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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熙源

不論你是小七還是東方明月,接招吧,就算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本王也能讓頑石點頭。

「噗」正在喝茶的小七不知為何,突然月復部絞痛,然後一口污血吐了了來。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小七雖然還住在北王府,但下人早已改口叫她公主,侍侯的人也完全按公主的規格來做著。

「快,去報告王爺,請大夫,茶水有毒。」毒,她成為公主的第二日就喝到有毒的茶水,這是巧合,亦是意外,誰要害她性命,或者說,她的存在,傷害到了誰?

說完這幾句話後,眼前一黑。小七便暈了過去,這毒,毒性可真強,她才喝了一口,僅一口而已。

「大夫,如何?」迷迷糊糊的小七,听到了北君默熟悉的聲音。

「回王爺的話,公主她中的是情殤,幸虧喝的少,發現也即使,不然,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情殤?那是什麼毒?

「情殤,她們居然用上情殤,為免太狠了吧。」北君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聲音也有極力壓抑的怒氣。

小七隱隱明白,她中的毒似乎很棘手。

「王爺,你既然知道這情殤也就明了這毒的解法了,解藥好配,但藥引來尋呀。」老大夫的語氣里,有著你安排後事的感覺。

北君默點了點頭。「藥引,取本王的。」

「王爺,您三思呀?這毒可是萬分詭異的,如若不是真心,只會兩敗俱傷呀。」

「不妨,本王不俱,此毒越早解越好,就今日吧,你準備好需要的解藥。」

小七隱隱明白,好像那藥引不是尋常之物,便掙扎著問道。「藥引是什麼?」

但眾人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北君默則是一臉的驚喜。「小七,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還是要吃東西。」

「藥引是什麼?」執著,也許就是小七骨子里別一種倔強吧。

「你放心,我一定會解開你這毒的,沒事的。」就是怎麼也不提藥引之事。

極度虛弱的小七,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打起精神再次問道。「大夫,告訴我吧,我是病人,我有權知道。」

「回公主的話,這藥……」

話才說一半,便被北君默打斷了。「住嘴,出去……」

「小七,你不用擔心,這藥引,王府有的。」

老大夫,嚇的手一慌,什麼也不顧的飛快的出門了。

「小七,好好養好身體,過幾天就沒事了。」

小七點點頭,她累了,剛剛幾句話,幾首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小七極度配合的閉上眼楮。

等確定小七睡著了,北君默才起身走人,出門口時,還特意吩咐侍女。「好好照顧公主,要是出了什麼事,本王要你們陪葬。」

「是……」

第二天,老大夫真真拿來一碗藥遞給小七,說是解藥。

「小七姑娘,這個是情殤的解藥。」

小七接過碗,暗紅色的湯藥,隱隱有骨血腥味。「這藥是用什麼的制成的?」

老大夫,說了一大堆,小七听不明白的藥名。

「這藥一定能解我身上的情殤?」

「這,這……」

小七高聲的說道。「大膽,本宮可是堂堂公主,你要知道,如若本宮死了,你全家都得陪葬,你居然大膽的給本宮用這還不能確定能否解毒的藥。」

這是第一次,小七承認她的公主身份,也是第一次,用公主的身份壓人。

老大夫嚇的跪在地上,肯定的回答著。「回公主的話,這藥一定能解公主的毒。」

小七見這老大夫口風依就緊的什麼也不說,想來也是問不到,既然北君默說藥引這王府有,而這解藥又熬了出來,想必是沒有問題了,那她就喝吧,對了,今天怎麼沒看到北君默來呢?按他最近的表現,他應該會出現才對,算了,先不想了,先喝了這藥再說吧,中毒的感覺真的不好受呀。

藥喝下去了,小七也沒有感覺到特別的舒服什麼,只隱隱覺得想睡覺,然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待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的力氣似乎慢慢恢復了。

小七暗嘆,這古代的解毒術還真是厲害呢,才一天,就感覺恢復了大半呢。

就在小七預備起身時,門被打開了,林熙源笑著走了進來。

「公主,你的身體沒事了?」

「林公子,你怎麼來了?」小七有些不解,林熙源在這里,而她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有些不合理。

「公主難道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嗎?」林熙源笑的有些神秘,這讓小七有些不解。

「恩,那個,林公子,你叫我小七就好了。」不對,什麼不對呢?小七打量了一下林熙源,再打量了下自己和周圍的環境,沒有什麼不對呀,還是她的房間呀。

「公主不覺得這房間里只有我們兩個很奇怪嗎?」

奇怪,要是之前的話,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算是很正常的,但放在現在,好像的確不太對勁,北君默怎麼可能不安排人照顧她呢。

「林熙源,你要做什麼?」

「哈哈哈,明月公主果然聰慧,難怪連王爺那樣無情的男子也會為你動心。」林熙源那溫和的笑突然變得有那麼一絲邪惡的味道。

「林熙源,你?」她真是沒有識人的能力。

「公主,既然你如此聰慧,想必接下來的事情也不需要熙源再多說了,你是配合呢?還是要我動手呢?」

「你不怕北君默嗎?」

「哈哈哈,那個痴情種,此刻怕是躺在床上起不來吧,難道公主不知,你的藥引是什麼嗎?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動手,要知道我的隱忍與公主相比可是過之而無不及,公主,你可知道為了這一天,我可是在北王身邊隱藏數十年之久了。」

「什麼?」她也想搞明白,可惜沒人給她機會。

「原來你真不知呢,想來北王的犧牲真的很不值得呀。」此時的林熙源一點也沒有之前的和善。

小七閉上眼楮,不想再看這個面容扭曲的男子,這樣的他真的很丑呀。

「要說,我還真的要感謝你,如若不是你中毒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在北王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地位,為了你,他居然可以自取心頭肉,想必明月公主你比那心頭肉還重要吧。」

心頭肉?傳說中的藥引,北君默,他到底在做什麼,一個人感情的改變真的有這麼快?

