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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眼中之恨

十一月十三日,早晨八點

「所以說我等的意思是能不能暫住在閣下的屋子里?當然我們會支付相應的報酬,無論你要什麼,我們都會盡力幫你拿到」瑞佐沃爾•斯圖盧特努力向還用紗布包裹著眼楮的他解釋道

他們原本計劃在昨晚便乘船離開這個極東之地,但萬萬沒想到魔法師協會的人不知為何極快便得知了他們大敗的消息,由此他們居然不畏懼愛爾特璐琪這一名號而選擇堵住了離開日本的所有交通要道,而且還派了至少十名左右的執行者在日本方面直接搜查他們的蹤跡,原本在平時姬君殿下就直接大開殺戒,但正如其所說,在與愛爾奎特的戰斗中她本身也受到了不可治愈的內傷,而身邊兩位騎士也都還處于乏力期,至于靈長類殺手的話它太難控制了,如果一旦發起瘋來憑他們現在的力量根本無力阻止

于是在權衡利弊之下,&amp}.{}愛爾特璐琪只能無奈選擇繼續停留在東京境內,但她在日本這里可以說是無依無靠,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之下她也只能選擇讓黑騎士來問問結雲崇願不願意「收留」他們,畢竟他是個聰明人,與其將他們交給魔法師協會還不如賣自己個人情,那對他以後的發展是會有幫助的

(但是姬君殿下,我覺得對方應該不會答應的)黑騎士看著崇眼楮上尚且還沾滿鮮血的紗布忍不住在心底里苦笑道,他也是人,失去了一雙眼楮如何能不恨,只希望對方不要趁機向魔法側的人告密

「可以」崇淡漠道,語氣里沒有猶豫

「閣下是認真的?!」黑騎士抬起頭後驚異道

「無所謂,有空房,況且我很清楚你們能帶給我什麼、而協會的人又能給我什麼」崇伸手探了探眼楮上綁著的紗布「但你現在就要替我做一件事」

「沒問題,只要你允許姬君殿下在此地休養我便會全力相助」黑騎士慷慨允諾道

「那好,我要你現在就去一趟遠野家」崇冷聲道「我要去殺一個人,同時還要他的眼楮」

——————————————————————————————————遠野的分割線

「四季少爺,身體好些了嗎?」。琥珀在門外問道

「不用你管,將藥放在門口,然後馬上滾!」遠野四季大聲叫喊著

「明白了」門外傳來了瓷盤落地的響聲,然後便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該死的愛爾特璐琪,居然差點就殺了我」遠野四季打開門,然後便將杯中的藥劑一口飲盡

「不過好險我聰明,早就知道愛爾特璐琪不可能放過我所以準備了一條備用的生命,現在愛爾特璐琪一定是回英國了,蒼崎青子也受了傷,蒼崎橙子的話那家伙說他會拖住,愛爾奎特想必也不會好受到哪里去,現在的話只能和平時一樣在夜晚出去吸點血維持住這個身體的養分,然後再將這里當成大本營逐步恢復體力」遠野四季不、是羅阿低聲咒罵道

「而且這遠野宅里優秀的鮮血很多,只要殺了那個有直死之魔眼的小子的話……對了,結雲家的那個小子也見過我,不過據說他的眼楮已經瞎了那麼」正當羅阿想著下一步的計劃時,腦內突然傳來的劇痛提醒他人格轉換的時間到了

「嘖,可惡,明明只是個容器居然還存有理智,算了,只能等到晚上再佔用他的身體」羅阿抱怨著,隨後便再度在遠野四季的內心深處陷入沉眠

「那家伙居然霸佔了一天多我的身體咕!不行,反轉沖動琥珀!現在馬上上來!」遠野四季大喊道

「你還想做什麼?」琥珀很快便上來了,但其身後卻還跟著遠野秋葉

「秋葉?你上來干什麼,快點下去」遠野四季詫異道,同時也不由得在心底里咒罵著琥珀的愚蠢

「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僅沒有遵守承諾而且還對哥哥出手了對吧!」遠野秋葉咬牙道「不可原諒,你還有沒有人性!」

「我」遠野四季立馬慌了神,琥珀這家伙將他的事全部抖落出去了?!

