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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炎側目看向朱璺,過了片刻,才道︰「是不是我們家的茶水也比你自家的好喝?不夠的話要不要回頭把茶葉也帶走。」

朱璺氣呼呼地把茶盅放在桌上。

常山過意不去,嗔怪道︰「大哥!」

「你什麼意思?你心情不好我很理解。但是把氣撒在我身上,是覺得我好欺負麼?」

南宮炎反問︰「我朝你大聲說話了嗎?我罵你了還是打你了?一言不合就說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個嫡女!」

「不要污蔑嫡女,就算是嫡女也沒有你這位大公子的氣量,你既不打人也不罵人,說出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戳人心呢。是以為你很能說,還是認為所有的人都應該讓著你?我偏不!你無憑無據的就想把自己受的傷害遷怒到我的身上,門也沒有!」朱璺理直氣壯地道。

她不要面子不要禮儀,南][].[].[]宮炎還要!

南宮炎壓低聲音怒道︰「我若遷怒于你,你現在還活蹦亂跳地坐在這里和我吵架,真是作夢!」

常山眼看著兩個人又吵起來,忙拉架道︰「別吵了。大哥你應該讓著宜安,真是看不慣你們,從小吵到大。」

常山無奈地常噓短嘆,看著斗雞眼一般的兩個人。

霹靂啪啦的幾聲鞭炮響起,是府門前沒有炸完的鞭炮,被小孩子們撿起來炸開了。

南宮炎瞪著同樣睜大眸子盯著他的朱璺。

兩個人沉默一會,然後隨著那幾聲鞭炮響起後,就陷入死寂。

誰也沒有先開口。

南宮炎突然探過臉,靠近她,道︰「你想死嗎?」。

常山吃驚地道︰「大哥,你怎麼能嚇唬宜安妹妹?」

南宮炎近距離地審視著朱璺。

如此近的距離,以至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味,隱隱約約地飄入她的鼻間。

有點像香水的氣味。

淡淡的薄荷香味。

雖然簡單,卻令人精神振發。

朱璺咽了口水,無意識地道︰「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什麼?」南宮炎蹙眉望著她,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很詫異。

宜安說的話都是他沒听過的。

想他跟著父親南征北戰幾年,多少有些見識的,可是宜安說出口的話仿若听天書一般。

南宮常山也不解了。

「宜安,你是不是生病了?」常山擔心地關切道。

朱璺又喝了口茶,漫不經心道︰「趁還活著時,多嘗幾口好茶。」

「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嗎?」。南宮炎生氣地看著她。

朱璺給他的印象太自信了,真以為他會念及舊情不敢對她動手?

「大公子心狠手辣,做事麻利果斷,殺人還須親自動手。常山你做個見證,倘若明日我暴尸荒野,大公子就是凶手。」朱璺她認真地道。

南宮炎氣得語結︰「你——」

「大哥,我勸你不要嚇唬宜安妹妹。」常山忙道。

正說著人傳老夫人來了。

南宮炎隨即比座位上彈了起來,朱璺松了口氣,站起來望向遠處,只見老夫人在微夫人的陪同下朝這邊走走來,老夫人起初一直望著前面的路,一邊走路一邊和微夫人說話,沒有看到旁邊有人。

