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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終難忘

欲相守,難相望,人各天涯愁斷腸;愛易逝,恨亦長,燈火闌珊人彷徨;行千山,涉萬水,相思路上淚兩行;春花開,秋葉落,繁華過後留殘香;酒意濃,心亦醉,羅衫輕袖舞飛揚;思秋水,念伊人,咫尺天涯媲鴛鴦;前世情,今生債,紅塵輪回夢一場。

病愈出院第一天,路綰綰就叫著祁思遠去辦住院前未完的事宜——離婚。

這天,陽光燦爛。

看著手中轉瞬間紅本變綠本,不知怎麼的,祁思遠就想到了多年前自己遇見路綰綰的日子,也是陽光燦爛。

那年夏天,天氣特別的熱。

他在學校第一次看見路綰綰的時候,她正低頭坐在校園的濃蔭下啃吃碩大的草莓冰激凌,那滿嘴角沾染著草莓汁的樣子十分惹人注目,尤其是自己走過去時,她剛好把吃剩的冰激凌木棍丟向自己腳邊的垃圾桶,可能是=.==力道差了那麼點,她那沾滿草莓汁的棍子不偏不斜,正貼在自己因穿著半截褲而**的小腿上……

本想一笑了之的他卻被路綰綰拉住,嘰里呱啦地說了很多道歉的話,說到最後還對著他聳鼻吐舌的做了個鬼臉。

有時候,要對一個人動心很難;可有時候,要對一個人動心又很容易。

祁思遠覺得,自己對路綰綰的感覺,就是後者。

他花了大半年的時間去追求這個女孩子。不得不說,路綰綰雖然聰明矜持,可又很單純可愛,他請她吃飯、送她很多可愛的小禮物、每天早晚給她打電話、一日三餐陪她吃、接送她上下課,直到全校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浪漫舉動了,路綰綰才當著很多人的面親吻自己,答應做自己的女朋友……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單純的喜歡路綰綰的——至少,在那個時候,他是這麼認為的。

其實,在那之前,他和自己的初戀女友冷一心剛分手不久,原因是忽然清醒過來的姐姐不喜歡冷一心,但姐姐又不肯告訴他厭惡冷一心的原因,只是警告他少和冷一心來往,最好避開冷一心和冷一心的母親白丹璐。他當時以為是姐姐嫌棄冷一心的家境不好,因為他也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好,父早逝,母又病弱,全靠了有病的姐姐供自己讀書,經過反復思慮,他就答應了,因為他想出人頭地。

一半是真心喜歡,一半是摻雜了心機,畢業後,架不住他的浪漫攻勢,已深愛上他的路綰綰很快與他結了婚,而他也如願進入路家的企業,並深得路綰綰父親的重用與信任,當時,嬌妻,事業,地位,一切握在手中,他曾想這一輩子算無憾了。

只可惜,事與願違。

婚後三年,病入膏肓的老母多次流露出臨死前能見到孫子的奢望,他也多次與路綰綰商量——要個孩子吧!

可惜,自己還像個孩子的路綰綰從來就沒有把他的提議放在心上,不但不放在心上,還在一次意外懷孕後口口聲聲要拿掉孩子!那個時候,母親忽然病逝,而路綰綰竟借口在醫院拿掉孩子而不願隨自己奔喪,那一刻,他徹底怒了。

只是,他忽略了上帝也有開玩笑的心情,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口口聲聲說因拿掉孩子而無法隨自己奔喪的妻子,並不是真的那麼絕情,而是因自己酒會把持不住的與有孕的妻子同房導致妻子見了紅,他善良的妻子怕他內疚,竟隨便找了個笨借口支開他,獨自在醫院保胎。

而毫不知情的他卻在奔喪的當天遇到了分手後三年未見過面的冷一心,那一刻,在人群中,獨她一個光鮮亮麗,身上穿戴俱是價值不菲的名牌。當時他只隱約覺得,冷一心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一樣,可惜他當時心神不寧並沒有深想。

可之後,所有的事情便如月兌軌的火車,一發不可收拾。他從未想過,冷一心會就這麼纏上了他,直接而熱烈,不容拒絕,他婉拒過兩次,並且表示自己已經和路綰綰結了婚,可完全不起作用。

冷一心長得漂亮,又會打扮,並且在柴氏里面身居要職,說話管用,出手大方,在自己的私人圈子里,大家就都以為,她才是祁思遠的女人,都夸他好福氣。

漸漸的,他心中的天平也開始漸漸傾斜,再加上一幫老同學都說冷一心的好話、路綰綰的壞話,終于在一次泡吧之後,他同冷一心有了最直接的關系,從此兩人就同住在一起,而他與路綰綰之間的感情,也漸漸淡了。只是那個時候,路綰綰對此還一無所知,再加上她正在忙著拿掉孩子、與自己鬧別扭,貌似也無暇顧及。

