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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重振旗鼓

阿夢點點頭,雖是驚訝于太子妃突然調整了心境,轉換了態度。但心底里卻是相信她絕對有把莎羅氣走的本事。

「湯藥遞給我,這幾日我哪兒也不去,什麼也不做,就待在這青鸞殿里好好養身子。一直以來,都是我太執拗了,總覺得時間不夠用,偏要做什麼事情都先熬壞了自己的身子。通過這次教訓,我真得長個心眼,你們說的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記得了。」余香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她不打算再無端的逞能,做那些自己身體身體承受不來的許多事情。

有些事情,她就要慢慢來,如此才能更快的達成。

你看周子歡,再看二皇子,他們哪個惦念皇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是他們又有哪個是急于一時求成?

雖然不知道最終他們哪一個才會成功,但迄今為止他們都沒有失敗,這在余香眼里便也同樣算得上是一種成功。

她該好好學著才是,假如自己穩妥一些,也許結果,就不會是今天這樣。

阿夢以為余香是說笑的,以太子妃的性格,現如今身陷囹圄之境地,豈能安安穩穩,什麼都不做的養身子?

她遞過去一顆蜜餞,本以為這玩意兒準備著沒什麼用,不過是取藥的時候,年太醫吩咐了,自己便不好不辦。

自家娘娘能吃苦,她老早便瞧出來了。年太醫為她刮宮時,她一個外人都看得倒吸涼氣,太子妃愣是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那樣的痛苦都吃得,這一碗湯藥算什麼?

可是今日這太子妃卻如同轉了性子,真將那蜜餞接過去放在口中,邊嚼邊道︰「這喝湯藥還真得就著蜜餞,滋味才好。」

阿夢跟著附和一聲,卻在心里暗自納悶︰太子妃這心思怎麼真跟海底針一樣,猜也猜不明白?

難道是此番覺得自己真的即將進入永巷,便想著要在去以前好好享一把太子妃的福麼?

令阿夢跟朵兒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余香竟然真的說到做到,整整五天,哪兒也沒去,就連門都沒出。

太醫吩咐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太醫吩咐怎麼養她就怎麼養。平日里卻是眉開眼笑,瞧不出半點難過模樣。

在此期間,皇長孫劉浩入土之時,宮內曾長鳴哀樂,阿夢也是怕余香听到難過,聯想起什麼,于是便想著法的說笑話給余香听。

但她卻是沒有在余香的臉上看到一絲絲難過的神情。

真的,自從太子妃小產那日過後,她便如同變了個人一樣,和往昔比起來,有著許多不相同之處。

達公公曾經來青鸞殿探望過太子妃,說是探望,實則還是為了幫太子殿下看看,究竟她的身體好沒好,什麼時候能夠打入永巷。

其實太子妃的身體已經恢復得不錯,只是正殿的人一來,她便當即跑到床上躺著,裝作昏迷不醒。

阿夢心里明白,誰也不願意從這青鸞殿搬進永巷里去過苦日子。在這兒是人上人,在那兒是人下人,誰願意選擇?

但她不知道的是,余香從來沒有打算以拖延的方式逃避結局。她真的只是在養身子,以準備用更好的狀態,去打一場翻身之仗。

五日後,年太醫來為余香請脈,看到她的氣色頻頻點頭道︰「娘娘這身子恢復的很好,想必半年後,就可以準備再孕了。」

這無疑是一個敏感的話題,阿夢跟朵兒對視一眼,覺得年太醫真是不會說話。

太子妃現在都已經是什麼處境了,他這可是說的風涼話嗎?

不料,余香淺笑點頭,眉眼間盡是贊同之意,「那這半年時光,還勞煩年太醫勤來請脈,為我悉心調養。」

年太醫點頭稱是。

距離孩子小產,已經五天了。

這五天內,她不出殿,不見人,卻沒有停止過思考。

年太醫說她現在若是多穿一點,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了。人也不能總悶在床上,這對于養身子也很是不利。

待年太醫走後,余香召喚朵兒幫她找一間素淨些的襦裙,她要換身衣服出去轉悠轉悠。

「娘娘,太醫剛才是說了您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但咱們可事先說好,您只在殿前的園子里走走就好,可不能去遠了。若是真的被正殿的奴才們看到,還以為您身子大好呢。若是他們將這話傳到太子殿下耳朵里怎麼辦?昨兒個達公公來問話,您還說身子虛弱的起不來床,怎麼可能今日就好到能去外面逛呢?」朵兒心中害怕,她中覺得留在這青鸞殿里能待一日是一日,那永巷幽深,她還不想那麼早就被囚禁其中。

