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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夏曦引爆了自己的臨時文寶,但能夠阻攔的也不過是一瞬。蟬群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不但一股腦兒的涌過來,持續不斷的振翅聲聲,依然是一種音攻!

比起最開始的那聲蟬鳴,攻擊力無疑小了很多。要一開始就是這個層次,連夏曦兩人多半也可以無傷扛過。但在蟬鳴中受傷之後,再听那振翅聲,就真是每一分鐘都在掉血了。恢復速度根本比不上傷勢加重的速度。

不過,在第一次真正的生死危機之下,這兩人的反應比水馨預料得要更好。

就好像之前發現了不對,兩人能談笑自若。此時面臨直白的危機,在蟬鳴聲中持續掉血的兩個人,也並沒有坐以待斃。

闕庭香慘白著臉,再次一把火粉拋了出去,勉力將火粉點燃。

但是,那點燃火粉的文力,就已經是她最後能調動的力量。再想要在火粉之內建立一個屏障,顯然是有心無力了。

火粉是借助的外力,想要建立一個屏障,需要耗費的力量多太多了。他們在受限的比賽中,根本就沒有帶齊本錢。

但是,只有火粉建立的火圈,卻是遠遠不夠的。哪怕不是凡火。

之前對付那種類似于螳螂的怪蟲的時候,若沒有那外部的屏障,被沖過火圈的螳螂怪蟲引火上身都有可能。而且,那螳螂怪蟲體型頗大,需要的活動空間也大。圍攻的時候,都必須要為同伴的活動留下空間。打起來也就好打得多,至少補刀容易多了。

現在蟬群的協作能力卻顯然比螳螂群要好太多。密密麻麻的飛來,幾乎全無間隙。沖過火層,也是分分鐘的事。

然而,不但是闕庭香有心無力,夏曦剛才引爆了自己的臨時文寶,卻也是盡了當下的全力。

不過……

還不等水馨考慮好該什麼時候動手——或者可以等他們扔份牌?現在扔份牌還有用麼?

就在水馨思考書山印和現在的戰畫世界的聯系,夏曦就已經坐在地上,掙扎著取出了一本冊子來。

這本冊子,要說波動,也是頂級靈器層級的了。不過,不像是姚三郎的「文心冊」,封面上寫著幾個字——

「旭日丹朱」。

水馨稍稍瞥了一眼,竟然就有眼楮刺痛的感覺。這幾個字,顯然不會是出自文膽之手,而是出自大儒!夏家,可是沒有大儒的。偏偏這幾個字,又明顯切合了夏曦的名字。這就不僅僅是頂級靈器了。完全是為夏曦量身打造的法寶。

夏曦用鼻音哼出了一聲。

將手中的冊子打開,竟然是毫不留情的將冊子扯成了兩半!冊子頁面上的四個字,頓時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將三個人都給裹了起來!

連著水馨和闕庭香,都沒想到這一手,竟然來不及阻止!

但金色的流光顯然十分有效,非但形成了一道強大的屏障,穿過火牆的蟲群撞上就死,連補刀都不用。甚至那鋪天蓋地的振翅聲,似乎都被隔絕在了屏障之外,只留下了幾分無關大雅的余音。讓水馨都覺得有些煩躁的心情,徹底平復下來。

「身外之物……」夏曦念叨著,臉上卻分明心痛得抽搐。

「這是三十年蟬!」夏曦強行轉移話題。

暫時隔絕了蟲群,夏曦也是松了口氣。可以盡力的恢復一波了。

「我知道。」闕庭香簡單同意。

這是連水馨都認出來了的東西。當然了,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原因各不相同。蟬類雖然從幼蟲起就在地下飲用樹木根系的枝葉,但一般來說,並不至于成災。三十年蟬,無疑是蟬類之中,撇開那些天生的妖獸群體之外,最接近妖獸的那一種。

在地下生活三十年,甚至能造成一大片區域的植物完全枯萎死亡。

借由吸收的千萬植物的生命力,來促成自己的等階進化。

是的,別的蟬類從地面上鑽出來,都是為了完成繁衍。它們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地下度過。

三十年蟬,卻類似于天生的蠱蟲——或者保不定還真是被上古蠱修「改造」出來的變異品種——它們甚至比地上很多以蟬類為食的掠食者更為強大,出土前已經造成了植物荒蕪的緣故,出土後會彼此廝殺,以同類為食,在最終勝出的蟬類之中,總有那麼一些,會蛻變成一種二階妖蟲——血翅蟬。

這些血翅蟬有著遠勝于原本同類的壽命,也不再參與三十年蟬的繁衍,而且,這玩意是可以晉階的!

