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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魔法師的侍童

這種囚犯般的生活一直到巴洛斯城出現在人們面前,眼前的情形令所有人都震懾住了,因為那已經不再是一座城堡,而宛若一座冰山。妲羅忍不住抽氣,她記憶中的那座龐大雄偉的巴洛斯城堡被整個兒封在了冰中,莊嚴肅穆,萬籟俱寂,好像已有幾百年無人造訪一樣。

觸模著冰封的城牆,她感到死一般的寒冷,在那一瞬間,她已然明白城里的人都死了,在那天晚上誰也沒有逃過怪物的屠戮。

艾德溫臉色沉肅,他跳下馬,未允許任何人跟隨獨自來到城門前,鏘的一聲拔出「雷鳴」。

「他要做什麼?」妲羅正想走過去,卻被安德魯攔住,他很好心的提醒她︰「在這里呆著,小姐,伯爵大人恐怕心情很糟。」

妲羅心想他的確極為憤怒,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周折才來到這兒,卻只見到冰封的死城,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

只見薩利安伯爵立于冰城之下,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成一道暗刃,他默念咒語,沉睡的聖劍立即寒光迸射,空氣中傳來 啪裂響。天空忽然陰沉下來,妲羅揉揉眼,仿佛看到艾德溫手中的劍與天幕之間連接的閃電光芒,那是一把可以制造雷光的劍。

此刻,好幾束閃電降下,雷鳴的光芒漲大了好幾倍,耀人眼眸,就好像有幾萬的高壓電囤積在劍上,看上去很是可怕。

艾德溫手持雷鳴用力斬在冰封的城門上,轟轟,一片強光從城門上暈開,逐漸劃過整個城堡輪廓,妲羅瞪大了眼楮,然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妲羅!」艾德溫忽然轉身,要求她過去,她遲疑的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城門上出現了一個閃著藍光的印記。

這是什麼?

「把你的手放上去。」未容多想,他就命令道,她立即照做,當她的小手心觸及冰面上的印記時,奇跡發生了。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面前,仿佛倒映在冰層深處,一張蒼白的臉透過晶瑩的冰面看著外面的世界,沉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激蕩著耳膜——

……我為響應雷鳴的呼喚而來……巴洛斯之主啊……有何吩咐?

「你就是巴洛斯的守護神?告訴我為何雷鳴無法開啟城門?」艾德溫問。

……災厄侵入了這座城堡……屠戮此地生靈……我將城堡用冰封住以凍結那些邪惡的詛咒……但無法清除它們……巴洛斯……必須永遠沉睡……

艾德溫皺緊眉頭,以不容辯駁的威嚴沉聲說道︰「我攜雷鳴來此地統治巴洛斯,我並不需要一座冰封之城,現在我命你解除巴洛斯的魔法,為我敞開城堡大門。」

……恕我難以從命……我主巴洛斯啊……即便是雷鳴也無法消除此地的詛咒……它們來自北方黑暗森林……災厄之巢……

忽然,在她的眼前出現了幻覺,城堡的大門緩緩開啟,血腥的烈焰燃燒著城堡,到處是尸體,奇形怪狀的怪獸充斥著每個角落,肆意撕扯著這里的居民,騎士們浴血奮戰卻難敵源源不絕的敵人,最終一個個倒下……

南面的牆下有什麼東西爬了上來,從裂縫中伸出一只暗紅色的爪子,一只龐然大物從開裂的牆壁中迅速的爬上來,亞爾曼騎士長率領眾騎士奮不顧身的與之搏斗,可是那怪物不僅體格強壯,還異常凶猛,即使靈活如亞爾曼最後也被它一掌穿透了胸肺,扔下了城牆。

妲羅捂住嘴……這一切都太慘烈了,可是噩夢還沒有到頭,她又看到了抱著自己離開的切斯特,他飛快的擊退敵人像城外奔去,身後好幾條影子跟著他。就在他要抵達城門時,忽然,他身軀一僵,那些黑色的影子糾纏住了他,像毒蛇一樣拼命狂舞著,逐漸消失在他的身體中。

他猛地睜開眼,瞳孔已經變成了黑色,妲羅吃了一驚,這和變成食人魔的男爵以及巴洛斯騎士們的樣子如出一轍,難道切斯特也被可怕的霧妖吃掉了靈魂?

