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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半路殺出個攪棍

容綰再次回頭給老林楊招了招手,孤濯便將馬兒駕著離開了。

容綰匆匆來,又匆匆去,在這里留下了什麼,卻也帶走了許多東西,她覺得她以後怕是會在大夫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吧。

軍營中正在擺宴歡慶,今天正好是最後一天。

容綰一回來就被楊孜墨請了過去,一同請過去的還有孤濯。

營帳中,楊孜墨和幾位將領正在喝酒,見兩人來,便招手道,「阿濯,綰綰,快些過來坐下。」

矮幾都是一人一座,這會兒只有楊孜墨左右手邊兩個位置,容綰和孤濯只好面對面坐下。

楊孜墨好像非常高興,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容綰跟前彎去,勾起酒壺給容綰滿了一杯酒,「來,喝。」

孤濯略微皺了皺眉,「她不會喝酒,我代替她喝。」

說完,孤濯便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楊孜墨輕笑了一聲,對眾人說道,「阿濯就是這樣爽快!」

「是是是,孤將軍不爽快誰爽快?」

「對啊,要不然怎麼能得到楊少將軍的重用?」

其余的將領附和著說道。

楊孜墨听著好像更高興了,抬起手來,大掌互相拍了拍,發出清脆的響聲,道,「來人。」

話音落下,許多六名舞/妓被小士兵給領了進來,

楊孜墨眯著眼楮笑道,「快,來跳一支舞。讓我好好瞧瞧,你們是否稱得上玉璧城最好的舞姬。」

「是。」

六名舞姬嬌滴滴的道了聲是,便開始跳了起來。

她們都長得非常漂亮,如果不抹上那樣厚的妝容,估模著也能算得上清麗的人兒。

尤其是為首的那位女子,柔中帶魅,容綰身為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動心,這些血氣方剛的大男人,怕是會按耐不住吧?

容綰皺著眉頭看向孤濯,只見他目不斜視。似乎感應到她的目光。眼神移過來與她對視。

容綰便趕緊將眼神移到別處,這會兒她莫名的坐立不安,又有點擔心,卻是不知怎麼的。也有些竊喜。隨後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是……她再次皺起了眉頭。自己這是陷進去了嗎?

「停。」楊孜墨喊了停,看向容綰,「容綰姑娘好像不喜歡?」

容綰回過神來。忙搖頭,「沒有,她們跳的真好。」

「哈哈哈。」楊孜墨哈哈大笑了起來,又看向了那幾個舞/姬,「你們听見了嗎?姑娘說你們跳的好呢,還不快謝謝姑娘?」

幾個舞/姬立即施禮道謝。

容綰訕訕回笑回禮。

楊孜墨又道,「看賞。」

一旁的小兵立即將蓋著銀子的絲綢給拉開了,銀子在燭光下亮燦燦的。

幾個舞/姬一瞬間眼楮都亮了起來。

楊孜墨滿意的看著她們貪婪的模樣,「這次侯景逃跑,阿濯帶領的將士最是應勇,這些舞姬就賞給你了。」

孤濯面色一沉,還未開口,楊孜墨又道,「你們要是把孤將軍伺候好了,我重重有賞。」

「是。」

幾個舞/姬立即施禮道,隨後一窩蜂似得走到孤濯那邊,那為首的舞/姬一雙嬌女敕如玉的手已經攀上了他的肩膀。

孤濯猛然的站了起來,像一只受了驚的蚱蜢一樣,似乎力道過大,那旁邊的舞/姬都不穩身形險些摔倒,

「孤將軍……」女子怯懦的說道,生怕惹惱了這位將軍。

楊孜墨面色已然沉了下去,「阿濯,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眾駁了楊孜墨的意思,楊孜墨不高興合情合理,可容綰卻覺得,好像是稱了他的意思一樣,因他面色雖然沉冷,可那眼中分明帶著一絲笑意。

軍帳中的氣氛好像跌到了寒冰之中,其余幾位將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孤濯默了默道,「孜墨,你知道我是向來不喜也不近的,而且這次逼退侯景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大家都有份,哪里有我獨享的道理?更何況,我在這軍中,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小將,連韋孝寬大將軍,楊少將軍,還有各位大將軍,都沒有享樂?我又有什麼資格享樂?」

這一番話,貶低了他自己,抬高了楊孜墨和各位將軍,且還將韋孝寬大將軍搬出來,說的滴水不漏。

楊孜墨眼中的笑意褪去,臉色更加冰冷。

就在這時候,帳簾子被拉了起來,「哈哈哈,是誰在說我?」

一襲將軍府威武霸氣,身材如同他的笑聲一樣豪邁,他相貌算得上是俊朗,一雙眼眸透著銳利,他就是西魏大將韋孝寬,現年三十有七,官拜大司空,封上柱國,與周國公等大將名聲齊名。

在場的眾人見了他,立即起身,包括楊孜墨也都恭恭敬敬的抱拳施禮道,「韋將軍。」

韋孝寬笑了笑應聲,「我听說你們這邊設宴,就特意來看看。」他瞧了一眼那邊,這會兒幾個站在角落里戰戰兢兢的舞/姬,「你們吃的如何啊?」他听說楊孜墨在最後歡慶的夜里竟然設宴才特意過來看看,要知道楊孜墨平日里都是不擺宴的,卻是這會兒來一看,好像有那麼點不對勁兒?