「怎麼,明月公主不感動?」

「感動。」嘴里說著感動,可小七的臉上卻什麼表情也沒有,她在想,北君默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取心頭肉做藥引,哪里需要他的,這王府多的是人。

「公主果然是個冷血的人呢,北王為你做了這般多,你居然還不感動,想來北王真是很不值得呢。」林熙源像是為北君默不值一般,語氣里有著幾份懊喪。

「林熙源,你的目的是北王與我何甘,要知道,我現在可是東方王朝的第一公主,身份比北王還要尊貴,你惹上我,你擔待的起嗎?」

「身份?的確,從現在的身份上來說,你是比北王還要尊貴,可是公主你忘了嗎?你的身份是怎麼來的?要不是北王的話,你現在依就是一名不值得北王侍女,你真以為你的出身能改變什麼呢?要不是北王,你真以為你那當皇上的父親會記得你,會記得你那早已死去的母親?」

小七沉默,她知道一切都是因為北王,她也感激,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她不曾求過北王為她做什麼,也不曾奢望過。

「好了,公主,熙源已經說的夠多了,而我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公主,請吧。」風度翩翩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小七出門。

審勢一下現在的情況,小七就知道自己沒有逃走的機會了,起身,拿起一旁邊的外衣,隨意的披在身上,傲然的走著。

推開房門,門外一個侍衛也沒有,只有兩個黑衣男子和一頂黑色小轎子在門口。

「公主,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上轎吧。」

院子安靜的詭異,在這春天,居然連一絲輕風都沒有,樹葉靜靜的立在上頭一動也不動,平日里嘰嘰喳喳的小鳥,此時也悄然無聲,這安靜透著一絲的不尋常,小七不知林熙源是沒發現還是這安靜就是他造成的。但無論是什麼原因,現在都不是小七能考慮的了,在林熙源的示意下,小七只能走上小轎,剛剛坐穩就感覺到自己飛了起來。

轎子雖然在半空中飄著,但還算穩,小七坐在里面倒是感覺不到什麼不適,半柱香的時間,轎子停了下來,一旁的人撩起前面的簾子,示意小七下來。

「公主得罪了。」小七才剛剛下轎,那一旁的轎夫就上前,用繩子將她捆住,綁在一旁的樹上。

就在此時,在這寬闊的平地上,突然出現一群和這兩人一同打扮的黑衣人,不由不說的上前,拔刀與這兩個黑衣人打斗起來。

眼前這狀況真是混亂,一群黑衣人,圍攻兩個黑衣人,那兩個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但那一群人也不弱,尤其他們勝在人多,沒多久,這兩個黑衣人就撐不住了,被那一群人給殺了。

這兩個黑衣人一死,那群黑衣人就立馬清理起現場打斗的痕跡了,而其中一個類似頭目一般的人走到小七面前來。

看著小七,低低的說道︰「既然要玩,那我們就奉陪,玩大點吧。」

說完示意手下人上前,讓人把小七綁好,不過不是綁在這根事先準備好的柱子上,而是崖邊上的一棵小樹。

是的,一棵非常小,非常弱的小樹,弱到,小七覺得這棵樹可以撐不住她。

害怕嗎?恩,非常的,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可以過上平靜的日子了,卻不想,竟成了絕響。

「北王的女人,果然有膽識,居然不哭不叫。」嘶啞的聲音再次在小七的耳邊響起。

「難道閣下不認為我是嚇的哭不出來叫不出來嗎。」膽識,她現在倒是想要這個東西,她怕的要死好不好。

黑衣人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回答,如死水的眼楮,再次看向小七,眼底有一絲的愕然,但卻什麼都沒有說。

那棵小樹,承載著小七的重量後,果然岌岌可危,吱吱呀呀響了起來,小七就這樣被掛在這棵樹上,搖搖晃晃,她想著極力平靜心情,保持平衡,因為,她發現,她越是心慌,這樹就晃動的越厲害,而晃動的太過厲害,只能害她更早的掉下去。

一旁的黑衣人也發現了,那頭目示意另一個黑衣人拉著繩子的另一端,要知道,這可是他們的餌,在要掉來的大魚沒來之前,可不能出事。

風輕輕的吹過,這風明明是暖如春天,卻讓小七有如在冬天的感覺,寒意,從骨子里透露出來。

一柱香時間後,北君默在琴宵的陪同下來到了,北君默的眼里閃過一絲不解,與琴宵對看一眼後,兩人眼中都有中了解的意味,看樣子,有人黃雀在後,設了這局中局等他們入甕,只可惜,眼前這局面,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北王,很守信,果然來了。」黑衣頭目似笑非笑的說著。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設計他,他絕對不會放過。

「哈哈哈,北王,這話,您還需要問我嗎?這一切,不都是北王你設的局嗎?在下,不過是將局設局罷了。」

一直微低著頭,注意保持平衡的小七,听到這話後,突然抬頭,看向黑衣人,然後再看向北君默,這話,什麼意思?

北君默沒有看到小七投來的目光,當然也沒有解小七的疑惑,他只是一直關注著黑衣人的舉動。「你們要什麼?」

而站在一旁的琴宵卻回以小七一個「稍安勿燥,回頭再說」的眼神,這讓小七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

黑衣人雙手抱胸,笑的邪惡「北王果然爽快,不知用這明月公主的命,能不能換到北王一只手呢?」

「哦,你要本王哪知手呢?」北君默一點也不緊張,冷冷的眼神掃向那黑衣人。

「在下要求不高,北王願意用哪知手來換,在下都收。」這女人,北王花了這麼多心思,應該有些用處吧?黑衣人雖然這樣想,但同時也提醒手下,做好防備,北王這個,冷血無情,他能不能為這個女兒自斷手臂還是個問題。

「好,那本王就斷了這左臂給你。」說完,撥出自己的配劍,同時示意,琴宵救人。

小七遠遠看到北君默舉刀的動作,就知道,這男人,才不會為了她而犧牲他的左臂,眼里沒有感動,沒有淚水,她現在只求,北君默能在這群人放下她之前,救下她就好了。

舉劍,就在眾人注目下,那劍即將劃到左臂時,北君默劍鋒一轉,步子一跨,整個人朝黑衣人頭目所在的位置殺去,而琴宵,一個大鵬展翅,朝小七的位置飛躍而去。

黑衣人一驚,好在他早已防備,立即舉刀上前,同時,示意吩咐屬下。「砍斷那繩子。」

听到這話,小七心一驚,眼里滿是恐懼,但卻沒有求救,她早已明白,如果一個人不願意救你,或者救不了你,你求救也于是無補。

而北君默與琴宵則大吃一驚,北君默揮劍更加快速了,而琴宵的招式也越來越狠,兩人都想著快速消滅路上的阻礙,卻救那個,被掛在樹上,卻一聲不叫的女子。

就在琴宵即將拉住那掛著小七的繩子時,卻發現那黑衣人的刀揮來,琴宵本欲伸出擋住那刀,但一想,如果他以手擋刀,那他日後還是琴莊的莊主嗎?一想到這里,縮了一下,但就這一縮,他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子,一伸白衣,翩翩而下,那女子眼中沒有驚恐。

