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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柳家娘子或者其他的大夫已經看不好了,這才來請容綰的。

劉將軍聞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嘆了口氣,「那個崔元氏也是可憐啊……」

他想要繼續說什麼,卻覺得背後議論人不好,于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後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是啊,這次她若是不出去,也不會這樣的。」鄭冬靈說起這個想起了自己,面色不免有些感慨,隨後她拿出來一個小袋金錠子,「听說真的病的很重,來的姑姑沒有請著人就給了金錠子了。」

鄭冬靈將那金錠子放到石桌子上,推到了容綰跟前,「綰綰你要不想去就不去,我讓人去回了崔元氏。」

「我腳崴了,行動不便,否則還是可以去看看的。」她的肩膀和手臂雖然傷了,但是不嚴重,只是出診的話不會有多大影響。

「這個好辦,我去找輛轎輦來,將你送過去就成。」鄭冬靈忙說道,隨後伸手搭在了容綰的手上,「綰綰能去就去吧,我是為了你好,最起碼不要得罪崔元氏。」

容綰本來听鄭冬靈前面一句,是想要答應的,可听後面那句她心里就泛起了嘀咕,那元氏身份很大?所以鄭冬靈才會這麼積極的讓她去?不過瞧著石桌子上那一袋金錠子,她還是決定去了,她不去這金錠子就沒有了,這戶人家若是去了,應該會給很多銀子吧?那樣她去這一家就比去好多家要強了,

「好。」她答應道。

劉將軍見容綰要出門。說了幾句讓她多加注意自己身子的話就走了。

鄭冬靈立即便雇了轎輦來。

容綰扶著石桌子站起來,

鄭冬靈說道,「綰綰,讓馬姑姑背你吧。」

馬姑姑趕忙上前施禮道,「讓老婢為姑娘效勞吧?」

容綰擺手,「不用。」

說完,便一瘸一拐的往院子外頭走,這轎輦是鄭冬靈特意命人抬進來的,距離倒是不遠。

容綰坐到轎子里,將簾子拉好。

鄭冬靈吩咐啟程。一行人這才離開。胡來等人自然是跟在轎子後面的。

崔府是富商,但此富商不等于普通的富商,是為皇家效力的富商,所以地位堪比國公府。大概也僅僅是比柱國公府要低一些。是以。雖然商為賤,卻因為這一層身份,崔府在潼關。甚至是朝廷都會被人高看一些,

崔府也非同于普通的商家府邸,門第莊嚴,有幾分官家的味道,但是又比官家的要大氣一些,門口兩個石獅子都雕的非常的精細又威武。

容綰拉開簾子瞧了瞧就放下來了。

大門口的隨從見有轎子進去,將其攔下,胡來立即上去與之交涉,對方知道是來給元氏診病的,進去通報了一番,便放了行。

「姑娘,胡來在外頭等姑娘出來。」胡來說道。

容綰再轎子里頭應了一聲,轎子便被抬著往催府里去了。

到了崔夫人元氏的院落,轎輦放到了地上,簾子被掀開。

便有婢女過來扶容綰,「姑娘,夫人讓婢子來伺候姑娘。」

容綰這會兒腳還沒全好,只好讓她扶著。

屋子門大開,婆子從屋子里迎出來,也在另一邊扶著容綰,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姑娘受了傷還要來崔府,若非情非得已必定不會……」

一旁的婢女見姑姑也這樣對容綰客氣,不由臉色更為恭順,這姑姑可是夫人的貼身老婢,一直是伴隨著夫人長大到年邁,身份在府里除了主子可是最尊貴的。

容綰捕捉到了婢女的神色,眼觀鼻鼻觀心客氣說道,「姑姑說笑了,我不過是盡本分,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而且她還收了不菲的約診金,足足十錠十兩的金錠子,光約診的打賞就這麼多了,那事後……當然了,這些話她不會說出口來。

婆子終于是扯出一絲笑容來,「那就勞煩姑娘多費心。」

「這個自然。」

說完話,三個人便已經到了屋子里。

從堂屋到內室都沒有一個人伺候,所以顯得內室安靜極了。

內室有一座屏風將床遮擋住,那白亮的光線從院子外頭射進來,穿過屏風就暗淡了不少,顯得內側的屋子幽暗了不少。

婆子給婢女使了個眼色,那婢女便點頭退了出去。

容綰沒有在意,被婆子扶著走到屏風後頭,這才瞧見床上躺了個人,她的臉被床簾給遮住了,身子也由被子蓋著,但也能瞧出來是個身形窈窕的女子,這元氏想來年紀不會輕了,還保持的這麼好,年輕時候必定是個美人。

「勞煩姑娘了,姑娘自己走路小心些。」婆子說了這麼一句,便松開了容綰出去了。

瞧著婆子好似早準備留她一個人面對元氏的模樣,容綰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略微一皺眉。

不過,就是來瞧個病,應該沒有什麼吧?

