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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孫大和婉年一起回桃源小鎮之後,再沒有提起過娶婉年回家了,再後來,村里的壯丁也對婉年的關注少了。

婉年來到桃源小鎮,于氏和徐關杰不曾提起梅阿香的墳墓在哪里,更不曾讓她去祭拜。不論出于什麼原因,她是本尊的未來,現在佔了這具身子,就該做婉年該做的事情。

「母親,我想去祭拜她的墳。」婉年的聲音听不出來任何情緒波動,一絲一毫也沒有,像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于氏有些遲疑。

婉年不解,「有什麼難處?」

于氏嘆了一口氣,「阿香的墳…在亂墳崗…具體是哪一座,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我早去了,哎,造孽啊…」

婉年托著下巴,「不管在哪里,母親帶我去吧。我想祭拜下她。」

于氏無法,次日晌午帶了婉年去亂墳崗。

婉年大眼望去,不過是一座座墳包,沒有墓碑,沒有刻文。有的只是一座山,以及一個個沒有名字的墳…

于氏催然淚下,拉著婉年的手,「當年你母親懷著你,脾氣倔強,無論如何也不肯跟我和母親去長安,說二弟一定會回來接她…不光二弟對不起她,我們也虧欠她啊…」

山谷里傳來一陣鳥鳴聲。

婉年沒有掉淚,她對阿香沒有一丁點兒的感情,對著山坳,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心中道︰「雖然我不是婉年,但佔了婉年的身子,就該對您磕這三個響頭,沒有您,就沒有婉年…也沒有作為未來的我…算了了一樁心願…我會經常來看您…」

于氏沒想到婉年居然沒有掉淚,想了想釋然,婉年來京城的時候還那麼小,根本不記得阿香而已。

回到家里,徐關杰還沒有回來。

他們現在的吃穿用度基本靠于氏等人的女紅,徐關杰每日拿到城里去賣點盤纏,田里的莊稼明年才有收成,一家人緊緊巴巴還算夠用。

長安。

「你讓我把誰送給文丞相?你再說一遍?」孫十娘怒瞪徐關常。

徐關常不緊不慢喝著茶,「兩個女兒,你選一個。」

孫十娘破口大罵,「你真是個畜生!連自己的女兒都能送人!」

徐關常瞪了孫十娘一眼,「畜生?你莫不是忘了婉年也是我的女兒?怎麼?你的兩個女兒是我女兒,婉年就不是了?左不過一個女兒,潑出去的水罷了!」

孫十娘咬著牙,淚水直流,食指戳徐關常的胸口,「那是我的女兒,能跟婉年一樣嗎?!」

徐關常揮手打掉孫十娘的食指,動了肝火,「我告訴你,在我徐關常眼里,女兒就是他**的狗屁!能干什麼?!婉年走了!換來的是徐府!你懂嗎?!婉清也好,婉如也罷!你看著辦吧!文丞相說了,走了婉年不要緊,要給他一個滿意的,說不準能官復原職!不給?你的腦袋掉了不要連累我!」

孫十娘眼鼻通紅,見徐關常生了氣,不甘示弱叫嚷,「憑什麼讓我的女兒去!憑什麼!」

徐關常虎目一眯,右手掐住孫十娘下巴,「就憑孫侍郎不再是孫侍郎,而你,隨時可能下堂!」

孫十娘倒退數步,撫模胸口處,一口心血猛的吐了出來,她的父親,孫侍郎,倒台了…為什麼沒人告訴她?

徐關常見孫十娘吐血,並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想知道為什麼?因為文丞相根本不想幫你父親!恰好我有機會結識文丞相,你說,女兒重要,還是榮華富貴重要呢?!哈哈。」徐關常突然心情大好,闊步離開正房。榮華富貴,數不盡的金銀財寶…到時候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只要他官復原職,抱住文丞相這顆大樹,他還怕什麼?

梧桐冷眼看著正房發生的一切,反正與她無關。她以為徐關常是真心放她離開,臨末,徐關常拿出她的賣身契,讓她不得離開…她只是徐關常籠子里的金絲雀。

「母親,誰欺負你了?」婉清嘟著嘴唇,為孫十娘擦淚。

婉如咬著下唇,「還用問嗎?一定是父親了…」

孫十娘慈愛的看著兩個女兒,一手一個摟在胸前,眼淚一個勁兒不要命的掉,「你們要記著,母親是迫不得已,你們不要恨父親,父親也是…為了整個徐家,要恨,就恨那個本應該送給文丞相,卻跟著徐關杰跑了的婉年吧!」說道最後,目光陰狠,凌厲。

婉清和婉如似乎明白了什麼,手拉著手,對視一眼,對于那個不怎麼親近的姐姐,就這麼記恨上了。

上書房。

「老臣叩見皇上。」

皇帝放下奏折,「錦京侯免禮平身。」

錦京侯聞言起身,立在一旁。

皇帝微微笑道,「可是有世子的消息了?」

錦京侯搖頭,「沒有。臣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還是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皇帝胸有成竹看了一眼錦京侯,「錦京侯放心,世子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危險,朕想,他是不想回京成親。」

錦京侯對自家兒子和皇帝的關系有所懷疑,卻不能問,既然皇帝說杜子軒沒事,一定就是平安。

皇帝接著道,「如今突厥投降,解除了朕的心頭大患!世子二十有四了,朕給他賜婚,居然偷模躲著,真是…罷了罷了,錦京侯可知道世子歡喜誰家姑娘?」

說起來杜子軒歡喜誰,錦京侯恨不得拔了他的皮,對皇帝的問話,只能搖頭,「老臣不知啊。」

皇帝聞言,「下去吧,有了世子的消息再來稟告。」

錦京侯俯首于地,「是,老臣告退。」

「你還要在我這里躲多長時間?」半個月了,杜子軒根本沒有要離開的跡象。

「等皇上把賜婚撤了的。」

唐凡嘴角抽了幾下,「皇上可是金口玉言,哪能反悔?」

杜子軒挑著半邊眉毛,衣衫松垮垮的貼在身上,舉著酒杯道,「噓,等著就好。」

唐凡陪杜子軒喝了半個月的酒了,天天滿身的酒氣,「你還是歡喜寒落月?」

杜子軒一愣,「是又如何?別說我,你不也沒有成親嗎?來來來,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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