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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失望而歸

話畢,蕭瑾晟便抽手匆促的離開,沒有留給貞嵐挽留的機會,甚至都來不及開口。

貞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柳眉不經意間蹙出一道非常不愉快的表情,不知道從幾時開始,蕭瑾晟變得神神秘秘,好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黑暗的讓人害怕。

蕭瑾晟回到宣明殿匆促的換了件錦袍,其實還是上次見到楓兒的那件錦袍,沒有讓人陪駕,又是一個人來到上次那個地方。

「轟—」

震耳的雷聲一陣陣從天邊傳來,閃電觸目驚心的從天際劃過,天空從陰沉中漸漸的變亮了起來,呼呼的狂風送來了一場傾盆大雨。

蕭瑾晟停留在一個亭閣中,看著外面傾盆而落的雨水,來的那麼急促。

他眼前浮現那個可愛的臉龐,想象他那麼小的孩子,置身在雨中,他的劍眉不經意中凝起一道惆悵,心里甚至微微的有點泛起一股憐惜。

不知過了多久,雷雨已經漸漸的小了很多,蕭瑾晟已經等不及到雨停下,他匆促的邁著大步沖進雨中。

分辨著差不多的方位,他四處環顧張望,但是並沒有發現有那個孩子的身影。上次明明說過,每到雨天他都會出來打坐,難道他只是說說而已。

一邊四處尋覓著,一邊他在心里告訴自己,不會的,那個孩子那麼堅強,又那麼真實,他一定不會說謊。

可事實還是令他無比的失望,找了一個下午,奔波在一陣陣雷雨中,衣衫浸濕,卻始終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孩子。

蕭瑾晟心灰意冷的回到宣明殿,倒是把萬福這些宮人嚇得不輕。從來沒有看到一個帝王如此落魄的樣子,而且還完全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回來後的蕭瑾晟,一直都是心事重重,默不作聲,從他身上唯一發出的音聲,就是連連打噴嚏。

第二天的蕭瑾晟,便開始出現發燒的跡象,幸好宮人發現的早,及時傳來易呈墨。

「皇上近來一直把自己壓抑的太疲勞,加上淋了一場雷雨,所以才會龍體虧損嚴重,恐怕是要休養一陣子。」易呈墨為他仔細的查看過,在旁又告知他的身體狀況。

「朕的龍體無妨,只是近來朝務太多,軍情又來的太突然,朕實在是有點力不從心了!」蕭瑾晟靠在床榻上,有點唉聲嘆氣的說道。

蕭瑾晟很少發現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好像並不全是因為朝政方面的事,而更多是因為沒有等到那個神秘的小孩。

易呈墨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也有點為他擔心,相處這麼多年,確實很少見到他唉聲嘆氣。不過還好,起碼蕭瑾晟還知道自己犯得的事心病,只是讓他不明的是,什麼心事能令他如此傷神。

「皇上既然知道自己得的是心病,便更要好生調養,關于朝政,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消停的事,保重龍體才最為重要。」易呈墨處于關心,又淡淡的勸道。

但是他可以肯定,蕭瑾晟的心病絕對不是因為朝政。要知道朝政乃是他每天都會面臨的難題,況且進來朝政中並沒有太大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不至于因為朝政如此傷神。

「很久沒有跟你單獨這樣聊過了,今晚留下來陪朕小酌兩杯吧。」蕭瑾晟還是忍不住嘆息,忽然想找個人放松一下,興許能好一點。

「皇上龍體要緊。」易呈墨猜得到,蕭瑾晟一定遇到了什麼困難,或者是,他內心走不出的困擾。

「放心,朕的身子骨朕自己清楚,不會就這麼輕易倒下的。」蕭瑾晟微揚了一下嘴角,憔悴的臉上,勉強的流露出一絲淡笑,好像在證明自己良好的狀況。

月掛枝頭,星空璀璨。

一座建築在高台上的精致亭閣,仿佛夜空中最閃亮的光景。

蕭瑾晟和易呈墨對坐在亭閣中,原本應該是把酒言歡,兩人卻都是沉默不語。

「皇上龍體要緊,還是少喝點為宜。」

蕭瑾晟又拿起酒壺準備倒酒時,易呈墨握住他的手,給予一句最真誠的關心。

「沒事,難得可以放松一下,你就讓朕痛痛快快的喝一次吧。」蕭瑾晟的情緒無緣由的低落,盡管他也找不到情緒低落的根源,但他還是想就這樣消沉一次。

「皇上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易呈墨也不再刻意的阻攔,而是適時的把話題打開。

以他對蕭瑾晟的了解,他不會無緣無故消沉自己。而且,自從因為他和郝若初留在別人心中那些不清不白的關系,蕭瑾晟對他一直都存在芥蒂,自從那件事後,這還是蕭瑾晟第一次約他單獨見面喝酒。

