能從這個世界出去,不然就得一輩子困在這個虛擬的世界了。蘭舟,難道你不想念你的父母親人嗎?難道你不懷念你曾經的生活嗎?還有我們原本那個世界的一草一木,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去,連做夢都想!」

回去麼?

蘭舟神色恍惚的看著她。

如何不想呢?

尤其是剛穿進這個世界,完全沒明白發生何事的時候。

那時的自己有一個,年輕氣盛的健壯小伙,變成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乞丐。

他記得很清,有一回自己肚子餓了,又身無分文,正打算去附近的山頭尋點吃的,卻在路上被一群年紀比自己大的乞丐攔住去路。

他們什麼都沒說,舉手便朝自己打過來,那時蘭舟仗著自己身手身姿靈活,奮起反抗,將兩三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乞丐打倒在地。

眼看著其他的乞丐生出了退縮之意,忽然眼前一黑,他都沒明白發生什麼事兒,時間又回到方才那一幕,他在大街上走著,被一群一乞丐攔住了去路。

就好像時光倒流了一樣。

他不信邪,再次出手反抗,正將一個比自己高一個頭的乞丐撂倒在地時,眼前一黑,時間再次回到了原點。

這般試了數次後,蘭舟決定認命。

站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打,就在此時,頭頂響起一個清透的女聲「住手!」

而那群乞丐果真乖乖住手,不再打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走過來,朝他伸出一只手。

蘭舟頂著五顏六色一張臉,抬起頭,看著這個穿著一身粉紅衣裳,宛如包子般的小姑娘,想著自己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打,許便是由于她的緣故,好使得她能夠出手來個英雄救美,心里又哪里能對她生出一絲好印象?

而這個小姑娘,便是薛永怡。

多年之後,當蘭舟在這個世界里面模爬打滾,與薛永怡相遇的次數越來越多,他才豁然明白,原來那一次便是作者設置的她與薛永怡的初遇。

想透了這一切之後,他心中的叛逆越積越濃。

作者越是想要他往東,他偏偏要往西。

哪怕最後真正鄭得頭破血流,哪怕作者稍微動幾下手指頭,一切都回到了原點,蘭舟也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這使他明白自己是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獨立個體,而不是任由作者擺布的玩偶,就像書中其他的角色一樣

到如今,蘭州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時間了,因為許多時間都被作者一次又一次的重置了。

而薛永怡與他相比又是多麼的幸運呀!

她只是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陌生而古怪的時空,而自己呢?不僅來到了這個異世界,而且在一段又一段的時空里不停的循環往復,好似永遠都沒有盡頭,不論怎樣掙扎都擺月兌不了它。

能夠回到原本的世界,是擺在他面前多麼大的一個誘惑呀!

若真有一個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法子,他如何不想回去呢?

只是,想起上輩子和上上輩子的楚玉凝,若他就此回去了,作者便能夠肆無忌憚地按照她的想法編寫這個故事,玉凝並非作者青睞之人,甚至可以說是作者深惡痛絕之人,那她的結局是否會如上輩子那般悲慘?

而自己的離去與她而言,與他們兩輩子的相守而言,會不會是一種背叛?

「你沒有做夢,夢到你的父母麼?還有你的摯友?還有那些美食,便利的交通,方便的生活,還有寵物麼?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個作者編造出來的呀!我們我們,本來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人,現在卻像是被放進一個游戲里面一樣,難道你想過這種處處被人掣肘的生活嗎?難道你就不想再次回到我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嗎」見蘭舟似陷入沉思之中,薛永怡試探著緩慢低聲地勸說道。

不想麼?

怎能不想?

他曾經過無數法子,意欲掙月兌這個世界的束縛,然而從未成功過。

而現在,對于回去,他心中已經充滿了種種疑慮和猶豫。

「出去的法子是什麼?」最終,他把這種掙扎的心情掩藏在皮囊之下,故作平靜地看著薛永怡。

薛永怡一張臉忽然漲地通紅,似有些難以啟齒般道︰「就就是完成任務找到男主,收獲一份完滿的愛情。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從這里出去。」

「找到男主啊!」蘭舟嘴角帶著一抹譏諷的笑意,眼底彌漫著深深的憂傷與不甘,原來作者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她對于這部小說的人設。

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她和自己誰才是最固執的人?

