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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身死

秦錦繡听說母親懷孕,亦是大喜過望,從前矜傲清高的她,如今覺得只要不嫁給馬璨禮,便是從此不嫁人了也無妨,再無更多的想法。

她安下心來,靜待母親月兌困。

又過了兩日,仍不見老夫人和秦致禮來,連醫師也沒有一個。許氏心中有些焦急起來,這兩日雖仍是作嘔犯悶,但因飲食比之前好了許多,倒是不再覺得身子懨懨,只是小月復時常有些酸漲,令她暗覺不好,生怕因現在自己這樣被囚禁著,心緒壓抑,會導致小產,又逼著兩個婆子去報老夫人。

陳婆子和另一人商議半日,只說還是莫要去老夫人那兒觸霉頭得好。只是將送來的吃食再不敢留作己用,全都拿到許氏房內,對她也格外客氣些。想著這樣兩邊都討好著,便沒有自己的責任了。

許氏無奈,只得盡量舒緩自己的心緒,莫要著急擔憂,又想著將來&lt也要將秦錦依關起來,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苟活著……

想到高興處,竟覺得月復中不再漲痛,她撫著小月復,輕輕哼著歌兒,「……小寶兒真乖,你是不是也覺得將她關起來很開心呢?」

說著,她從碟子里拿了塊芙蓉糕放入口中慢慢嚼著,心情大好。

這天夜里,她昏昏沉沉地躺在炕上,身下這兩日新換上的被褥,已被鮮血浸染得濕透了。月復中如刀絞般劇痛,渾身卻又似一點知覺都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彌留之際,她望見黑魆魆的屋子里,梁上似是垂下一條白綾,姜璣柔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掛在上面,臉色蒼白,紫灩灩的眸子靜靜地望來,唇邊帶著一抹怨毒至極的冷笑……

清晨陳婆子送早膳進來的時候,許氏已渾身都僵了,眼楮瞪得老大,身下血紅一片。

她嚇得魂飛魄散,尖聲叫了出來,手上的東西掉下去碎了一地。

急慌慌地奔至福禧堂時,老夫人剛剛起身,正坐在鏡前由紫月給她梳頭,听了陳婆子的稟告,她神色淡然,望向鏡中的自己,眼中猶自帶著三分凌然,嘆了口氣,心中默想︰我誦了二十年佛經,如今卻是滿手鮮血,佛祖啊,你若要罰便只罰我一人吧……

她吩咐人將林氏叫來,只告訴她許氏患病身亡,林氏吃了一驚,想了想又皺眉道︰「如今府里備著喜事,若讓媳婦再來操辦葬禮,怕是有些不吉利。……母親,並不是媳婦想偷懶的意思,只是她的喪出來了,依姐兒雖是賜婚,卻畢竟還是有些違了禮數的。這一層還好說,但是若馬家知道了錦繡喪母,萬一將婚事拖了下來……」

一切正如老夫人所料,她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地開口,「你的顧慮極是,我想著不如將人先運到泰州的莊子上去,到時就在那邊入殮。這事也不須你去辦,讓宋嬤嬤去就行了。錦繡那樣的事出來,許家也顏面掃地,恐怕不會有多少人過去拜祭。」

林氏听她安排的妥當,忙連連點頭,末了心里又暗自嘀咕︰許氏之前到底犯了什麼錯?好歹也是堂堂慶榮侯夫人,怎得連人死了老夫人也不按例發喪。

不過這樣卻又甚合她意,便答應著出去了。

老夫人將今日的晨安免了,只叫了秦致禮過來,將事情說與他听。

雖然他恨極了許氏,但听到她的死訊,仍是有些發怔,垂頭不語。老夫人知道他定是不願為許氏服喪的,因此才秘不發喪,做了這許多安排。

她淡然開口說道︰「喪禮你不願去就罷了,不過還是要親自去許家報一趟。這喪你願不願守倒是沒人能說什麼,只是她不能進祖祠,我叫人就在泰州那邊買一塊地,葬了完事。依姐兒也不必為她守制,你去告訴錦繡一聲吧。好不好,她也和你父女一場。」

宋嬤嬤進來,將府內管事剛剛寫好的喪報遞上。秦致禮拿了過來,起身向走出去。

老夫人細細吩咐了宋嬤嬤喪禮的事宜,便不再多言,讓她直接坐了車到泰州去。許氏的尸身在老夫人听到消息後,便已派人靜悄悄地送過去了。

這日一早,秦錦繡甚是不安,連著兩三日都沒有動靜,算算今日已是馬家要來下聘的日子了,她有些著急。拿了後門的鑰匙,踩在凳上費力地從後窗爬了出去,到院牆那邊開門進了凝香居。

卻見整個院子里空無一人,前院的花草久無人打理,野草叢生,幾株西府海棠都開敗了,紛紛白蕊堆在樹下,顯得甚是荒蕪。也才幾日功夫,原先母親日常起居的正廳,大門緊閉,上面攀了許多積了灰的蛛網,空落落的院子如同鬼屋一般淒涼。

她輕手輕腳地到了後罩房,推開西角的屋門,里面沒人,卻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待見到尚未來得及收拾的床褥上,發污的血跡浸得暗沉一片,她呆愣半晌,頹然滑坐在地。

母親去了哪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她是死了嗎?

她絕望地想到,再也沒有人護著自己,為自己作主,再過幾天,便要嫁到馬家,從此生不如死……

她呆立半晌,掙扎著爬起身來,只想趕緊逃離這里。跌跌撞撞回到疊彩閣時,正遇到從許家灰頭土臉回來的秦致禮。

面對許家的質疑,秦致禮有口難辯,只得謊說許氏病了一個來月,又听說秦錦繡的丑事,這才氣得一命嗚呼。

許家老夫人一輩子在人前最榮耀之事,除了自己的兒子殿試高中榜眼之外,便只有這個被扶正了的慶榮侯夫人。雖然過年那次回來鬧得不愉快,但看在秦錦繡要做太子妃的面上,這些日子正想著要親自去秦府一趟。

及至後來發生了桃花筵上的丑聞,終將許家攀龍附鳳的念想斷絕得干干淨淨。

這時听說自己女兒竟已病了大半個月,如今突然聞得死訊,許老夫人拽著秦致禮連連哭道,「我女兒從小身體便好,這許多年從未病過,定是你們家害了我的女兒!……你還我女兒命來!」

許氏的長兄許同清嘆了口氣,點頭說,「從未听聞我妹妹身子不好,怎會突然患病不治?……侯爺,這事你可要說清楚了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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