「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釋,你不僅做出這種卑劣的舉動甚至還殺死了很多無辜的人,不要不承認,我已經托人調查很久了」遠野秋葉的發絲逐漸變紅,就如同她的名字般漂亮「那麼抱歉了,我現在要以遠野家家主的身份對你施行家法!」

「什麼秋葉?你想要殺了我?!可我是你哥哥啊!是你的親生哥哥啊!你、你要殺了我?!」遠野四季難以置信的後退幾步「為什麼為什麼?!」

「為了救哥哥和琥珀,是你對吧?本該被父親處決的你為什麼活著的緣由就是因為你竊取了哥哥的生命!那麼為了救哥哥、還有讓琥珀從你的欺辱中擺月兌、我都必須要殺了你」長發將其枯瘦的身體緊緊綁住「抱歉,但還是要說句、永別了!」

————————————————————————————————蒼崎

「還真是傷亡慘重啊」蒼崎橙子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勉強從嘴角邊擠出一絲笑容,但手上的煙卻一直顫抖著難以點燃

蒼崎青子︰生命力衰弱,左手以及月復部以下的所有器官失去感覺,大腦受到沖擊,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愛爾奎特︰生命力衰弱,能力除魔眼外俱已被約束,月復部大量流血,同時精神狀況不穩定

「真是都說過了讓你不要多管閑事,現在倒好,活該」蒼崎橙子努力點燃了煙後用力吸了一口以此來平復自己的心情,結果月復部因為太過用力而再度往外溢出鮮血

「咳咳!」蒼崎橙子忍不住從口里吐出鮮血,血液將剛剛點燃的煙再度打滅

「果然是太過大意了」蒼崎橙子用手捂住月復部「看來已經不能自救了」

「算了能走一個就走一個」蒼崎橙子用力拉開了建造于地下室中的暗門「白之姬是嗎?你走吧,你應該還有能夠行動的力氣對吧」

「為什麼」愛爾奎特勉強從地上爬起了身,蒼崎橙子不但從巷道里將回收而且還替她們治療,而且這一切都建立在她已經受傷的前提下

「想要問我為什麼不跑是嗎?那家伙的目標是我,我走了他只會先殺了你們然後再去殺我,所以我要留下來」蒼崎橙子冷靜的分析道「我可是頭腦派,比你們這些破壞狂要有用太多

「你如果真的心里過意不去就叫那個家伙過來,就說坑了他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現在你的兩位美女上司快要死了能不能抽空過來救一下場」蒼崎橙子看著一臉糾結的愛爾奎特不由苦笑道「開個玩笑,假如真遇上了他就和他說我們已經走了,而且不會再回來了,叫他以後就跟著韋伯他們混,他們確實是些好老師,還有記得告訴遠野志貴和兩儀式,對方的目標是他們,叫他們自己小心」

「好了,走吧」蒼崎橙子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走,而後愛爾奎特點了點頭便跑進了密道里,這次她沒有猶豫

「真是我還有備用的身體但你好像沒有啊,說過了一個法師玩什麼近戰」蒼崎橙子不由得嘲笑道「三個月啊沒想到居然不知不覺和你相處了那麼久,本來這次還打算將你丟在這的,但轉頭一想即便那樣做我還是會死」

「那麼這次就一起死好了,妹妹」

——————————————————————————————————羅阿的分割線

「嗚啊啊啊啊啊啊!」遠野四季的慘叫在走廊上回響,身體化作煙霧蒸發起來,他和服下的身體大部分都露出了骨頭,就儼然木乃伊一般

但盡管如此他也依然活著,扭曲到已經不成形的身軀凝視著遠野秋葉,眼神中混雜著恐懼,目光游移不定

「」遠野秋葉的身上則連一道傷痕也沒有,那是當然的,那副身軀在她面前連反抗的余地都不存在

「秋葉」遠野四季努力開口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你的親人啊我是你的親哥哥啊!我正是因為愛你所以才在那個地牢中偷生下來,才要殺死那個冒牌貨恢復我倆的兄妹關系啊明明是這樣……明明是這樣為什麼還要來妨礙我啊!秋葉!」