只听他大吼一聲,竟然拔出劍來狠命刺入了自己的心髒部位,不!妲羅差點尖叫出聲,他自殺了?不,他並沒有死,妲羅從未見過這樣的力量,切斯特胸前的劍刃冒出熱氣,似乎傳來了怪物的嘶叫聲,而他非但沒有死,意識反而清醒了一些。只見他抱緊昏迷的自己,拼命的朝前奔跑,在他身後是逐漸被冰封住的城堡。史無前例的巨大災難讓巴洛斯的守護神于沉睡中覺醒,發出低沉的哀鳴,為了保護這片領土它釋放了強大的魔力,整座城飛快的凍結,只要他慢了一步就會被永遠困在里面。

可是他最終沖了出來,在他的瞳孔沒有完全被黑暗覆蓋時,憑借那僅存的意識逃入了黑暗森林……

眼前的幻象猛地消失,妲羅劇烈的喘著氣,才發現自己幾乎是淚流滿面,艾德溫明亮的雙眸盛著鮮明的怒意,握著雷鳴的手微微顫抖,她意識到他也和自己一起親眼目睹了城堡里發生的事。

「災厄之巢?」暴風城的魔法師格雷的樣子顯得有些激動,他拿著水晶法杖的手抖了抖,「真不敢相信,巴洛斯的護城神真的這麼說嗎?」

「難道我有必要騙你嗎?」艾德溫面容復雜,「不單是你,若非親眼所見,我也不太敢相信,守護神展示的幻象逼真得仿佛我親臨現場一般。」

「要喚醒一個地域的守護神是極端困難的事,除非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格雷遲疑的說,他不太敢談論這件被稱為禁忌的事情,好在艾德溫已經很明智的提前斥退了其他人,要是讓暴風城的騎士們听到這麼聳人听聞的話,恐怕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

「格雷,你應該知道我留下你來討論這件事是因為你是我的魔法師,現在巴洛斯所遭遇的事情顯然不是常理所能解釋的,如果守護神的話是真的,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得出一個合理的結論——」

「整件事情都不可能合理。」格雷謹慎小心的搖搖頭,「災厄之巢已經消失了,佐爾西那個惡魔不是已經死了嗎?在這麼苦寒的冰海地帶怎麼可能發現他的蹤跡,我還是不敢相信那個守護神說的話,它不會已經古老到頭昏眼花了吧!」

艾德溫唇角露出一個涼薄的笑,說一個神頭昏眼花實在是件荒唐的事,但是正如格雷所說,災厄之主已經消失了快兩百年,從他出生起,他听到的有關他的事已經接近于傳聞了。這時艾德溫看到在一旁低著頭沉思的妲羅,他微皺眉頭,輕喚她的名字,「說說看,妲羅,你听過佐爾西這個名字嗎?」

被他點名的妲羅只得抬起頭,她一點也不想成為大家矚目的焦點,好在現在在領主的臨時營帳中除了魔法師格雷,還有他的一名侍童之外,其余人都被領主遣退,她猜想這也許是跟他們討論的內容相關。

比起切斯特的死、伊諾克的生死未卜,巴洛斯的守護神告訴他們的話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災厄之巢」讓妲羅想起了記憶中修士在課堂上講過的一段秘聞,當然,這是一個禁忌,就算是修士也不敢時常提起來,只是修士似乎覺得反正年幼的妲羅也听不懂是怎麼回事,因此偶爾也不加避諱。

根據她腦海中這段隱晦的記憶,艾德溫所說的佐爾西是災厄之主的名字,這個人身份成謎,據說是當今世上法力最強大的巫師,不但精靈、矮人、巨魔、獸人對之懼怕不已,就連魔族也不敢靠近他的領地。他手握制造災難的「厄運蜂巢」,統領數以萬計的災難大軍,四處散播瘟疫、毒障、瘋魔等疾病,所到之處哀鴻遍野。

