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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燒了他們祖宗祠堂

皇宮,承乾宮。

西陵風正在批閱奏折,一個面色白淨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了。

「皇……皇上!」

「怎麼了?」西陵風挑了挑眉,批閱奏折的手卻並未停下。

小太監臉色一白,哆嗦道︰「郡王府的暗衛送來一堆的尸體,現在正停放在大殿門前呢。」

他現在只要一想起那一堆的尸首,渾身都會起雞皮疙瘩,在一聯想燕郡王的臉,他頓時渾身一震,急忙甩了甩頭,不敢再去想。

西陵風終于停下了筆,蹙眉道︰「怎麼回事?」小九不會無端送這種東西進皇宮的,這可以說是破天荒第一次,一定是有誰惹得他不悅了,而且這個人還是他不能殺的。

這世上有燕臣不能殺的人,用鼻子想他都知道是誰,指定是他那幾個好兒子其中之一,這麼一想,還不知道原因,西陵風都有了要懲治惹燕臣不悅的人了,他是說過不讓燕臣殺了他們,可那也是因為他們到底是他的兒子,可真要比起來,他最偏愛的還是燕臣,能讓燕臣氣到把尸體運到皇宮來,這可是頭一回啊,真不知道到底是哪個蠢貨,惹了他,萬一讓他氣的不在理他,不管是誰,他絕不會饒了他。

小太監努力組織了下語言,握了握拳,一咬牙道︰「剛剛郡王府的墨侍衛說,五殿下帶了一百黑甲衛去圍攻凌雲閣,郡王悲天憫人看不下五殿下欺負弱小,所以出手了。」

小太監,前面的話幾近西陵風震怒,這事其實可大可小,但未經允許竟然私自調離軍隊,他若追究那麼這事就是殺頭的大罪,他若不追究那就什麼事也沒有,可他會不追究嗎?凌雲閣?那是什麼地方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幾日他可是沒少派人去調查秦歌,對于她的住處,西陵風在清楚不過了。

只是小太監後面那句,郡王悲天憫人看不過五殿下欺凌弱小,讓他的怒點一下子降到最低,他眼楮微微抽了抽,悲天憫人?這詞用在誰身上都比用在他身上合適。

這一時間西陵風也是哭笑不得,但燕臣既然把尸體運到了他宮門口,顯然是在變相威脅他,如果他不處理了西陵瀾,他今後勢必不會再理他,甚至于整個西涼得安危。

也許一人之力在別人眼里始終薄弱了點,可這個人是燕臣,千軍萬馬中,揮手間就能取人性命殺人于無形的燕臣,五國之中沒有哪個君王不怕死,所以只要燕臣在一日,他們就不敢與西涼真正的大動干戈。

西陵風斂了斂眉,大手一揮道︰「把尸體運回五皇子府,告訴他這些日子不要來上朝了,什麼時候朕召見他在讓他來。」

小太監不用想都會知道西陵瀾的結局,雖然具體不知道,但一定不會好過,沒想到竟然這麼狠,對于正在立儲的關鍵時刻,不讓上朝這不用說都知道代表了什麼。

小太監嘆息一聲,這五皇子的好運算是到頭了,心里卻更是堅定了一個道理,惹誰都不能惹燕郡王。

小太監一走,西陵風轉身看向福來,低吟道︰「你說朕和給小九賜婚如何?|」他語氣有些莫名,不過細听還是能听出其中夾雜的喜悅,他一直覺得燕臣這性子孤單一生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以前他總是發愁,只要想想都覺得對不起瑾兒,現在好了,他終于有喜歡的人了,只要他過的幸福,瑾兒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

福來聞言哭哈著一張臉蛋道︰「哎呀,皇上啊,這郡王什麼性子您還不知道嗎?他現在沒提這事,您若是管了…。」不用想他指定會覺得你多管閑事,當然這句話福來頂多在心中月復誹兩句。

西陵風又怎麼會听不出福來的意思,雖然心下微微不悅,但福來說的話的確是真的,若是他突然就下旨賜婚,燕臣一定不喜,不過嗎,他勾了勾唇,他可以等他來求他賜婚啊。

西陵瀾被瑤像是丟垃圾似得丟在侯府門口,頓時惹來不少過路的人觀看,那怪異的眼神,甚至還對他指指點點,他當即臉一黑,從地上爬起來,黑眸充滿煞氣的等著他們,大吼道︰「滾!」

他雖然狼狽,但早年養成的貴氣絕對不是這些平民所能比擬的,眾人一驚急忙低下頭,灰溜溜的走了,有些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墨瑤不屑的對他嗤笑一聲︰「五殿下這尊貴的身子就是不一樣,看一眼都不能看。」她說罷也不等西陵瀾有所反應,扭頭回了府,進門的時候還不忘砰地一聲把大門緊緊地關住,那傲氣的模樣,氣的西陵瀾登時咬牙切齒。

