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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攬下罪責

冷熙在卿兮藍身邊跪下,目光幽深的掃了她一眼,清朗說道,「父皇,這張紙條是兒臣給四弟的,只是一時興起說是從喬侍郎處得來的紙條。四弟心思縝密,關心朝廷大事,想為父皇分憂,所以才當了真,這一切都是兒臣之錯,請父皇責罰。」

一番話,把所有的罪責攬到了自己的頭上。卿兮藍心頭一動,暗自握緊了拳頭。

她明明看到刑審司的小太監把紙條送給壽全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胡鬧!」冷震冷厲呵斥著,目光在兩個兒子之間掃過,「這種玩笑都敢開,三皇子,朕罰你呆在沁園三個月,不許走出半步。」

卿兮藍微微松了口氣,也許這樣是最好的結局。

「兒臣叩謝父皇。」冷熙平靜叩頭,繼而抬頭,「父皇,兒臣此番前來,還有一事稟明,昨晚,司徒嫣竟然私自進入兒臣臥室里,意圖想要對兒臣……不軌,這樣的行為實在有違皇家威嚴,還請父皇做主。」

昨晚,他終于完成了端午呈現給皇上的禮物,回到臥室,掀開帳子剛要就寢,驟然發現床上竟然躺著一人,他迅即閃身出來,叫了太監進來,才發現,司徒嫣竟然赤身躺在他的床榻上,他簡直要氣瘋了!

天下,怎麼有如此無恥的女人?原本恢復安寧的皇後眉心一皺,怒意佔據了她的內心。這個司徒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真有這事?司徒嫣在哪兒?」皇上冷著臉問道。

「已經被兩個小宮女帶來,就在殿外。」

皇上一道命令,司徒嫣被帶了進來。

此時的司徒嫣,完全不似昨日的囂張,披頭散發衣衫凌亂,完全沒了主意。

她自小生長在司徒府中,怎見過如此震懾心魄的場面,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未曾看坐在上面的皇上,倒是一路爬著到了皇後面前,「皇後娘娘,求求您幫幫我,我只是喜歡三皇子而已,求求您饒我一命……」

「啪!」

皇上冷厲的掌風劃過,落在了司徒嫣的臉上。頓時,五根紅色的指印清晰浮現出來。

「司徒嫣,本宮憐惜你身為庶女,身份地位,想要讓你過幾天好日子,沒想到你竟然是扶不上牆的阿斗,竟然如此不顧廉恥,想要投機取巧。本宮真是看錯了你。」

說完,她轉臉面對著皇上,「皇上,求您下旨,賜死司徒嫣。否則皇家的威嚴何處?豈能被這樣的賤人玷污?」

賜死?一句話瞬間消亡一條性命!這條性命是皇後的堂妹!

司徒嫣嚇傻了,此時才意識到上面還有一個皇上,急急忙忙跪爬過去,「皇上,皇上,求求您憐惜小女,小女還有母親,我們母女二人無地位無身份苟且偷生,如果此番小女被賜死,恐怕母親再無生還的機會,還請皇上垂憐,允許小女返家,小女會自縊而死的。」

一番話,可謂赤誠。卿兮藍不由嘆氣,再愚蠢的人,也有純良之處。

「有你這樣的女兒,身為母親負有教育不到之過,還敢求皇上寬恕?」皇後不依不饒,步步緊逼。

「朕,答應你的請求。」皇上不動聲色,掃了皇後一眼。

司徒雅千恩萬謝下去了,大殿內恢復平靜。皇後趕緊請罪,「皇上,臣妾竟然如此糊涂,把這樣心懷不軌的人帶到皇宮,還請皇上懲戒。」

主動請罪,總比皇上糾錯要好得多。

「你的確有錯!這皇宮之中件件樁樁都與你有關,朕看你也是長期在皇後位置上,傲嬌自滿了。從今日起,你居住鸞鳳宮,保持皇後的頭餃,卻不能行使皇後權利,後宮事宜,交給蘭妃和梅妃合力去辦。」

皇上的話,不見風波,對這件事做出最後了斷。所有人感到頭頂的陰霾逐漸消散,微微松了口氣。不管結果如何,災禍沒降臨到自己身上,還算可喜可賀。

皇後謝恩,沒有再為自己辯解。

「卿兮藍。」就在眾人各自起身之時,皇上的聲音再次讓眾人的心弦繃緊了。

「是,皇上。」卿兮藍趕緊跪爬在地上,不知等待她的,是何種命運?

「明日端午盛宴,你可伺候在朕側,過了端午,到御書房奉茶伺候,不可懈怠。」皇上淡淡的看著她,仿佛再次看到一個別樣的影子。

小小年紀,處世如此穩重,御書房少不了這樣一個人。

卿兮藍謝恩,皇上離開鸞鳳宮,眾人逐漸散去。

蔓兒悄無聲息的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藍姐姐,沒事了。」

眼中一熱,她反手握住蔓兒的手,一起到了梅妃跟前,低低叫了一聲,「梅妃娘娘。」

「做得好,藍藍,我們一起走吧。」梅妃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二人一起向皇後告辭。

