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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你記住什麼也沒有發生(4)

和崔玲玲說起這一些,李嵐說,我覺得和肥仔的前途太渺茫了,我現在真的是告訴自己愛一天算一天,有個男人陪著我度過開心的日子就好了,而且我預感到肥仔不會和我走完下半生的,他沒經歷過什麼波折,優裕慣了,還不懂得責任的份量與生活的艱難,他現在只是貪戀我帶給他的新奇與滿足,他現在喜歡成熟的我,當他自己成熟後,就不會喜歡年老的我了。

崔玲玲說,還算你夠清醒,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你也不需要我開導你了,你現在可比我還妖精。

李嵐便問她和簡嘉銘怎樣了。

「有可能要遭遇你在左家一樣的場景了。」

「不是吧?郎」

「我們一起的時候被他姨媽撞見了。」

「哎,等等,听你的意思你在擔心,不被認同?鉲」

「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多。」

「好消息,好跡象!」李嵐驚呼。

「何以出此言?」

「想想你以前那幾個所謂的男朋友吧,你可從來不擔心自己被不被認同,而簡嘉銘的家人的認同你卻有那麼一點擔心,這一點兒,就足以說明,這一次你的心跡有了巨大的變化,你不會不知道吧?」

「簡嘉銘是目前我愛得最深刻的一個男人,我有一點擔心不是很正常麼?」

「哈哈,真正的當局者迷也,你正在逐漸渴望一個歸宿了,你潛意識里是渴望被簡嘉銘的家人認同的,也就是說你的潛意識里渴望能夠踏進簡家,當人家的媳婦。」

「你腦子有毛病吧,自己想踏進左家大門,硬是拉我當伴兒。」崔玲玲大笑。

「我現在不跟你扯,咱們看事實,走著瞧。」

「我決定終身獨身的,這樣很好,老了的時候,就進高級的養老院,我早就計劃好了。」

「你這樣太不現實了。」

「你那樣更加不現實。」

「我知道,可是不管怎麼說我還在努力啊。」

「我也知道,所以我在努力工作,好好享受生活啊,到我死的時候,我要對自己說這一生我沒白過。」

放下電話,崔玲玲情不自禁地問自己,她和簡嘉銘會有未來嗎?這麼一問的當兒,她的腦袋「 當」一聲悶響——她以前可從來不會考慮諸如此類的問題的啊!想起李嵐的話,她後腦有點涼嗖嗖的,就好像原來的自己被什麼殺死了似的——太可怕了!

歐陽燕華與邱大海的感情幾乎要用搖搖欲墜來形容了。

倆個人都變得焦慮不堪,歐陽父母的施壓從沒停止過,根本不理會年輕人所承受的壓力,甚至連供房子生孩子的事也提上了討論的日程。邱大海說他平時的開銷那麼大哪有錢供房子啊,大家還這麼年輕又還在創業生什麼孩子啊,再說婚都沒考慮結不結呢?

歐陽燕華認定這是邱大海不肯承擔責任的托辭,一天比一天憂郁起來。

塵世間的愛情就是這樣,沾滿了煙火的味道,夾雜著數不清的雜質。可倘若硬要撇開這些雜質,那是沒有根的,絕對不可能開花結果。

終于,邱大海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會毀掉我們倆的,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讓大家冷靜冷靜,想想怎樣才是最好的,我準備向總公司提出申請,調回去,他們會另外派一個人過來幫你的。

歐陽燕華忍著眼淚說,你想走就走吧,不必用這當借口,走吧,走得遠遠的才好,這樣就沒有人給你壓力,也沒有人強迫你結婚了。

邱大海說,歐陽,你這樣說不公平,我不是借口離開,而是真的想為咱們倆個好,我得需要時間說服自己,給你一個答案。歐陽,請你相信,我承諾會一輩子愛你,哪怕不在你身邊。

歐陽燕華說,別傻了,婚姻才是男人給女人最大的承諾。放心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傻女孩了,我變得堅強多了,你不在身邊,我也能好好地生活。

邱大海說,這就是我願意看到的,歐陽,你真的很好,問題不在你身上,我知道。真的,歐陽,我如果想結婚,對象首先是你,只有你。

歐陽燕華說,別說這些了,我等你的答案,希望不會太久,你知道,我很恨嫁的,說不好明天我就會嫁給一個相親的男人。

邱大海說,歐陽,別這樣,這樣我們都會痛苦。讓我們都靜一靜吧,答應我,別做傻事,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

歐陽燕華終于擠出一點笑容,說,希望這樣分開對我們是一件好事。

邱大海說,那是肯定的,給我時間。

崔玲玲可不這樣認為。她說,歐陽你傻啊,難道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電影電視小說什麼的你都看過吧,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說要分開冷靜冷靜,什麼時候你見到他們會有什麼皆大歡喜的結果?男女間的東西,一靜了,就冷了,再也暖不起啦。

歐陽燕華淒淒地說,那只好听天由命了,我沒本事,我不懂得怎樣去努力,也不懂得怎樣去權衡好家人和他的心理問題,更不懂得說服我自己要平常心地對待這個問題,好難受啊!

