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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懷義等一眾人,從布仁山,沿著騰格里草原,一路向西,到了獵狐嶺後向南,繞過寧遠,從曦林西部向南,重新進入了北地行省。

這一帶西部是東興關,向東南數百里,就是他們的目的地,略陽。這時,他們正走在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漠戈壁中,名為絕域沙漠,很是有名氣。

眾人在沙漠中已經穿行了足足五天,始終不見水源,之前攜帶的,已經漸漸沒有了。

「二位姑娘,你們再喝點吧。「王瑜取出自己的水袋,掂量了一下,還有半袋子,遞給了鄒月兒二女。

小戴夢看見了,一臉希冀之色的看向鄒月兒,舌忝了舌忝有些干裂的嘴唇,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要,只是眼巴巴的看著。

雖然處境堪憂,但是眾人還是被逗笑了,簡素心趕緊遞給小家伙,柔聲道︰「你先喝吧。」

小戴夢趕緊接過,大口大口喝了起來。雖然很渴,但是還是懂事的留了很多,沒有喝光,又給簡素心,稚女敕地嗓音說道︰「我不渴了。」

寵溺地模了模小家伙的腦袋,接過水袋,看了看鄒月兒,作勢要給她。

「姐姐先喝吧,我不渴。」鄒月兒趕緊推月兌道。簡素心是眾人中除了小戴夢最慘的一個,這樣的苦,她可從來沒有受過,感激的一笑,對著壺嘴毫無形象的喝了起來。

「懷義,你確定我們沒有迷路?」王瑜轉頭看向走在最前面,不時皺眉深思的嚴懷義。

「應該……不會錯……」嚴懷義肯定的說道,只是那猶豫的口氣實在讓人難以安心。

「反正,這片沙漠不大,只要我們一直向南走,肯定馬上就能出去。」嚴懷義看見眾人的表情,知道在想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眾人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相信他,只好繼續前行。

忽然,遠方似乎出現了一名騎士模樣的人,快速接近。眾人原本一臉緊張,但是離近了看,才長出一口氣,正是之前嚴懷義派出模索前方道路的一人。

「前面怎麼樣,我們到哪了?」嚴懷義急不可耐的問道。雖然此時心情不好,其他人還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之前還說絕對知道路的,原來您也不知道啊?

騎士滿面喜色,說道︰「頭兒,往前三十里,就是個小村莊,約莫住著二十多戶人家。我在那邊問了一下,大概有二百多里路,就到略陽了。「

嚴懷義長吁一口氣,看向眾人,笑著說道︰「怎麼樣,我就說听我的,準沒錯吧?「

雖然此時听到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眾人的心情這幾天第一次好了一些,但是此時還是齊齊鄙視起他來,紛紛扭頭,懶得搭理他。

眾人再次上馬前行,似乎是心情終于好了一些,鄒月兒對著坐在自己前面的簡素心悄悄問道︰「姐姐,我想听你講他救你的故事。「

簡素心動作一僵,險些摔下馬,鄒月兒話中那個「他「是誰,她很清楚。

知道她誤會了,鄒月兒趕緊補充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而已嘛,我也說說我是怎麼和他認識的。「說完,也不顧簡素心是怎麼想的,自顧自地就說了起來。

眾人此時都沒有說話,靜靜听著。其實,這里面的所有人,幾乎沒人對申天寧沒有一點感情的。二女就不用多說,王瑜在申天寧還只是個孩童時,就教導他刀法,武藝,還講了很多開元附近的風土人情給他听,早就視申天寧如己出;嚴懷義在沒進斥候營前,只是個不溫不火的伍長而已,靠著他的賞識,立下了兩次大功,更是成為了開元**騎兵大隊的三名主要首領之一;而其他人,平常也都經常受他照顧。畢竟,申天寧從來沒有出現對自己的兄弟不公的情況出現,更是在整個開元軍內部,都是出了名的護短。

過了好久,鄒月兒說完了,看向了簡素心,後者收拾好鄒月兒的話給她的濃濃的羨慕之情,緩緩開口道︰「那個時候,我本來都準備咬舌自盡了,但是卻突然傳出了殺聲……「說著,就把當初發生的一切,甚至晚上同睡一帳都說了出來。

听到最後二人當時尷尬的睡姿時,原本很好笑很溫馨的一幕,無論是說話的簡素心,還是聆听的眾人,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意流露。

鄒月兒喃喃地說道︰「那個混蛋,當初都不和我說實話,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他……「話語雖然似乎帶著火氣,但是口氣卻是帶著濃濃地思念之情。

眾人無言,沉默了許久,鄒月兒那早就不知道哭過多少次的眼眶,再次布滿了淚珠,哽咽著說道︰「素心姐姐,我想他了……「

「我也想啊……「簡素心回應道,聲音在這空曠的戈壁中傳出了很遠、很遠……

距離他們上千里之外,開元城東北方向八百里的騰格里草原上,一隊五百人的德庫亞士兵,驅趕著一百多名衣服破爛的人前進著,而之前眾人思念的申天寧,正在其中。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啪」的一聲,荀武的腳步稍微慢了一些,身後一名德庫亞的士兵毫不客氣的一鞭子就抽在了他背上。

