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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綰掀了被子,動作雖輕卻仍舊牽動了傷口,疼的她咧了咧嘴,吸了兩口氣才覺得好些。

容綰披了披風便下了床,這才發現腳踝有些疼,似乎是之前躲避時崴到了,一瘸一拐的挪到了門邊,將門拉開了來。

門外頭只有胡來和兩個隨從,以及一個小丫頭點著燈守夜。

她一開門,胡來和小丫頭都過來了,雖然柳家娘子剛剛走的實收說容綰醒過來,可他們此刻親眼見到她醒來,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那小丫頭趕忙說道,「三小姐說姑娘喜靜,讓婢子們來了惜秀院不要打擾姑娘休息,所以婢子們才在屋子外頭候著,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婢子就是。」

容綰輕應了一聲,點了點頭。

「是的,所以小人已經讓其他人在外面守著了,有什麼事情他們立刻就能進來。」胡來在一旁說道,他的職責就是要保護容綰,此次不僅沒有保護她,還讓她受了傷,盡管沒有人罵他們,包括孤濯也沒有,但他其實是很自責的,所以語氣不由的關切了起來,「姑娘受了傷,還是回去歇息的好,這才睡了幾個時辰就起來,天氣又這麼涼,身子怕是吃不消。」

容綰擺了擺手,「不礙事。」她問道,「你去找我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衣黑斗篷的男子?」

「沒有。」胡來搖頭道,「方才小人帶著人找到姑娘的時候,那邊的打斗已經停止了,那些黑衣人逃的逃,死的死,沒死的也服毒自盡了,東雍王的六護衛是說有個男子來救了你們,但是那男子後來就走了,那男子走的快,而他們也沒有去追。」他自責的說道,「這次都怪我們跟丟了,才讓姑娘受了傷,還好姑娘沒有什麼事……」知道他此刻說什麼也沒有用,暗道以後一定不能再跟這一次一樣。

「不怪你,他們是有備而來。」容綰說道,只是沒能知道那個人是誰,實在是可惜。

「現在夜已經深了,孤將軍明天會來看姑娘,姑娘還是早些歇息吧。」胡來催著容綰去歇息。

容綰問完了要問的,見他這樣說,便點了點頭又將門關上了。

容綰又一瘸一拐的往桌子邊上去,想要喝水。

「你在找我?」

這聲音不大,只能讓屋子里的人兒听到,可是仍舊是陰寒的可怕。

冷不丁的出聲,容綰原本蒼白的小臉兒更是雪上加霜,她倒水的動作一頓,張嘴就要叫。

一陣寒風猛地呼來,她的身子連站也站不穩,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後已然是出現了那道身影,他輕易用一只手將她擒住壓在了桌子上,另一只大手將她的嘴給捂住。

奇怪的是,他用的力道巧妙又沉重,她的身子被死死的壓著,兩邊受傷的地方卻一點兒也不疼,不過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將這人給擺月兌掉,

好端端的被他進了閨房不說,還被他給擒住了,而且這姿勢……

容綰又羞又憤又怕,卻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一張口就要咬下去。

「我忘了你最會咬人。」那聲音森寒,卻是語氣里透著調笑的味道。

他松了她的嘴巴,她的身子卻一瞬間被他稍稍一帶就飛了起來,她竟驚怕的忘記了叫,

落入了那寬大的胸膛里,她只覺得緊張的心髒都快要跳出來,

他雙臂將她抱著,她下意識抬頭要看他的臉,

而下一刻,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將她的身子拋到了空中,往床的方向一推,她便穩穩的落到了床上,

這會兒不管怎麼小心,容綰都不可避免的牽動了傷口,「啊……」

她疼的輕聲叫了出來,卻是連一個字符都未完全發出來,便被他點了幾個穴道,頓時就不能說話了。

容綰憤怒的瞧著他,那眼神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男子問道。

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像此刻這樣對待她吧?

容綰眼楮別向別處,好似賭氣一般。

「生氣了?」男子又問道,「是在怪我當初沒有救你?」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就郁悶,當初他雖然說的沒有錯,而他也沒有義務來救自己,可是那時候那樣決然的走了,此刻又這樣來問,究竟是幾個意思?所以容綰雖然不見得會生氣,但難免會心生不痛快。

就在這時候,門外響起了叩門的聲音,

「姑娘?」

婢女在外頭喚道,「讓婢子給屋里的暖爐添點火再睡吧?」

「呵呵。」那男人冷冷笑了笑,隨後長臂伸過來,將她的穴道解開,又快速的飛身上了房梁,之後就再沒有一點聲音,想來是出去了吧。

容綰心口仍舊是噗噗直跳,卻是慌亂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去開門,連扯動傷口的疼痛也顧不得。