阿夢不說話,靜靜去為太子妃取襦裙。

她料到了這麼多日太子妃不動聲色一定是在等待什麼,她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

對于太子妃而言,搬去永巷就是一種坐以待斃,她相信太子妃不會將其當做歸途。

盡管這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結局,但她願意相信太子妃,可以做到妥善,保全自己,也保全侍婢。

「朵兒,我仔細想了一下,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余香微微點頭,一臉贊同。

朵兒喜上眉梢,沒想到今日太子妃竟然這麼听自己的奉勸,比起當日關雎殿內她奉勸太子妃回宮,離開皇長孫時的執拗,這幾日的太子妃真似是變了個人。

「我決定,一會出門遛彎,你就在屋內跟阿夢一塊守著,我自己去。」余香當然不是出去閑逛的,她更不怕正殿的奴才們看到她身子大好而去稟告太子殿下。

因為她正要去儲宮正殿找太子來聊聊她的過錯。

朵兒一愣,又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惹怒了太子妃。心中哀嘆,這太子妃娘娘的心思陰晴不定,怎麼好像比孟良媛還難伺候。

她正欲跪地道歉,卻听到太子妃又道︰「你心里別再瞎猜忌,我只是悶了幾日,出去散散心,沒有生你氣的意思。」

太子妃這是神了嗎?就連自己想什麼也猜得到?

余香換好襦裙,又讓阿夢跟朵兒給她梳了個單刀髻。一日太子不下令將她太子妃的身份貶下來,一日她就還要將自己當做太子妃看待。

倘若自己都瞧不上自己,那還指望誰能夠將她放在眼里?

「娘娘,您不是只去園子里逛逛嗎?真的要穿得這麼正式嗎?」。朵兒有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又奉勸了一句。

「只是去園子里逛逛怎麼了,我一個太子妃,總不能打扮得比那些良媛、良娣還寒酸吧?我這要是打扮得體面些,你們出去不是也有面子麼。」余香淺笑,然後殿中,打開衣櫃,望著最上面那件鮮紅的喜服,心中一緊。

那條栩栩如生的錦鯉還躺在上面,她又想起那句話,心想事成。

錦鯉啊錦鯉,今日你可否保佑我心想事成?人生在世,諸多磨難,我自知這不會是最後一關。

所以,請讓我熬過去,好嗎?

余香關上衣櫃,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準備,然後移步離開了青鸞殿。

踏出殿門的那一瞬間,阿夢跑上前來,輕輕道了一句,「娘娘,萬事小心。」

余香沒有回頭,她知道阿夢是個如自己一樣的聰明人。自己是個什麼心思,都沒逃得過阿夢的眼楮。

心下一橫,走出青鸞殿,賭上自己跟太子的情分,賭上自己的後半生。

事若成,許是日後一帆風順;事若不曾,許是今後人頭分家。

從青鸞殿到儲宮正殿的距離,不近。

起碼比起當日繡梅館距離正殿的距離,要遠上許多。

一路上不乏有對她指指點點的聲音。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她小產之後被打入永巷的事情,應當已經是人盡皆知的故事。

人到儲宮正殿,達公公見到余香到此心中一愣,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自己主動來到正殿。

據他來看,這個時候難道不是應該躲的越遠越好嗎?

「達公公,我要見殿下。」余香走到門口,卻被侍衛攔住了。這對待倒是令她始料未及。

達公公點頭示意,算是行了禮。「奴才見過太子妃娘娘,您且在這兒候著,太子殿下在忙,奴才進去幫您通傳一聲。」

余香點頭應允,讓他快去,心里卻越發不是滋味。

當年她只是一個正殿的小小侍婢時,進出這儲宮正殿都是無需透傳。這現如今位置升了,見他一面,反而是更難了。

這個時辰他能忙什麼呢,無非是喝茶下棋,又或者是捧著書卷隨意翻閱罷了。

半刻鐘後,達公公終于走出來道︰「娘娘久等,太子殿下請您進去。」

余香隨著達公公走進了這間無比熟悉的屋子,燻香換了味道,床幔改了顏色,若非正殿的位置不可更改,她倒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屋子。

這是因為什麼?太子在用這種方式擺月兌掉他們之間的所有回憶嗎?

余香見到太子,便下跪行禮,她的眼角瞥到地上散亂著的明黃色折本,心中一驚,這可是百官呈遞的上書?

難道說,這幾日不見,太子已經被準參政?不然這些上書是如何會在儲宮正殿的?

「你來做什麼?」太子開口,語氣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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