但這還不是他最倒霉的,他好不容易回了府,剛一進門管家就慌慌張張的迎了上來,西陵瀾一看頓時眼皮一跳,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問道︰「怎麼了?」

管家面色極為為難,今日發生的事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殿下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惹上那個殺神呢,還有皇上讓小德子公公帶來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敢往深處想,越想越覺得不安,斟酌了好一會,管家終于組織好了語言︰「殿下,剛剛皇上送來一批尸體,還說…。還說…。以後沒有他的召見,讓您不用去上朝了。|」

這句話仿似用干了管家的所有力氣,誰都知道不能上朝代表著什麼,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只是暫時的,還是變相的告訴殿下以後他都沒有機會了,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殿下到底該怎麼辦?

西陵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大手緊握,眼中盡是怒意和不甘,父皇寵愛燕臣他知道,但燕臣是他的兒子,難道他就不是嗎?為什麼不論燕臣做什麼他都知道,而他不管怎麼努力,永遠對進不了他的眼,這一次更是,不讓他去上朝是否就是在變相的告訴他,太子之位,他想都不用想了?

管家見西陵瀾一直不語,想著院子里那堆尸體,他登時頭發發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接開口問道︰「殿下,院子里那些尸體怎麼辦?」

「怎麼辦,能怎麼辦,統統扔進亂葬崗。」西陵瀾怒道,隨即衣袖一甩,大步離去了,他現在到底有多恨那些尸體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他們,父皇又怎會震怒,直接讓他不要去上朝了呢。

當然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是燕臣,但他恨他,卻沒那個膽子找他的事,除非他是想死了,現在他還沒做什麼呢,父皇就這樣對他了,要是他做了什麼,那還不得剝了他的皮,西陵瀾越想妒火越是旺盛,在這皇權至上的社會,有什麼比皇上的寵愛更重要?更值錢?

秦羽正在大發脾氣,一個屋內花瓶的碎片,首飾,字畫等等扔了滿滿一地,但她還是感覺不泄憤,猩紅的眸子望向地上的翠蓮,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她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她容顏盡毀,憑什麼一個賤婢都可以比她好看,她越想面目越是猙獰,嚇得翠蓮想要大叫,卻一個音節也發不出,太可怖了,真的太可怖了!小姐一定是瘋了!

秦羽沒瘋,但也差不多了,胸腔一直一口氣堵在哪里,上不來也下不去,毀容的事時時刻刻在腦海中徘徊,一想到未來她會失去所有,她就恨秦歌,這股恨意就一直支撐著她,不讓她崩潰,不讓她絕望,否則失去容貌的她,必會滿意絕望的想要尋死!

秦羽看著翠蓮的小臉,佞笑一聲,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厲聲道︰「我讓你過來你听到沒有?」

翠蓮心中懼怕,雙腿就像是灌了鉛般怎麼也移動不了半分,眼見秦羽臉上越來越不耐,她死死咬住下唇,朝她身邊跨了幾步,秦羽見狀伸手一撈直接把翠蓮扯到她面前,她手捏著翠蓮的下巴,猙獰道︰「這小臉當真是白淨啊!」

翠蓮的容顏倒映在秦羽的黑眸里,很快就燃起了一股嫉恨之火,其實翠蓮現在真的不怎麼好看,臉也因為碎片被劃傷了好幾處,但看在秦羽眼中,那就是只要比她現在好看的臉,統統都該毀了。

翠蓮看出她的意思,嚇得不斷地掙扎,秦羽卻是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直往桌角上撞,額頭與桌面接觸,發出砰砰砰,讓人牙酸的響聲。

翠蓮的額頭開始不住的流血,傷口幾乎是深可見骨,足見秦羽下手到底有多狠,有幾次翠蓮疼昏過去,但很快又被撞醒,這樣一連幾次,她因失血和疼痛,臉色越發的蒼白,全身上下都在顫抖,連大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在翠蓮快絕望的以為自己就會這樣死去的時候,華夫人身邊的容嬤嬤突然闖了進來,她一看屋內的情景,當即一愣,再看秦羽臉上的紅疹,渾濁的眸子閃過痛色,秦羽毀容的事現在整個侯府都傳遍了,就連夫人都因為得到消息而氣昏了幾次,現在心情才稍稍平復。

