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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你腦子里沒裝屎吧?【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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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冰刃覺得他真的看不懂這個傻子一樣的弱雞。

她還是未哼一聲,更莫說會因疼痛而流上一滴眼淚,似乎她習慣了忍受疼痛了似的。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皺著眉咬著牙給她受傷了腳底上藥。

冰刃煩躁著,卻還是再看了那弱雞姑娘一眼。

冰刃還是想撓頭,但是一想到自己撓頭等于在說自己滿頭虱子,他只能硬生生地將手放了下來,心里默默地念叨著一句話,難道老子長了一張招惹傻子的臉!?

「好的好的,小女子馬上擦藥,然後給大俠把燈還上。」

「……趕緊擦你的藥,別管老子!半盞茶時間馬上就到,趕緊給老子把燈還來!」

「大俠為何總撓頭發?大俠是不是頭皮癢?是不是睡在地上遭了虱子?」弱雞姑娘很關心冰刃。

啊……他為這種傻子想這種問題做什麼,傻子的世界是他這種聰明人不能理解的,硬是要去理解的話,他大概也會變成傻子了。

「……」冰刃將自己的腦袋撓得更厲害了,他只覺自己的心里猶如萬馬奔騰,那感覺,簡直沒辦法形容。

「可是大俠問小女子了啊,書上說,做人要誠實,小女子不能欺騙大俠的不是?」弱雞姑娘回答得很認真。

這種傻子姑娘居然敢獨自出門,就不怕路上被人牙子給拐了?

「……」冰刃瞬間就蔫了氣,有種一拳頭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你傻子啊,你就不能不這麼老實的回答老子的問題?」

弱雞姑娘有些怔怔地看著跳腳的冰刃,少頃才低下頭,回冰刃的話道︰「小女子從江北縣來的,小女子生下來時娘就死了,爹從來不教小女子。」

「……」冰刃覺得他面對這樣的完蛋玩意兒簡直沒法溝通,煩躁地撓了撓頭發,罵那姑娘道,「你到底哪里蹦出來的啊!?平時你爹娘沒好好教你離男人遠點兒!?什麼都書上說書上說,你有沒有腦子!?」

「不,大俠是好人,大俠若不是好人的話,是不會答應帶小女子一起上路的,也不會給小女子這瓶藥的。」弱雞姑娘說什麼都不冰刃說的話。

「真是煩死個人了!老子不是好人,老子說了老子是殺手!」要是能一劍捅死她,他倒還真想一劍把她捅死算了,可她偏偏是個女人,還是個弱雞女人,他冰刃雖沒什麼良心和名聲可言,但對付女人,他不干。

「書上好像都是這麼寫的啊。」姑娘在笑,滿眼真誠的感動,一點都不冰刃說的話,「大俠是好人,給小女子的一定不會是毒藥的,小女子大俠的。」

「老子說老子給你的是毒藥呢?把你的雙腳給整殘廢了,讓你跟也跟不上老子。」

「……你腦子里沒裝屎吧?一瓶藥就讓你以命相報了!?」這姑娘,腦子真的沒問題吧!?

姑娘似乎覺得還不夠,又感動地補充了一句,「大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當銘記于心!來日定當以命相報!」

「大俠這個是給小女子的藥嗎?」。弱雞姑娘拿起了地上的那只細頸小瓷瓶,眨了眨眼,笑了,十分開心,「謝謝大俠!」

「你到底那只眼楮看見老子想殺你了?你怎麼就能那麼煩!?趕緊擦擦擦你那雙屎腳!」啊啊啊啊,這只弱雞好玩蛋啊,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弱雞啊!簡直比豬雪那頭豬還要讓他無法忍受!

這是……?

就在那弱雞姑娘忙著解釋時,突然有東西砸到了她腦門上,砸得她腦門生疼,抬手捂著自己腦門的同時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已經掉落在地的那砸到她腦門的東西,是一只小小的細頸白瓷瓶,正在她腳尖前的地上轉著圈兒。

「……」

那弱雞姑娘一見冰刃抬起握劍的手,忙又道︰「大俠大俠,別激動!小女子真的不會讓大俠為小女子負責的!小女子這就把腳包上,大俠別殺人滅口!」

「……」冰刃眼皮猛地跳了跳,終于抬了眼眸,不再是盯著那弱雞姑娘血斑斑的雙腳,而是瞪眼看她的眼楮,習慣性地抬起握著劍的手。

他沒有應那姑娘的話,然他這樣的沉默看在那姑娘眼里卻成了另一個意思,緊著就听到那姑娘用一副很是豁達的語氣道︰「書上說,江湖上的人沒那麼多講究,所以大俠放心,大俠雖然看了小女子的雙腳,但是小女子不會讓大俠給小女子負責的!」

冰刃盯著姑娘的腳,听著她的解釋,想著這姑娘的腦子里究竟裝的是什麼,該不會是裝了屎吧?

冰刃覺得他不能理解這個腦子好像不大正常的姑娘的想法,他也不想去理解,只是覺得奇怪而已。

既然覺得疼,又為何還是一副「我沒事,我不在乎」的模樣?

她的語氣及面色,除了有些急切之外,絲毫沒有表現出疼痛,可明明她的雙腳滿是傷,這樣滿腳的傷,便是連男人都難忍,更何況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姑娘?

