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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交戰

袁玉梅拂塵微揮,銀絲立時倒轉,已卷住了那鐵杖頭,只叫一聲︰「撒手!」借力使力間,拂塵上的千萬縷銀絲便將鐵杖之力盡數借了過來。

那老者雙臂立時劇震,險些把持不住,危急中只好乘勢躍起,身子在空中斜斜竄過,才將她這一拂的巧勁給卸開。

待得他定形來,已然滿臉汗水的直喘粗氣了。心下卻是暗驚︰「這魔頭果然名不虛傳。」

袁玉梅這一招「太公釣魚」的招數,取義于「願者上鉤」這一典故。以敵人自身之力奪人兵刃,本來百不失一,豈知竟未奪下他的鐵杖,卻也是大出意料之外,暗道︰「這跛腳老頭兒是誰?竟有這等功夫?」

身形微側,但見他雙目翻白,卻是個瞎子,登時驚悟,叫道︰「你是坡腳老苗!」

這盲目跛足的老者,正是這一帶名氣極大的獨行俠苗玉郎。此人當年行走江湖,當真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郎。人又長得英俊,又風流倜儻,自然到處留香了。只是在數年前,因為他一時失手,錯殺了一位朝廷的命官,導致當時的朝廷遭到了一場空前的大屠殺。事後苗玉郎孤身一人獨闖敵營,斬了敵方一員大將,身陷險地。被敵方弄瞎了雙眼,挑斷了腳筋。正當此時,從敵營之中沖出一人,連斬敵方數名副將,沖出敵人的包圍圈,將他給救了出來。

袁玉梅這般驚呼出聲,並不是害怕這坡腳的苗玉郎。而是他現在追隨的主人。

一想到那人,便連她這個殺人如麻的狠人也有些心驚。

如今與這廝斗上了,想來那人自然就在這附近不遠。

苗玉郎與袁玉梅交手數合,自知不是她的對手。心想︰「這女魔頭武功之高,竟似這般了得。」

當下展開一路伏魔杖法,緊緊守住門戶。

袁玉梅心中暗贊︰「曾听程郎這沒良心的小子言道,他家鄉前輩人物中有苗玉郎這般人物,武功甚是不弱。這老兒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他盲目跛足,又年老力衰,居然還接得了我十余招。」

此時,只听程氏夫婦大聲呼喝,與孫琳已攻到自己身後。她心中主意已定︰「要傷苗老頭不難。但惹得他背後的人找上門來。卻是難斗得緊,今日放他一馬便是。////」

主意已定,但見她拂塵一揚。銀絲鼓勁挺直,就似一柄花槍般向苗玉郎當胸剌去。這拂塵絲雖是柔軟之物,但藉著一股巧勁,所指處又是要害大穴,這一剌之勢卻也頗為厲害。

苗玉郎見對方招式所指,立時將鐵杖在地下一頓,借勢後躍。

袁玉梅踏上一步,似是進招追擊,苗玉郎正待出招對敵,那知斗然間袁玉梅疾向後仰。她腰肢柔軟之極。翻身後仰,肩膀離李氏已不及二尺。

李氏吃了一驚,急揮左掌向她額頭拍去。袁玉梅腰肢輕擺,就如一片樹葉一般在風中微微一顫,早已避開了李氏的掌風,在空中一借力,拍的一下掌力打出,程夫人小月復上已然中掌,她也在此時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程夫人向前沖了三步,立時伏地摔倒。程大富見妻子受傷,右手力揮,將單刀向袁玉梅擲了過去,跟著展開手臂撲上去,要抱住她與她同歸于盡。

袁玉梅以處女之身,失意情場,變得異樣的厭憎男女之事,此時見程大富縱身撲來,心中惱恨之極,轉過拂塵柄打落他的單刀,拂塵借勢揮出,刷的一聲,擊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袁玉梅連傷陸氏夫婦,也只是一瞬間之事,待得苗玉郎與李氏趕上相救,早已不及。

但听她笑問道︰「兩個女孩兒呢?」

不等李氏答話,但見場上黃影閃動,已竄入莊中,前後搜尋一陣,竟無張婷與程白琳的人影。

袁玉梅從灶下取過火種,在柴房里放了把火,躍出莊來,大笑道︰「我跟兩位都沒過節,兩位請罷。」

苗玉郎與李氏見她凶狠肆暴,氣得目眥欲裂,鐵杖鋼劍,雙雙向著她攻來。

袁玉梅側身避過鐵杖,拂塵揚出,銀絲早將李氏的長劍卷住了。但覺兩股勁力自拂塵傳出,一收一放,只听喀的一聲脆響,手中長劍便斷為了兩截,劍尖刺向了李氏的小月復,劍柄卻向著苗玉郎的臉上激射過去。

李氏的長劍被奪,已是大吃一驚,更料不到她能用拂塵震斷長劍,再立即以斷劍分擊二人。見那劍頭來得好快,李氏急忙側身閃避,只覺一抹流光閃過,卻是將自己的衣服割開了一道大口子。所幸自己閃避得快,並沒有被傷到。