「小姐。」容嬤嬤上前對秦羽行了一禮,看也沒看一眼已經奄奄一息的翠蓮,對于她來說,翠蓮只是條狗,主子要她死,她就得死,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羽听到容嬤嬤的聲音,猩紅的眼楮這才稍稍轉為黑色,神智也沒有那麼激動了,她微微頷首,直接放開扯住翠蓮頭發的手,狐疑道︰「可是母親找我有事?」

容嬤嬤見秦羽又恢復往日那個大方得體的模樣,心中升起一抹酸楚,小姐那麼優秀,本該配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可是現在…。她忍不住嘆息一聲,希望這張臉還能治好,否則小姐的一生算是完了,她想著斂了斂眉道︰「夫人听了小姐事,急的不得了,她知道小姐這會子一定不怨出門,所以讓老奴來帶話給小姐。」她說著眉宇間隱隱有一絲喜氣,秦羽看的分明,怒意橫生,她都成這樣,她竟然在高興?高興什麼?

但她卻沒有像對翠蓮那樣對容嬤嬤,她走到床邊隨意的坐下,冷聲說道︰「什麼事讓嬤嬤這般高興啊?」

容嬤嬤在華夫人身邊這麼多年,早就成人精了,秦羽一開口她就知道她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她看秦羽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急忙解釋道︰「昨個大少爺來信說他人快到朝歌,這幾天就能回來助小姐一臂之力了!」

「我哥?」秦羽挑眉,「他在邊關,就這樣回來,皇上不會怪罪嗎?」听說秦風快回來了,秦羽也高興,但是私自逃離軍隊,可是大罪啊。

「三殿下打了勝仗準備會朝了,因為夫人的病情,所以特允大少爺提前回京。」這幾年西涼與南疆一直小摩擦不斷,大少爺也因此離京多年,夫人嘴上不說,心中卻是記掛著,這下好了,終于可以回來了,夫人心中的不爽,也跟著消減了不少,這樣一來對于養病也好了許多,容嬤嬤自顧自的想著,小姐固然是好,可到底是個女兒,而且現在小姐……唉……夫人將來要儀仗的還是只有少爺啊。

秦羽一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希望,如果哥哥回來,她們兄妹聯手,還怕整不死秦歌那個賤人嗎?想著她急切的看向容嬤嬤道︰「哥哥可有說確切的時間?」

容嬤嬤搖搖頭道︰「並沒有,不過也就這麼幾日了吧。」

她說著突然又想起什麼道︰「夫人已經拜托舅老爺明日聯合御史大人,在朝堂上參秦歌一本,夫人說,只要讓皇上知曉她的秉性,一但厭惡她,就是誰想護也護不了她了。」

秦羽聞言揚起一抹陰森的笑意,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最好能讓秦歌身敗名裂,臭名遠揚,倒時看誰還願意要她。

次日,天剛蒙蒙亮,墨雲站在凌雲閣的房頂上,不時的打著呵欠,昨夜他和墨玉換班,去暗室‘伺候’了柳姨娘一夜,現在正困的不行,早知道他就睡一會兒了,消停一會對他也是沒什麼害處啊。

在他對面是一個灰衣冷面男子,他朝著墨雲抱了抱拳道︰「皇上讓屬下來通知郡王,現在朝堂上正有人在談論秦姑娘,問郡王是否要去湊一下熱鬧?」

「討論秦姑娘?怎麼討論的?」墨雲嘴角一抽,他的困意瞬間消散,一定不會是什麼好話,不過皇上為了見主子,還真是什麼機會都不肯錯過。

灰衣男子斂眉道︰「屬下不知,話已帶到,屬下告退。」說著他飛身離去。

墨雲看著他的背影,輕嘆一聲,到底是誰這麼不知死活竟然敢說姑娘的壞話?不知道她是他們主子的掌中寶心頭肉嗎?

墨雲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能預想到那些人的下場了,想著他跳下房頂,來到秦歌臥室的窗前,揚手正要敲窗戶,正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燕臣在灰衣人靠近的時候就醒了,他看著墨雲蹙了蹙眉,起身走到窗戶前,冷聲道︰「有事?」

墨雲急忙把窗戶打開一個小口,壓低了聲音道︰「主子,有人說小姐的壞話了,皇上問你要不要去懲治他們。」

「是誰?」燕臣眸子徒然一冷,看來是昨天他還太心慈手軟了。

「屬于不知。」墨雲糾結著眉頭說道,隨即試探的問道︰「主子,你要……」去嗎?他話還沒說完,燕臣已經去換衣服了,他瞪大雙眼狠狠的拍了拍自己額頭,問他去不去這話真的是白問啊。

金鑾殿!