佐爾西是令所有種族部落都頭痛的惡魔領主,在他的力量強盛之時,大地上災難猖獗,所有種族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甚至精靈和矮人這兩個曾經敵對的種族也締結了聯盟試圖圍剿他,然而這個狡猾的家伙藏身之處極其隱蔽,他們除了清理他留下的災難之外別無其他辦法。

妲羅不明白為什麼巴洛斯的守護神告訴他們襲擊城堡的敵人來自災厄之巢,修士曾告訴年幼的妲羅災厄之主已被國王陛下的軍隊永遠的驅逐出了光明之土,從他久未露面來講,這個惡魔應該已經死了,但守護神怎麼會說這種不著邊際的話呢?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妲羅明明看到襲擊城堡的人是那些被霧妖侵襲而喪失心志的男爵和騎士們。

當她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艾德溫忍不住抬起眼來觀察她,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兒一點也不懼怕傳說中可怕的事物,如果他在自己的城堡里談起這件事,暴風城的伯爵夫人以及一眾女眷們恐怕都要尖叫不止了,正如人類的勇士可以面對最窮凶極惡的狼族或獸人,但災厄之主就和瘟疫一樣會讓所有勇者落荒而逃。

妲羅說出的話讓格雷有些驚愕,「妲羅小姐,這些骯髒的事情真不該從你的口中說出來,聖王在上!伯爵大人,還是請您的未婚妻暫時回避吧!」

「不,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毀滅了巴洛斯!」妲羅堅持道,她並不想再被當做花瓶一樣對待,何況她並不認為任何一個傳聞中的事情會恐怖到令人難以啟齒。

「格雷,顯然她並不十分抗拒討論這件事。」艾德溫看著妲羅,嘆了一口氣,他也覺得強迫她留下來有些殘忍,但眼下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棘手了。顯然他的未婚妻並不知道國王已經對有關災厄之主的事情下了禁令,任何人只要公開討論他就是犯下叛國罪,因此他不得不暫時遣退其他人。

「領主大人……」格雷看起來十分不願意討論這件事,但他還是勉強開口說︰「災厄之主既然已經死了,他的爪牙怎麼可能在這個偏遠的地方肆虐?根據你們所看到的的幻象,這應該是黑暗森林中的霧妖干的,我想巴洛斯男爵和他的騎士們肯定是死在黑暗森林里,被霧妖用某種黑暗力量復活,然後以活死人的狀態返回巴洛斯屠城。」

「但霧妖會有這麼高的智商嗎?」妲羅忍不住說。

格雷眨了下眼,「智商?這是什麼?」

她啞然,「我是說……它們並沒有那麼聰明吧?這種詐敵的方式怎麼看都像是一種謀略,而且我覺得霧妖這種生物應該不會離開黑暗森林,畢竟那里才是它們的生存空間。」

格雷一時有些語塞,艾德溫對他的謹慎感到略微不耐,他既然已經斥退了其他人,當然就是給他充分談論禁忌的自由而不會被問責,但格雷依然如此投鼠忌器,總是避開關鍵問題。他不得不提醒他︰「格雷,你忘了除了夜襲的男爵和騎士之外,城堡牆壁上的裂縫該如何解釋?我看到從裂縫中源源不絕的涌出大量的怪獸,這些怪獸都是我從未見過的,它們的體型並不十分巨大,但是力量驚人。雖然巴洛斯沒有魔法師,但這些受過訓練的騎士也不應該如此輕易的被解決掉,尤其是……亞爾曼騎士長,我听過巴洛斯男爵稱贊他的本事,如此優秀的人都被一掌擊殺實在讓我難以接受,如果換做我的話,恐怕也難存活下去!」

