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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牢籠(四)

「奧古斯都,你還記的咱們龍城城西的那個廢棄的教堂嗎,原先咱們兩伙人就是以那個教堂為界。////……」阿歷克斯開始回憶起來,一幅幅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的嘴角自然的掛起了微笑。

「扯淡!誰規定是以教堂為界了?」奧古斯都兩腮微紅,顯然是有些醉了。他對阿歷克斯怒目而視,像是一只被搶了食物的炸毛小獅子。

「好了好了,又不是要和你搶地盤。」阿歷克斯沖奧古斯都攤攤手「其實我只是想說,在他鄉能遇見家鄉的人,還蠻好的。雖然你們對我還存有敵意,但是我現在卻一點都不恨你們,不恨任何人。哪怕是咬斷了我手指的你,我現在都沒有一絲恨意。」阿歷克斯晃著腦袋,雙手在髒兮兮的頭發上胡亂撕扯,就像是一個喝醉了的醉漢……他確實喝醉了,在和奧古斯都喝酒之前,他已經喝了很多了。阿歷克斯痛苦的閉上雙眼,仿佛看到了揮之不去的夢魘,熱淚從他的雙眼流出。

他說︰「因為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阿歷克斯其實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不知道壓抑了多少年。多少年他都是煎熬的度過,只是自己一人默默的承受著巨大的創傷。親眼看著伙伴朋友們的生命一個接著一個被戰爭踐踏粉碎,自己卻無能為力。而命運偏偏又像是在捉弄他一樣,不斷的讓他從死亡中逃生,不斷的讓他的伙伴一次又一次的踏進死亡。

奧古斯都皺著眉頭看著這個曾經經常欺負他們的男子,心情復雜到極點。他欲言又止,因為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奧古斯都倒是很想拍拍阿歷克斯的肩膀勸慰這個傷心人兩句,但他和阿歷克斯根本不算是朋友,甚至還有些仇怨。

「很奇怪吧,我現在只是孤一人,就像個醉醺醺的流浪漢一樣。」阿歷克斯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伸手抓起酒瓶,然後將杯子推到一邊,索性直接對著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奧古斯都甚至覺得烈酒此時喝在阿歷克斯口中就像是沒有任何味道的清水。////

「我當時太幼稚,根本不知道戰爭是何物,只是把它當成為我功成名就鋪路的道具,也總以為未來的一切都被我握在手中牢牢的控制,就像命運之子一樣只要憑著一腔熱血所有困難都會迎刃而解。」阿歷克斯說著重重的把酒瓶砸在地上摔的粉碎,他猛的站了起來雙手搭在奧古斯都的肩上,雙眼因為酒精的刺激變得通紅。他說︰「人啊,就不應該把自己想的太偉大,自大的人都會讓人耍。我讓人給耍了!讓命運!讓戰爭!讓帝國!讓這個世界徹徹底底的耍了!這個現實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命運之子!」阿歷克斯越說越激動,他又站在了桌子上,滿臉悲憤,此時的他絕望而癲狂。食堂中的人都注視著阿歷克斯,神色復雜。

奧古斯都距離阿歷克斯最近,他看著阿歷克斯,目瞪口呆。奧古斯都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經歷可以把一個曾經那麼高傲,甚至可以用狂傲來形容的一個人在如此之短的幾年中折磨成這個樣子。從一開始,奧古斯都就感覺到阿歷克斯已經和以前判若兩人。或許這可以用成長來形容,但是奧古斯都認為最貼切的形容詞應該是淬煉。只不過阿歷克斯並沒有被磨礪成一把利刃,而是被熔爐融化成了失敗的殘渣。

阿歷克斯借著酒勁在餐桌上胡亂揮舞著雙手,奧古斯都卻看不下去了。其實奧古斯都的內心深處十分柔軟,他總是看不慣別人出于弱勢,總有一股沖動想要扶持弱者一把,雖然他目前在這個動亂的時代並不強勢。現在他看到阿歷克斯表現出這種無助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涌起心酸感,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內疚,目光刻意的避開慕容剛斷掉的食指。

「伯特蘭,先坐下,有事慢慢說。」奧古斯都抓住阿歷克斯的臂膀強行將他拉下餐桌。阿歷克斯雙眼空洞滿臉冷汗,听奧古斯都這麼一說酒也醒了幾分。阿歷克斯低垂著眼簾,雙拳緊握青筋暴起。頓了幾秒後,他不甘的長嘆一聲︰「看到你忍不住就想吐吐苦水,有些失態了。」

