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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盤腿坐」的姿勢實在是有些別扭,硫娜像要找個人聊聊天來分散一下注意力。她坐在了大劍身邊,連續叫了她好幾聲大劍都沒有回應。無聊的硫娜只好以觀察大劍為樂。昨天黃昏和晚上因為天色的原因,硫娜沒有怎麼注意大劍的樣貌。但是洗去了臉上的污漬之後,大劍姐姐其實相當美麗。硫娜覺得她比自己的母親看起來更加精致,不過大劍姐姐的眼角總是吊著,嘴唇也總是撇著,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總是不屑或者是譏諷,這大大地影響了大劍姐姐誒的美貌。另外,昨天在大劍的鐵劍上看到的奇怪圖案,在大劍的衣服上也有。大劍姐姐的衣服緊繃繃得,但是質地卻很堅韌,有的地方還包著鐵甲。

硫娜看著看著,突然發現大劍姐姐的頭微微向右偏,而坐在地上的右腿也在微微向著左傾斜。硫娜覺得這個動作有些熟悉,于是繼續看下去。她發現大劍並不是真的在休息,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好像是自己在和自己較勁。她的頭在向右邊傾斜,右腿伸向左邊,左腿卻又伸向右邊,感覺和硫娜現在正在做的「盤腿坐」非常類似。硫娜看到這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大劍姐姐正在做一種變形了的「盤腿坐」,這樣是為了緩解傷口的疼痛。

硫娜想到了這一點,突然覺得繼續打擾大劍實在不太好。于是她從籮筐之中掏出了父親的斧子,開始砍柴。硫娜看到大劍將「盤腿坐」用來給自己療傷,自己也有了想法。她想要將「砍樹枝」用來砍柴。之前的砍樹枝是從上往下揮刀,但是砍樹則更多滴需要側向的揮刀。硫娜試著將自己的身體側過來,然後再使用之前的技巧。她試著做了幾個,但是手腳總是不太能同一。有的時候動作做得很順暢,但是砍在樹上只砍出來了一個小口子。有的時候硫娜一下子能夠砍得很深,但是卻會有一種扭到腰的感覺。

「你一只腿跪下試試。」

一直閉著眼楮坐著的大劍突然開了口。硫娜一驚,連忙按照大劍的要求去做。果然,一個膝蓋跪在地上之後,身體的側轉變得而更加靈活了。雖然姿勢既難看又難受,但是砍樹的效率大大提高。硫娜砍了一陣,覺得累的時候就用「盤腿坐」休息。一去一來,竟然很快將一顆大樹從根砍斷。硫娜吃驚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大樹,這樣的就算是鎮子上最孔武有力的年輕人也好砍上好一陣子。而硫娜年紀又小,長得又瘦,砍下這種樹簡直是天方夜譚。

「別傻愣著了。」大劍冷哼了一聲,「快到中午,要吃飯了。你來生火。」

硫娜應了一聲,卻看到大劍隨手從地上被砍斷的樹枝上折了一些女敕葉子,灑在了不遠處。隨後就又像是石頭一樣靜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不會一會兒,就看到有幾只山雞被地上的女敕葉子吸引了過來。山雞在這里很常見,它們善于奔走而不善飛行,喜歡游走覓食,奔跑速度快,高飛能力差,只能短距離低飛並且不能持久。所以長在高高樹枝上的女敕葉子一直是山雞所垂涎卻得不到的東西。它們探頭探腦地走了過來,對著地上的女敕樹葉歪著腦袋看了幾眼,然後開始小心地啄食起來。

「小蠢材,你給我看好了。」

大劍從地上捻起來一顆石子,在手里攥了幾下,然後將手收在懷中,然後將手中的石子甩了出去。第一發石子打到了山雞的腿上。山雞吃痛,開始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蹦。大劍又隨手扔了第二顆石子,這回石子打在了山雞的背上。這一次石子上帶著的力道很大,山雞背上的幾根藍色的羽毛都被打了下來。山雞又往前跑了幾步後,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去把它拿過來吧,下次就換你來打。」

硫娜瞪大了眼楮,學著大劍的動作想要扔石子。但是每扔一次都覺得手臂又麻又腫,而且扔出去的準頭也不怎麼好。她試了幾次之後無奈地放棄了,耷拉著腦袋將地上的山雞撿了過來。大劍接過山雞,隨手抄起身邊的大劍,就在雞的肚子上拉了一道口子。她凝視著飛濺這鮮血的山雞,猶豫了很長時間,然後將雞肚子中血淋淋的內髒全部生吃了下去。硫娜在旁邊看著瞪大了眼楮,她心里既驚訝有奇怪,但是又不敢問出口。

大劍生吃完雞的內髒之後,隨手將雞拋給了硫娜,讓硫娜自己去烤熟吃了。這山中的野味最重要的就是要新鮮。剛剛殺的山雞,不管怎麼做,都很好吃。硫娜將其去了羽毛,然後在火上烤得流油,就這帶過來的干糧吃了個高興。大劍則嘴角刮著雞血,盤腿坐在地上不知道想什麼,雞肉和干糧都一點沒動,只是喝了點水。

