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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月兌靴的動作一頓,在榻上坐下,對侍衛道︰「問問何事?」

這大晚上他不躺著養傷,特意等等自己回來的?

很快,侍衛再次進來,「稟王爺,是關于郡主與二皇子許諾婚約之事。」

永安王沉默了一瞬,道︰「讓他進來。」

蘭舟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強撐著走到永安王面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末將見過王爺。」

「起來吧,自個兒搬個杌子坐了。」永安王沒甚好臉色地看著他。

蘭舟從一旁搬過一個杌子坐下,「末將听聞軍師無意中透露,王妃已允諾二皇子求娶郡主之事,敢問王爺此事是否屬實?」

永安王目光犀利地看著他,「屬實如何?不屬實又如何?你是何身份?坐在此處問本王此問題?」

蘭舟被永安王給問住,坐在那里抿著唇,一時無言。

永安王看著蘭舟這種反應,心中略有些失望。

想想自己當初,在知曉蘇氏與楚闊訂親之後,千里迢迢從北疆秘密趕回金陵城,就是為了當面向她表白心跡,並問她一句,「願不願隨自己走。」

而面這個少年,身上頗有些當初的自己的影子,甚至于作戰天賦上,比之淡當初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他卻連正視自己內心的膽量都無。

如果他連自己心中對于玉凝的愛慕,都無沒有膽量訴諸于口,這般膽小懦弱之人,又怎配做玉凝的夫婿呢?

原本蘭舟是自己心中的第一人選呀!

想到這個,永安王面色愈發冷硬,「若無其余事,趕緊回去躺著養傷吧!莫讓人家薛大夫一番心血白費!」

「王爺!」眼見永安王下達逐客令,蘭舟有些不甘地開口,「二皇子此人生性風流,不知玩弄了多少姑娘,他絕非郡主良配!」

「此事不勞你費心!」永安王神色愈發不耐煩地道。

「王爺!」蘭舟陡然拔高了聲音,「您真的忍心將郡主往火坑里推麼?」

「蘭少將!」永安王猛地從榻上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蘭舟,「郡主有我和王妃替她做主,再不濟京中還有她的生父楚大人,你又是憑何身份,指摘本王,此舉不妥?」

這一句話仿佛戳到了蘭舟的痛處,他張了張唇,原就蒼白的臉色,在昏暗的燭光下,愈發地蒼白暗淡。

「是末將莽撞,打擾王爺歇息。末將告退。」最終他從杌子上起身,對著永安王抱了抱拳,身形寥落地轉身走出營長。

沒走出幾步,薛永怡端著一碗藥,站在淒清的寒風中,迎面朝他走來。

蘭舟低著頭,仿似丟了魂兒般,木然往前走。

「蘭小哥兒。」薛永怡站在離他半丈遠外,輕聲喚住了他。

蘭舟神色迷惘地抬起頭看著她。

薛永怡與他毫無焦距仿似盛滿了憂傷的目光對上,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朝他走近,「遍尋你不著,原來來了王爺處。該喝藥了。」說著,側著身子,往他所在的營帳方向走去。

蘭舟抬步跟上,到得帳篷前,薛永怡停住腳步,將藥碗遞給他,「快將藥喝了吧?」

蘭舟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將藥碗遞給她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握住了薛永怡的指尖。

薛永怡面色訝異地看著他,「你這是何意?」

蘭舟咽了口唾沫,聲音艱澀道︰「你可願嫁給我?」

這是自從穿到這個世界之後,薛永怡于夢中夢見了無數次的一句話,就這樣從蘭舟嘴里說出來了,她心中卻生不出一絲歡喜的情緒。

冷靜地將手從蘭舟手中抽出。

薛永怡盯著蘭舟的雙眼,嘴角帶著一抹微諷的笑意。

「好不容易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讓人覺得宛如做夢的地方,遇到一個同類人。我不否認,我對你有好感,因為在這世上,只有我與你是同類人,你竟以己之力設計出抵御韃子的城樓,這是我無論如何也做不了的事情!但是蘭舟,你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別做出這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嗎?我薛永怡雖然相貌一般,出生一般,除卻在醫術上略有些天賦之外,其他才藝更是一竅不通,但我也有我的自尊與驕傲。你若心中有玉凝妹妹,為何不敢大聲告訴王爺?為何不敢站出來與二皇子公平競爭?你將我扯進來是何意?難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麼?」

薛永怡說到最後,到底沒忍住,自眼角落下一行淚。

她要完成任務從這個該死的世界逃離沒錯,但絕不代表她會在這個男人為著另一個女子痛徹心扉的時候,裝作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昧著良心應下這門求親。

她薛永怡要的從來都不是某個人將就之下的產物,在現實生活中,她輸給了時間和距離,生生與他錯過,並不代表,在這個由自己一手創造的時空里,她會放任自己嫁給一個長著他的模樣,心中卻裝著別的女子的男人!

蘭舟被她的話和她的反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她話中的意思。

「你」他猶豫了一瞬,試探著道︰「你說的同類人是何意?」

薛永怡用手捂著眼楮,仿似受了極大委屈地嗚嗚哭出了聲音,「難道你不是與我一樣,莫名其妙進入這個世界的麼?」

蘭舟徹底愣在了當地。

最終,他拉著薛永怡的袖子,將他拉進了營帳。

「你也是穿進這部小說里的?」他攢著薛永怡的胳膊問道。

薛永怡哽咽著點點頭。

「你可知你是這部小說的女主?」

薛永怡繼續點頭,「不然你以為你是如何活下來的?當初那一箭可是直接射穿了你的心髒,若非我動用了一次改變劇情的機會,你早就殞命沙場了!」

「改變劇情?」原來並不是自己的錯覺,當時那顆心確實被箭矢射中了,卻又生生轉移了位置,竟是薛永怡的功勞。

「你共有幾次機會?」蘭舟忍不住緊張地問道。

「三次。」薛永怡止住了哭,小聲回道,「當時蘇夫人中了砒霜之毒,我我想救蘇夫人的命便暗中用了一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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