荀武身體一陣搖晃,就要發作,旁邊的申天寧拽拽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沖動。荀武咬了咬牙,只好加快了腳步。

「這就對了,老實點,就少吃點苦頭!」幾名德庫亞的士兵看見這一幕,紛紛哄笑了起來,剛才抽了荀武一鞭子的人滿意地看了申天寧一眼,說道。

特木兒性格暴躁沖動,所謂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他手下這五百人,他們的脾性,可想而知。

這只是這支隊伍的一個小插曲,五百士兵繼續押著一百多俘虜——或者說是奴隸,向前緩慢而去。

走了不遠,前方隊伍突然一陣騷動,前行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不時可以听見大聲的斥罵聲和呼叫聲。申天寧等人好奇下,向前一看,頓時目眥欲裂。

只見一個俘虜,正是嚴懷義的一名手下,大概是受不了連日的趕路和糟糕的伙食,暈倒在了路邊。幾名德庫亞人,甚至一點問的意思都沒有,直接結果了他的性命。

「媽的,老子跟他們拼了!「荀武一陣急火攻心,就要沖出去跟敵人拼命。

「站住!「申天寧卻冷靜地叫住了他,但是誰都沒有看見,他藏在身側的右手,已經緊握到溢出了血珠。

「為什麼?「荀武低聲怒吼道,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質疑申天寧的決定。

「你現在沖出去,只是送死,兄弟死了,你要做的,是給他報仇,而不是眼巴巴的跟著一起見閻王!「申天寧嚴厲地說道。

「這……「荀武語塞,憤怒的一拳砸到地面,但是終是沒有沖動。

也幸虧此時德庫亞的士兵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前面,不然,光憑剛才的話,恐怕就是性命難保。

俘虜們此時似乎漸漸地麻木了,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繼續低頭上路。

到了晚上,天色已黑。德庫亞人決定不再趕路,而是選擇了就地扎營,先休息一晚上再趕路。

營帳外,俘虜們當然沒有住在大帳里的權利,都被分散安置在大營中的空地上。一角處,荀武低聲向申天寧問道︰「老大,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眼看著走的越來越遠,我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要是押到了地方,只怕就沒有機會了。「

申天寧一臉平靜;「急什麼?先睡覺,養好了精神,不然機會來了想跑都跑不動,說不定,今晚就是個機會。「

荀武急了,說道︰「老大,每天晚上都這麼說,但是哪有那麼多機會?不如就現在動手,跟韃子拼了!「旁邊的俘虜也都點頭,這些開元城的人,大多認識申天寧,知道他的能力,這一路上,已經隱隱以他為首。

「現在動手?那只是找死而已。「申天寧卻斜著眼楮瞥了一眼,翻身閉目,竟然是真的休息了起來。

得,這位爺心可真寬的!

眾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響起這句話。

看見申天寧不再開口,荀武聳聳肩膀,無奈的到一邊,仰躺在一塊石頭上,盯著沒有一點月光的夜空,默默發呆。

他想起了,他的袍澤弟兄們。

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俘虜們大多熟睡,德庫亞的軍士,除了值班的也都休息去的時候。忽然,荀武和一些騎兵大隊的人听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抬頭看向申天寧,發現此時後者已經完全清醒,一雙明亮的眼楮在漆黑的夜色中,亮的駭人。

「這是……「荀武似乎還不確定,但是聲音卻有些顫抖起來。

「是馬蹄的聲音,是大隊的騎兵,大概五六百人,速度極快,就朝這里來,肯定不懷善意!「申天寧冷靜地分析起來。

「這會是什麼人?「一名很是青澀,嘴角邊甚至還有一絲絨毛的青年疑問道。

「不知道,听說草原上的盜匪很多。「申天寧幽幽說道。

「這怎麼可能?盜匪膽子再大,也不會打這樣一支正規軍的主意吧?而且還是打著木桑旗號的部隊。「荀武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越是別人不敢踫的,越是油水多嘛。「申天寧隨口說道,語氣忽然變得凝重,沉聲對荀武和旁邊的幾人說道︰」我們的機會來了,想辦法,通知其他兄弟們。「

「好!「幾人興奮的領命,很快,口口相傳,所有俘虜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暗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被擄走的女子們和他們並不一塊,以她們的能力,逃出魔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申天寧也無力做些什麼,只能為那些女子默默祈禱,至少被賣了以後,能遇到個好人吧,雖然這個可能幾乎為零。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這讓俘虜們的出逃計劃,減少了不少的麻煩。

「哎,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哨兵發現了來者,卻分辨不清來人的身份。五百人行動整齊有序,一身漆黑如墨的騎士輕鎧,像是听不見來人的喊話聲一樣,反而速度更快的向大營方向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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