苗玉郎听得金刃破空之聲,手中杖頭激起,一杖便擊開了飛來劍柄,但听得李氏驚聲呼叫,當下運杖成風,著著進擊,他左手雖扣了三枚毒蒺藜,但想素聞袁玉梅的銀針陰毒異常,自己目不見物,別要引出她的厲害暗器來才好,如若不然,更是難以抵擋。是以情勢雖甚緊迫,那毒蒺藜卻一直不敢發射出去。

袁玉梅對他始終手下容情,心道︰「若不顯顯手段,你這瞎老頭只怕還不知我有意相讓。」

只見她腰肢輕擺,拂塵銀絲已卷住了杖頭。苗玉郎就覺一股大力要將他鐵杖奪出手去,忙運勁回奪,那知勁力剛透杖端,突然對方相奪之力已不知到了何處去了,只這一瞬間,但覺四肢百骸都是空空蕩蕩的無所著力。

袁玉梅左手將鐵杖掠過一旁,手掌已輕輕按在苗玉郎的胸口,笑道︰「苗老爺子,當心我拍到你胸口喔!」

苗玉郎此時自己無法抵擋,怒道︰「賊女人,你發勁就是了,瞎羅唆甚麼?」

李氏見狀,自是大驚失色,慌忙來救。袁玉梅躍起身子,從鐵杖上橫竄而起,身子尚在半空,突然伸掌在李氏的臉上模了一下,笑道︰「你敢逐我徒兒,膽子也算不小。」

說著格格嬌笑,幾個起落,早去得遠了。

李氏只覺她手掌心柔膩溫軟,給她這麼一模,臉上說不出的舒適受用,眼見她背影在樹叢中一晃,隨即便消失不見了。

自己與她接招雖只數合,但每一招都是險死還生,已然使盡了全力,此刻軟癱在地,一時竟動彈不得。

苗玉郎適才胸口也是猶如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悶惡難言,當下急喘了數口氣,才慢慢調勻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李氏這才奮力站起,但見黑煙騰空,程家莊院已裹在烈焰之中,火勢逼將過來,炙熱異常。當下苗玉郎分別扶起程氏夫婦,但見二人氣息奄奄,早已挨不過一時三刻,尋思道︰「若是搬動二人,只怕死得更快,可是又不能將他們留在此地,那便如何是好?」

正自為難,忽听遠處一人大叫︰「琳妹,你沒事麼?」正是周駿的聲音-

此時的周駿神色激動,一臉溫情的盯著李氏那張臉。被周駿這般盯著自己,李氏正想否認自己的身份,不想周駿的輕功實在了得,她還未出聲,周駿已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早已經淚流滿面。

兩人抱了許久,這才听周駿激動的道︰「琳妹,我真笨,昨晚我就該認出是你的。我」

不待他說完,只見那李氏伸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無比動情的,但又有些緊張的道︰「什麼也別說,我們不是都好好的麼。」

原來這李氏便是白馬山莊大莊主孫少雄的女兒孫琳了。想不到十數年過去,她與周駿會在這種情形下相遇。

良久,周駿這才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緩緩的放開了她。蹲去將程氏夫婦一手一個抱起,叫道︰「快跟我來。」

一言甫畢,便騰身而去。苗玉郎兩人忙跟隨在後。

周駿帶著兩人東彎西繞,奔行了數里,領著二人到了一座破窯之中。

這是座燒酒壇子的陶窯,倒是極大。孫琳走進窯洞,見王權、王優兩個孩子安好無恙,當即放下心來,只默默嘆了口氣。

兩孩子正與張婷、程白琳坐在地下玩石子。張婷與程白琳見到程氏夫婦如此模樣,立時撲在二人身上,哭叫不停。

苗玉郎听程白琳哭叫爸爸媽媽,猛然想起袁玉梅之言,驚叫︰「啊呀,不好,咱們引鬼上門來了,那女魔頭跟著就到!」

孫琳適才這一戰已被嚇得心驚膽戰,忙問︰「怎麼說?」

苗玉郎道︰「那魔頭要傷程家的兩個孩子,可是不知她們在那里……」

孫琳當即醒悟,驚道︰「啊,是了,她有意不傷咱們,卻偷偷的跟了來。」

周駿大怒,叫道︰「這魔人陰魂不散,讓我來斗她。」

說著挺身站在窯洞之前。

周駿站在洞口,听到背後又哭又叫,不知出了甚麼事,回過頭來,驀見琳兒左頰漆黑,右臉卻無異狀,不禁駭異,指著她臉問道︰「為……為甚麼這樣?」

孫琳伸手在臉上一模,道︰「甚麼?」只覺左邊臉頰木木的無甚知覺,心中一驚,想起袁玉梅臨去時曾在自己臉上模了一下,難道這只柔膩溫香的手掌輕撫而過,竟已下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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