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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字數有點少,叔看看能不能上個二更啊~

------題外話------

「……」冰刃在馬背上躺得一個不穩,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大俠大俠!」就在冰刃抬了抬握著劍的手時,後邊方向忽然傳來女子歡喜的叫喚聲。

嗯?

天色漸漸亮了,就在冰刃想著這個問題時,只听後邊傳來了些微聲響,似有誰在朝他這個方向靠近。

他還沒有嘗過當大俠的味道,不知道當大俠的味道是怎樣的?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哪個傻子沖出來叫他大俠的。

不過這還是人生頭一回有人叫他大俠,好像……感覺也沒什麼不好,好像還挺好听的。

大俠?他才不是大俠,他只會殺人,他殺人是為了賺銀子,離大俠這兩個字差得十萬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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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始終沒有傳來腳步聲,冰刃完全沒有再去想那只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弱雞姑娘,看來是完全甩下了。

這般想著,冰刃果然一路悠哉地讓馬慢慢往前走著,甚至還躺到馬背上,翹著腿用腳勾著韁繩,哼著小曲兒,系在馬鞍上的八角小燈一晃一晃,真是顯得他好不愜意。

冰刃甩馬鞭讓馬匹奔跑了老長一段路後忽有勒馬,讓它改跑為緩步,听了听後邊的動靜,嗯,沒有動靜,那弱雞沒有跟上來,很好,那他還是慢慢走馬吧,這大晚上的,還是適合慢慢走,涼爽,到了天亮再去追豬雪吧,以她那愚蠢的速度,他應該很快就能追上了。

應該不會的吧?嗯,應該不會的。

不知道這頭豬現在撒蹄子撒到哪個地方了,別真的路上被什麼「屠夫」給綁去宰了就行。

也不對,豬雪一直都是蠢的,不過好在不是很弱雞,至少他扔著她一年半載的不管,她也不會死,不但不會死,還依然活蹦亂跳的。

哦,好像不對,他不能這麼罵自己閨女。

馬兒撒歡,冰刃心里也歡,果然同情人什麼的事情不適合他做,還是像現在這樣沒良心的自己上路來得爽快,女人什麼的,麻煩,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更麻煩。

冰刃覺得自己不需要良心,所以當他讓坐下的馬悠哉地走了半個時辰後,忽地甩了馬鞭,啪的一聲打到馬屁上,那馬匹瞬間撒腿往前跑,一直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姑娘先是一怔,而後想也不想即刻撒腿就追。

*

薛妙手……還是待大人和白拂回來再說吧。

春蕎張張嘴,似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應聲道︰「是,爺。」

「秋桐,你就這麼吃里扒外的幫別人長威風。」樓遠又輕哼一聲,走上了白玉石橋,「坐了太久的馬車,渾身骨頭疼,先回房睡上一覺,誰也別來吵我啊,待大人回來了記得去叫醒我就行。」

「爺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透,要和白拂打的話,肯定輸。」秋桐嗤聲。

「哈?你掃的?為何不是白拂掃的?」樓遠輕哼一聲,似乎到了這相府他就又變回了原本嘮叨喜笑還喜挑別人的不是來嫌棄的樓遠,「接我回來居然都沒有點誠意,居然用我的人來幫我打掃房間,待他回來他要好好跟他打上一架才是。」

「屬下早就幫爺打掃好了。」春蕎淺笑。

樓遠默了默,微微點頭︰「嗯,我知道了,我的房間,白拂讓人幫我打掃了沒有?」

「回爺,白拂隨大人一道進宮去了,似乎是隕王爺這一回不知從哪兒得到了一把琴獻給了王上,王上讓白拂去撫琴。」

「白拂又上哪兒去了?」

「爺已離開雲城十年了,對如今宮中的情況自不會太過了解,屬下曉得的也不多,只是這幾日跟在白拂身旁伺候著,稍稍听著些罷了,多的也不曉了。」春蕎恭敬地回答,「爺可等白拂回來了問白拂。」

「擺宮宴這種小事,也需得著大人去商量嗎?」。樓遠微微挑眉。

「回爺,大人一個時辰前進宮去了,王上又想擺宮宴,傳大人進宮相商些事情。」春蕎見著樓遠笑了,不由得也微微笑了,語氣似也輕松了些。

「……」秋桐將手中的野花朝樓遠扔去,正好扔到樓遠的肩上,樓遠也不介意,只是抬手將那朵小野花拈到了手上,邊轉邊問道,「大人在何處?」

樓遠卻是不惱,反是呵呵笑出了聲,似乎又恢復了他原來那副總是笑呵呵的模樣,邊走邊將手背到了身後,揚聲笑道︰「行了行了,我還沒死呢,不用總為我哭喪個臉,放心啊,爺有良心,不會讓你們一老再老的。」

