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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無定之心

(則是補昨天的一章,待會兒至少還有一章,是的,至少……就看的時候,導師會不會再把論文打回來了……)

世間的許多事物是虛幻而不及的,就像鏡花水月、倒影漣漪,觸之不及,然而還有一些事物是連看都看不見的,它們行走在暗處,藏匿于光中,卻能觸及我們不可踫觸之物……

在有時候,或是昏暗之所,或是不可見之處,無形與有形,可見與無視相互交匯,這既是意外,而無錯誤……

……

非常冰冷的觸覺,這樣的說法其實並不準確,單純的從溫度上來看的話,並不冷,甚至于是比起櫻的體溫還要高一點,但,作為生命,作為來說,那是冷的,沒有生命活力的冰冷……

這個人體內的血液是否還在流淌都是一個未知數,或者說,如果那鮮紅之承載物還在運作的話,反而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那樣的活力出現在人的身上和在蛇這樣的冷血動物身上是不一樣的,那樣的運作,代表了溫度……

「櫻小姐,我哥哥的情況怎麼樣?」

在櫻一只手抓住浦島泰的手,然後仔細的思考、審視之後,浦島月就在一旁安靜的等待著,不敢出聲,不敢有所打擾,但在這陰暗環境中過了好一陣子之後,她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詢道,聲音稍微帶著些懼意,像是在顫抖著一樣。

「……」

櫻就那樣抬著浦島泰的手,然後偏過頭,看著浦島月,既沒有露出不滿,也沒有露出什麼了然,而是平靜而透徹的看著這個少女,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一樣,而這樣的動作反而讓比較怯懦的少女一時間有些提心吊膽的樣子。

「……情況的話,還不是很了解,如果論這樣的體溫的話,你哥哥浦島泰應該算是死人了。」

在好一陣子之後,櫻對著少女緩緩的做出了判斷,輕飄飄的,就好像沒有把這當成是怎樣的一回事一般,從某些方面,意外的彰顯出一些冷酷,讓人心里發寒,讓少女更感到一份殘酷。

「……怎麼會?!哥哥他……」

听見櫻判斷的浦島月瞳孔微微擴大,一只手下意識的抬到了嘴前,捂著嘴,一幅難以接受、不願意相信的樣子,才剛剛停歇下來的雙眼貌似又要涌出淚水來一樣,但在這情況出現之前,櫻的聲音又繼續了下去。

「但是,這只是正常的情況,對于人的世界來說,這樣的判斷是沒有錯的,不過,既然是和蟲搭上了邊的話,那就不可以斷言了。」

櫻緩緩的說著,那神情依舊冷漠,可是,假如淡幽在這里的話,估計會忍不住的笑出來吧,在不知不覺之中,說起這樣的事情時,櫻的口氣和說話方式,就會很像那位教了她這些的蟲師……

「一旦和蟲的世界發生交錯,普通人就會偏離人類的世界,看似活著的事物,說不定只是死灰,而那些看似死物的,說不定卻會有著一線生機。」

櫻在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說這些東西,似乎是有些「多余」而「無用」了,即使確實是可以幫到自己一些,讓眼前的少女更為配合,可在這之前,她卻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

「那麼,櫻小姐,也就是說,我哥哥其實還有救,是嗎?!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當听見櫻的話之後,浦島月就像是又燃起了希望一樣,激動地對著櫻說道,兩只手直接的抓到了櫻的袖子,而本來還在醞釀中的眼淚,卻已經落了下來,讓櫻的心里產生了非常微小的無奈和嘆息。

「請不要太激動了,這還只是比較普遍的說法而已,你哥哥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還需要再進一步的了解才知道。」

櫻對著這個就差跪下來的少女不快不慢的說道,無論是到了什麼樣的時候,櫻卻從來快不起來,並不是指速度,而是指性子、心性,只要是接觸到她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節奏放慢……

「好的,那就拜托您了!櫻小姐!」

浦島月听見櫻的話之後,並沒有消沉或是怎樣的,合適直接將腰身彎了下來,深深的鞠了一躬,而櫻看著這樣的作為,卻稍微的有些不怎麼適應,她從來都不明白,人類回事怎樣的一種生命,而現在的話——

‘人是永遠更趨向于相信希望的笨蛋吧……’

「我……盡力而為。」

看著好像是不等到自己回應,就不起身的浦島月,櫻稍微停滯了片刻,才做出了在她看來最為準確的回復,對于她本身來說,有著些微的不自信,而對于浦島月來說,則是足夠正面的回答了……