幾個月之後,他發現驕傲的妻子竟在跟蹤自己,查自己與冷一心的事情,已經對妻子感情淡薄的他當時並沒有在意。只是,無獨有偶,自己和冷一心吃飯的時候竟踫上了妻子的好友駱煒馨,唉,他真是沒想到,沖動的冷一心竟然摔傷了駱煒馨,當著柴卓棣的面。

後來,後來的劇情發展就如月兌韁的野馬,自己再也無法控制,好似自己完全變為了木偶被人操縱,身不由己,雖心里痛苦掙扎,仍似徒勞無功。

終于在他得知冷一心背著自己用拼接剪輯的錄音電話冒充自己通知妻子第二天離婚後,他和冷一心大吵一架,只是,上帝沒有給他回頭的機會,還沒有來得及抽身的他,竟被駱煒馨堵在了冷一心的家里,那一刻,听著駱煒馨在門外誅心的質問自己,他很想沖出去解釋,可惜,冷一心就站在他身邊,很是瘋狂的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就擱在她自己的手腕動脈上,她威脅他——如果出聲或者出門,她就死在他面前!

那一刻,以他對冷一心的了解,他知道冷一心不是在開玩笑,毫無疑問的,他不想也不能讓這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愛到不介意身敗名裂、失去所有的女人去死,何況還是為了留住自己的去死?于是,他任由駱煒馨在門外怒叫了很久,始終咬唇不語。

也正是那一刻,妻子打電話來找自己,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冷一心會在那一刻玩了他一把,竟然把她和自己纏綿時候的電話錄音發給了妻子,而倨傲的妻子也就真的如玩笑中說的那樣——如若他辜負她,她就嗑藥……

那一夜,他第一次動了手,在冷一心淒慘的哭聲里,他酩酊大醉,酒醒後,看到哭得眼楮紅腫的冷一心,他心軟了,他覺得,事已至此,總要辜負一個的吧?妻子不止有疼愛她的父親,還有偌大的家業,而冷一心不同,冷一心無父無母無家底,只有他!于是,他思來想去,就決定同妻子把事情說清楚,將錯就錯的離婚。

只是當時未曾料到的是,冷一心居然也跟在他身後悄悄去了醫院,並且在他找路綰綰賠罪的時候,出現在他和路綰綰面前,以愛情至上的大無畏口吻對著一臉震驚的路遠和絕望的路綰綰說出自己都不記得何時說過的話——一場家庭戰爭,由此不受自己控制的爆發……

而就在那一刻,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也開始質疑冷一心接近自己的動機,于是,他搬離了冷一心的家,他想好好審視一下自己的感情。

審視的結果讓他自己都挺意外——原來他真正在意的並不是初戀情人冷一心,而是被自己傷害得嗑藥的妻子路綰綰!好麼,痛苦懊悔過後,他開始對妻子死命的追求,比戀愛時有過之而無不及,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自己無數次的懺悔,哀求……終于,對自己余情未了的妻子答應了和自己借出游的機會好好談談。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隨後的事情急轉而下,旅游歸來的他還在想著搬回路家與妻子重新開始,誰知冷一心卻是瞞著自己做足了動作,斷了自己與路綰綰和好的路——向剛剛對自己釋放善意的妻子發出了大量的床上纏綿視頻!

其實到現在他都不明白,那時的自己,因何會對冷一心那樣?自己的體型,能做出那麼多的高難度動作嗎?直到真像被駱煒馨揭開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冷一心一直給自己下藥,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陰謀,而自己,竟然只是一顆被冷一心利用來打擊路遙的悲情棋子。

離婚是意料中的,只是,歷盡風波後再愛上妻子,卻是意料外的。

走出民政局,腳尖剛踩向馬路,路綰綰忽然回首對著身後已從丈夫變陌路人的祁思遠發出邀請,「最後的午餐,我請客,去不?」

「哦,好。」他陷入悲情回憶的思路被路綰綰成功的拉回,並澀笑著點頭。

吃過最後的午餐,結賬出門。

站在餐館門口,遙望餐館對面那家他們曾常去的KTV,路綰綰眨著貓一樣的眼楮,貌似心情很好的再次開口,「吃得好飽,我想去唱歌。」

「哦,好。」祁思遠滿口答應。

原本那一切都不該發生,就只因他的一時放縱,最終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他此生也成了負罪的人,除了對路綰綰言听計從,他哪有什麼資格說不?