「北君默、琴宵,我不怨你們。」這聲音,從崖底傳來,讓北君默與琴宵的心一緊,眼楮甚至有些微酸,這個女子,她琴宵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那個女子,明明知道,是他的猶豫害死她的。

而北君默則是更加快速的揮著手中的刀,小七,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兩個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這一刻,深深為自己的行為感動恥辱,是他們,是他們害死了她對于北君默與琴宵而言,小七,不過是一個過客,即使她後來貴為了公主,可那又發如何,不過是北君默當初為騙她而替她爭取的一個封號罷了,那個皇城中的人,有幾個知道她,有幾人會為她傷心,一個公主,就算她曾是皇上親封的第一公主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安慰人心的名號罷了,小七死了,北君默只是說一聲,皇上召告一下天下,只有百姓茶余飯後會說說,皇上剛封的東方王朝第一公主明月公主,不到二個月就死了,命不好呀。

對于北君默而言,小七死了就死了,並不影響他的生活,只不過,空出了小七曾經住過的園子,沒有在安排人住罷了,日子一樣的往下過著。

對于琴宵而言,不過是懊惱幾天罷了,為了自己的手而放棄了那個女子的生命,而之後,更多的卻是慶幸,要知道,堂堂琴莊莊主,要是手廢了,日後不能彈琴了,那他還有什麼資格當那莊主之位。

對于林熙源而言,不過也是幾分噓唏,那個女子,他欣賞的,後來,按王爺命令,給王爺演上這麼一出戲,然而卻被人黃雀再後的破壞了,雖有幾分自責,但人卻不能一直活在自責里,與那個女子沒什麼親情,有的只是欣賞而言,一個無關的人,你想讓他自責多久。

小七,一個不被人注意而出現的人,然後又以一種不被人再意的方式離去奉上相當精彩和足的一章,表催我了。

小七,不知該說自己萬分命大還是說自己命不該絕,或者,冥冥之中,娘真的在天上保佑她,以至于讓她從那樣高的山上掉下來都能不死。

小七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從上面掉下來,然後居然還能醒來,醒來後,就看到自己被掛這棵大樹上。

小七看了看這樹的大小,好高呀,從這里跳下去,估計也得摔個半殘,小七這個時候突然慶幸了,還好,兩世為人,都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大小姐,爬樹,她也算是高手吧。然後從下往上看,眼楮能及的地方,全是崖壁,看樣子,自己要在這野外生存了,好在,她凡事自立慣了,在這野外,應該也能活一段時間吧。

既然老天讓她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死不掉,看樣子,她不用為未來擔心了,要知道,大難不死,可是必有後福的。

扯掉破碎的衣服,小心意意打量一下,準備往主桿上去爬去,在爬的過程,發現,自己居然掉在一棵果樹上,雖然不知這是什麼果子,但看這紅艷艷、水女敕女敕的樣子,應該是不錯的,想也不想,一邊爬一邊摘了幾棵,用破碎的衣服包了包,系在一旁邊,然後一點一點的往下滑,那姿勢真是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好在,這里沒人。

從樹上下來後,小七打量了一下,這崖底的風光,不得不說,未經人類踩踏過,沒有污染的地方,風光的確美,如果有個小屋子,有塊小田地,在這種地方隱居,還是很不錯的。

只可惜,嗎,小七模了模剛用衣服包好的小果子。「我也不知道你有沒有毒,我知道這山中的野果不能亂吃,可是,如果等我確定了,什麼有毒,什麼沒毒再吃,我可能就餓死了,所以,我也管不了了,就算是被毒死,我也沒辦法了。」

說著,拿起果子,便吃了起來,果肉甜美又多汁,味道很不錯,想著,又多吃了幾顆,吃好後,便把剩下的包一包。

「既然沒有人救,那只有自救了,小七,除了娘,你從來就只有一個人,所以,一個人,你也可以活的很好。」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小七拼盡全力的喊出這些話來,然後便在這山谷轉悠了起來,餓了,渴了,就拿幾顆果子出來吃。

走了一整天,也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天漸漸暗了下來,小七有那麼一刻的感覺害怕,這偌大的山林里,就只有她一個人,而且這山林里,靜的詫異,不僅沒有動物的嚎叫聲,連個鳥叫聲都沒有,小七靠著一棵大樹,緊緊的抱著雙臂坐了下來,任那陰冷的風從她身上從過。一雙烏黑的眼楮,時不時的左右打量,借著淡淡的月光,隱隱可以看到,那眼里,含著淚水。

那被人欺凌從來不哭,那割下自己的肉毫不膽怯,那俯身任人踐踏毫不在意的小七,此時無助的抱著雙臂,緊緊的靠在那大樹上,眼里的淚水與害怕快要將她擊垮。

錯了,她錯了,她以為,在這個地方她還可以活幾天的,可是,不行了,瞧這個樣子,她怕是活不了幾天,這山谷大的過份,詫異的過份,一點生氣都沒有,這樣的地方,會把她完全擊垮,此時,她多麼希望這個地方能發生一點點有生命的聲音,哪怕是凶猛的野獸也比這陰冷的氣息好。

手指已深深的嵌入肉里,可小七絲毫不覺得疼,因為這越來越暗的月光,越來越暗的天色,越來越靜的感覺,越來越陰冷的風,已經席卷了她全部的腦海里,她只知道,害怕,她好害怕,從沒有過的害怕,以至于,忽略了那身體不自然的鮮紅與火熱。

在這夜里,小七的身體如同一顆火球一般,從體內散發出的紅色的光,那光越來越紅,紅的就像火焰一般,可是被害怕擊垮的小七卻沒有顧慮到這些,只是,神經一直繃緊,然後,然後……失去了知覺。

一描白色的身影,如同沒有生氣一般,飄然的來到小七面前,端詳半天。輕輕的說著,那聲音被風一吹,帶著幾分不真實。「今天的手氣真好,居然遇到這麼一個極品的獵物,還吃了焰果,不知,這獵物可以撐多久呢。」

說完,便伸了一撈,想拿一個包袱一包,提著小七,就消失在這里山林里。

山林里,又恢復到它原始的安靜,剛剛那一幕好似不曾發生,剛剛,這個地方,好似依就沒有人存在一般。

不知道什麼地方的一間小屋子里,一個身著白衣,一頭白衣,一臉灰白,一臉皺紋的男人站在一張床上喃喃的說著。

「不錯,不錯,吃了這麼多毒,還沒死,果然是好獵物,值得我辛苦走這麼一趟。」

說完,轉身朝外走去,隱隱還能听到,他在說著「接下來呢,該喂點什麼呢?死物的毒都喂了個遍了,恩,要不把那赤蛇的毒給她吃點,還是那沙漠墨蛛呢?那些死的毒物都沒什麼效果了,也許這兩種可以試試。」說完點了點頭,加快了步子。