「秋桐!怎麼跟爺的?」春蕎斥了秋桐一聲,秋桐連忙收聲。

樓遠的動作很快,秋桐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收回了手,只見秋桐忙拿下耳朵上的那朵小野花,看著那淡黃的花蕊和女敕白的花瓣,她眼皮直跳,瞪樓遠道︰「丑死了這花兒,爺你就是個沒良心的!看你這些日子蔫吧的像個死人一樣,我們天天擰著心,能不老嗎!?」

「得了得了,什麼敢不敢的,你們心里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嗎,不過一個人而已,我還是看得開放得下的,不用再為我擰著張臉,看著都覺得你們這些日子里老了好幾歲。」樓遠躬身摘了一朵斜歪到腳邊的小野花,轉身抬手就插到秋桐的耳朵上,笑道,「秋桐來來來,也給你戴一朵野花,讓她少幾歲。」

「……屬下不敢。」

「是嗎?」。樓遠笑了笑,「你和秋桐肯定在心中取笑我,笑我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變得都不像原來那個嘮叨愛笑的樓遠了。」

「……」春蕎微微擰了眉,「爺多想了,爺怎會不孝,又怎會和相府沒有關系,爺在大人心里,可是兒子啊。」

「你有沒有覺得我很不孝啊?大人和白拂對我可謂是千般好了,我非但不想著報恩,竟還一走就是十年,不曾回來看過大人一眼。」樓遠用手心輕撫過路旁的低矮草木,緩緩道,「明明我就不是這個相府的什麼人,我不過是大人路上撿回來的孤兒罷了,竟還知恩不報,你說我這良心是不是被狗給吃了啊?」

「屬下在。」

「春蕎啊。」樓遠走得很緩慢,春蕎和秋桐跟在他身後,也不催他,只慢慢地跟著他走,走著走著,忽聞樓遠好似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很不孝啊……

然而,他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活著回來了,沒有人責怪他,甚至……還盼著他回來。

可是,他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給了他一切的家,並且想過不再回來,因為他覺得他會死在南蜀國,只為復仇。

那一日的陽光很耀眼,也很暖和,讓他覺得他還是活著的,讓他覺得他的家還在。

大人拉著他的手給那棵紅楓樹掛上小木牌時,是他解了臉上的繃帶能再次走到陽光下的日子。

然痛苦很清晰,大人和白拂對他的好,他也記得很清晰。

他那時的年紀本不當記得太多的事情,可痛苦太清晰,清晰得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受過怎樣的痛苦,他曾痛苦得將他的臉抓撓得見骨,若非白拂日夜看著他,只怕他不知要纏著多少年的繃帶。

他如今有著一張完好的臉,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他這張臉曾經有多可怕,他這張臉,可是被大火完完全全地燒毀了,若非遇到大人,他早就在那一場大火里死了,而他被大人帶回來後,他有整整一年的時日不能見陽光,他的臉纏了整整一年的繃帶。

樓遠放下手中的木牌子,轉為撫向自己的臉,繼續往前走。

時間已經很久了,這些樹上掛著小小木牌子,是當年大人和白拂教他認識花草樹木時掛上,大人和白拂,從未覺得他可怕。

當時大人只是笑著揉揉他的腦袋,溫和地對他說,阿遠以後就把這兒當成自己家吧,有什麼不懂的,問白拂或者問我都可以。

這是他來到相府的第二年,大人親自削的木牌,白拂刻上的字,由大人拉著他的手親自將這拴了麻繩的小木牌綁到樹干上的,他還清楚地記得白拂當時在旁邊對他說,吶,小子,這就是紅楓了,大人給你掛上木牌子了,以後你多看幾次就會認得了。

樓遠走到一株楓樹旁停下了腳步,抬手稍稍拿起了綁掛在樹干上的那塊巴掌大的小木牌,只見小木牌上刻著「紅楓」兩個已經被風雨侵蝕的字,他用拇指指月復輕摩挲過那兩個字,眸光微顫。

相府里,便是草木都未有改變,除了愈發的青綠茂盛之外,與他離開時沒有什麼變化,便是有些樹木上很久以前掛上去的小木牌,都沒有人動過。

相府還是和十年前他離開時一樣,只是朱漆大門似乎重新刷了漆,經過的時候還能聞到油漆味,刻著浮雕的影壁右下角落,曾經他和白拂玩鬧時刻的圖畫還在,只是已經不清晰了而已,影壁右旁的那株苦楝樹已經長得很是高大,猶記得那是他離開相府時種下的,如今已經長得比他高了不知多少。

樓遠看著朱漆大門門楣上掛著的匾額,少頃才緩緩點了點頭,抬腳走上了相府大門前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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