「我並不是在妨礙你。這是身為遠野一族必然的行為。處理偏離正路的同族正是遠野家當主的任務。」

「遠野家的當主是我!要是沒有那家伙的話,我就一直是四季!一直是你的哥哥!清醒過來吧秋葉!你只是被那個冒牌貨欺騙了而已!」

以此為契機,扭曲驀然增大了數倍。

「我並沒有被欺騙」秋葉短暫地閉上了眼,然後訣別似的再度凝視著四季「因為我的哥哥,根本不是你這種人!」

「嗚嗚啊啊啊啊!」不知是因為熱量被掠奪還是自己親妹妹如此狠毒的話語,遠野四季的慘叫聲猛然加大了數倍,而後他便在一片煙霧中停下了掙扎,他已經死了

「這樣就應該可以了吧」秋葉這樣輕聲說道,然後她便突然蹲子痛咳了起來,她剛剛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哥哥,現在心底里的罪惡感就如同蛀蟲一般啃噬著自己的內心

「真是可悲的人,明明你不愛著他,他卻一直在這無盡的螺旋中活著、苟活著」「遠野四季」的臉龐慢慢浮現,即便只剩骨頭,他卻依然在開口說話

「很奇怪是嗎?抱歉,現在他已經不是遠野四季了,我應該感謝你,因為這樣的話我就終于可以完全佔有這個身軀了」「遠野四季」開口笑道

「對了對了,你剛才說殺他的理由是因為遠野志貴和那邊的奴才是嗎?那我告訴你三個秘密,一︰你的哥哥也是個殺人狂,二︰你的奴才殺死了你的父親,讓你吸她的血是為了讓你的反轉沖動更加快速地發作,她還在給遠野四季的藥里下了毒並且引誘他去殺死遠野志貴,三︰她馬上就要殺了你」羅阿輕笑道「你的心口已經越來越疼了吧?」

「不可能!哥哥才不是殺人狂,而且琥珀才不會」

「抱歉,那是真的」听到琥珀的答復聲後,秋葉半天才難以置信的回過了頭「什麼?」

「是真的,秋葉小姐」琥珀低頭說道

「好了好了,不用多說了,喂,那邊的奴才,你的復仇計劃可以結束了,遠野四季的身體已經屬于我了,遠野秋葉已經中了你下的毒,然後遠野志貴我現在就會去殺了他,你已經沒有價值了」羅阿慢慢逼近前方的兩人「不過如果你原意當我的玩物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讓你活下來啊」

「給我滾開!!!」正當羅阿已經走到琥珀面前並且打算用手捧起她的下巴時他便被暴怒的遠野志貴沖過來一拳打飛,而翡翠也是趕緊從身後跟來並扶起了遠野秋葉「沒事吧秋葉小姐?」