那人走後,床上那人便映入眼簾,那忽紅忽白的臉色,顯示著這人的不正常的,但通過這不正常,卻可以看出,這人赫然就是在山谷里消失的小七。

這個地方叫邪醫谷,江湖人人知曉這個名字,卻無人知曉它在什麼地方。它的名字源于居住在這里的主人,邪神醫,他的原名已經沒有人知曉了,他自己想必也忘了吧,他成名于五十年前。當時的他,醫術高超,卻顯少救人,就算被他救了,也沒有好下場,因為他除了醫術高超,毒術更高超。他的名字,邪,是因為他像來見死不救,還有就是他喜歡用人來試藥;而神,不用置疑,他的醫術很高超,高到讓人覺得他能讓人起死回生也是正常的,但同時那個神也是說他用毒高超,任何東西,經他手後都有可能變成毒藥。他不輕易救人,當不輕易下毒害人,一般落入他手中要他救的人最後都會變成他試毒的對象,變成他的獵物,他的藥人,然後變成死人,而小七,或者現在應該叫獵物或者藥人,就這麼不幸的落在他的手里。

疼,無止境的疼,然後就是熱,可以讓人燃燒起來熱,接著就是冷,可以讓人瞬間結冰的冷,這一切過去後,又是痛,像是血液倒流,又或者,全身拆開了那種痛。

這種種感覺沖刺在小七的身上,讓她即使陷入了深度的暈迷依舊痛的皺眉,額頭上不停的冒著汗,但一看,你會發現,那汗既然不是無色的,而是黑色,如同墨水般的黑色,而眼角那偶爾滴落下的一滴淚珠也不是無色的,而是紅色,卻又透著幾絲黑色,而小七的臉色,也不是慘白,也不是火紅,而是粉女敕,透著幾許青春氣息的粉女敕,這一切,處處透著詫異。

這詫異的一幕讓邪神醫凝視了半天。「怪哉,怪哉,昨天給她喂了赤蛇的毒,沒事,今天給她喂了墨蛛的毒也沒死,而且,現在居然能自己排毒出來,這實在是怪哉,那焰果以前也不是沒人吃過,為什麼以前的人就沒有這效果呢?還是這個獵物比較奇特。」邪神醫自言自語著,絲毫不在意躺在那里,痛的雙眉緊鎖,痛的全身僵硬的人,只關注著那毒藥在這人身體里的反映。

「要不,放個蠱進去試試?毒藥不行,不知這個行不行呢。」邪神醫繼想著想著,便又離開了,這房間里只剩下小七一個人躺下在那里,靜靜的,如果不是偶爾傳來的那低落的氣息,還以為,那人,早死了。

邪神醫的手搭在小七那墨黑的手上,仔細測著她的脈搏。「奇了,居然把那蠱也吃了,太奇了,這天山蟾蜍可是百年難遇的極品蠱王,居然不到三天的時間就被體內的毒物給吃了,哈哈哈,老天爺,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居然賜給我麼這一個極品的獵物,這下,我可以把我那些寶貝都喂這獵物試試了。」

邪神醫那滿是皺紋的臉露出陰森的笑,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是那樣的刺目。

而躺在床上的小七,雖然還處在暈迷中?,但卻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她現在有了知覺。

蟾蜍?她之前吃的那樣,感覺會動,很惡心的東西居然是蟾蜍,惡,即使暈迷不醒,小七還是覺得萬分惡心,一想到那丑東西在自己的身體里,還是活的,就覺得更惡心了,她想吐,可是,身體卻動也不能動,小七極力抗拒這暈迷的感覺,但是,對勢許久,她只覺得,思維離自己越來越遠了,然後,就什麼也感覺也沒有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著,三個月的時間,小七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雙眼緊閉,只能偶爾有幾許清醒的時候,但這清醒也只限于思維的清醒,她似乎清楚的自己躺在這里,動不了,然後身體的痛,撕心裂肺的痛,血管破裂的痛,一塊塊割著肉的痛,總之很痛很痛,痛到有知覺,然後又痛到沒有知覺,偶爾,她知道自己又被喂了什麼惡心的東西,每次都惡心的想吐,可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這只有知覺卻無法清醒的感覺直到那一天,那一天,小七的耳邊清楚的听到那陰冷的聲音。

「居然死不了,那麼多毒物吃下去居然還死不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是我的毒變差了,還是我的醫術變好了呢?不可能,不可能,我沒給她解蠱,怎麼可能解的了,怎麼可能沒事。」邪神醫有些瘋癲的自言自語。

「還有什麼法子沒試呢?」邪神醫的眼里透著幾許光亮,多少年了,從他出師至今,他從未踫到這,經他這麼多毒都沒死也沒有呆的人,一般,那些好一些的獵物,他會下他解不了的毒,然後看看能不能解,解的了,就繼續試,解不了,就丟掉,可這個人呢?明明,那些毒,他解不了,就在他準備丟掉時,卻發現,這個獵物還活著,居然還活著,一次,又一次,直到,他所有的解不了的毒都試了,居然沒有死,還活著。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我就不信,這樣你也死不了,哈哈哈哈。」邪神醫像是想起什麼了不得的事,大笑起來,那笑起,陰寒至極,讓那陽光都忍不住悄悄的躲了起來。

邪神醫伸手,抓著小七就往外走,小七此時已有知覺,听到那笑聲心里一寒,閃過幾分懼意,這人,這個怪人要帶她去哪?