硫娜平時吃的不好,長得也面黃肌瘦。這次幾乎將一整只雞全都吃完,正拍著圓鼓鼓的肚子呢。大劍突然開了口。

「我說,小蠢材。」

「怎麼了?大劍姐姐?」

「你應該去找你的瑪麗玩去了。」

大劍用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劍,拄著自己的身體。她的臉隱藏在頭發的陰影之中,看不清楚表情。硫娜沒有注意到大劍的異狀,她看了看日頭。

「現在時間還早吧。」

「哼,你去的越早,瑪麗就會覺得你對她的劍法越上心,她也就會越高興。她要是高興了,說不定再賞賜你一些女乃酪啊,南瓜餅之類的東西……」

大劍說到一半,硫娜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屁顛屁顛地背著自己的東西,趕緊跑到了和瑪麗約定集合的地方。她高高興興地來,還等著瑪麗夸獎自己幾句,不成想瑪麗已經獨自站在空地上揮劍了。見到硫娜來了,瑪麗也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句,看上去實在是心情不佳。硫娜見她這幅模樣,連忙低頭陪著瑪麗練劍。

瑪麗已經將全套的劍法教給了硫娜,現在兩個人主要是實戰和對打。硫娜在對打的時候,基本上就沒有贏過瑪麗。兩個孩子都在成長期,但是瑪麗營養好,長得高高壯壯,硫娜天上就在體格上有劣勢。不過硫娜也還記得大劍的話,有意無意地注意了一下瑪麗的劍術。的確有的時候瑪麗會使出一些硫娜從未見過的劍招。而且這些劍招只要使出來,硫娜基本上就必敗無疑。好在硫娜覺得自己砍了不少樹之後,力氣增加了很多,也沒有輸的太慘。

硫娜在休息的時候想要問瑪麗一些事情。他很想知道,瑪麗是不是真的像大劍說得那樣騙了她。她真正的名字到底是誰,她是不是領主的女兒蒂法?她有時候用的精妙的劍招最後會不會教給自己?但是硫娜對著瑪麗,剛要張嘴,卻又把話咽了下去。因為瑪麗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她本來白淨的小俏臉現在變的蒼白又憔悴,在不揮劍的時候總是一個人低著頭,在揮劍的時候又像是野獸發狂一樣地對著硫娜狂砍。

就算是硫娜也知道現在問瑪麗這些事情,不管答案到底是什麼,她和瑪麗最後都會大吵一架。硫娜覺得就算瑪麗真的騙了她也無妨。她本來就只是個農家的窮苦孩子,能吃到那些一輩子都吃不到的東西,能學到騎士大人才能學得劍法,這本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硫娜試著問了問瑪麗為什麼這麼焦躁,但是瑪麗只是咬著嘴唇不說話。硫娜見她這樣自然也毫無辦法。有時候她只恨自己不是那些聰明人,能口吐蓮花,將瑪麗的心事像是剝毛豆一樣全都刨得干干淨淨。硫娜也不是沒想過找人幫忙,但是她和瑪麗的事情是個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唯一能夠吐露的倒還有個,那就是大劍,她看上去也像是聰明人。可是大劍听完了硫娜的話,倒是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完全不給硫娜出主意。

硫娜這才記起來大劍很討厭瑪麗。

說起來,大劍也一直都很奇怪。硫娜曾經真的以為她真的去平了哪里坑坑窪窪的路,真的有一個買鞋的還有一個租馬車的到處找她。但是硫娜很來才回過味來——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大劍只要一劍就能將他們砍死。再說了,也根本不會有人找能夠獵殺妖魔的大劍的麻煩。另外,大劍有的時候總會突然讓硫娜離開,等硫娜回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大劍又砍倒了一地的樹。不過等到要造房子的時候,大劍卻又推說自己受了傷,一點力氣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沒有力氣,還只是偷懶不想干活。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瑪麗的臉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差。硫娜試了好多辦法,卻沒有能讓瑪麗吐露自己的心事。郁悶的硫娜只好將力氣全都發泄在造房子上。大劍嫌硫娜干活慢手慢腳的,總是讓硫娜說用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勢。這些姿勢不僅做起來古怪至極,而且有時候又會讓身體極為難受。好在每次覺得身體疼痛難忍的時候,用「盤腿坐」倒總是能夠有效地緩解。硫娜還發現「盤腿坐」能夠有效地緩解自己的疲勞,所以她晚上也將睡覺改成了「盤腿坐」。開始幾天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就覺得神清氣爽。硫娜每天除了砍柴挑水幫家里做家務活,上午和晚上還要在大劍的冷嘲熱諷下給她造房子,下午要和瑪麗對練劍術。饒是這樣,硫娜卻覺得一點也不疲倦。再加上有時候大劍會用「打山雞」的手法打些野味來生吃內髒,剩下的肉就全便宜硫娜了。半個月下來,硫娜長得也不是那麼瘦小了,連小臉都變得有了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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