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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玉清臉上六七道兔爪子印,額頭下中間眉心的位置黏了一顆沾著血的大板牙,身上還橫著矮胖子的身子,瘦高個兒的腿,整個人狼狽至極。

「美人哪——」

這麼恐怖個男人,上來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人留啪啪就是一頓胖揍,她怎麼還敢待在他身邊呢?還不趕緊拾掇拾掇心情跟他私∣奔了,逃的這個武力值爆表的傻子遠遠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讓身後一直裝暈的綢緞莊家的小公子一把給捂住了嘴。

小伙伴們都不明白了,這嘴怎麼就這麼欠,他們一堆人都人家扔垃圾似的堆一起了,怎麼這貨還有心思勾搭姑娘,心心念念拯救美人于水火——特麼問題是現在在水火里的是他們!

他們啊,祖宗!

杭玉清堅持不懈,被人捂住了嘴還不知在沖貴妃嗚嗚什麼,木墩兒眼瞅著勝利的號角][].[].[]響起,第一時間邁著小短腿沖過去,將被柴榕扔樹上撞暈了的野雞給抱到了懷里,緊緊的,像是生怕它忽然醒了,拍拍膀子飛了似的。

總算有她說話的地兒了?

貴妃只覺得腦瓜仁一抽一抽地疼,要說老天爺絕逼不是她親爹。

從貴妃一個錯步變成了個村婦,成天累成狗似的,總算現在是見著點兒亮,在發家致富奔小康的路上龜速爬行,卻是一步一個坎,連出來抓個野雞都能遇上個腦袋不清不楚的官二代耍流∣氓!

可偏偏這人他們得罪不起,又說不得。

就這幾個腦容量加一塊兒估計也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她說話太白,只怕柴榕沒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流∣氓打不得,那幫人反倒狗仗人勢,仗著縣令這個靠山耀武揚威起來。

到那時候,柴榕打的手累了,指不定她都想上前撓兩爪子。

「我想,這都是個誤會。」

貴妃話沒說完,就是此起彼伏的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杭玉清的小伙伴們理解無能,他們都被打成了這副熊德性,她怎麼舌忝美一張臉說是‘誤會’?誤會個屎球球啊?

「四郎,你也別動手了,先歇歇。」貴妃安撫完柴榕,才轉過臉不失風度地沖杭玉清點了下頭。「這位公子,我與我家相公天生一對比翼鳥,地上一對連理枝,彼此都是心甘情願的,就不勞您多費心了。」

「您是……好意,」她違心地贊了他一句,快速地又道︰「我家相公也非不分青紅皂白訴諸暴力之人,委實是公子的舉止動作太過率性——輕浮,他也是一心為我,雙方都有錯,不如……就這麼算了吧,公子們不是也玩兒夠了,在找下山的路嗎?」。

「趕緊下山去吧。」

他們玩兒夠了?

杭玉清一眾小伙伴敢怒不敢言,分明是傻子玩兒他們玩兒夠了!

眾人表示絕不贊同貴妃得了便宜賣乖,睜眼說瞎話的行為,並誓死捍衛他們閉嘴的權利,各種有異議,可懾于柴榕簡單粗暴的拳腳功夫,硬緊咬牙關連個屁也沒放。

至于杭玉清,早被七手八嘴捂著嘴開不了口,嚴防緊守著柴榕見他傻雖傻卻對貴妃的話言听計從,沒有上來繼續施∣虐的意思,一行人扯著杭玉清慌不擇路就往方才過來的同一方向退了回去。

直到凌亂的腳步越來越遠,才傳來一聲︰

「嘿,傻子,你給我等著,君子報仇——」

話說了一半,杭玉清扯脖子嗷的一嗓子就戛然而止,顯是再度被人捂住了嘴,至此再無任何聲息傳出。

但願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主兒吧,貴妃仰望四十五度角明媚憂傷。希望隨著這一頓打,年畫女圭女圭能長長記性,別再糾纏沒完沒了,否則……他們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柴家知道她縱著柴榕打人,把他們一家三口都關禁閉,餓個十年八年都不算什麼,得罪了一方縣令柴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都落不著好啊。阿門。

「四郎——」

貴妃嘆了口氣,回頭就見柴榕四下里尋模,見到木墩兒懷里抱著那只野雞,臉上才露出閃瞎人眼的燦爛笑容,蹭蹭兩步大長腿就到他面前蹲下,歡天喜地地道︰

「干得好,木墩兒,可別讓雞跑了——兔子跑了阿美生氣,雞再跑了,她該更生氣了。」

貴妃頓時無語凝噎,特麼她是因為兔子生氣?

兔子是蹬了她了,還是端了她家窩了?

「這……怎麼辦?」木墩兒小小的身子抱著肥肥的野雞總有些施展不開,見傻爹自己送上門兒來,把野雞往他懷里一推,頂著渾身的雞味兒也憂傷了。

他爹是傻的,不知道打這人是個官二代,可他不傻。

古往今來這官二代都是個糟心的主兒,惹不得躲不得,他混跡商場也有年頭了,就沒見過官二代挨打就白挨打的。

更何況古代這狀況,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柴家和人一比一個雞蛋一個石頭,根本沒有可比性。那個腦筋不清楚的官二代真要來個不死不休,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特麼的也是絕了,他穿越了這一回,盡踫見腦袋不好使的人了。

一個他爹還不夠,官二代也來湊熱鬧。

貴妃攤手,還能怎麼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盡人事,听天命吧。」

「阿美,」柴榕對人的情緒還是挺敏感的,一听貴妃長吁短嘆,臉上都沒了笑,就知道自己又闖禍了。「——我現在就把兔子抓回來,你別生氣!」

木墩兒絕倒,傻爹是認準兔子了。

這不,眼前一道人影一晃,他嗖地又躥出了老遠,再幾個箭步人就沒了蹤影。

貴妃和木墩兒面面相覷,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啊。

「……娘喲,咱就這麼坐等?」

貴妃挑眉,「難不成你想站著等?」

木墩兒輕咳一聲︰「我是說那個腦子有病的官二代——杭玉清還是什麼鳥?」

「不等,我們也做不了什麼。」貴妃沒和那麼低∣級的官員打過交道,可也知道官字兩個口,沒門沒路的他們跪舌忝都無處安放。「咱們該怎樣就怎樣。」

天塌下來之前,也還得生活不是?

總不能知道有被砸死的可能,套根兒繩子自己就吊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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