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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回 元宵過後赴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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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因領了元春正月十五上元之日省親恩旨,一府上下益發晝夜不閑,年也不曾好生過的。更何況賈赦年後趕赴外任,賈璉夫婦倆越發地忙得腳不沾地兒,連去城外瞧黛玉的機會都沒有了。

自正月初八日,就有太監出來先看方向︰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又有巡察地方總理關防太監等,帶了許多小太監出來,各處關防,擋圍幙,指示賈宅人員何處退,何處跪,何處進膳,何處啟事,種種儀注不一。

外面又有工部官員並五城兵備道打掃街道,攆逐閑人。賈赦等督率匠人花燈煙火之類,至十四日,俱已停妥。這一夜,上下通不曾睡。

十五日五鼓,自賈母等有爵者,皆按品服大妝。園內各處,帳舞蟠龍,簾飛彩鳳,金銀煥彩,珠寶爭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無人咳嗽。賈赦等在西街門外,賈母等在將軍府大門外。街頭巷口,俱系圍幙擋嚴。

誰知元春並不能立時出宮,須得等到未初刻用過晚膳,未正二刻到寶靈宮拜佛,酉初刻進大明宮領宴看燈方請旨,戌初回了皇後娘娘才得以起身出宮。

王熙鳳只得照理著園中大小事務,讓賈老太太等人回房歇息,賈璉那邊兒倒還好,畢竟此時賈赦賈政賈珍等人都在,並不需要他忙碌什麼,可到底他也不能離開,出城探望黛玉,只得靜靜恭候著賢德妃娘娘歸省。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黛玉獨自一人過節,往年再怎樣,賈璉或者黃季雲都會至少來看望與她。可今日賈璉忙于歸省之事,黃季雲也被皇帝叫去宮中,不知二人在御書房商議著什麼,出宮時,元春都已起身歸省了。

雖說冷情了些,黛玉卻也並不在意,只挑了自釀的百花酒跟百果酒,給武郡王府,黃府送去,便是宮里也各送了十瓶。

嬪妃出宮歸省,倒是令宮中帝後一家子顯得更為溫馨。皇後得了黛玉送來的酒,喜得什麼似得,請了皇帝與太子前來品嘗。皇帝嘗了兩口,便沒好氣的埋怨黛玉太過小氣,那模樣竟引得涵迤與皇後一陣好笑。承德若非顧及這身份,怕是也要笑出聲兒來。

原先住在城里,每到元宵,黛玉總會令丫頭們都上街游玩去,可如今離城遠了竟是不能。遂遣了丫鬟們帶著在莊子里讀書的孩子一塊兒,自己動手扎了花燈沿著莊外的行道果樹,挨著掛過去,雖這些花燈都不甚精美,卻頗有意趣。

楊嬤嬤給黛玉罩上兜帽,掛上面紗,在含笑,芷萱的陪伴下,領著她的十一個大小丫鬟,以及靜兒跟雲翠,一塊兒出了莊子,羅姑姑也帶著繡兒、嫻兒和芝蘭跟了出來。便是妙玉也在用過晚膳後,趕了過來。

莊門外一兩里遠近的行道果樹帶,被掛滿了各色花燈,小的只有拳頭大,大的卻不比臉盆小。遠遠看去好似一條光帶,在星空明月之下,那花燈更似繁星般在樹杈間閃耀,天上地下相互輝映著,簡直是美輪美奐。

前世看慣了霓虹的黛玉,此時竟覺得這花燈不知比那霓虹美上多少倍,尤其是在這潑墨般的夜空中,還有一輪揮灑著淡淡銀輝的明月。

這個寒冷的冬天,宋時與張正兩位老管家,帶領著十來個老僕及粗使婆子,護衛著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兒,在京城郊外的莊子里,過了一個簡單自在的新年。

黛玉這邊兒是一派的溫馨,而賈府此時卻是人仰馬翻,且不說賈赦忙著上任,那王熙鳳在送走元春後,竟是當場暈倒,且見了紅,請來賈府慣用的王太醫把脈一看,說是操勞過度,動了胎氣,如今有滑胎的跡象,須得臥床靜養。

賈赦得知後是既喜且憂,喜的是他說不得將要再添一個大孫子,憂的自然是王熙鳳如今的狀況,自然無法再帶著賈璉兩口子上任,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而賈璉卻是忿忿難平,心中將二房上下罵了個遍。

王熙鳳幽幽轉醒後,躺在床上得知自己身懷有孕,又險些滑落,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邢夫人在旁看著也是著急不已,尤其是無論王熙鳳與賈璉如何,賈赦都是必須在第二日啟程赴任的,而自己也是必定要隨著賈赦去的。

看著王熙鳳有些蒼白的臉,邢夫人內心掙扎了很久,終是咬了咬牙道︰「我去回了老爺,留在府中照看你,你且莫要太過擔心。」

王熙鳳沒想到邢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也沒想便搖頭道︰「這兒哪兒成?」說著強笑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往後我自己個兒注意著就是了,父親那邊兒倒是離不得母親的。再說不是還有爺嗎?」。