格雷倒吸一口氣,「這怎可能?您手中不是握有聖——」他看到妲羅的臉色時及時止住了這句話,是啊,若不是巴洛斯喪失了雷鳴聖劍,也許眼前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格雷暗嘆一口氣,他沒有親眼目睹幻象,只能從艾德溫的描述中判斷情況,「伯爵大人,您說的那些怪獸我也沒有听說過,至少在我們的世界現存的種族中不存在,也許他們是恐怖之地的怪物,受恐懼魔王的指引來到這里襲擊這座城。」

艾德溫的臉色凝肅起來,但他卻十分斬釘截鐵的否定了格雷的猜測︰「這不是恐懼之地的怪獸,格雷,我倒覺得那很像是蜂巢中的怪獸,那個傳聞中的‘災厄之巢’向來是所有種族都難以應付的棘手之物,你說呢?」

魔法師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

「蜂巢?」妲羅有些听不懂了,魔法師身邊一直較為安靜的那名侍童眼楮一亮,說道︰「我知道,領主大人,我可以說出來嗎?」

艾德溫轉身看到他時微微一愣,這男孩兒一直很安靜的跟在魔法師身後,他的身份只是個不起眼的學徒,出身無名之輩,然而雖然他的個頭不高,身形瘦弱得好像營養不良,臉上的雀斑也顯得他有些頑劣,但艾德溫沒法忽視那雙藍色眼楮中閃耀的光芒。他從沒看過一個這般年紀的孩子有這樣清澈的眼楮,而在他的印象中,眼楮往往直達人的內心,魔法師的侍童擁有一雙慧眼,艾德溫本能的對他有了一種好感,因此並沒有阻止他大膽的發言。

格雷對自己的侍童貿然插入大人的談話感到有點惱怒,但是他的侍童卻滿不在乎的說︰「‘災厄之巢’是指災厄之主手中的那個厄運之巢,它的外形嘛……據說有點像個蜂巢,它可以傳播一切令世人恐懼的災厄。妲羅小姐,在幻像中你所見到的那只從裂縫里爬出來的怪物應該就是蜂巢中孕育的巨獸,單就力量來說沒有任何種族可以與之匹敵。」

「所以亞爾曼爵士才被那麼輕易的殺死?」妲羅感到四肢發涼,想起和藹可親的騎士長心里就無比難受。

「是的。」魔法師的侍童繼續說道︰「蜂巢的蛹化物均為十分高等的怪獸,在我們所處的自然世界中是看不到的,它們應該是被災厄之主佐爾西創造出來的傳聞中的怪物,也就是說完全的魔法產物,它們要進入這個世界需要有一個通道,而那個裂縫大概就是起到這個作用。」

他的分析簡單明了,讓他們三人都听懂了,格雷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他喃喃說︰「原來如此,怪不得怪獸會從城牆里出來……」說到這里他忽然怒瞪著自己的侍童,「斯坦德爾,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偷看了藏書閣的禁|書吧?否則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侍童咧了個鬼臉,蹦到妲羅身邊尋求庇護,對格雷說︰「老師,這只是我無意中犯下的罪行,您知道我無法控制自己在夢游中的行為啊!何況伯爵大人並沒有斥責我,不是嗎?」

艾德溫哈哈大笑起來,他撫模著下巴盯著那個小男孩兒,像發現了寶貝一樣,「你的侍童真有意思,格雷,也許我該給他一個魔法師的職位。」

格雷看到伯爵並沒有因為自己的侍童偷看禁|書而生氣,這才松了一口氣,緊接著他又听到伯爵問道︰「但是為什麼巴洛斯會出現這種怪物?我想知道這個通道是怎麼打開的,斯坦德爾,關于這個問題你有什麼答案嗎?」

斯坦德爾模模腦袋,「這個……」他的目光移向伯爵身邊那位美麗的少女,試探著說︰「伯爵大人,從小姐所說的情況來看,巴洛斯極有可能被尖細播下了災厄之種。」

「什麼是災厄之種?」妲羅不明所以,斯坦德爾好心的為她解釋︰「妲羅小姐,所謂災厄之種就是蜂巢里孕育的蛹化物,只要播下一顆,就會繁衍出一大群不好對付的怪物。這顆種子具有很強大的魔力,在孵化的時候通常會撕裂周圍的空間,所以我覺得在巴洛斯防守嚴密的城牆上產生那道裂縫不足為奇。」

