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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我可以帶你走

郝若初眼前浮現在地牢里看到的郝世宗,所以她有點緊張的問道︰「我爹他現在怎麼樣?」

薛子沐微微凝著眉眼,嘆道︰「有時候,死未必真的是痛,反倒是一種解月兌。不管最後怎樣,我都希望你能堅強的活下去。」

薛子沐輕輕的撫在她肩上,用了點力氣,算是在給她堅持的鼓勵。

其實,當郝若初看到地牢的郝世宗那一刻,她就沒以為他還能支撐到今天,而薛子沐的話,更讓她明白,死是對郝世宗最大的寬恕。

既然事情已經定格,那麼她還能做什麼!冒死送了郝建錫最後一程,是不是也該在郝世宗最後的生命中,盡一份她應盡的孝道。

不出所有人意料,郝世宗在流放的前一晚,在地牢里結束了他半百之年。

消息一傳開,郝若初披麻戴孝,一身喪服跪下早朝的大殿門口。在早朝的文武百官下朝後,都紛紛將目光投向她,有人指指點點,有人竊竊私語。

蕭瑾晟得知消息後,一身耀眼刺目的龍袍,還沒來得及換下,從宣明殿走了出來。直到走至郝若初面前,他始終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明目張膽的將喪服穿在皇宮里,你這是公然來向朕挑釁的?」蕭瑾晟見她始終低垂著眼簾,同樣是面無表情,並沒有打算開口的意向,索性他先直接開口。

「罪女只求為亡父盡子女孝道,求皇上開恩。」郝若初沒有抬眼,只是淡定自若的說道。

「我朝沒有堂堂皇後為他人服喪的慣例,難道皇後這是要做史上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蕭瑾晟只是語氣有點微冷,並非是應該有的大怒。

明明已經下旨要廢後,現在又在這里一口稱她一個皇後,這是故意的貶低,還是他別有用心。

「罪女不知前是否有古人,後是否還會出現來者,但罪女知道,為人子女,以孝為尊,而所謂的光環,也不過就是皇上興起時的一句話,如果皇上興致已退,大可以收回罪女皇後的光環。」郝若初依舊是說的平淡無瀾。

蕭瑾晟之所以不惱,應該是要逼她主動交出皇後的寶座,這樣就會凸顯他仁慈的一面,多麼狡猾的手段。

「郝若初,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要後悔。」蕭瑾晟冷凜的語氣透著警告的意味,他確實是想逼郝若初主動讓位,只是听到她毫無眷戀的拋棄原本屬于自己頭上的光環時,他怎麼有種感覺,她隨手拋棄的並非是那個光環,而是他。

「自打踏進這座宮門的那一刻起,罪女便沒有後悔的權利,如今只求皇上能賜罪女一片淨土,罪女感激不盡。」郝若初答應過貞嵐,放過郝家,她會主動讓出國母的位置。如今郝家雖然並非是理想中的平安無事,起碼還有一線活下去的希望,所以她必須信守承諾。

「好!朕成全你。」蕭瑾晟見她態度決絕,他冷沉的俊臉,又添了幾分寒意,加上那一身刺眼的明黃色龍袍,處處盡顯他唯吾獨尊的王者風範。

蕭瑾晟拂袖夸張的一個轉身,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展現的淋灕盡致,他悠悠開口,「即日起,我南北朝國母郝氏,有犯我朝大忌,自願讓位,即日起圈禁冷宮,自毀余生。」

原本最後一句話該是此生不得離開,但話到嘴邊,他還是改了自毀余生,他不知道自己還在挽留什麼,只是還想給自己多留一份余望。

隨著蕭瑾晟的離開,眾人也都紛紛散去,沒有人對這個結果感到震驚,也正如郝若初所料的一樣,這個結果並不出乎任何人意料。

細雨蒙蒙,黃紙滿天。

郝世宗的喪事並沒有那麼隆重,短短七天的守靈時間,便草率的下葬。由于是戴罪之身,郝世宗的陵墓不能入在郝家的陵墓中,否則就是牽累了郝家世代。

死了都不能入郝家的墓碑,任誰心里都不能接受。可是事實就是那麼殘酷,不能因為郝世宗一個人,將郝家世代清譽置于不顧。

最終,郝若初為郝世宗選了一塊淨土安葬。

青山碧水,藍天白雲;如果能長伴于此,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送走了親人最後一程,郝若初又即將面臨自己的歸途。站在青山腳下,面對溪流成河,聞著草香,感受著細雨綿綿。

