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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林蔭之處

冉公一番插科打諢倒是讓三皇子笑出來,三皇子笑過之後對君子賠罪道︰「是虞薦心存痴妄,該罰該罰。」說著環視亭中,道︰「虞薦便以茶代酒,向君子賠個不是。」

亭中眾人皆是飲酒助興,唯有王羨魚飲茶。三皇子話畢,王羨魚暗自嘆息一聲過去取茶,三皇子坦然受之,又道︰「立揚,你也該罰。」

王羨魚這次未動,卻是不想三皇子還真的點名道︰「阿魚也給我這屬下端一杯茶來。」

王羨魚一禮,卻是吩咐桑果道︰「端茶。」周立揚不過食客之身,如何擔得起王羨魚端茶之舉?王羨魚端著貴女姿態,三皇子也未多說。二人賠禮過後,亭中眾人這才坐下,好巧不巧,周立揚的席位便在王羨魚對面。席間,三皇子只口不談替懷柔公主出氣一事,氣的小娘子輕哼好幾次,卻是不敢造次,想來這小娘子對其兄長有幾分懼怕。

三皇子過來之後,氣氛便不如方才好。王羨魚也是沒了剛才的自在,隱隱有退意。亭外方才鬧事之人早已不知什麼時候溜走了,不遠處的眾人也是斂息不敢妄言,這百花宴倒是難得的沉悶下來。

王羨魚再次感覺到對面之人視線時,忽听見君子開口︰「此地沉悶,列小郎不如陪我一游?」此時三皇子正與顏公等人說著話,君子開口將他們交談之聲打斷,眾人不由一起看過來。

王列卻是裝作不知,笑道︰「君子可是坐乏了?正好我知曉此地有一處不錯景致,便為君子引路罷!」說罷起身,對三皇子那邊躬身一禮便抬腳而去。王羨魚隨兄長而來,自是與兄長共進退,因此也起身對三皇子等人行禮,跟著兄長而去。

三人都是聰明人,未做停留,也未開口向三皇子請辭。若不然只怕此時苑中氣氛活絡開,自己幾人這邊因為多出閑人而沒了好興致。興起而來,興敗則去,此為名士之風,三皇子即便此時心有不滿,也不能多說什麼,反而為顧著顏面還要贊上一聲好,當真是吃了啞巴虧。

想到此處,王羨魚心中不由大為暢快。今日三皇子帶著周立揚過來,隱隱有壓迫之意,想是從哪里知曉王家正在為王羨魚相看郎君了罷?

王羨魚心情舒暢,腳步也輕快起來,一旁的君子見王羨魚這般,笑問︰「小娘子因何而笑?」

君子這一問,王羨魚才知曉自己心情大好之下已經笑開許久。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王羨魚也不吝話語,答曰︰「暖陽和煦、柳枝新芽、花香撲鼻、萬物回春,如此大好之景,怎好辜負?」君子與王列二人俱是一笑,一掃方才的沉悶之氣,沿路漸漸打開話匣子,說的熱鬧。

不多時,三人眼前出現一處竹林,行至竹林深處一汪湖水落入眾人眼簾。湖不算大,卻也算不得小,若是徐徐游之,也要走上許久。湖水清澈瀲灩,一眼便能看盡湖中景色,岸邊有一處老柳樹,樹下甚是寬敞,正好可以容幾人坐下說話,如此與美景毗鄰之地,確實不錯。

「此地美景難得,卻是無人游覽……」君子說罷搖頭不止。

可不是麼?眾人知曉百花之美,便全都聚到花苑,但是與此地相比,花苑卻是匠氣太重,多了刻意,眾人平白辜負了這郊外他處的美景。王羨魚也有感慨,隨著君子話音嘆息一聲。

「不見得!」王列突然打斷二人嘆息,笑道︰「看來還是另有他人獨具慧眼。」王列說著對王羨魚身後看去。

王羨魚隨著兄長視線轉身,正好看見幾名女郎相攜而來。這些女郎們王羨魚似是識得又似是不識得,想了許久也只是眼熟,未想起來姓甚名誰,是哪家嬌嬌。

那邊五名女郎從另一處竹林小徑過來,見此處風景不錯愣了一下,似是誤闖進來。女郎們環視一周未見旁人便道︰「此處倒是個好地方。」

開口之人話畢,其余人附和著點頭。王羨魚等人隱在竹林後,女郎們未看見也是正常。

「既然如此,便定在此處罷。」那些女郎們似是有事要做。

小人才做竊耳之事,王羨魚轉過頭去不看,倒是君子似是發現了什麼,漸漸斂了笑意。

王羨魚正生出疑惑,便听那邊女郎們喝道︰「你要我等給你顏面,此處已然無旁人,你還等什麼?」話音落下便听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王羨魚一愣,想也沒想便轉過頭去。就見那五位女郎如今分開而立,四人對峙一人。而被四人包圍的那位女郎臉頰偏至一旁,儼然是遭受了暴行。

王羨魚倒吸一口氣,抬腳便準備過去阻止。卻是不想君子將王羨魚攔下,道︰「暫且看看罷!」

王羨魚莫名其妙,不自覺的便看向兄長。王列見妹妹看向自己,解釋道︰「被欺辱之人是墨玉,小娘子心高氣傲,若是讓她知曉如今境況被我等看在眼里,只怕羞憤之下會自我了斷。」

王羨魚听聞那小娘子是墨玉之時先是一驚,听兄長解釋後又是一愣,隨即不自覺的便看向墨玉,此時墨玉已經在女郎們的推搡下跪在地上,但其依舊腰身筆挺,並未彎下去。她這般自是惹得四人不快,奚落之言紛紛而下,說的最多的竟然是讓其遠離君子。

王羨魚從兄長那知曉君子與墨玉二人並無那種關系,卻是不想如今墨玉因為君子遭受這無妄之災。

「你與君子雲泥之別,如何能與吾等相比?也不知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竟是誑騙的君子將你接出紅樓去,你知不知曉廉恥二字?」

這話實是難听,王列皺了眉頭伸手捂住王羨魚耳朵,道︰「此等污言穢語你還是莫要听了。」

王羨魚頷首,自己伸手去捂耳朵。王列見妹妹乖巧,不自覺的便顯露憐愛之色。正好此時墨玉又遭受一記耳光,君子眉頭便蹙了起來,也不知君子是對兄妹二人之間的互動生有不悅,還是對墨玉此時的遭遇心生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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