「我明白了。」妲羅想起那天晚上城牆上駐守的騎士們,以及他們的對話,亞爾曼一定早就知道巴洛斯隱藏著這些怪物,為了阻止它從城牆里生長出來才和切斯特一起深夜守在那里,可是他們二人卻沒想到最容易突破的卻是巴洛斯的城門。

「竟會有人把災厄之種帶到巴洛斯?這種罪孽實在令人發指!」格雷有些不滿自己遭到忽視,他才是暴風城軍隊的魔法顧問,于是他很直接的問道︰「男爵小姐,在你離開巴洛斯之前,有沒有抓住什麼可疑人物?巴洛斯審判過崇拜災厄之主的異端嗎?」

這個尖銳的問題讓妲羅全然不知該怎麼回答,在自己的記憶中絲毫沒有關于政治和軍事相關的內容,她只是一個嬌養在深閨中的公主,不問世事,又怎麼能了解巴洛斯地牢里都關了些什麼人。

「我……不知道。」她小聲說,不敢去看艾德溫的臉色,說實話作為巴洛斯統治階層的一員,妲羅的常識和經驗真的少得可憐,這點從在場眾人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了,他們一定對伯爵要娶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白痴感到遺憾。

之後的討論她不敢出一聲,生怕再把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好在她能喚醒巴洛斯守護靈之印這件事已經充分證實了她的身份,她終于不再被當成尖細了。趁艾德溫和格雷在討論災厄之主的時候,妲羅小心的溜出了營帳,現在艾德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破解守護神的魔法之上,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吧?

「妲羅?」艾德溫的侍從安德魯正站在門口,他見她臉色蒼白,就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到遠離營帳的曠野,呼吸到冰寒的空氣,她長舒了一口氣。

「我是不是很笨,安德魯?」她喃喃的說。

安德魯並不像年長騎士那般嚴肅,他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只要伯爵不在身邊,他就會露出些微戀慕的眼神,妲羅美麗的容貌畢竟十分吸引像他這類年輕男孩兒,前些時日當她受到諸多質疑的時候,他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她產生敵意。

听到她質疑自己的能力,安德魯笑道︰「你一定是被伯爵和他的魔法師幕僚圍攻了吧?他們的問題一定很尖銳深奧,和這樣的人對話你當然吃不消。」

「謝謝你的安慰,其實伯爵和魔法師閣下也沒有為難我。」

他們看了一會兒風景,妲羅感覺自己的心情開始恢復,這時,安德魯專注的望著她說︰「妲羅,你真美。」他又重復往日的贊頌之詞,「在這片冰天雪地里和你一樣美麗的動物大概只有那雪白的銀狐了,我前幾天在森林里發現了它們的蹤跡。」

她嘆了口氣,「可是我覺得許多人看我的樣子像是我很蠢,讓人無法忍受?」

「怎麼會?」他大吃一驚,隨即明白過來,「你是指那些污蔑你是尖細的人?別把那些放在心上,那些伯爵身邊的家臣都出身貴族,他們本就十分高傲,從來都輕視女人,除非是對待伯爵這樣的人或者國王,他們才會在言語上謹慎恭敬。」

「可你為什麼不輕視我呢?我什麼都不知道,身為巴洛斯的繼承人卻坐視自己的領土陷落,我真的毫無能力只是個白痴吧!」她沮喪萬分的說道。

安德魯起初是驚訝,繼而露出同情的表情,「別這麼貶低自己,你只是受到太多的驚嚇,畢竟你只是個女人,妲羅,你總不能像男人一樣戰斗。」他拍拍她的肩,「別想那麼多,你該為自己逃出來感到慶幸!」

她低下頭,「那都是切斯特和伊諾克的功勞,沒有他們我早就死了……」

侍從哀聲嘆了一口氣,「至少還沒有傳來伊諾克爵士的死訊,我希望他還活著。」

「他一定還活著。」她篤定的說出這句話,無法想象伊諾克也死亡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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