不知走了多久,邪神醫停在一個洞口,那洞旁有一個顫顫巍巍的石碑,上面赫然寫著「蠱窟」。

蠱,練制不易,但如若練成那絕對是天下至毒,蠱是用數千數萬只同種的生物放在一個容器里,任它們自相殘傷,留下最後活下來的一只,然後主人配以秘術,用自己的血將這活下來的東西養大,這東西養大後,很有靈性,配有不同的秘術,自有不同的用處,如若它一旦入了人體,身為蠱主的便可根據蠱的用處控制那人。

邪神醫的「蠱窟」比起一般的,就更高級幾分,這個地方,不像一般的養蠱方式放著同種的生物,而是放著他傾盡數十年找來的天下各種不同的至毒,它們本以為是蠱中的極品,而這些蠱中的極品又再次混到一起,從這里,再選出一只來。

而小七,原本只是個藥人,可現在,卻算是他找來的另一種蠱,人蠱或者毒蠱,小七也如同那些生物一般,留在這不見天地,陰暗血腥「蠱窟」里,與那些生物撕殺。

在洞口的小七已感覺到那里面的幽暗與血腥,她拼命的想搖頭或者發生聲音了,她怕,她真的怕了,不是在北君默面前那樣假裝的表現,而是真的害怕,她不要,老天爺,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的待她,里面的死亡氣息,里面的陰冷氣息她已經感覺到了。

站在洞口的邪神醫,那灰白的臉色扯出一抹笑,那笑如同索魂使者一般。「老夫就不信,這樣,你還能活下來,要是你能活下來,那麼你就是老夫的傳人來。哈哈哈哈」

說完,像是丟什麼垃圾一般,將小七丟入那陰深幽暗的洞里。

「不要,不要呀。」聲音,即使微弱,但小七卻還是喊了出聲,可是,這聲音卻被無情的忽視了。

小七感覺自己像是被丟入一個沒有底的深淵,一直一直就那樣往下掉,黑暗籠罩著她,恐懼快將她吞噬。

就在她以為會永遠處在這種往下墜落卻到不了底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突然落到了一堆東西上,一堆會動的東西上。

啪一的聲,掉落在那堆東西上吧,她听到了類似小動物被壓死的聲音,血、或者腦漿什麼的被壓破,然後爆出的聲音,很難听,很惡心。

接下來,小七整個人已嚇的快失去了知覺了,什麼,什麼東西在她身上蠕動,什麼,又是什麼東西在啃咬她的身體。

那個什麼,粘粘軟軟的東西,爬在她的臉上,不要,走開,小七拼命的在內心喊著,拼命的想動手,可卻可悲的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只能任那些東西在臉上,在手上不停的蠕動。

不要,不要咬她的手,痛,小七拼命的想要甩月兌那攀在她的手上咬著她的肉的東西,可是手卻不听指揮。

啊,好疼,又是什麼,爬在她的腳上咬著,不是一口一口的感覺,而是一堆,一堆東西咬著她的肉,好痛好痛,比當初用刀割下那手臂上的肉還要痛。

來人呀,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可救救她,如果沒有人可以救她,那有沒有人可以讓她就此死去,她不要,如果這樣,她寧可辜負娘的希望,就此死去,她不要活著忍受這些恐怖的東西,不可活著承受這種沒有止境的痛。

可,小七可悲的發現,為什麼,死,有時候也是一種奢侈,為什麼現在的她,連求死都不能,只能閉上眼楮動也不動的任那些東西在她身上游走,任那些東西啃咬著她。

小七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自己在什麼地方,不要去想這里哪里,想,想著剛出生時,剛到這個地方時,第一次感受到母親和家人的溫暖的感覺。

那時,她還很小很小,那個時候娘還在,她記得,娘用冷宮那破舊的棉絮小心意意的把她裹好,生怕她著涼。

她記得,娘再餓再餓也會想著喂點東西給她吃,有時候就御膳房里剩下的剩湯剩水,有時候還有牛女乃和羊女乃,米糊也有的,只是比較少。

她記得,天氣暖和一點點的時候,娘就會抱著她,坐在冷宮門口,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那樣柔,那樣暖,在她耳邊哼著她不懂,但卻很好听的歌,讓她忍不住陶醉其間,有時候,娘會哼著哼著,忍不住落淚,那淚水滴在她的臉上,冰冰冷冷,讓她也覺得心痛。

想著想著,小七忘了現在自己在哪里,只想著那輕柔悅耳的歌聲,想著那如春風般柔和的語氣,想著那暖的讓人忍不住睡著的懷抱,慢慢的,小七的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那三年,那個溫柔的女子給的溫柔,是小七兩世為人,唯一感受到的愛。

想到這些,小七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的暖和起來了,而周圍的一切,她也感覺不到了,她只能感覺到,娘那溫柔的笑,娘那好听的歌聲

再次醒來,小七已經躺在了床上,全身被白布包著,只余一雙無神的眼楮,迷離的看著這一切。原來沒有死呢,原來這樣也死不了呢,她真是命大呀,老天爺留她的命干什麼呢?這世界上沒有愛她的人不是嗎?難不成留她的命讓她北君默報仇?可是需要嗎?

「你醒了。」陰冷幽深的聲音在小七耳邊響起,如果不是能這亮光不是那透著窗射進來的陽光,她真的以為這里是地獄,而這個人是幽冥使者。

你是誰?小七喃喃想要開口,可卻發現發不出聲音,只是迷離的眼有了焦距,看向眼前的人,一身白衣,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臉,一雙帶著邪光的眼,讓小七很是反感。

「你沒死,所以我是你的師傅,我,邪神醫。」陰陰的說完這幾句話,人便飄了出去,看也不看小七一眼,任小七躺在床上。

雖然這邪神醫為人陰冷無情,但待小七還算不錯,一日三餐沒有少,換藥喂藥也沒有少,至少讓小七三個月後能下床了。

小七能起身後,邪神醫交待的第一件事,便是丟了一堆醫術在小七面前。

「三個月內背熟,沒背熟就繼續去那蠱窟里待著。」前面的話,小七當做沒听到,看看這些書,少說二十本,三個月,讓她死了吧,可邪神醫後面的話,卻讓小七趕緊的拿起書背了起來,不要,她這輩子都不要再進那個地方。

暈天暗地的背了三個月,小七總算背熟了,在邪神醫的點頭下通過,又丟了幾十本書在小七面前。「三個月。」

後面的話,不用再說了,小七都知道,要快快的拿起來背著,暈天暗地,滿腦子都是醫書,小七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要變成一部電腦了,里面全是代碼一年,小七在這里背了一年的書,背了多少,小七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那老怪物隨便拿一本抽考,她都能背的出來。就在小七以為她的苦日子結束時,邪神醫又繼續交待一堆的事。

一碗綠色,看不出什麼材料的藥放在小七面前「喝」冰涼的聲音,似乎沒有人類的情緒,嚇的小七連忙端起來喝光光。

小七暗嘆,要是北君默看到她這個樣子,應該不會再認為她是高傲的了吧,現在的小七,在這個地方一年多,除了背醫書,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現在的小七,那邪神醫叫她干什麼,她就干什麼,一點也不敢多問,因為一看到邪神醫那雙眼楮,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蠱窟,然後身上一陣發寒。

「里面,用了什麼藥材?」小七喝完後,邪神醫的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七皺眉,問她藥材嗎?為什麼不早說,剛剛沒有細細喝呀,想到這里,看到碗里還有那麼一滴,于是乎,拿起碗,往嘴里倒,同時細細想著,閉上眼,想想自己背的醫書里,各種藥材的特性、味道和名字,然後一一念了出來。

邪神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第二天,又是同樣的戲碼,直至又是一年。

經過兩年的相處,兩個人雖然不算熟但也算認識了,小七也知道眼前這個人,脾氣古怪,但是只要做到他要求的事,也不會為難人,所以小七很努力的做著他交待的每一件,然後空下來的時間就是一個人靜靜的站著,欣賞這山谷里的風景。

想著之前的種種,想著北君默的舉動,想著北君默從討厭她,欺凌她,到後面的幫她娘平反,給她正名,以及她掉下崖的那一幕,不知為什麼,這一切,小七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想不起哪里奇怪了,北君默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呢?