直到轉頭的微夫人看見南宮炎,才頓足︰「你們怎麼還沒去靈堂?」

老夫人這時才轉過身,看到了其中有她的七孫女宜安,收斂住臉上表情,招手道︰「宜安,到祖母身邊來。」

「是。」

朱璺得意地瞥了眼南宮炎,然後拉著常山腳步雀躍地走到跟前。

南宮炎向老夫人和微夫人行過禮後,才跟過去。

老夫人見他禮節周到,暗暗贊許。

因為南宮炎的母親去世,大家的表情都很肅穆,沒有說什麼。

一行人來到靈堂,依次進去祭拜。

遠遠的就看見很多世家的親戚們都來了。

朱璺仔細看了看,發現認識的就那麼幾個。

燕王夫人剛剛已經見過。

中山王夫人沒有來,但派了人過來,那人此時看見了杜老太妃就走過來行禮,簡短地述說了一下中山王府里的事後,就跟著老夫人一行,往靈堂走去。

旁邊的幾位夫人圍簇在院里正無聊說著話。

還有幾位姑娘,個個像水蔥似的。

朱璺心里嘀咕著,怎麼來了這麼多花枝招展的姑娘。

常山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衣襟,示意她到旁邊說話。

朱璺就悄悄地退出。

跟著常山走到旁邊,常山輕聲道︰「你知道那幾位姑娘是誰家的嗎?」。

「誰家的?」朱璺漫不經心地問。

常山悄聲指了指杏黃綢馬面裙,外套水紅色褙子的中等身量的女子道︰「那一位是微夫人娘家的羊三姑娘。」

又指了指羊三姑娘的旁邊穿淡紫色褙子的模樣最出眾的姑娘,道︰「那一位是羊三姑娘的表姐蔡庸的曾孫女,就是微夫人的母親娘家的姑娘。」

這關系還挺長的。

常山提起蔡姓,她已經猜到是誰了。還不是制作焦尾琴的蔡庸。

蔡家是書香門第,想來她家的姑娘不差。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與沛王府不走動,想結識學個琴都沒個機會。

朱璺不解道︰「蔡家和你們家有什麼淵源?」

常山悄聲道︰「與南宮府沒什麼淵源,不過蔡家與大哥母親的娘家王家淵源很深。我嬸娘的父親與蔡家姑娘的曾祖父有師生情誼。」

原來有裙帶關系。

本朝的貴族圈里的人,沒有關系的反倒不正常了。

「所以這位蔡家姑娘就代表他們家來吊謁?」朱璺推理道。

常山笑了笑︰「你呀,天真了吧。」

「大家都愁眉苦臉的,你還敢笑?」朱璺提醒她。

常山忙收斂住笑意,嘆道︰「她們來可不是單純為了吊謁。」

今日是王夫人大喪,不為吊謁那為什麼。

朱璺眨眨眼楮看著她,大惑不解。

常山不急著解迷,又指了指和蔡家姑娘說話的另一個背對著她們,只能看到衣裳顏色是淡綠的馬面裙搭翠色褙子的姑娘,道︰「知道那一位是誰家的嗎?」。

「誰家的?」朱璺配合著常山,故作神秘,表現出莫名的興趣,重復地問了句。

南宮常山道︰「你再好好想想。」

朱璺忙道︰「這姑娘看著有點面善啊,好像哪里見過似的。」

常山看她依然不明所以的樣子,就提醒道︰「她姓郭。」

姓郭?

朱璺的心跳漏了一拍。

常山已經壓低聲音介紹道︰「她長得是不是很像你嫡母?」

「是啊。你一說就提醒我了。難怪看著這麼面善。」朱璺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惜姓郭,注定成不了朋友,「這位郭姑娘和我嫡母有什麼關系?」

常山解釋道︰「是你舅舅家的堂佷女。庶出的,所以一度不受郭家人重視,不知道為何,現在突然又給她機會出來交際,拋頭露面。這次大概是這位郭姑娘第一次出門。所以你看她寸步不離蔡家的姑娘,蔡家姑娘打從出生就對詩書禮儀耳濡目染,對外的事比較擅于交際,不會出錯,所以她巴結著呢,順帶也跟著學得一二,不讓自己出錯叫人笑話。」

「那她蠻可憐的。今日若是出錯,豈不又要冷落?」朱璺嘆道。

常山奇道︰「宜安,我以為你會說,這個人多麼多麼勢利呢。你竟然還同情她?」

朱璺被她說得心里有點亂。

朱璺生怕被常山認出了自己不是真的朱璺,可是這具身體明明就是朱璺的。

她想了想,索性不管,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怎麼舒服怎麼來。

她伸了伸懶腰,道︰「常山你干嘛介紹這麼多,反正又不和我們沛王府來往,她們的家族都非常避諱朱室吧。」

「除了郭家的姑娘外。」常山肯定了她一半猜測,「知道為什麼介紹給你听嗎?」。

「為什麼?」朱璺機械地重復她的話。

常山好像對這些八卦很感興趣。

可惜她不感興趣。

她只想早日救下明康。

她抬頭看了眼靈堂的方向,老夫人也沒有進去,正在和遇上的幾位貴族夫人在說話。

她放心地回過頭,听常山悄聲的話語︰「都是來相親的。」

相親?

朱璺訝然。

難道是替南宮炎相親?