眼前的一片秀麗美景,這是個多麼美麗遼闊的南北朝,這是一個充滿多少希望的美景。

郝若初怔怔的站了許久,宛如一幅美卷矗立的一道生機,栩栩如生。

薛子沐手持雨傘,輕手輕腳的走在她身後,也瞭望著眼前一片怡人的美景,只是他無心去欣賞,因為在他眼里,再美的景色,也比不上郝若初那張迷人的臉龐。

收回目光,轉眼再看向郝若初,她的臉上是茫然,神色中又多了幾分感傷。不管什麼樣的表情在她臉上,都是那麼真實,那麼迷人。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帶你離開。」薛子沐語氣有點沉重的開口。

「離開……」郝若初有點像似在自言自語,只是旋即,她又轉眼看著薛子沐,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去哪?」

薛子沐劍眉微微一蹙,明明想好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為什麼當她問出口的那瞬間,他卻莫名的猶豫了。

「只有你願意,去哪都可以。」薛子沐以最快的方式找回意識,所以他說的堅定,真誠。

「我願意——」郝若初依舊是淡淡的開口,只是神色漸漸的恍惚,直到低下眼簾,她才又道︰「可惜我沒有想去的地方!」

薛子沐听到她前面那句話,心里激動的想上去擁抱她,可不等他平靜激動的情緒,卻又等來了郝若初後面的話。那種從希望中,又跌落絕望的感覺,讓他一時無言以對。

郝若初沒有留給自己去貪戀這里的時間,她轉身先走了。她要去面臨屬于她的新生活,即便會迎來暴風雪,她也要頑強的走下去。

她沒有選擇逃避的權利,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她逃不掉,躲不掉。

再度回到那座冷冰的冷宮,這里已經不再是廢墟一片,雜草滿園。房頂上的幾個大窟窿,也已經被修復,床榻也被重新修理,屋子里還多了茶具,日常用品。

這里依舊只有明霞一個宮女,其它都是一些冷宮中看守的宮人,個個貼面無情,除了來找茬,幾乎很難看到。

郝若初的新的生活就是這樣,每天閑淡無味,除了明霞一張熟悉的面目,就是對著荒涼的院子發呆。

怡人的春季,本該是花草樹木茂盛的時候,這里拔出雜草後,卻變成荒涼一片。或許這就是冷宮的特別,讓人看不到希望,也不敢妄想有轉機。

郝若初自從回來後,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用沉默將自己封閉,用冷漠將自己偽裝,她要把自己變成這世間最堅實的一塊冰石。

後宮無主,又成了皇宮中最備受矚目的一個話題。稍微有點資歷的妃嬪,都開始暗中行動。有人不惜冒險去拉攏朝官,有人暗通家信,希望能得到家人的一臂之力;還有人明目張膽的明爭暗斗,無疑都是為了那國母的寶座。

媚兒如今懷著皇嗣,又深受慕容太後喜愛,如果競選新後,她無疑也將是人選之一。

而薛子榮因為薛家的勢力猛增,又加上薛子沐屢次立下大功,終于在三個月後迎來了解禁。但由于她的所作所為已經在蕭瑾晟心中留下惡劣影響,所以她競選的新後的機會並不大。

至于貞嵐!她是後宮唯一一個還可以若無其事,整天悠然自得的一個人。因為她對競選國母這件事,抱著勢在必得的心。

不過,她並不急著去爭奪。首先是面臨大小不斷的爭議,她還需稍微費點小心思,除去腳下的障礙,她才能走的更穩。

春意在火焰般的驕陽下悄悄離去,迎來了熱情的炎夏,正如後宮中持續進行的你爭我奪的游戲。

媚兒挺著微微隆起的小月復,正和陳妃,張嬪幾人閑逛在一條朗庭下,茂盛的花藤遮去了驕躁的艷陽,幾人閑聊的極為融洽。

「娘娘,要不咱們就在前面歇會吧,別累著您和小皇子。」張嬪指著前面不遠處的石桌,殷勤滿滿的提出關心的建議。

「過去歇會也好,正好本宮腿腳也有點酸了。」媚兒語氣慵懶的很,且還挺著腰肢,一手托在後腰際,明明不算太大的獨肚子,偏偏要挺的過分明顯,讓人看了有種故意炫耀的感覺。

「那娘娘可要小心著點了,來,臣妾扶著您。」張嬪這會逮著機會,連忙上前伸手攙扶著媚兒的胳膊,輕手輕腳,好不小心。

一旁的陳妃沒趕上示好,氣的狠狠的瞥了張嬪一眼。哪知,那張嬪明擺著就是故意氣她,竟然趁機得意的朝她挑撥了一下眉頭,這時赤-luo-luo的挑釁。

媚兒明知她們倆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但也懶得去搭理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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