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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蠢貨

杜雲若真真是蒙了!

豈料,她一紅眼楮,才提到白氏,杜天風就惱怒的砸了手里的杯子,比之前的怒火更甚。

而杜府這邊,白氏被休離家之後,杜雲若也是難過了好一陣子,但她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卻沒有第一時間來父親杜天風這邊哭鬧,而是過了幾天之後,等覺得這事慢慢的淡下去了,才去找父親試探。

這一夜過後,白氏就在白府安頓了下來,開始這幾天,譚氏倒真的沒來打攪,白氏也算過的清淨,閑暇之余,就在想法子如何能重回杜家。

譚氏看著這對父子相繼離開,也是很氣悶,回頭看看小兒子,覺得還是小兒子跟自己貼心。

「總之,以後,母親你對姑母,還是隨和一些。」白景廉想想母親的德性,覺得多說無益,只無奈的丟下一句話,也起身走了。

眼下,她.+du.被杜家趕出來,對白家來說就是雪上加霜。

但是,白氏在那個位置,一時也許未必能幫的上白家,但只要她在,就有機會。

白家利用這個姑女乃女乃往上爬,爬的越高,對自己有益處,對白氏也有好處,娘家好了,她在杜家才不會被人看輕。

白景廉也知道這個道理,其實,白家和白氏是利益相關的,白氏之所以幫襯白家,其實除了是自己的娘家之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畢竟,身為侯門夫人,若背後沒有顯赫的後盾,她也難長久,一個好漢還三個幫呢,她也只是為了豐滿自己的羽翼而已。

譚氏也道,「廉兒,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上回咱們家遭難,你姑母為咱們說一句話了嗎?連你跟你父親的面都沒見,就這樣無情的女人,你還指望著她能幫咱們家?她啊,用的著咱們的時候,咱們就是她的家人,為她錦上添花,用不著的時候,就一腳踢開,管我們死活?」

「什麼打擊?」白景瑞一邊啃著雞腿,一邊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兩樣,只要吃穿不愁,其他無所謂,當然,最好還能如過去一樣,有足夠的銀子夠他揮霍。

大少爺白景廉看著自己的母親還有弟弟,一樣的沒心沒肺的模樣,不禁難過起來,認真而嚴肅的道,「姑母被休回家,對我們家來說,是個更重的打擊。」

白景瑞無所謂,自是吃自己的,今晚伙食不錯,難得還有葷,這擱以往不算什麼,可是家道落敗後,這吃穿用度一日不如一日,他也算煎熬了。

譚氏切了一聲,「不吃就不吃,來,瑞兒,你多吃些。」譚氏哄著小兒子。

白豐濤根本不搭理,徑直走了飯廳。

「噯,你這飯不吃了?」譚氏喊著。

白豐濤厭惡的看著她,「蠢貨,蠢貨。」跟她也說不清楚,索性起身離開。

「怎麼了?我不過這麼一說而已?事情都出了,還不叫人說?」譚氏不服的哼著。

「夠了。」白豐濤猛一摔碗筷,狠戾的瞪著譚氏。

「哼。」白氏等人一走,譚氏一撇嘴,冷哼,「這可是怎麼說的?失德?也不知失了什麼德?竟然叫人給休了回來?這把年紀……」

白豐濤又吩咐了一個小丫頭提著燈送著。

「是。」白氏起身,微微俯身朝白豐濤行了個禮,到底是親生的哥哥,這種時候能收留她,讓她涼透的心稍稍有了些許暖意。

然後,吩咐劉嬤嬤,「扶你主子回房歇著去。」

後來,白豐濤真是听不下去了,喝住她,「你住嘴吧。」

一屋子,就譚氏一人喋喋不休的說著,別人都蹙眉難過的,唯有她,面上難過,但說出來的話,任誰听了都覺得在幸災樂禍。

白氏靜靜的听著,一句話也沒回,她知道,寄人籬下有多艱難,只要身在,其他的都好說。

譚氏委屈的撇撇嘴,「怎麼了?我也是沒想到啊,這,莫非你早就知道了?哎呀,老爺,那就該早點跟我說啊。不然,我也不會急著收拾東西讓妹妹回去啊?這,這可真是沖撞了妹妹呢?她現在除了我們這里,還能去哪兒啊?可是我糊涂。那個你。」譚氏又手指著劉嬤嬤,「還愣著什麼?還不快把東西放下,這可怎麼說的?傳出去,莫不說我這當嫂子的刻薄,趕著妹妹出門呢?哎。」

「夠了。」譚氏刻薄的譏諷,讓白豐濤很是反感。

「被休了?妹子在跟我們說笑呢?妹夫那樣疼愛你,怎麼舍得?」到底還是譚氏,竟起來笑著走到白氏跟前,拿起桌上那休書,還展開來細細的從頭看了,看完,才大驚失色的看向白氏,「妹妹,這,這竟是真的?怎麼回事?說你失德?妹妹這樣賢德的人,怎會失德?」