阿歷克斯站起身又在櫃台上拿起了一瓶酒用牙齒把軟木塞咬開,拎著酒瓶踉蹌的走向門外。他沖奧古斯都揮了揮手說道︰「我現在隸屬東征軍第三軍團,是陪同東部戰區副總將軍回這招收支援軍的,或許我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如果你們有意願參加支援軍的話,可以來找我。」

奧古斯都目送阿歷克斯消失在視野中,眉頭緊鎖……

舉目四望,世界盡是殷紅,血腥的氣息令人發嘔。巨劍插在被攔腰斬斷的尸體身上,想拔出來,但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了一絲力氣。少女站在山崖旁邊,無助的看向這邊,朱唇輕起,用淚水寫下了訣別。少女毅然決然的跳下山崖,視線中突然飄滿了櫻花。想要大吼,但是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樣,怎麼叫都叫不出聲,熱血陣陣翻涌,頭痛欲裂。

奧古斯都從夢中驚醒,莫名強烈的傷感從心中涌出使他淚流滿面。昨日和阿歷克斯喝下的劣質酒讓腦袋混漲無比。天已經蒙蒙亮了,大概是五點光景。奧古斯都用力的甩了甩腦袋清醒了一下然後叫醒了所有少年。

少年們洗漱完畢,一掃近幾日滿身的疲憊。也許是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又或者是興奮的心情難以抑制,他們興高采烈的奔往校場,充滿了干勁。校場上各個軍團正在集結,雖然剛剛經歷過大規模的遷移,但龍城守軍的集結速度依然十分迅速。龍城守軍各個軍團規劃的十分明朗,這使得奧古斯都和他的伙伴們很快就找到了第四軍團第七分隊的所在位置。特別行動隊的少年們迅速歸隊,學著其他軍人的樣子使勁的將身體挺的筆直。

胡克早就到了,他饒有性質的繞著少年們走了兩圈,眼楮眯成了一條縫。他嘴角上揚,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了狡黠的壞笑「很不錯啊,站姿很標準。我真沒想到啊,你們會站的這麼標準。」胡克笑呵呵的將少年們捧到了天上。緊接著,他又說道︰「但是哦,有句老話說的好嗎……怎麼說的來著?對,叫做貴在堅持。所以你們一定要保持這個姿勢,如果誰懈怠了的話,作為懲罰,早餐以及中餐就不要吃了,就在這校場上好好的鍛煉鍛煉。」少年們突然發現把他們捧到天上的手突然收了起來,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摔在了地上。

「特拉澤,馬里諾,比安奇,羅西,你們四個現在和我走,其他人不許懈怠,我的這幾個小隊長會緊緊的盯著大家的。」胡克回手指了指站在特別行動隊前面的幾個小隊,然後帶著獨奧古斯都四人向著校場外圍走去。

「我們現在先去裝備部那領取四份特別的訓練裝備,接下來的這段日子里,除了睡覺以外,你們幾個就跟著我。對你們的訓練必須無時無刻的進行。因為你們很難得的是擁有【類戰聖體質】的人。」胡克和奧古斯都四人走出校場,用很少見的嚴肅的口吻說道︰「也就是說,你們幾人,在未來是有一定機率可以成為【戰聖】的存在。」

「那這個機率有多大呢?」布萊特•馬里諾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強大的戰聖,胡克所說的話就像是興奮劑一樣讓本來就充滿斗志的布萊特完全熊熊燃燒了起來!

「這個……怎麼說呢……」胡克又恢復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樣「百分之五十吧!」

「機率怎麼會這麼高?不可能的吧?」奧古斯都一把將剛剛跳起的布萊特按了下來。

「不可能會這麼高吧……」瑞克•比安奇也略帶疑惑的看向胡克「我記的在老伯的書房中有一本書提到過【類戰聖體質】。那上面說擁有類戰聖體質的人會比普通人更容易將【進階典籍】融會貫通從而進階為戰聖,所以類戰聖體質的人往往都會被國家當做精英來培養。但是這些人中……這些人中……」瑞克眉頭微皺「這些人中成為戰聖的只有不到千分之一。」

「你說的沒錯。」胡克贊許的點了點頭「知道的確不少,確實,就算擁有類戰聖體質也不一定能成為戰聖,在這個過程中,不是體質選擇了進階典籍,而是進階典籍選擇了體質。這也就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成千上萬種進階典籍,而戰聖的數量要遠遠小于進階典籍數量的原因。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不光要靠一腔熱血,有時候還要看天意看緣分。不過我說的機率是百分之五十並沒有錯啊!」

「怎麼講?」四名少年異口同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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