皇冠KTV的玫瑰包廂里,路綰綰漫不經心的撈起遙控器,「祁思遠,唱什麼歌,我幫你點。」

「我不唱——」落座時月兌下西服,取下領帶,祁思遠靠向沙發時眸光落在路綰綰的側面,低頭看看手里的領帶,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遂改變了主意,「來一首《圍巾》。」

路綰綰表情一窒,不自然地翻著歌單。

一只手掌膽怯的輕輕搭上路綰綰的肩頭,見她沒有抗拒,他便把她擁入臂彎里,她全身微僵,握著遙控板的手心因緊張而滲出了微微細汗……不消片刻,徐譽滕的圍巾的旋律在房間內響起。

有意無意的,他在她耳邊,把音調放低了八拍,柔聲唱道——

窗外風起了我又拉緊了頸上的那一圈

你織的圍巾柔柔的感覺像你軟軟的臉

兩年前某天坐在我身邊你天真的樣子

你織著圍巾一條長長的專屬我的依戀

那一針那一線編著你的纏綿

織著女人最珍貴的企盼

你用愛緊緊的圍住我卻不能

擋住冷卻了幸福的冬天

那一針那一線勾著我的想念

纏著我總放不下的昨天

你用你的天真圍住我的青春

留給我最美的畫面

我總欠你一個圓滿

他那般低沉的傷感吟唱,對她依然有種蠱惑人心的魔力,雖然已是陌路人,但她心口內引發的震撼依然難以形容。

這歌真他媽的應景,路綰綰由是恨恨的暗罵。是啊,婚後的第一個紀念日,她曾破天荒的親手織了一條圍巾給他,可是,終究沒能圍住他的心,還是在別人的誘惑下出了他們愛情的牆,然而,她怎麼就不恨他呢?

離婚了,本該瀟灑的自己,為何還要和他吃最後的午餐?為何還要再重溫曾經來過的KTV?難道真就沒有一絲眷戀嗎?答案是——NO!看,她好不容易凝聚了一整天才鼓足的勇氣,卻被他的歌聲震得潰缺,象是全身力氣都已被他縈繞耳邊的魔咒抽走,幾乎連遙控板也握不住,而只想只想哭。

想伏在他懷里肆意的放聲痛哭。

在他唱完最後一句時她再忍受不住,低著頭起身,「我出去一下。」

用盡全力撐著霧汽眼睫的她並沒有看到,在她起身時背後有一只手已膽怯地伸到了她手邊,下一剎听見她微沙的哽聲時在半空滯了滯,只錯失那短暫一秒,她人已走遠。

空氣陷入靜寂。

忽然間,包廂外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入包廂內怔怔的盯著字幕發呆的祁思遠的耳中——

「殺人啦——」

然後,就是女哭男叫嘈雜聲……

綰綰?祁思遠忽然醒悟過來,剛剛借故離開的路綰綰還在外面,他立即開門竄了出去,這一刻,他是真的擔心妻子,雖然已是前妻。

而倒霉的路綰綰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慌不擇路,竟然在奔跑的過程里細跟鞋扯上了一只花花綠綠的編織袋的一根帶子,隨著她的奔跑,套在她腳上的袋子就那麼听話的跟著跑——好麼,這個編織袋可不是普通的編織袋,里面可是有料的,而剛才的那一聲槍響,就是為此袋而鳴。

「站在,臭三八,再跑我就開槍了——」

「哇哦,你以為我怕你啊,有本事你就開槍啊?」奔跑的路綰綰忽然想到昨天的報紙上有說起,據說這個皇冠KTV被某影視公司選中為拍攝一場毒品交易的場景,嘿,不就是拍片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呀,這里的群眾演員這麼多啊,好敬業啊,剛才那個躲入女廁的人竟然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唔,估計是血包吧,嘖嘖嘖,那血紅艷艷的好逼真,想到這里,她玩心忽起,彎腰撿起她以為是道具的編織袋,邊向迎面跑來的祁思遠晃晃,邊笑嘻嘻道,「祁思遠,你看,我們踫上拍電視的了,我……」

「綰綰小心……」隨著這一聲恐懼的呼聲,懵懂的她已被祁思遠一把抓過擋在身後,而同一時間,只听一聲清脆的槍響,耳畔隨即傳來一聲悶哼,接著就看到膝蓋流血的祁思遠仿如電視中一樣的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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