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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沒時間跟她解釋,就說道,「少夫人快些過來,婢子要給您梳妝了。」

容綰走過來坐下,婉清就已經端了水過來幫她洗漱了,這樣會快一些,這成親,梳妝打扮起來最是費時了,如果不快些就會來不及了。

然而,兩個人還不夠。

容綰剛洗漱完,一行面孔生的人就走了進來,都是三四十歲的婆子,「少夫人,我們來幫您穿衣。」

容綰見這些婆子穿的很喜慶,這才發現,這些人包括婉清挽香,都穿的非常的講究,一片紅啊。

容綰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外面再次有人進來她都不知道。

只是看見有人將這些婆子撥開,她才看清楚來人,喚道,「姐姐。」

慕容名時隔一個月之久,終于出現了。

容綰之前的委屈和憤怒全然不見`.``,對她來說姐姐只要來了就好了。

「姐姐你怎麼才來啊?」容綰激動的問道,她都以為慕容名不會來了。

她不知道,慕容名本來是真的不打算來送她,只接跟著隊伍走的,可是又舍不得放過親自給妹妹梳頭,送妹妹出門的機會,

而她不來,也不是別的,就是舍不得,她好像有一種嫁女兒的感動和傷心,覺得這個妹妹以後就沒有了,雖然仍舊好好的活著,她想見也能夠見到,可那是不同的。

慕容名想起來就有些莫名的傷心,她總覺得嫁了人的女子很苦。而她的妹妹嫁人最苦,她沒有一個好的娘家,只有一個見不得人的姐姐,又是遠嫁,還離她那麼遠。

以後,如果被婆家人欺負,她這個姐姐都沒有辦法在她身邊保護她,更別說替她出頭了。

她越想就越舍不得,可此刻容綰出嫁是必須的,所以死她也無可奈何。

「我這不是來了嗎?」。她只好這樣說道。「好了。不要多說了,我來給你梳頭,然後你趕緊上妝梳頭穿衣裳吧。」

慕容名說完,就已經接過來挽香遞過來的梳子。開始給容綰梳頭發。

容綰趕緊坐好。瞧著鏡子中。姐姐站在自己身後給自己梳頭的樣子,

她坐著,姐姐站著。

這畫面不見得是最美的,可是她卻覺得是最溫馨的,這一輩子大概也只會有這麼一回,所以她覺得無比的珍貴。

慕容名嘴巴一張一合,輕輕說道,「一梳梳到尾!」

說完,梳子正好一次從發頂梳到了發梢,然後她將梳子,再從發梢移到發頂,再梳一次,「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本來慕容名的聲音是很輕柔又清澈的,可是忽然的,她說起話來,聲音都有些哽咽。

容綰抬眼看了看鏡子中,慕容名的眼楮,發現她眼楮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容綰抿抿嘴兒,心里忽然有些酸,眼楮亦是跟著她一起紅了起來,卻什麼也沒有說,好像是害怕破壞了這最後的溫馨一般。

慕容名將梳子移上去,接著就是梳第三次了,「三梳梳到子孫滿堂!」

「四梳梳到行好運,出路相逢遇貴人!」

「五梳梳到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祥齊!」

「六梳梳到親朋來助慶,香閨對鏡染胭紅!」

「七梳梳到七姐下凡配董永,鵲橋高架互輕平!」

「八梳梳到八仙來賀壽,寶鴨穿蓮道外游!」

「九梳梳到九子連環樣樣有!」

「十梳梳到夫妻兩老到白頭!」

每梳一次,慕容名的聲音都會哽咽一分,到最後都險些要哭出來,但是縱然她沒有哭出來,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

「姐姐。」容綰也有些傷感,「你不要……」

容綰想要說不要難過,慕容名卻將食指貼到嘴巴上,「噓——大喜日子不要說不好的詞語,會不吉利的,我就是舍不得你,並不是別的。」

容綰只好將要說出來的話給咽下了肚子里。

挽香和婉清早就被姐妹兩感染了,如果不是也忍著,怕也哭了出來。

此刻,在場最清醒的莫過于那些婆子了,她們見幾個人還有些沉醉中,就提醒道,「時候不早了,吉時已經快要到了,我們快些吧。」

一行人這才擦了擦眼淚,快速的開始給容綰上妝。

挽香和慕容名給容綰綰頭發,一頭烏發原本每天都是梳的少女頭,這會兒忽然梳成了發髻,容綰都有些不習慣了,

婉清則是給容綰涂抹胭脂水粉,她本來是清麗的臉頰這會兒艷光四射,就好像蒙了塵埃的珠寶,這會兒忽然被擦亮,露出來了亮人眼楮的光彩來一般。

幾個婆子手腳麻利的給容綰穿衣裳,但縱然迅速,且也沒有出錯,可這一層層的穿下來仍舊耗費了不少的使臣。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一個小丫鬟,忽然拿著一件火紅色瓖嵌了五光十色的寶石的外罩喜服過來,