想著那個美的如仙的男子,那個叫琴宵的男子,那個在最後一刻收回手沒有救她的男子,安然一笑,小七,你氣什麼呢?你們沒有交情,人家干嗎要救你呀,你不知道,這世上,除了娘,再也沒有人愛你嗎?

不是的,北君默應該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那他這後的種種又是什麼呢?可是,北君默一直那麼厭惡我,怎麼會喜歡我呢?應該不會的輕拍腦袋,小七停止這混亂的思考,而後面了傳來邪神醫的聲音。「過來」

如同召魂使者的叫喚,小七立馬收起情緒,面無表情的轉身,朝邪神醫走去。

來到一個超大的木桶前,里面全是黑漆漆的水,還不停的冒著煙。

「進去泡著」

小七遲疑了一步,這個據稱是她師傅的又發什麼神經,這個不太適合泡澡吧,里面藥味很重,而且有還全是極品毒藥,雖然這據稱是她師傅的人沒事把毒藥當糖給她吃,可也不能直接把她整個人丟進這毒藥堆里吧。

邪神醫這次沒有威脅而是直接點了小七穴,然後像是拎小雞仔一般,將她丟進木桶里。

「燙……」小七叫出聲,該死,看著只是冒煙,泡進去才知道,這一下,全身肯定是起泡了。

啪的一聲,啞穴也被點住了,小七只余一雙眼楮,訴說著痛苦,好燙,而且,好痛,這藥水像是活的一般,居然能一條一條的往她體內鑽,好痛,幾乎要將她體內的血管刺破一般。

擰緊的眉頭,咬破的嘴唇,無不訴說著小七此時的痛苦。「這個瘋子,他到底要干什麼?這麼多年折磨她還不夠嗎?」

小七感覺那藥水幾乎全部進入到她身體里了,而且在不停的游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膨脹了,而且越來越痛了,然後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她立馬陷入了黑暗,在陷入黑暗之前,慶幸著,死了也好。

再次醒來,自己還在這木桶中,但卻沒有了這前那種痛的感覺,不但不痛,小七反到覺得自己全身舒坦著,體內有一股暖暖的氣體在慢慢的游走走,然後自己有一骨神清氣爽的感覺。

小七有絲好奇,閉上眼,感受著體內的氣息,然後試著慢慢的控制著這股氣息游走的方向與速度,越試越覺得有意思,便專心的閉上眼楮,讓這氣息一圈一圈的繞著體內走著。

當氣息運行了幾周後,小七試著將它們引向那被邪神醫點住的穴位處,試著,沖過去,一次,兩次,試了無數次後,依就沒什麼效果,小七有些氣餒,但想著自己現在的處境,等那所謂的師傅把她撈出去,無疑是在做夢,于是乎,小七平靜了一下有些急躁的心情,再次著,終于在小七的堅持下,把那穴道沖破了。

沖破了穴道,小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馬起身,這個木桶里的東西太惡心了,她一刻都不想我呆,提了一口氣,居然很輕松的從那木桶里躍了出來,小七有一刻的呆愣,她剛剛?

起身後,小七甩了甩自己的一身水,發現,全身**的她居然不覺得冷,反倒覺得身上舒暢的緊,很是奇怪,便走出屋子,她想問清,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平時老被那邪神醫喂毒和所謂的靈藥,但是卻沒有這種感覺。

舉步走著,發現自己腳步輕盈,頗有幾分飄逸的味道,小七以為自己恍神了,再試著,多走了幾步,發現,居然真的步伐輕盈的緊,一點也不累。

迷惑的小七趕緊往外走,站在邪神醫的身後,卻半天不知要叫什麼,叫了一個「師……」字,便又頓住了。

「起來了。」邪神醫沒有回頭,專心致志的看著那放在桌上的藥草,一棵棵仔細的看著,聞著,只是用他那無情的聲音問著。

「是……」水七乖乖的回話,想問的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

「打通了你的全身經脈,加上那些武林聖藥,你現在應該有一甲子的內力了。」陰冷的聲音,听到小七的耳朵里,居然有幾分像仙章,恩,小七呆呆,這個,師傅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成了武林高手?一甲子,好像是很多的樣子。

「師,師傅,什麼意思?」

「你是我徒弟,不能不懂武功,但你過了練武的年齡,只好用外物幫你打通經脈,輔以丹藥給你強增內力。」反正你這怪身體什麼鬼藥都能吸收,也不怕撐不住,要是撐不住,你就當自己命不好,遇到我。

「謝師傅。」這一下,小七是真心的道謝,雖然這個師傅對她從來不好,教她醫術也不是她自願的,但此時小七卻很感覺他給她打通這經脈,這說明,日後,她就是武林高手了,再也,再也不用被困在那籠子里,再也不用受那樣非人的欺凌了。

「你沒有武高,只有內力,你也不需要練武,用這內力,練暗器便行。」

「是,師傅。」不管之前這個人對她做了什麼,讓她一生都無法從那惡夢中逃出來,但現在,小七很感激,至少,這個人,給了她一個重生,一個有尊嚴的重生。

接下來,一年,邪神醫便教她如何控制內力,如何用內力控制暗器,如何直接取花草樹葉做暗器等等。

同時也讓她將背的醫書一一實踐,當然也包括毒的實踐,這一年,小七很忙,但卻學到很多。

一年後,也就是小七在這里呆了三年後,邪神醫將一個包袱放在小七面前。

「你可以走了……」

小七一愣,她全學會了嗎?出師了嗎?可是沒有問,因為她知道眼前這師傅的脾氣,他決定了的事就決定了,而她,只需要照著做就行了,所以,小七拿起桌上的包袱,點了點頭。「是,師傅」