姑娘解釋了一連串,好像怕冰刃會不她而把她丟下似的,可明明他方才就已經「丟」過她了。

「大俠放心,待會要是有經過小鎮,小女子會買上鞋子來穿的,不會給大俠丟人的,小女子帶有銀兩的,也不會讓大俠為小女子破費的。」

姑娘邊邊觀察著冰刃的神色,見著冰刃沒理會她,只是盯著她的腳看,她連忙又解釋道︰「小女子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雙鞋,在遇到大俠前丟了一只,方才在追大俠的時候連另一只也掉了,小女子正準備用衣裳將自己的腳裹一裹,這樣好走路一些。」

姑娘說著,深深弓起腳背,一手抓著撕到半的衣裳,一手拿著那盞八角小燈,邊往後退邊道︰「這個,小女子算著時間的,還沒有到半盞茶的時間,這個燈,小女子還能再用一會兒,一會兒之後小女子一定把燈掛到馬鞍上,大俠放心。」

姑娘瞧見冰刃坐起了身,忙將咬在齒間撕開到半的棉布衣裳拿下,連忙站起身向冰刃躬身道歉道︰「十分抱歉打擾了大俠,小女子這就往後退一點,不會再打擾到大俠的。」

冰刃就在這布帛被撕裂而發出的刺啦聲中完全睜開了眼,面對著那弱雞姑娘坐起了身,曲起了左腿,將手肘擱在了左膝上,右手則是隨意地打在右腿上,緊盯著那姑娘。

她清理的動作有些急,就算再疼她也沒有放緩動作,大致將腳底的血污擦淨後,只見她又從她身旁的那只包袱里翻找著什麼,似乎沒找到,因為她的眉心擰得更緊了,末了只見她從包袱里扯出了一件棉布衣裳,想也不想便將其撕裂成了兩半。

姑娘此刻正將一只水囊里的水翼翼地倒到一張棉帕子上,將棉帕子浸濕後用它輕輕擦著自己滿是傷的腳底,一不擦到那被碎石勾破或扎破而缺了皮肉的傷口時,只見她擰起眉心的同時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看得出她很疼,可就算再疼,她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皺眉咬唇將自己滿是血污的腳底清理干淨。

那她就這麼赤著雙腳踩著滿地的碎石荒草追了他一路?

還在前邊冰刃遇到這姑娘的那個小鎮時,姑娘赤著一只腳,一只腳上則是還穿著一只髒兮兮的繡鞋的,然現下,她似乎連那僅剩的一只鞋也不知上哪兒去了,借著月華與燈火,冰刃瞧見了她兩只腳的腳底都淌著血,甚至還能瞧見她的腳底有好幾處地方都缺了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皮肉,正有血從那傷口里沁出來,兩只腳底血漬斑斑,不難看出這是她方才一路跑步追上他而造成的結果,而她那唯一的繡鞋,許是在追趕他的途中掉落了,然她急著追趕他而沒有來得及去撿。

她在……擦拭她的雙腳?

空中有明月,小燈里透出火光,即便只是稍稍側目,冰刃已能清楚地瞧見那姑娘在做什麼。

冰刃微微擰眉,輕輕挑開眼瞼,朝那姑娘所在的地方稍稍轉頭。

夜里有輕微的風,有些涼,拂過冰刃的耳畔,帶來了那姑娘正在忙著做什麼的窸窸窣窣聲。

姑娘在離冰刃一丈距離的地方坐下了身,拔了面前的荒草,拔出了一塊稍稍平整的地方,將手中的小燈在那稍稍平整的地面上放穩,而後解下了背著背上的大包袱放到了身邊,隨之解開包袱從里面翻出什麼。

姑娘走得很慢很慢,說是走,不如說是挪更為準確,可就算是挪,她好像也挪到極為吃力。

只見那姑娘慢慢走到了馬匹旁,抬手拿下了掛在馬鞍上的那盞八角小燈,拿了燈後又慢慢走回了冰刃身邊。

「……」冰刃眼角跳了跳,未睜眼。

冰刃沉默,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他身旁沒有任何人似的,只听那姑娘兀自道︰「大俠不就表示默許了,那小女子先行謝過大俠了。」

姑娘見著冰刃閉眼不動,一時半會沒有要起身繼續趕路的意思,她默了默後又問道︰「大俠現在不趕路,那大俠馬鞍上的那盞小燈能不能借給小女子用一用?小女子用一會兒就好,不會超過半盞茶的時間。」

他在想事情,想關于「良心」的問題。

冰刃還是沒有理會那姑娘,他非但沒有正眼,索性將手臂枕到了腦袋後,竟就著壓在身下的荒草躺著了,倒真像是在睡覺。

「大俠是喜歡睡地上嗎?書上說,大俠都是豪情萬丈不拘小節的,個性不羈行為特別,大俠應該就是書上說的那樣的。」姑娘看著躺在地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冰刃,兀自說著自己的話兀自點頭,見著冰刃沒理她,她又接著道,「大俠還要睡多久?大俠是不是暫時不急著趕路?那小女子也坐下歇歇了,不然的話待會兒跟不上大俠的速度了。」

「……」冰刃維持著摔躺在地上的姿勢,不想起來,也不想看那奇怪的姑娘一眼,心中納悶著,難道他剛才打馬跑得不夠遠?這一陣大風吹來就會翻倒的弱雞居然跟得上來!?

可她始終沒有栽倒,就這麼踉蹌著腳步跑到了冰刃面前來,見著冰刃摔躺在地上,她疑惑地問道︰「大俠怎麼睡地上啊?雖然現在的天氣不冷了,但是大晚上的睡地上還是會冷的,大俠還是快些起來的好,著涼了的話就不好了。」

「太好了太好,終于追上大俠了,我還以為我要和大俠走散了呢。」只見那姑娘急急朝冰刃跑來,她跑得不是很快,腳步甚至還是踉踉蹌蹌的,似乎隨時都會栽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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