所以說,水馨知道三十年蟬,是因為這東西對植物的破壞力。而兩個儒修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些玩意是可以誕生與絕靈之地的妖蟲,甚至強大一點的三十年蟬,就對老弱婦孺頗有威脅了。

當然,在這幅戰畫之中的三十年蟬,又遠非普通的三十年蟬可比。每一只的氣息都已經差不多有一階了。之前那聲蟬鳴更是可怕。

「找到器靈。」

夏曦的文寶也抵不了太久。闕庭香跳過一切討論,直接說出了對付戰畫,最常規的手段。

但夏曦對此不樂觀,「確定有器靈?」

——這是一幅三十年蟬的戰畫,萬一器靈這玩意,需要這些三十年蟬之間,殺到最後成型呢?

「你有別的辦法?」闕庭香反問。

夏曦頓時無言以對了。情急之下,又哪里能想到什麼高妙的辦法?之前將文寶扔出去,他現在居然不覺得後悔,他的腦袋現在肯定是有點問題的。

「會用戰畫,說明那家伙也不擅長戰斗。」闕庭香道,「賭一把!」

除了賭一把,也確實是沒辦法了。

夏曦想。

畢竟,他沖動之下,沒有多想的連自家未來的本命文寶都給扔出去了。那何嘗不是賭一把?都已經付出了這樣的成本,總不能現在丟掉身份牌看看是不是能傳送出去吧?

賭博這種事,如果一定要賭,那麼肯定是最早賭越好!

不過,即使是賭博,賭器靈本身就已經存在。如何找到器靈是一個問題,找到了器靈,如何攻擊又是一個問題!儒修從來都不是高爆發的修士。如果非要高爆發,那麼非得借助外力不可,比如說文寶之類的,而他們現在可以借助的外力,都已經用光了!

「我或者可以試試找到器靈。」水馨見到這個局面,忽然插口。

她沒想到,即使是闕庭香,也是一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她出手幫忙」的態度。不過,即使是不用武力,也總有些事情可以做的。

「也不對,應該說學海印應該可以。畢竟書山學海印都自帶構建空間的力量。怎麼說呢?山海殿內,其實就是一個不斷變化的,更廣闊的戰畫世界?」

這說法挺奇怪的。

但夏曦和闕庭香都能理解,眼神也都是一亮!

是啊,雖然沒有戰力(不能表現戰力),但這個姑娘,在這山海殿內,可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累贅過!

本來他們戰斗的時候也就需要保護好自身,只要能把屏障構建起來,多保護一個人什麼的,完全不是問題。

那麼,剩下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

「我有一個秘術。」夏曦一臉痛苦的道,「就是從來沒用過……用了之後,我的天目大概就要廢一段時間了。」

連天目也要廢一段時間的話,那就真是沒有半點戰斗力了。

闕庭香本來正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水馨微微的沖她搖了搖頭。闕庭香一皺眉,原本要說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就道,「這樣的話,一旦破開此界,你就立刻取份牌,傳送離開。」

夏曦苦著臉點頭。

如果破不開這個畫界,他還要擔心離不開呢!要是扔掉了身份牌卻沒能傳送走,等回到山海殿的世界,書山印的判定出問題了怎麼辦?

水馨倒也不是偏袒闕庭香。

畢竟她看得出,闕庭香只是想拿她剛剛蛻變過的那支文寶筆來破界。且不說她那支筆能不能破開這個戰畫世界,就是可以,水馨也希望她留著。

因為這支文寶筆,肯定對那個修士更有用處!