「藍藍,這次多虧了你。」皇後沒有刻意挽留她,淡淡說著,停頓了片刻,深深的看著她,「好好玩。」說完扶著菱翠進了後殿,今天一波三折,她很累了,很累很累。

只要還坐在這個位置上,她就有反盤的機會。

好好玩?卿兮藍凝眉,什麼意思?皇後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她不動聲色的謝恩,跟著梅妃走了出去。

二人一起走出鸞鳳宮,沿著宮道向前走,許久,梅妃才開口,慢慢說道,「藍藍,你做得很好。」

「梅妃娘娘,剛剛你真的嚇了我一跳,我真的為你擔心,如果不是娘娘昨天交代,恐怕我已經情不自禁要……多謝娘娘。」

卿兮藍岔開話題,眼前掠過冷隱給她看的那張紙條。紙條上簡單畫著山脈,山腳下是一個「幽」字。

「藍藍,告訴本宮,皇後娘娘交給喬峰的紙條,真的被燒了嗎?」梅妃突然問道。

眉頭微微一皺,卿兮藍釋然笑了,「當然,皇上是聖明之人,怎麼能糊里糊涂相信藍藍呢?」梅妃為什麼要問這件事?

「這件事皇上之所以沒有深入追究,是因為他不想把事情擴大,否則前朝早已鬧得人仰馬翻了。不過事情的真相總歸是個隱患,這次雖然所幸逃了過去,可真相總歸是真相,終有一天是會真相大白的。藍藍,記住,保護自己。」

說完,她按了按卿兮藍的肩膀,牽著蔓兒的手拐上了前往梅香殿的道路。

梅妃想要提醒她什麼?卿兮藍轉了臉,臉色凝重起來。

也許正如梅妃所說,皇上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才把事情捂在了後宮。可現在不管怎麼樣,事情照著她設計的方向在發展。後宮之中,斗爭永遠都在。而她,要站在局外調控整個斗爭。

「跟我來!」驟然,林蔭道旁竄出一個黑色的身影,瞬間擋住了她的去路,繼而抓住了她的手腕,向著一道宮門快速走去。

很快,二人的身影掩映在了一片綠色中。

卿兮藍看清楚來人,不由惱怒,用力甩開他的手,低聲叫道,「四皇子,你干什麼?上次因為你,藍藍已經被皇後娘娘懲治過了,難道你舊病復發,還想置藍藍于死地嗎?」

他站在樹蔭下,微微眯著眼楮注視著她,注視著她臉上的怒意,冷冷一笑,「依照你的言語,置你于死地也不足惜。當著皇上的面撒謊,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名。」

卿兮藍冷靜了下來,她嘲弄一笑,「四皇子,您給藍藍的帽子太大,藍藍人不大膽也小,戴不上,還請四皇子高抬貴手,戴到個子高的人頭上去。告辭。」

不管他是出于何種目的拉她到這兒來,她都必須快速離開。

「卿兮藍,不要和我裝糊涂!」他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五指猶如鐵鉗,根根帶著尖利的刺。

她知道,這次她很難輕易走掉了。「你想怎樣?」她索性回頭站在了樹蔭深處,冷冷問道。

「我只想說說這個。」冷隱松開了她,目光卻未曾離開她半步,伸手入懷拿出了那張紙條,展開了。

「你看清楚,紙條上,一座山一個「幽」字,字的筆墨色彩明顯偏深,帶著濕潤,說明是後來添加上去的。可山確實名符其實存在的。幽只是把畫的意思表明了而已。

而你,剛剛在皇上面前,竟然說那張紙條已經燒了。你是皇後的人我清楚,可因為你的一個糊涂了之,冤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卿兮藍淡然一笑,「四皇子,藍藍愚拙,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說出來而已,難道有錯嗎?」說完,她抬腳就走,「如果因為這個問題,我不想再多說什麼,因為整件事情,皇上已經做出了判決,和我無關。」

「你月兌離得真干淨,三哥怎麼辦?他為了你,為了你不被卷入這個漩渦中,情願說這張紙條是他給我的,從此幽禁宮中三個月時間,你怎麼忍心?」

冷隱沒有再攔著她,郁悶的說著,一拳狠狠砸在了樹干上。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可惡?

卿兮藍沒有回頭,心底卻深深為之一振,仿佛被什麼東西劃過了一樣,帶著絲絲裂縫。她抿緊了唇,快步向前走去。

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冷熙的所作所為,都是他自作自受,與她毫無關聯。

冷月宮,卿雨站在小橋上,焦急的翹首期待,跺著腳來回走動著,都半天的功夫了,怎麼還不見主子回來?遠遠的,看到出現在道路盡頭的白色身影,飛一般的跑了過去,「公主,公主,凌公子來了,在宮內等著您。」

「小雨,淡定。」卿兮藍目光掃過兩側,此時此刻,宮中剛剛經歷了一場變故,所有人必須蟄伏。

「是。」卿雨臉紅了紅,因奔跑而氣息不穩,走了幾步小聲說道,「凌公子已經有幾天沒來宮里了。」

「他不來才正常,來了就不對了。」她撩了卿雨一眼,抬頭看向那座被苔蘚覆蓋的小橋。記憶深處,那座橋一直都是綠綠的,如今卻也露出了地面。走得人多了,才有了路。

「還有,今天你剛剛離開,三皇子就來了,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卿雨左右看看,見無人,就從懷里掏出一疊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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