容綰這樣想著就抿了抿小嘴兒,一瘸一拐的往床邊上走去,

元氏的臉一點一點從床頭的床簾下露了出來,

她模樣端莊,五官大氣雍容,三十七八的年歲,即便是病著,也掩不住她身上的貴氣,

是她!

竟然是她!

原來是她!

這個婦人不就是當初在東魏越城牢房里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婦人嗎?

當初就是因為元氏,她才在路上幸免于難,雖然沒有逃過去燼地的命運,但是也因為這元氏的一句話,讓她少受了罪,

只是,元氏不應該是東魏的權貴嗎?她記得當時元氏身邊是有武將的,

可是這會兒元氏怎麼會在西魏屬于皇商的府邸中?

容綰忽然想要逃。因為元氏也知道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兩世的恩情讓她的腳步又不由的頓住了,她的心髒不自主的快速跳動了起來,她覺得她就快要窒息了……

「來了?」

元氏的聲音很是虛弱,在這幽暗的內室里顯得格外的空靈,直擊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容綰身子不自覺的一抖,卻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下不穩,腳踝處拉傷的地方也是狠狠一痛,整個人也不受控制的摔倒了下去。

容綰撲倒在了床邊。疼的她眼中泛起了淚花。卻是趴在床邊不敢抬起頭來。

「不要怕。」元氏說道。

容綰不動。

「我知道是你。」元氏說道。

容綰身子僵住,仍舊不敢動。

「不要怕,你來之前我就知道是你了。」元氏又道。

容綰抿了抿唇,這才將半個臉瞧過去。「你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當初我叮囑過官差不要再欺負你?」元氏淡淡笑了笑。面容蒼白的嚇人。可卻是無比的和藹,好像慈母一般的望著容綰,「既然我有心幫你。那自然能夠知道你是誰,我回來潼關也有好些天了,你的名氣不小,傳到我這里,我就猜想會不會是你,卻是去一查,果然是你。」

是啊,元氏這樣的身份,想要知道她這樣的小人物,還不簡單嗎?

容綰終于鼓起了勇氣轉過臉來,其實她是覺得人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再藏著掖著也無濟于事,

「你知道是我才叫我來的嗎?」。她說道。

元氏好笑的看著容綰,「我是病了才叫你來的。」

是了,她一個小人物,元氏犯不著對她有所圖謀和刁難,

元氏也是個好人,否則當初也不會無故的就幫助毫不相干的她,

而且元氏若是要對她做什麼,那她就不會一直在潼關這麼安逸的生活了,至少若是沒有黑衣人來襲,她在潼關的日子還算是過的不錯的,

容綰想著,終于是不那麼害怕了,但是還是莫名的擔心,因為元氏畢竟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起來坐著,地上涼。」元氏說道。

容綰回過神來,順從的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上去了。

元氏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將她的整個小手都包裹在手心里,「你放心吧,你在東魏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真的?」容綰不相信的反問道,但是感受到元氏手心中傳來的寬心的溫度安心了不少。

元氏又笑了,「其實,你在東魏犯得案子也不是什麼大案子,我也去查過,沒有證據就將你打入獄中,一看便知道是誣陷的,只不過壓著這案子的人……不過你當初是在東魏,我才沒有辦法救你出來,如今你已經來了這西魏,還在潼關,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

容綰聞言心中暖了暖,元氏兩世都對她有大恩,她是很相信元氏說的話,但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她不相信,當初也許是元氏一時善心,可如今她與元氏又沒有什麼干系。

元氏似乎瞧出了容綰的心思,「我與你也算是有緣了,而且我最見不得的就是不公平以及冤枉人的事情。」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深邃了一下,一點也不像她這樣溫和可親的人的眼神,但很快,她又恢復了原樣,

「所以才會救你,而且救你一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說著又笑了起來,「不過若是早知道你見了我這麼害怕,我就不找你來了。」

元氏的語氣表情不像是假的,也許真的如她說的那樣,只不過是順手做了一件順心又善心的事情吧,

「謝夫人救我。」不管怎麼樣,元氏兩世都幫了她,她都從未有機會道謝,此刻元氏又不是要對她怎麼樣,她說句謝謝還是應該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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