「太感謝您了!」

「……」

「下面首先要看看他的血樣。」

直接的將頭轉向了眼前如人偶般的青年,櫻平靜的說著,不打算再繼續和浦島月在說下去的打算,直接的切入到了正題,但這時候,又想到,如果不給出一個理由的話,說不定這個「相關人員」可能會不理解,讓事情有些麻煩。

「現在的他雖然有很多異常的地方,但最為直觀和能夠進行快捷探索的切入點就是身體狀況上的異常,無論是體溫還是軀體的適應性,而血液對于人來說,總是蘊含信息比較全面的成分,所以……」

「櫻小姐,需要刀嗎?」。

「哈?」

在櫻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浦島月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而回過頭看見她的神情時,似乎這個少女從頭到尾,其實之听見了「需要血液」這一個情況而已,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做出了回應,而櫻的解釋,就稍微的有些多余了。

這麼有效率的配合讓櫻一時間還很有些不習慣,沒有反應的樣子,甚至于,都讓她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少女真的是和這個青年有血緣關系嗎?

這樣完全始料未及的情況,讓櫻也一下子打破了往常的淡定,輕輕的從口中傳出了帶著些微疑惑的可愛聲音,當然了,她馬上就反應了,就是了。

「不需要,只要取一點血液就可以了。」

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個小玻璃管子,然後隨意的答應了一句,就直接用將浦島泰的右手抬到了自己的面前,用左手指甲在手腕的地方輕輕的劃了一下。

如果是眼神很好的人,非常仔細的看的話,就會,在櫻指尖滑動的時候,一些黑色的東西稍微的在指尖晃動了一下,不過,浦島月是肯定不了的。

只是瞬間一個一公分左右的細口就出現了,在將管子湊之後,櫻的左手微微使勁,讓血液一滴滴的滴進了那個管子,需要的並不多,只是十毫升多點的樣子。

當看見血液能夠流出,而且還是處于液體狀態的時候,櫻則是稍微的眯了眯眼楮,略微的將一些想法排除了,在血液滴落在管中之後,她也稍微的明白了一些東西。

「好了,傷口的位置只需要自然結痂就可以了,他身體的運轉還很正常,而且,這也可以確認一點,你哥哥應該還算是活著。」

在取得了血液之後,櫻稍微的晃動了一下那個玻璃管,看著里面還能稍微的動蕩、並在管壁上只是留下些許微紅的新鮮血液,微微眯了眯眼楮,在心里稍微的找到了一些眉目。

通過將禁種之蟲融于自身,成為影的部分之後,她不僅稍微的恢復了些微的她本身所具備「影」的能力,也同時的將這「死亡與凋零之物」的一些特性同化了。

她能夠從這血液中感到一份生機,不,應該說並非是一份生機的問題,而是極度旺盛的生命力,但那脈動又絕對不是屬于人的,真正的,屬于靈長類的那份特質反而顯得非常微弱。

微弱歸微弱,可是不能否認,這個男人確實還活著,不過,這活著到底算是幸運還是噩夢,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櫻知道,這對于浦島月來說,會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那麼,也就是說,哥哥有救了嗎?!正是太謝謝您了!」

听見櫻的話之後,浦島月立刻露出了非常高興的情緒,雖然在這種時候潑冷水並不好,可是,櫻卻還是繼續的說了下去。

「但這並不久說明,你哥哥還有救,因為,現在可以確認的是,有蟲寄宿在你哥哥的身上,而且他們之間糾纏的很復雜,如果,真的是這麼下去的話,我想,對于你哥哥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

靜寂而晶瑩的血眸看著浦島月,以一分旁觀者的角度敘述著讓浦島月呆住的事實,緊接著的則是沉默,愣在了那里,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像是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一樣,就那樣顯得單薄而孤寂的站在了一邊。

「關于你這種蟲到底是那種類型,我也稍微的有些猜測了,只不過,我還是有些不能確認,因為你哥哥的情況實在是難以確定了,接下來,我要去驗證一下,你也一起來好了。」

櫻對著低著頭不發一言的浦島月說著,就直接的向著屋外走了出去,而她的手中稍微的晃蕩著,那只已經用塞子塞住了管口的玻璃管,隨著周圍光線一點點的變得明朗,一些特異的變化也悄然的顯露出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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