小七,這三年來,和這人相處,改變了很多,身上的傲氣磨平了,身上的偽裝卸掉了,身上氣質變冷了,整個人冷清淡雅,居然頗有幾分隱世之人的感覺。

背好身上的包袱,小七轉身,留戀的看了一眼這住了三年的小屋,轉身腳步輕盈的走著。

「等等……」邪神醫小七快踏入小屋時叫住了。

小七回頭,她可以留下了?說實在的,在這里呆了三年,除了這個陰冷的師傅讓她有些不習慣,還有後面那個蠱窟讓她害怕外,她覺得其他的一切都很好,這三年來,比她之前十五年過的自在多了。

「別輕易暴露自己的特殊之處。」感情?相處三年,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騙人的,邪神醫雖然為人冷漠無情,但是小七必境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所以,他還是有幾分關心的,尤其是那個特殊之處,還是他造成的。

「我會的。」輕輕點頭,小七轉身繼續走著,身上的特殊之處,應該沒什麼機會吧,而且就算有,想必這世上也沒人敢打她的主意吧,她不敢說自己的武功如何,但卻敢說,她的毒絕對天下第二,因為,天下第一在她身後。

小七踏出山谷,在這偏僻的小道上走著,偶爾看到一兩個人,這讓小七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三年,隱世而居都讓她快忘了這世界是怎麼樣的。她每天不是想著背醫書,就是擔心背不出來被丟進那鬼地方,再不然,就是做著邪神醫交待的一切,偶爾,能有空閑也只是想想以前發生的一些世情。

小七暗想,不知等伙走到城鎮會有什麼感覺,說實在的,在這個地方,生活了盡十八年,可除了在當北君默的侍女時,被帶出過門幾次,她從沒有機會走出那困著她的籠子。

她世界以前被困在皇宮的冷宮,後來被困在北君默的王府,再後來,在那無知名的山谷,她從未曾自由過,這是她十八年來的第一份自由,想到這里,臉上閃過一抹苦笑,小七,別想太多了,現在的日子自由就很好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太陽正當空照著,略微感覺有些渴,小七往小道一旁的林子里走了過去,。拿出之前打好的水,準備喝幾口休息一下躲躲這太陽,再趕路。

「二皇子,你無路可走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聲帶著殺意的聲音傳了小七的耳朵里,而那「二皇子」三個字,讓小七一震,忘了喝水了。

二皇子,不會那麼巧是那個人吧,那個當初在皇宮她被人欺負時,曾幫過她一次的那個貴妃的兒子吧。

「是嗎,就憑你們,也敢對本皇子叫囂。」東方宇青一身狼狽,身上到處是傷口,渾身是血,但依就倨傲的看著那些圍攻自己的黑衣人,一邊思索著逃跑的路線。

「死到臨頭,還擺皇子的駕子。殺……」黑衣人冷冷的聲音如同催命符,一旁邊的黑衣人立馬圍攻上前。

東方宇青且戰且退,他的護衛都在保護他時犧牲了,而他自己亦傷痕累累。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想到這里,臉上的悲哀又濃了幾分,兄弟相爭,置他于死地,唉五個黑衣人圍攻東方宇青一個,自己身上已有傷,即使他的武功不弱,但動作卻沒有之前的靈敏,一個不查,便被黑衣人劃了一刀,而東方宇青在後退時,無意中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眼見著面前無數把刀朝自己身上砍來,東方宇青有些認命的閉上了眼。

小七看著那朝自己走來的男子,雖然長大了,但那輪廓還在,依稀能夠認出,的確是當年那曾對自己伸出過援手的人,她小七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既然當年,他救了她,那麼現在她還。

伸手,扯了幾片樹葉,在東方宇青跌倒時,催動內力,將手中的樹葉射出,一片、兩片,片片射入那五人的要害之處。

那五個黑衣人突然一滯,低頭看向自己的傷處,被眼前的狀況驚呆了,然後睜著大大的眼楮,倒地不起,到死,他們都不明白,居然,他們居然被幾片樹葉射死了。

就在東方宇青以為自己要死在這里時,突然身後一陣風吹過,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前五人倒地,而且他們身上的要害處,居然嵌入了一片葉子,而那葉子所劃出的傷口居然一滴血都沒有留。

東方宇青的眼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這天下居然有這麼身手的人,轉身,看到一身淡紫布衣的女子站在那里,臉上沒有表情,只是緩步朝他走來。

「多謝姑娘相救。」待小七走到東方宇青面前,東方宇青才反映過來,連忙道謝。

「不客氣。」小七蹲在東方宇青的面前,低下頭,放下包袱,看著東方宇青的傷口。

「姑娘會醫術?」

「略知一二」雖有問必答,但卻給人距離感,讓人覺得這人不好相處。

東方宇青是天之驕子,從來只有別人哄著他的份,他不懂如何與這個不太愛搭理的女子說話,只好閉嘴,看著眼前這女子,輕柔的替他檢查傷口。

彎彎如新月的眉毛,清明如水的眼眸,小七的鵝蛋臉,櫻紅的嘴唇,粉女敕的皮膚,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這個美人氣質清冷,待人冷漠,不愛笑。

對了,他差點忘了,這麼偏僻的地方,這個姑娘怎麼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出沒,雖然她的武功很不錯,可也很不可思議。

「姑娘怎麼一個人在如此偏僻的山林里出沒。」

「迷路。」小七一邊看著傷口,一邊冷冷的說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迷路,反正走了好幾天,還在這偏僻的小道上走著,反正她不急就慢慢的走著。

「姑……」東方宇青欲再說什麼,小七卻起身離開了,只留給他一個淡紫上的背影。

對于小七的離去,東方宇青有那麼一瞬的失落,但隨即一想,萍水相逢,這個女子救了他已是萬恩,他還要奢望什麼。

東方宇青掙扎著,將手中的劍插在地上,欲借力起身,剛微微撐起來的身體,又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這一摔,讓他身上的傷口再次撕裂,有些已凝固的血,再次流了下來,東方宇青那張俊臉已痛的皺成一團,也許沒哪個皇子向他這般狼狽的了。

身上的傷,讓東文宇青有些自暴自棄,起不來,索性就平躺在地上。

雖然躺下,但東方宇青卻沒有失平日的警覺,誰?