常山果然告訴了她一個吃驚的消息。

她眨眨眼楮,不解地問︰「南宮炎現在心情不佳,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看上姑娘吧?」

如果真看上,那豈不是說明南宮炎不孝順,竟然在母親的靈前想著。

朱璺很吃驚地看著搖搖頭的常山。

她終于松口氣,不是南宮炎才正常。

不過,除了南宮炎又會是誰呢?

常山嘀咕道︰「微夫人的佷女今年十七,歲數最小。郭家的姑娘年方十九,上一次的婚事因為種種緣故吹了,蔡家的姑娘歲數最大,今年過了二十五,還沒有嫁出去。但是長相頗為出色,而且知書達理,特別討長輩喜歡,年紀都很大,怎麼可能是介紹給我大哥,」

常山說著,話鋒一轉︰「你說,昭叔叔會看中哪一個?」

南宮常山的話音剛落,朱璺咂舌。

原來替昭叔叔相看。

可是昭叔叔會有閑情逸致相看這些姑娘嗎?

朱璺覺得很懸。

昭叔叔的為人,這些姑娘又了解多少?不過是為了家族的聯姻來相看。

常山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拉著朱璺的手邊走邊道︰「我二叔叔近來瑣事纏身,加上嬸娘剛剛過世,這些人家就巴不得把姑娘抬進府里送給二叔叔。不過二叔叔,未必會看得上她們。因為二叔叔除了嬸娘一人再沒有娶過,也許二叔叔心里只有嬸娘,現在嬸娘離世,二叔叔的心也跟著嬸娘走了吧。哎,看到二叔叔情緒低落的樣子,真叫人心疼呢。」

常山一邊說一邊把她拉到大槐樹下。

就在這時,說話的三位姑娘突然朝她們走來。

常山輕聲叫道︰「哎呀,不好,她們過來了。」

「不想見就趕緊閃人唄。急什麼。」朱璺漫不經心道。

常山扯住她︰「那可不行。看見了再裝作沒看見,被長輩們知道,要落一頓斥責。」

「我和她們不認識。我可以走。」朱璺說著拔腿要走。

常山不想一個人應付三個厲害的角色,就死死地扯住朱璺的袖子,不讓她走。

兩個人互相牽制著時,郭家的、蔡家的和羊家的共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走近來。

說話的人又變成一個大圈子。

蔡家姑娘向常山默默點個頭,以示招呼,然後問道︰「常山,你身邊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知道是誰家的?」

常山望向朱璺,看著她的眼神,如果宜安不想被介紹,她就一句話敷衍帶過︰「親戚家的。」

不過朱璺沒有任何不滿,眼神看著蔡家姑娘還有點不一樣。

常山就向眼前三位姑娘解釋道︰「是我二叔叔的義女,宜安鄉主。」

幾位姑娘互視一回。

緊繃臉色緩和了許多,蔡家姑娘語氣輕松道︰「原來是宜安鄉主。怠慢了還望見涼。初次見到鄉主,就覺得鄉主的美貌實過于吸引人。」

羊家姑娘就附和道︰「我說呢原來是沛王府的姑娘。果真是太漂亮了。方才我們還在說,鄉主是誰家派來吊謁呢。」

朱璺赧然。

這三位姑娘敢情把她也當成她們中的一員,差點誤以為她是她們的競爭對手。

郭家姑娘帶著點鄙夷︰「沛王府里只有長樂亭主一個嫡女吧。听說,她們家從前有個瘋婆子給王爺生了另一個女兒,你不是長樂亭主,難道是傳說中的那個賤婢所生?」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郭家的人,人心可真齊啊。

朱璺淡淡地看向郭家姑娘,方才常山介紹過,這位郭家姑娘的身世不太好,在河西郭氏宗族里得不到重視。

庶出的看不起庶出的,這一點倒讓人好奇得很。

郭家姑娘哪來的底氣,嘲諷別人呢?

難道忘了她自己的身份?

朱璺不解地看向郭家姑娘,沒有同她據理力爭,只是淡淡道︰「我生母的情況,你比我還清楚。是不是我父親告訴你的?」

郭家姑娘搖頭︰「這件事還用王爺說。大家都在傳。」

大家都在傳?

朱璺好像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這件事過去十年了,你說這麼多年,大家都在傳這件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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