再加上蕭瑾晟一天都是郁郁寡歡的狀態,他才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或者是心事。

蕭瑾晟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將滿滿的一杯酒喝下,許是酒入穿腸,他劍眉凝出一道復雜的愁緒,星眸細眯了一下,神色更是深邃如墨。

「你知道嘛,朕前不久遇到一個孩子,他讓朕非常驚訝,非常困惑。」蕭瑾晟似乎沉浸在那天相遇時的情景中,所以他的神色顯得有點恍惚。

「就因為一個孩子?」易呈墨劍眉一蹙,有點驚奇的語氣。一個孩子把他困擾成這樣,貌似不太科學。

「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叫朕爹爹。」蕭瑾晟依舊沉浸在那天的情景中,唯一變化的是,他嘴角揚起的那抹復雜的弧度,是喜悅,是激動,還是幸福……

易呈墨眉宇間的那道蹙痕,不禁的加深了幾分,神色中閃過一道愕然,幸好蕭瑾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然他真的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震驚。

蕭瑾晟膝下的孩子並不多,他沒理由不認識。而他口中那個叫他爹爹的孩子,絕不會是他身邊的皇子或公主,因為不會有人敢稱呼他爹爹,所以那個孩子……

易呈墨心里隱隱不安起來,難道那個孩子是郝若初身邊的楓兒!

「許是哪家孩子不懂事沖撞了皇上,皇上何必為這點事當真。」易呈墨壓著內心的不安,反倒是裝作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說道。

可是他的話出口,他便發現其中存在矛盾。這座皇宮是蕭瑾晟的,別說是一個孩子,就是一顆花草的繁衍都要經過他的同意,更別說是一個活生生的孩子。

蕭瑾晟這時已經回神,且還瞟了易呈墨一眼,以他那麼機智的思維,難道會意識不到自己話中的矛盾點嘛!

「不過,這宮里又怎會出現皇上不識得的孩子?」易呈墨為了圓滑自己話中的失誤,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並在語氣中加深了他對這件事的疑問和困惑。

蕭瑾晟褪去了多余的疑議,又回到事情的主線中,「何止是朕不識得那個孩子,且連這座宮里都無人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所以朕才會倍感困惑。」

易呈墨偷偷瞄了蕭瑾晟一眼,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不難看出他對這件事已經上心了,于是他索性試探一下他對這件事的態度,「皇上是困惑那個孩子的身份,還是……」

易呈墨欲言又止,但足以表明他接來的問意。當然,也適當的留給蕭瑾晟充分的思索空間。確實,蕭瑾晟黑眸微縮了一下,神色中洇上一絲異樣,許久後,他才說道︰「他的一切。」

蕭瑾晟雖然說得淡然,但語氣中卻透著一股堅定,如同一種勢在必得的態度。

易呈墨暫不明其中的關鍵,所以他還是不便再追問下去。忽然間,他又像似想起了什麼,他又道︰「對了,听說五谷關出現反黨,皇上派了新將前去剿滅,不知可有此事?」

「此次反黨突襲邊關,孰不可忍,朕不僅要剿滅他們,且還要警告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朕的江山誰都不要妄想動搖,否則便是自掘墳墓。」蕭瑾晟端起一杯酒,猛地仰頭灌下。

一雙如鷹隼的眸子,透著閃閃的鋒芒,冷冽,銳利,處處盡顯不可被侵犯的王者氣魄。

易呈墨還是第一次對蕭瑾晟心生一種畏懼,不過他更好奇,他為什麼突然對邊關把守的這麼緊,于是他又不明的說道︰「既然是這麼嚴峻的任務,可皇上為什麼選擇了一位新人前去剿滅?」

「你不覺得薛子沐手握的權勢太張狂了嘛!」蕭瑾晟只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自斟自飲,

原來是要削減薛子沐的權勢,難怪他出此下策。

「薛將軍德高望重,也是全憑自己的努力得來,況且薛家對我朝的貢獻,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當然,有人想從中挑撥也非不可能,皇上恐怕真的要多費點心思才是。」許是對待朝政,易呈墨說的異常嚴肅。

不管是出于對蕭瑾晟著想,還是為今後著想,他當然都希望薛子沐能穩站當今的權勢,一來,薛子沐是戰場中的功臣,朝中的忠臣,二來彼此都再熟悉不過,辦起事來多少方便一點。

但如果依蕭瑾晟的做法,顯然是想重新培養人才,但這個人又不是他挖掘出來的人才,難免讓人覺得不可靠,甚至不能排除是有人暗中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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