「少夫人,這個是今兒個一大早才完工的,您穿上吧。」那小丫鬟說道。

容綰一轉頭看到那件衣裳就驚呆了,她那天穿喜服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夠完美了,夠漂亮了,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件呢。

此刻她里面的衣裳正好穿完,這會兒小丫鬟過來,她怔仲了一刻,便伸手過去將外罩套在了身上,這衣裳就更加的美艷華貴了。

此刻的容綰,眉如遠山黛,眼如明鏡,白皙的臉上一抹紅艷的唇色,頭發挽起了,帶上鳳冠霞帔,妝成。

如天仙兒一般的人兒,就這樣出落在了幾個人面前,

本來衣裳加上最後一件外罩衫,一共有五六層,可其實都是細膩,且很薄的,

但如果普通人穿著,恐怕是沒有這麼好看的,這套喜服,穿在容綰身上一點兒也不顯得臃腫,反而是將她原本有些瘦弱的身子都給彌補了一些,

但是,又因為她的容貌,將這件衣服也穿的好看了不少,且絕對不是這件衣裳將容綰襯托的更美艷,而是容綰本來就清麗,這件衣裳只不過是點綴在了她的身上,將她另一面的美展現了出來。

「綰綰,真美。」慕容名都忍不住稱贊道。

「少夫人,您大概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的女子了。」婉清亦是驚呆了。

這會兒連一旁的婆子也都忍不住盯著容綰看了起來,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替人梳妝了,可這個女子絕對是她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

門外頭就已經開始響起了炮竹的聲音, 里啪啦的好不熱鬧,

這時候,外邊似乎是有人來接了,鞭炮聲此起彼伏,喇叭的聲音也是響的徹耳。

那樂聲就好似人間有著什麼最歡快的事情在發生,一派歡天喜地的。

「快,鳳冠!」婆子喊了一聲。

那邊就有人將剛才和外罩一起送過來的鳳冠拿了過來。

揭開紅色的綢布,托盤上那一頂鳳冠,驚艷了在場所有的人,它不同于普通的鳳冠,雖然都是金子打造,但金子比普通的要少,看上去要輕盈許多,但是卻一點兒也不比那些鳳冠差,因為上面瓖嵌了許多她都認不出來的珍貴寶石。

那拿著鳳冠的小丫頭說道,「少主說,這鳳冠一點兒也不重的,少夫人放心佩戴。」

容綰點點頭,幾個人就將鳳冠給它戴在了頭上,然後將紅蓋頭蓋住了她的整個頭,

容綰便除了自己的腳尖以外,什麼也看不見了。

隨著 里啪啦的爆竹聲,喜娘高喊了一聲,「新郎迎親咯!」

然後似乎是有人進來了,旁邊還簇擁著一大群人。

容綰仔細听著,心里就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小聲的叫了一聲,「姐姐。」

然而慕容名卻好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人回答她,她知道慕容名估模著是已經離開了,她成親,慕容名不能明目張膽的在這里,亦不能讓別人發現了,所以只能默默的撤退了。

然後有一雙手,拉著自己往往外頭走,

容綰什麼也看不見,只好跟著這雙手的主人往外頭走,然而她雖然跟著此人走,卻知道這個人不是孤濯,而是一雙有些蒼老的女子的手,應該是哪個婆子吧。

听雨軒前庭大院中,迎親的隊伍都已經進來了,敲鑼的,吹嗩吶的,都歡天喜地的奏樂,那樂聲夾雜著炮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听雨軒。

舞龍舞獅對,亦是特意裝扮了一番。

轎身紅幔翠蓋,上面插龍鳳呈祥,四角掛著絲穗,旁邊有個把著紅衣的小伙計抬著轎子。

轎子前邊兒,馬頭馬身子,都系著大紅花,亦有火紅色的馬鞍,馬兒上面,新郎紅光滿面,帥氣英武,縱然是一派喜氣,可他出現在這院子里,就有一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質,說的直白些,就是他有一種王者之風,好像所有的人都要臣服于他,都沒有能超越他的感覺。

容綰被牽著,從後庭到前庭來,

宇文泰已經坐在了太師椅上,

前庭大院中,喜婆子笑著將孤濯從外頭迎進來,

孤濯原本並未有笑意的冰冷的臉頰,在看見那個穿著嫁衣的女子,就笑了起來,他雖然此刻,因為那紅蓋頭看不見她的容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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