一時間,屋中死寂。

其他人,包括譚氏,也都立刻表現出驚愕的神色來,雖然心里早已預料,但都沒有白氏直接說出來的沖擊大。

白豐濤詫異抬眸,卻不是為她被休一事,而是白氏竟然破罐子破摔的將此事公布了出來,連休書都擺上了桌。

白氏听罷,久久不語,看著沉默頹喪的哥哥,忽地,自懷中掏出休書來,拍在了桌子上,直接道,「大哥,我被休了。」

以往,總在白氏跟前矮一頭,如今,她可要端起嫂子的派頭來了,這白氏若不敬她,就別想在這白家門里好待。

可白氏被休棄,只跟白豐濤提了,白豐濤自是不想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以為他不說,事情就能被隱瞞,然而,卻不想,譚氏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白氏那樣狼狽回來,稍稍長點腦子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的。

她這話真是軟刀子,听起來還真是為白氏著想一般,但,白氏如今白杜家休棄,還能怎麼回去?無疑是在逼她嘛。

白氏臉上掛著冷笑,譚氏亦不服,「老爺,何曾就是我沖撞了她?我瞧妹子這副樣子回來,料想是不是跟妹夫那邊鬧了矛盾。就想著,這夫妻之間,磕磕踫踫不是常有的事?再氣再惱,也不能離家啊,難不成挪了窩給別的女人騰地方?我也是為妹妹著想,她面子薄,這不,我不是差了人,送她回去嗎?回頭,再跟妹夫二人,好好談談,哪里還有什麼不妥的?」

白豐濤沒了話,心里大約也猜出了什麼,回頭,冷眼掃了譚氏一眼,再安撫白氏,「是不是你嫂子在你跟前又嘮叨了什麼?別理她,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怕也是無心沖撞了你。」

「哼,大哥覺得,我目前還能回那個府上嗎?」。白氏凝眉,銳利的盯著白豐濤。

白豐濤皺眉,不理會譚氏,只對白氏道,「大哥信你的話。只要你能辦的,你自當盡力的,大哥不怪你。只是,這天都黑了,大晚上的,你們還要去哪兒?回侯府嗎?」。

「話倒說的好听,心里怎麼想,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譚氏冷語。

說著,聲音一哽,眼淚落了下來,又自哭道,「你以為白家遭難,我就好過嗎?你們以為我真就沒有想辦法嗎?可你們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實在是侯爺也要被牽連啊。我本想著,等此事平淡下去,再做其他打算。我畢竟姓白,難道我會棄你們于不顧?」

「大哥。」白氏抬眼,泛紅的眼楮里有著一種倔強和冷銳,「自小,你我關系親厚,這些年來,我自問對的起白家,對的起你。如果說,我真有什麼過錯的話,便是上次白家遭難,我未曾出來維護。」

白豐濤看著懷里抱著包裹,疑惑,「怎麼?你們這是要走?」

「大老爺。」劉嬤嬤哭喪著臉,一副受盡委屈卻又不敢說的模樣。

白豐濤父子皆驚,相視一眼後,還是白豐濤起身,過來扶著妹妹進來,安放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才問,「你怎麼過來了?晚飯吃了嗎?」。

尤其,譚氏,蹙眉,嫌惡的眼神很明顯。

飯才一半,白氏扶著劉嬤嬤,二人相互攙扶著好歹模索了過來,中途不小心絆了一腳,手掌都擦破了,是以,主僕二人以狼狽的模樣出現在飯廳門口,屋里的人都驚呆了。

「嗯。」白豐濤這才點點頭,開始吃飯。

伺候的下人都不知如何言語,譚氏卻道,「送了送了。」

飯菜擺上桌,白豐濤突然想起妹妹,就吩咐人,「姑太太那邊的晚飯送去了嗎?」。

彼時,白豐濤正在譚氏這邊,一家子四口,正圍坐在一起吃晚飯。

這院里卻也是一片漆黑,沒有掌燈。

劉嬤嬤好幾次差點摔跤,踉踉蹌蹌的一路跟著白氏,好容易才到了白豐濤這邊。

此刻,天色已然暗了下來,若擱以往,府里各處早已掌燈,如今,卻是到處一片昏暗,儼然進了一處無人之地一般,蕭瑟寂靜荒涼。

白氏沒有應聲,只是,徑直去了白豐濤那邊。

劉嬤嬤連忙擄了地上的衣物包裹,攆了出去,「夫人,真要走嗎?」。可是,離了這里,她們還能去哪兒?

「撿起來。」白氏吩咐一聲,自先出了門。

「夫人。」劉氏哭喪著臉。

人心涼薄竟至此?

看著地上被扔的包裹,散落的衣物,白氏面無血色,眸里一片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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