「很好。」楊孜墨本來只是想要將孤濯和容綰弄來,最近容綰和孤濯走的太近,他想要看看孤濯若是有美女相伴,那容綰會變成什麼樣兒,哪里知道半路殺出個韋孝寬來,

他父親是柱國公楊忠,雖然他不見得會怕韋孝寬,但韋孝寬和他父親的交情還可以,又不好得罪,而且韋孝寬的為人也很正直,唯一的毛病就是愛吃酒,他看了看營帳角落里的幾大壇酒……

「孜墨,你設宴不叫我,虧我品日里這麼疼你。」韋孝寬看了看場內的人,沒有看出來什麼,不過這兒有酒喝,有美/女看,他卻是不想走了。

「豈敢,叔叔打完仗又連吃了兩天的酒,我怕叔叔累著了,正打算讓人送幾壇好酒過去,省的叔叔跑過來,卻哪里知道叔叔就這樣來了。」楊孜墨三兩句話就將話扭轉過來,他平日里都是叫韋孝寬‘叔叔’。

「哈哈哈,你這小子這張嘴可真會說。」韋孝寬大笑著說道,但也沒有太明白的戳破楊孜墨在撒謊。

「行,你不是要請我吃酒,這會兒我來了也省的你再搬過去,我就在這邊吃吧。」韋孝寬說著就坐下來了,當然他不是要和楊孜墨生氣較勁,而是只想要吃酒。

楊孜墨自然知道,但是他原本可不是這樣打算的啊,不過韋孝寬已經說了這樣的話,那他也不好去將人趕走,于是只好坐下來讓人陪著韋孝寬喝酒了。

韋孝寬來了,就不再是楊孜墨一人獨大,楊孜墨也就只好只喝酒,也再不能做別的了,至少今晚不能。

因為一晚上韋孝寬都在這邊吃酒,而他的酒量又驚人,除了容綰這個女子沒有人管她喝酒,其余的幾個陪/酒的,包括舞/姬都全部醉倒了,那韋孝寬還一個人大笑著醉醺醺的說喝,直到最後連他自己也給自己放倒了,這場酒宴才作罷。

容綰出來讓人將孤濯幾個都送回了自己的軍帳,就回馬車上休息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軍已經安排回程了。

這次是大勝回程,而且短時間內也不再會有戰爭,韋孝寬連續打仗了兩個多月,這會兒自然是要回長安,除了休整,自然也要回去復命以及領賞。

因有韋孝寬壓陣,一路上都沒有再和來的時候一樣,停一停走一走。

楊孜墨要找容綰也只得是騎了馬到後邊來,「我前些天將容綰姑娘在軍營中的表現都上報給朝廷,如果沒有估算錯,這次容綰姑娘包括回春堂的學徒都會有大賞。」

「如此那真的是謝謝楊少將軍了。」容綰在馬車窗戶里施禮道,隨後坐回了原來的動作,不再去理會楊孜墨。

楊孜墨面色冷了下去,隨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彎彎翹了起來,然後就騎馬上前面去了。

容綰瞧著那笑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也沒有辦法去將楊孜墨叫回來問清楚,于是將心里默默記下了楊孜墨的表情。

窗戶外頭孤濯騎著馬兒靠了過來,「他找你說什麼?」

容綰將楊孜墨說的話,給孤濯說了一遍,又將楊孜墨那詭異的笑容說了一遍。

孤濯聞言眉頭皺了起來,隨後沒有再說話,騎馬到前面去了。

之後一直到到了長安,楊孜墨都沒有再找來,孤濯也只是偶爾過來問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也沒有再提及楊孜墨的任何事。

不過,在到達了長安以後,孤濯臉色輕松了許多,原本一路上他都是臉色凝重,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孤濯,楊孜墨,以及其余將領去復命,領賞,

而容綰以及回春堂的人,卻是要進宮的前一天被告知不用入宮,只記得當時楊孜墨的臉色非常的難看,反倒是孤濯好像早知道了這結果,一副從容淡定。

容綰去打听,才知道,是崔府出面打點,如今備受重用的乙弗軒也出了力,當然乙弗軒沒有能力,是劉將軍為了照顧她才將這一層免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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