「我我會努力嘗試的」最終他垂下眼眸,似妥協般,說如此說道。

他只希望這一世,若是自己能夠順從作者的意思,做一個男主應該做的事,娶作者命定的那個女主為妻,這樣作者可以大發慈悲,對于她筆下的其他人物仁慈一點兒。

「我知曉你心中有楚妹妹,但我」薛永怡羞澀地再次頓了頓,才繼續小聲說道︰「我會等。等你將楚妹妹放下,等你最終意識到是誰一直站在你身旁,不離不棄。」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對一個人心動過呢?「蘭舟看著他面帶苦笑。

「郡主身份尊貴,而我不過只是一個少將,而且她還與二皇子有了婚約,我現今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二皇子這個人,風流成性,似乎並不是郡主的良配。不知薛姑娘是否有比較好的法子可以,幫助郡主解除這個婚約?「

薛永怡抿了抿唇,「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但應該憑借永安王的權勢並不困難。我覺得蘭少將多慮了。楚妹妹現今身份尊貴,永安王又手握兵權,想必日後永安王定會為她尋一個如意夫婿的!「

「有了薛姑娘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蘭舟看了眼帳篷的方向,道︰「天色不早了。薛姑娘還是早些回帳篷寫著吧。」

薛永怡盯著他的胸口,「我需查看你的傷口是否包扎妥當。」

「應無大礙,請薛大夫無須擔心」蘭舟嘴上如此說著,眼楮卻並未收回,而是一直盯著帳篷外的某處。

待了一會兒,見那人並沒有主動現身,他只好高聲說道,「鬼鬼祟祟在外面干什麼?還不進來!「

薛永怡听了這話,聳然一驚,轉頭往帳篷的方向看去,眼中帶著一抹慌亂。方才竟有人在門外偷听!不知將他們的談話內容听到了多少去?那他們的身份豈不是有暴露的危險?

這樣不會被當地的人視作異類,抓起來麼?

「嘿嘿!蘭舟哥,你耳朵也太靈了,我才墊著腳伸長脖子準備偷听,結果就被你發現了。蟋蟀撓著頭,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一丁點兒不好意思的神情。

倒是薛永怡,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暗含著隱約的不滿。

蘭舟可沒心思跟他耍嘴皮子,「少嗦!我身體不便,你速將薛姑娘送回營帳。」

蟋蟀一口應下,轉而看著薛永怡,語氣十分恭敬道︰「薛大夫,請。」

「恩。待檢查完了,蘭小哥的傷。我便走」薛永怡垂眸聲音堅定地說道。

蟋蟀「咦」了一聲,彎下腰看著薛泳衣的雙眼,「薛大夫,您方才哭過。」

薛永怡慌忙朝他笑了笑,「你瞧錯了,並沒有。」

「是不是蘭舟哥多看了兩眼哪個漂亮年輕的小姑娘,讓你吃醋發飆了?兩只眼楮腫得像桃核似的!」

薛永怡難得失態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問這個做甚!」

蟋蟀一臉激動的神色,「我年紀不小啦!」

在他原來住的那個村子,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已經要請媒人去四里八鄉宣傳,準備娶媳婦兒啦!

甚至有些已經早就做爹啦!

他這個年紀真的不小了!

然而沒有人理會他的抱怨。

薛永怡走到蘭舟跟前,請他在榻上坐下,開始給他檢查傷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蘭舟方才在城樓里情急之下,從榻上起來,再一次掙開了傷口,使得傷口流血不止,已經將白色的紗布染成了一片血紅。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用手將紗布慢慢的揭開,重新往傷口上撒了厚厚的一層藥粉,再涂上黏糊糊的藥膏,而後用干淨的白布帶將傷口慢慢的覆蓋住,纏好。

做完這一切,她抬頭斜睨了蟋蟀一眼,「還站在這兒干什麼?蘭少將歇息了,咱們走吧!「

蟋蟀愣愣地看著薛永怡,曾經那個溫柔端莊脾氣很好的薛大夫去哪里了?怎麼感覺今天的她氣勢洶洶,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嗯!「他極其沒有骨氣地應了一聲,跟在薛永怡的後面往外走。

接下來的數日,永安王待在駐軍大營里,忙著指揮戰士們清理戰場,加強城樓處的布防,同時將岐山新發現的隧道用巨石堵住,以防韃子再一次經過那條路,從背後偷襲他們。

而薛永怡一邊忙著,救治山茵城外那些中了毒的村民,一邊受永安王所托研制新型的可用于戰場上,暫時迷惑敵人的毒藥,同時還要兼顧著,替蘭舟調理傷口。

大家似乎都特別的忙,以至于連時光的匆匆流逝都沒有意識到。

等將這一陣子忙完之後,皇帝賜婚二皇子與楚玉凝的聖旨,甚至在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之後,終于,到達了北疆。

與其一同到來的還有柳嬤嬤和文娘子等人。

而蘇氏的肚子已經有約莫六七個月大了。

她在永安王的攙扶下,緩慢而艱難地跪在地上,身後跟著楚玉凝和安哥兒等人一起,接了那道賜婚聖旨。

駐軍大營里,薛永怡通過腦海里的屏幕看著這一幕,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這樣一來,楚玉凝總算是名花有主的人了,皇家的婚事又豈是說退就能退的呢!

即便有人想要從中做梗,她也絕不會讓他的詭計得逞!

而她有信心總有一天蘭舟會被自己打動,乖乖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

同一時刻,蘭舟在自己的帳篷里,見到了宋邑。

「不知在下拜托先生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請蘭小哥兒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只待合適的時機!「

蘭舟看著宋邑目光堅定的道,「二皇子必須要死!「

唯有如此,他和玉凝的婚事才能做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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