「哦哦!說曹操曹操到,正好我需要你的眼楮和血」羅阿站起身「真是太好了,還省得我去找」

「志貴!」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愛爾奎特便突然打破屋頂落到了遠野志貴的面前

「愛爾奎特?」志貴詫異道

「我有急事羅阿?!」愛爾奎特在聞到了熟悉的氣味後(原諒我用詞一生放浪不羈)回頭驚怒道

「白之姬啊,怎麼?黑之姬沒殺死你?」羅阿嘲笑道「不過算了,懦弱的你即便來了也沒有用,打算和我打嗎?算了吧,你根本就不敢和我動手啊」

「我說你們!」正侃侃而談的羅阿突然停下了說辭,因為他的月復部已經被黑色的劍刃貫穿了

「只是一個低級的死徒而已,誤以為自己的優勢很大嗎?」。從他身後傳來了崇的聲音

「哈!我當是誰,原來是你啊」羅阿回過頭去嘲笑道「你殺得死我嗎?要知道我的眼楮可是」

「喧鬧!」黑騎士的聲音從羅阿的面前響起,隨後一道銀光閃過,鮮血噴灑了羅阿一身,而後他的心髒則跳動著滾在地板上

「你應該很清楚,被我斬到的身體是不可能再復活了」黑騎士手握著大劍冷酷道「居然敢欺騙姬君殿下,準備迎接死亡吧」

「我要活的」崇不滿道

「放心,只要心髒沒死他還是可以活著的,拿好就行」黑騎士將羅阿無法動彈的身體背好「可以走了」

「等等!蒼崎橙子要我帶話給你她說她們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愛爾奎特很快便從「為什麼黑騎士會和奇怪的少年混在一起」的問題里回過了神,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但她覺得他應該是

「我明白了」將心髒裝入玻璃罐後崇點了點頭,而後便跳下了遠野家的窗戶

「和她說,她們的歸途不會順利的」很久後才傳來這樣的一句話,而崇本人早已經不見了

後記

「綁住他」崇站在地下室里,然後將醫用的橡膠手套再用力扯了扯,而他身邊則擺滿了主要用作于人體解剖的工具

「好了」黑騎士用固定帶綁好了羅阿後問道「眼楮看得見嗎?」。

「以前習慣了」崇冷冷答道

「你想要干什麼」羅阿有些畏懼的說道,他現在確實還活著,不愧是無視生死定律的尸體

「安靜」崇舉起了手「棉簽,在上面沾一點醫用酒精後遞給我」

「給」黑騎士將棉簽遞給了崇,而後便用看著尸體般的冷漠眼光看向羅阿

「等等」看著用棉簽在他眼楮附近不停涂抹的崇,羅阿也很快便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不不!別這樣!不要!」

「拿白布塞到他嘴巴里,防止他咬舌」崇將針管從支架下層取了出來,然後便吸了一管紅色的藥劑打進羅阿的脖子里

「麻醉藥用了還要堵上嘴巴嗎?」。黑騎士不解道,他對醫學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這不是麻醉藥,是用于刺激痛覺的藥劑,眼楮這種東西要確保絕對的新鮮」崇將手術刀放在酒精燈上烘烤著

(夠心狠)黑騎士對崇在心里的評價不由得瞬間攀至頂峰,他就欣賞這樣的人,不過好險不是好感度升到了頂點

「好」崇腦內的自然鐘響起,于是他將手術刀對準了羅阿的眼楮

「嗚嗚嗚!嗚嗚嗚!!」羅阿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位于生與死之間的你眼楮里到底看得到什麼呢?」崇將紗布解開,原本應該有著一雙眼楮的部位已經完全消失,只留有黑色的空洞和紫色的血筋充斥在眼角

「你不畏死卻害怕這個嗎」崇听著耳邊不斷傳來的掙扎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將刀鋒狠狠插進了對方的眼楮里「那麼就記住我,到了地獄也要記住我,記恨我一輩子」

「 !噗!咕!」听著耳邊傳來的血液噴涌聲和抑在咽喉里的慘叫聲崇想要閉上眼楮,但他已經沒有了眼楮

三分鐘後

「噗」崇將卸下來的眼球飛快放進了盛滿培養液的瓶子里,隨後便再用力一刀將羅阿的心髒洞穿

「你似乎想要說什麼」崇將第二把刀放在酒精燈上烘烤時說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身為死徒他未免死的也太慘了些,如果沒事的話我便去迎接姬君殿下了「耳邊傳來離去的腳步聲,看來是已經遠去了

「意思就是說我殘忍嗎」崇重新舉起了手術刀,現在刀上一定閃著銀色的光是嗎?如果要劃破自己的脖子是否足夠鋒利?

「等時間到了我會親自下手的」崇緩緩將刀鋒移到了自己的眼角處「但現在還不行」

他不能決定自己眼里只能看到什麼,但他能決定自己的眼中倒映著什麼、長存著什麼、這些都是他的罪責,他承認、他背負、他深刻于眼中

「所以」崇揮刀,鮮血中誕生出新的罪惡之花「請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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