畢竟這支文寶筆是受到儒門四訓而變化了。外面那個普通修士,拿著妖魔的遺留物,想要玷污書山學海印,這就是妥妥的背離儒門了。

何況,夏曦雖然一臉痛苦的樣子,但他也絕對沒有徹底犧牲自己來破界的覺悟。

面對一個貨真價實的文膽修士,以及文膽修士制造的戰畫畫界,他就是什麼都不做的離開,也是非戰之罪。又怎麼可能讓他產生不成功就成仁的覺悟?

有後遺癥,但可以挽回,不至于真正影響前途。

大抵如此了。

破開畫界再傳送出去的話,一定會受到最好的照顧的。

水馨再次放出小白,端著水盆閉上眼。

事實上,卻沒有完全依靠學海印。學海印只是再次替她背了個鍋而已!兵魂雖然被媚骨壓下,但是直覺還是在的。劍修干別的不見得擅長,尋找陣法之類的破綻還是擅長的。

早在她到萬花國的時候,就已經做過這種事了。

當然,秘境蓮的力量倒是要借。作為一種自帶秘境的植物,秘境蓮對空間這種東西也是很敏感的。如果說借用秘境蓮的力量再轉接學海印……那太麻煩了!

這是一片血色荒原,除了天上的血色浮月,整個世界看來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但任何陣法都會有陣眼。一副成功的戰畫,也必然有「畫意」——那也就是戰畫的核心,器靈的誕生之處!

血色浮月是干擾感知的。要是攻擊血色浮月,那就真是把兩儒修最後的大招都給騙走了。

那麼,這血色荒原之上,到底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夏曦和闕庭香等著結果,卻見金色的屏障,在蟬群的沖擊之下越來越暗淡,心中也是焦慮無比。

尤其是……

兩人都注意到,蟬群的後方有著不同尋常的異動。

顯然,這群三十年蟬已經按照它們的天性,開始自相殘殺!

夏曦和闕庭香面面相覷。夏曦也將目光投向了血色浮月。不管怎麼說,那確實是最顯眼的地方不是?雖然按照常識,戰畫的器靈不大可能在最顯眼的地方,但是……要是恰好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呢?

「醞釀你的秘法!「闕庭香連忙打斷了夏曦的「亂想」。

夏曦吸了一口氣。

他到底不是任性之人,沒有遵循自己的沖動行事。闕庭香則已經默默的做好了準備——有了夏曦制造的這個屏障,之前的頭暈目眩,胸悶惡心,耳朵轟鳴的情況,總算是消失了大半。已經可以蓄積一些力量了。

還好,焦慮的時光沒有延續太久,金光搖搖欲墜的時候,水馨開口了。

「腳下。」

夏曦猛然抬頭,卻有些不敢相信,「什麼?」

「我說,腳下!」水馨重復了一遍,用手指向了他們中間的地面。

夏曦尚且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听錯,只是本能的讓開了一點位置,小白已經對水馨指住的地面就是一個猛踏。風刃在一片荒蕪的地面上激蕩起了大片大片混亂的塵土。

塵土在血色浮月的照耀下,也呈現出淡淡的血色!

但是,小白的攻擊,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

盡管在最開始的時候,它似乎干掉了一大批想要從他們腳下附近鑽出來的三十年蟬。

「一擊的機會。」水馨睜開眼,很是冷靜的道。

夏曦轉頭看了眼已經開始出現裂痕的屏障,一咬牙——動用秘法,當然只有一擊的機會!

本來就已經睜開的額心豎瞳上,一道醞釀了好一陣子的紫色雷霆,順著小白挖出來的大洞,直劈而下!

闕庭香卻也是默默的握住了自己的筆。

一擊的機會,不僅僅是說夏曦。

闕庭香察覺到了這一點。

以至于天地再次變色的時候,闕庭香心中一片冷靜。默念經典,將身上的不良反應,一時間完全壓了下去。她幾乎是在三息之內就鎖定了目標——他們在戰畫中就沒有移動,是以還站在原本的位置。

一道血色的光芒,正沖著那男子倒卷而回。

「為生民立命!」

闕庭香調動自己不多卻竭盡所有的文力,手中的筆,沖著男子的方向,狠狠一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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