邢夫人卻是皺眉看了看王熙鳳試探道︰「璉兒一個大男人,留下來又有何用?莫不如讓他跟著老爺到任上去,好歹還能幫襯著老爺,我留下來照顧你和孩子們才是正理兒。」

王熙鳳听說要讓賈璉獨自跟著賈赦到任上去,不由得愣了愣,隨後一想,卻也明白邢夫人的意思。一時間心中更是糾結,不知如何是好。

平兒正好此時抱著巧姐兒走了進來,一歲多的巧姐兒,看上去粉雕玉琢好不可愛,王熙鳳不知想到什麼,扶著平坦的月復部,望著巧姐兒竟是掉下淚來。

巧姐兒見此嚇了一跳,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弄的平兒與邢夫人也是一陣的手忙腳亂,一邊兒安撫巧姐兒,一邊兒寬慰王熙鳳,倒是王熙鳳自己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強撐起身子,將巧姐兒摟在懷中一陣搓揉,才止了巧姐兒的淚。

王熙鳳盯著巧姐兒看了許久,又與她玩耍了一會兒,平兒見王熙鳳已是滿臉疲態,便抱了巧姐兒出去。

待巧姐兒離去後,王熙鳳狠了狠心,望向邢夫人道︰「媳婦兒求母親一事兒,母親萬萬答應才好。」邢夫人不知王熙鳳所為何事,竟是這般鄭重,遂不敢輕易應承,忙問道︰「咱們娘倆這些年處下來,你也是知道我的,有什麼事兒,你盡管說來便是。」

邢夫人剛說完,誰知王熙鳳竟是落下淚來,驚得邢夫人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忙問道︰「鳳兒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只管跟我說便是,這會子都不許哭,沒得傷了身子。」

王熙鳳極力的穩穩了心神,卻仍舊是忍不住落淚道︰「鳳兒求母親,帶著春哥兒與巧姐兒一塊兒跟著父親上任去,行禮都是收拾好的。」說著擦了擦淚,強笑著望著幸福道︰「有母親看護著她們兄妹倆,我跟爺都是放心的。」

邢夫人看著一陣的心酸卻不知說什麼好,猶豫了半晌道︰「這事兒你跟我說也沒用,好歹得跟璉兒及老爺商議商議才是,再者春哥兒還好到底眼見著就四歲了,可巧姐兒才一歲多,你舍得?」

邢夫人剛說完,王熙鳳便哇的哭了出來,邢夫人一時看了心痛,將她摟在懷里。

賈璉進來時,便見著邢夫人皺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的摟著正在哭泣的王熙鳳。賈璉此時也是焦頭爛額,剛剛與賈赦商定明日赴任之事,此時回來竟見如此情景頓時心慌不已,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听到賈璉的聲音,王熙鳳方從邢夫人懷里抬起頭來,只見一張臉蒼白憔悴,一雙眼楮卻通紅。賈璉見了也是心痛不已,顧不得邢夫人還在一旁,便坐到床邊兒上,拉了王熙鳳的手,輕聲問道︰「可是那里不舒服?」

邢夫人也顧不得被王熙鳳淚水染濕的衣裳,便將王熙鳳之前的提議說了一遍,王熙鳳听邢夫人說來,不敢看賈璉的眼楮,遂低下了頭,故而並未看到賈璉眼中那無法掩飾的心痛。

賈璉听完邢夫人的話,穩了穩心神,沉默的看著王熙鳳,他如何不知,王熙鳳是在擔憂什麼呢?過了好一會兒,賈璉點點頭道︰「既如此就按鳳兒的意思辦吧,母親將紅岫一家子帶去,再帶了我女乃兄弟兩房人,也好有個照應。」

說完賈璉想了想又補充道︰「春哥兒眼見著明年便到了開蒙的年紀,若是可能讓紅岫一家子陪著春哥兒南下,去林家書院上學,如此我也好放心不少。」

邢夫人完全沒有想到,賈璉答應且又說出如此話來,不由得心中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急忙問道︰「可是府中有什麼事兒?還是你們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見賈璉望著自己並不回答,邢夫人忙轉頭看向王熙鳳,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眼中滿是焦急的神色,微微顫抖著道︰「你們可不許瞞著我!若不行,」邢夫人頓了頓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不行這孩子不要了,你們也得跟我一塊兒走!」

邢夫人此話一出,便是賈璉也是一驚,王熙鳳更是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小月復。王熙鳳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輕聲道︰「哪里就是有什麼事兒了?終歸無論將來如何,倆孩子我們也是安排好了,托付給了母親及妹妹,沒什麼可擔憂的。」

王熙鳳說到這里,再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有些傷感的道︰「就不知這孩子是個什麼命了……」

賈璉見此忙安撫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府中如今已經這樣,好在迎丫頭已經出嫁,母親帶著琮兄弟,與春哥兒兄妹一塊兒隨父親赴任倒是好的,到時我也好安心讀書,等你養好了身子,說不得還能帶你去登州游覽一番。」

王熙鳳雖說明知道賈璉是在安慰自己,卻到底是笑了出來,點了點頭道︰「爺記得答應我的話兒就行。」說著轉頭看向邢夫人道︰「母親也很不必擔心,春哥兒兄妹身邊兒的人都是細細挑選過,極為妥當的。等我身子好些,便跟著爺去父親任上看你們。」

不管賈璉兩口子心里是否舍得,也不管此時賈赦抱著春哥兒是個什麼心情,賈赦一行到底是在正月十六這日,隨著巧姐兒那沒心沒肺的歡笑聲,踏上了前往登州的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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