睜眼,側身,看到那抹還算熟悉的身影,東方宇青的心一暖,是她,那個姑娘,居然回來了,真好剛剛擔起的警覺放松了,東方宇青繼續躺著。「姑娘你沒走?」聲音有些微弱,看樣子,他的精力快耗盡了。

「采藥」說完這話,也不管那躺在地上的東方宇青,拿起包袱里的東西,搗鼓著她采來的那些青青綠綠的東西,東方宇青想,這藥應該是給他用的吧,這個姑娘雖然冷情,但真是善良。

只有小七知道,她不是善良,只是,這個人幫過她,給過她一絲溫意,所以,她記得了,凡是對她好的人,她同樣會回報,所以,她出手救他,找藥給他,因為她不討厭他身上的氣息,他身上穩重的氣質很有兄長的感覺,更何況,他也算是她的哥哥,同父異母而已。

小七沒有想著移動這個人,第一,她對這里不熟,她一時半伙找不到去城鎮的路;第二,他的傷不適合搬動,更何況,這天氣不冷,躺在這死不了,雖然,身邊幾具尸體讓人有點不爽,不過,小七不在,當做沒看到就好了,在那山谷的三年,她看習慣了死人,邪神醫時不時就找些人來試藥,比這死的慘上數百倍的她都見了。

看到那些死去的藥人,她有一絲慶幸,還好,她活了過來,不然,她就和那些東西一樣了,死的慘不說,還得成為那些惡心的東西的食物。

把藥都敷在東方宇青的傷口處後,小七便任他躺在那里,然後自己找個遠些的地方,找棵大樹靠著,準備休息一番,這幾天,在這偏僻的地方,她都是這樣睡的。

第二天,東方宇青醒來時,發現自己還呆在原來的地方,而身邊那五個死人也依就在那里,有些寒寒的,不過這寒的感覺被沒有看到小七的失望給取代了。

她走了嗎?居然就這樣放下他,真冷呀。

東方宇青試著起身,發現今天比昨天好多了,至少,他有力氣站起來,雖然傷口還有些疼,但卻止住血了。剛一坐起就就看到那個遠遠靠在樹上休息的淡紫色身影,身上那失望的氣息立馬被高興取代了。東方宇青苦笑,什麼時候一個女子居然可以影響他的心情了。

東方宇青的起身聲驚醒了小七,小七睜眼,就看到坐起來東方宇青,走了過來,來到東方宇青面前,從懷里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紅色的丹藥。

「吃了……」

毫無解釋與說明,就這樣放在東方宇青面前,那感覺好像,快點,不吃拉倒。

東方宇青也不問,這個姑娘要有害他之心,就不會救他了,而且一救還救救了二次,接過丹藥,毫不猶豫的放進嘴里,吞了下去。

小七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要是他問一句或者遲疑,她就會把藥收回去,這藥,煉制也不易。

「運功。調息。」說完四個字,小七又走了。

東方宇青模模鼻子,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太沒有魅力了,明明以前有很多女子圍在他身邊的,為什麼這個女子居然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唉,嘆了口氣,但對轉身而去身影卻沒折。

乖乖听話,盤腿而坐,調息。

一邊調息,東方宇青一般暗贊,這姑娘給的丹藥太好了,他居然感覺自己恢復了六七成的體力,照這個樣子,如果身上的傷口不發炎的話,他今日應該就可以動身趕路了,于是乎,東方宇青更加賣力的運起功來。

一刻鐘後,東方宇青覺得自己已有足夠的體力,便站了起來,他想找剛剛那抹淡紫色的影子。

有些急促的朝小七的方向走去。「姑娘,謝謝你。」

小七抬頭,看著傷口處理好了,已經能走的東方宇青,眼里有一絲滿意,不錯,第一次救人,沒死。「恩。」

小七就這麼恩了一句,然後就拿起包袱準備走了,人救了,沒她的事了。

看到舉步就走的小七,東方宇青有些急了,連忙跟了上去。「姑娘,你這是要去哪?」

小七停步,轉身。「不知道。」去哪,她不知道,反正先走了再說,這個世界對她來說熟悉的地方只有兩處,皇宮的冷宮和北王府,可是那個地方她都不想去,其他的嗎,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的。

東方宇青被小七的答案嚇到了,啊,不知道?這世上有人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的嗎?哦,對了,他想起來了,這姑娘說了她迷路了。

「姑娘,在下也要去前面的城鎮,如果不建議,姑娘可否與在下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話說出口,東方宇青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雖覺得有些唐突,可並不後悔,他想和這個女子同行應該是一件很舒心的事,雖然不知是誰照應誰,想到這里,東方宇青有些郁悶,身為男子,屢次三番被個女子所救,丟臉。

對于東方宇青的邀請,小七低頭略一思考,同行?也好,這個人也算是她熟悉的了,而且她真不知道自己這是要去哪,跟著他也好。小七點了點頭。

對于小七的點頭,東方宇青有些高興壞了,居然答應了,他還以為他的邀請太唐突了呢,還擔心著。

「既然與姑娘同行,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在下宇青,不知姑娘貴姓。」雖然問女子的閨名還是很唐突,但是,反正唐突的事他今天也不只做了一件,再多一件也不防。

對于名字,他自己只說了名,未說姓,他不知道這個女子是否听到了那些黑衣人對他的稱呼,但是他不想擺出自己的身份,面且他覺得,就算他擺出來,這女子也不會在意吧。所以他只說名,因為天下人皆知東方是皇姓。

「小七」輕輕淡淡,依就是那樣有些距離感。但東方宇青卻不在意,因為,他習慣了,這個女子就是這樣,冷冷淡淡,但是人卻很好。

「小七姑娘,我們走吧……」

「小七姑娘,你家住哪?」

「山里」

「小七姑娘,你怎麼一個女子在外面,你家人不擔心嗎?」

「沒有」

啊,東方宇青愣了一下,沒有,沒有什麼呀?沒有家人還是沒有人擔心?不過,東方宇青沒有繼續問下去,這個問題好像是個會讓對方傷心的問題。

東方宇青接著繼續問下一個問題,一路上,東方宇青不停的問著小七這個,那個,小七也耐心的回答的著,雖然簡潔但總算是回答了。

對于小七的回答,東方宇青是很高興的,雖然他一邊為自己如此關心打听一個女子而不屑,但一邊又為小七的回答而高興。

「小七姑娘,你醫術很高吧?」一路上,這小七姑娘隨手救了不少了,而且都是些窮苦人,也不收銀子,這小七姑娘是個善心,醫術又好的人。

「可以。」不是小七想救,而是看到這些人,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她就想到當初的自己,生活在最底層,任何人都可以欺凌,沒人幫助,所以,現在她能幫助他們,她願意盡自己的一分力,讓他們覺得生活中溫暖。就如同,娘待她一般,如果不娘那幾年的溫暖,她不知道自己會變得如何憤世嫉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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