崔玲玲說,邱大海的絕對是心理問題,你干脆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吧?

歐陽燕華說,他不會去的,他哪會承認自己心理有病啊。

崔玲玲說,那你只好听天由命了,祝你好運吧。

總公司這次派來的是個女孩,有可能是邱大海的主意,怕孤男寡女的出問題。女孩叫佟晨,是在歐陽燕華到濱城辦事處後公司新招的,所以還不認識。倆人的相處還算融洽,只是沒有了邱大海的濱城,實在是太無趣了,她開始想念和邱大海一起的日子,哪怕是吵架與斗氣。

邱大海每天都給她打一個或者兩個電話,倆人小心翼翼地避開「未來」這個話題。歐陽燕華說,大海我很想你。邱大海說,寶貝我也想你。

歐陽燕華說,那你過來濱城吧。

邱大海說,不行,我們說好的,要分開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我們不見面。

歐陽燕華問,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像從前一樣在網上去找別的女人啊?

邱大海說,哪敢呢,我現在心里只有我的歐陽。

歐陽燕華笑了,心想也許這種距離美真的能夠幫助他們走出陰霾,便安心在濱城呆著,等邱大海給她一個關于未來的紙質承諾。

邱大海由于有在濱城的鍛練,處事老練周到許多,如今近距離地接近公司上層,得到了經理的賞識,擬提升他為部門主管,歐陽燕華在為他高興的同時,隱隱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邱大海忙起來了,應酬也多起來了,歐陽打電話給他,不是在和這個客戶洽談,就是陪那個客戶喝酒。邱大海知道她有想法,盡量在不忙的時候多給她電話和信息。佟晨安慰她得多理解和支持男人的事業,事業可是男人最看重的命根,比女人重要多了。

真的嗎?歐陽燕華問邱大海。

邱大海頓了一下,違心地說,傻瓜,當然是你重要多了。

歐陽燕華高興地說,那你今天晚上坐輕軌過來好不好?

邱大海說,不行啊,一會我還要和總經理一起去打網球呢。

歐陽燕華說,那我過去看你好不好?

邱大海說,咱們不是說好冷靜期不見面麼,乖啦,我答應你,一個月後我就隆重地去看你。

歐陽燕華黯然放下電話。

邱大海確實有點喜歡現在這種亞單身的生活,多輕松自由啊!對于歐陽所希望的那個結果,他越發不能下定決心了。可捫心自問,他是真的愛她,她是他這輩子唯一可把握可信任的女人。

哎,要是她對結婚不那麼顛狂就好了。

一天晚上,佟晨和朋友約會去了,剩下歐陽燕華一個人呆在宿舍里,想去找李嵐逛街,李嵐又說要陪肥仔打網絡游戲,今晚他們是升級的重要階段呢。李嵐說的那些什麼升級什麼裝備,她一點也听不懂。

無聊之中,歐陽燕華坐上了輕軌,決定去找邱大海,給他一個驚喜。

世事往往充滿著太多意想不到的巧合。這晚在飯局上邱大海喝多了,經理月兌不開身,給了小費讓酒店一個熟悉的女部長送他回家。這個女部長那天恰好沒穿制服,打扮得時尚妖嬈。當她攙扶著神志不清的邱大海回到他租住的公寓時,踫到了正在門外等候的歐陽燕華。

歐陽燕華看到邱大海半倚在那個女人身上,渾身發抖。

邱大海看到了她,嘻嘻嘻嘻地笑著,向她招手叫道,親愛的,你怎麼來了,來來來,都進屋,咱們一起喝杯茶。

歐陽燕華沖過去,甩了他一巴掌,悲憤地說,混蛋,你對得起我!

又把手中的水果用力向他們擲去,轉身就跑。

邱大海困惑地問,怎麼了,她這是怎麼了?

女部長沒好氣地說,我還想問你這是怎麼了呢!

邱大海想去追,可腿不听使,倒在床上再也起不來,口中喃叫「歐陽,歐陽……」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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