婢女拎著一提煤,瞧見容綰一臉驚慌的模樣,頓時便皺起了眉頭,「姑娘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容綰不理會她,看向了不遠處的胡來,「胡來。」

胡來聞聲立馬過來,「怎麼了姑娘?」

容綰瞧見胡來有點來氣,上一次沒人守著就算了,這一次這院子里里外外這麼多人,竟不知道是怎麼守得院子讓那個人鑽進來了,不過那個人武功那麼好,想要躲過胡來也不是不可能,且胡來也不知情,所以也沒有辦法對他動怒,

「你去讓人到屋頂給我瞧瞧是不是有漏處,我總覺得屋頂有些漏風。」她隨口撒了個謊,若是讓人知道有男子進了她的閨房,那她估模著要嫁不出去了,

「找到了就將屋頂給添嚴實了,然後再派人專門盯著屋頂。」她說道。

胡來沒有懷疑,只當是她受了驚嚇害怕的疑神疑鬼,立即點頭應聲,派人去了屋頂,搜尋了半晌,找了兩處瓦片松動了地方,將那些瓦片堵嚴實了之後,再讓人專門在屋檐下盯著屋頂才罷休。

容綰這才回去了屋子歇息,本來心慌的不敢睡,卻是因為太累了倒是沒一會兒迷迷糊糊睡著了。

孤濯一大早就來了,被人領著進了惜秀院,眉頭皺著徑直往容綰屋子里去。

婢女不讓他進,卻攔不住,「將軍不能進去啊。」

話音落下,孤濯已經進了屋子里。

容綰睡的不深,已經被吵醒睜開眼楮來,見他來了,忙從床上坐了起來,昨晚睡覺都沒敢月兌衣服,所以這會兒披風還在身上,倒是不用在另外穿衣裳了,

「你下去吧。」她對婢女說道。

婢女瞧了一眼孤濯,隨後低下頭去,「是。」隨後不放心又道,「婢子給姑娘煎藥,一會兒端進來。」說完,她這才退了出去。

容綰白淨的小臉兒,這會兒蒼白的若紙一般,整個人弱的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

孤濯瞧著,不知怎麼的有點心疼,語氣忍不住柔了下來,「好些了嗎?」。

容綰昨天一直處于驚嚇中,這會兒仍舊有些恍恍惚惚,聞言回過神來,「孤濯……」

孤濯見她說了一半不說,「怎麼了?」

雖然屋頂堵了,孤濯也多派了人保護她,可她還是覺得不安全,剛才見到他想要問能不能去將軍府住,可是又覺得不妥,將軍府就他一個男主子,她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去?而且自己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了,再不能更壞了,也不能因為她將孤濯的名聲也拉著下降吧?

「我……」她抿了抿小嘴兒,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怕。」

「要我再多派些人來?」孤濯問道。

「不用了,已經夠了。」確實夠了,昨晚胡來將休息的沒有休息的都叫起來做她吩咐的事,她才知道派了十余人來,再來人惜秀院就住不下了。

她對他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寶兒。」

孤濯點頭,「我知道。」

婢女端著熬好的藥進來,「姑娘,藥好了。」

待到了跟前,孤濯一把將藥端到了手上,「我來吧。」

婢女只好站到了一旁說道,「是。」

孤濯也不在意,舀了一勺藥就喂給她喝。

雖然和孤濯已經太過熟悉,可這動作還是讓她有點不自在,她說道,「我自己來。」

說完就將藥端到手中,孤濯也沒有勉強她,只不過看著她一口將那藥給喝干淨了,是輕笑了起來,

「看你這樣,我擔心的倒是多余了。」他說著便起身來,「既然你沒有大礙,那我就先走了。」

容綰沒有留他,目送他離開。

剛送走他,又來了兩人,鄭冬靈和劉將軍,鄭冬靈來就罷了,劉將軍來她就只好起床。

「綰綰你好些了嗎?」。鄭冬靈問道。

容綰點頭,「好多了。」

劉將軍自責的說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讓你帶軒兒出去,你們也不會遇襲,姑娘也不會受傷了。」

鄭冬靈說道,「人沒事就好了,劉將軍你也不要太自責。」

說的是這個理,所以容綰也沒有吱聲。

鄭冬靈又道,「綰綰,方才崔府來人請你去,你現在能去嗎?」。

容綰聞言不由皺眉,還未說話,就听劉將軍不耐煩的說道,「姑娘都受傷了,還怎麼去?那崔元氏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著急這一時。」

「不過這次崔元氏的病好像有些重,否則也不會讓綰綰來看了。」鄭冬靈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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