「皇上,秦歌不尊嫡母,欺壓姐妹,更甚者還毆打父親,這……這簡直是天理難容啊。」御史大人李烈一邊說一邊顫抖,不過不是嚇得是氣的,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女子,這根本就是禽獸不如,如果說華夫人並非她的親生母親,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做出這種事情,還稍稍能理解,但秦城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啊,她竟然……竟然……

華尚書華強听了李烈的話也急忙站了出來,「家妹自從嫁到候府,為人賢惠,但其他幾個庶子女也如己生,可自從秦歌回來之後,三番五次找她麻煩,更是把她送與她的丫鬟發賣的發賣處死的處死,更甚至還陷害庶妹與人私通,毀了嫡妹的臉,家妹被她氣的也是臥床不起,如此女子,不孝不忠,心思歹毒,毫無可取之處,依臣之見必須要把此等禍害處死,以振我西涼門風。」

西陵風听華強竟然要他處死秦歌,當即就怒了,先不說秦歌是燕臣喜歡的女子,就沖那句得鳳主者得天下他都不會處死他,他橫眉怒豎,正準備說什麼,一道冷冽中帶著怒意聲音自殿外響起,凜冽如臘月寒冬中呼嘯的狂風驟雨,一時間卷襲了所有的人呼吸。

「不孝?處死?」燕臣陰沉著臉,自殿外走來,周身彌漫的煞氣讓所有人都臉色一白,暗道,這殺神怎麼來了?

華強瞳孔登時一縮,看著燕臣陰沉的臉嚇得腿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他也是听說了燕臣幫助秦歌的事情,但他壓根就沒當一回事,只覺得燕臣是因為不喜西陵瀾才找借口治他而已,但是現在,他再次因為秦歌的事情震怒,如果他在看不清原因的話那他就是傻子了,想著他心中忍不住抱怨華夫人,怎麼給他找了個近乎于找死的差事。

李烈也是嚇了一跳,但卻不像華強那麼慫,他雖然也怕燕臣,但秦歌的作為實在是讓人太難以接受,這樣惡毒的女子真該如華強說的被處死,否則如果世人都去學她,那西涼豈不是亂了套嗎?

燕臣見他們不語,冷眼掃向他們,「怎麼?本王在讓你們很不自在嗎?」

何止是不自在,根本就是很不自在啊,眾人心中哀嚎,但卻無人敢言。

西陵風掃了底下大臣一眼,一個二個平日里事情多的數都數不完,恨不得芝麻大點的小事都能吵個沒完沒了,現在怎麼都啞巴了?他冷哼一聲,真想燕臣每日都來上朝整頓一下他們,不過他知道他這和個願望簡直和天方夜譚差不多。

想著他看著燕臣,笑著道︰「小九啊,眾卿可都是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給盼來的,怎麼能一來就發脾氣呢。」

西陵風這話,無疑是場定時炸彈,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他來?別說笑了,他們不燒高香祈求他不要來就好了。

燕臣卻是沒理西陵風,抿唇一直看著李烈和華強,黑眸里怒意凝聚,大有風雨欲來之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狂風大作,就在眾人屏息,快要昏厥的時候,燕臣突然開口了︰「墨雲!」

他話音一落,墨雲就從殿外走進,恭敬道︰「屬下在,主子有何吩咐?」說著他還斜眉瞪了李烈和華強一眼,暗罵,不作死就不會死,自己想死干嘛非要破壞主子心情。

燕臣抿唇,眸中冷意驟然凝聚︰「去燒了他們的祖宗祠堂。」

他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愣住了,俗話說頭可斷,血可流,祖宗必須要供奉,這要燒了,那可就不是對死者不敬了,簡直就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啊,生死都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啊。

墨雲嘴角一抽,道了聲是,就飛快的離開了,不過心中卻是暗爽,讓你說姑娘不孝,這會子連自家祠堂都保護不了,既窩囊,又是大不孝,若在不自刎謝罪,那就是無恥了。

李烈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雙目一紅,神色激動的跪倒在地上,「燒不得,燒不得啊。」祠堂是什麼地方?如果燒了他死後如何有顏面面對李家列祖列宗,他會成為李家的大罪人啊!他想著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神情那叫一個悲戚。

但燕臣非但不同情,反而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抬腳朝他踢去,黑色的靴子並未觸踫到李烈絲毫,但他整個人卻騰空而起,掠過眾人的頭頂直直砸向殿中的柱子,那如流星劃過的姿態,‘美’的讓人不敢直視,緊接著就是撲通一聲巨響,他一口血水噴出,人如一條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華強兩眼瞪的渾圓,視線一直追著李烈的身影一刻都敢錯過,本來就已經驚駭萬分的他,再看李烈這副慘樣,心髒再也負荷不住,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眾人對他的窩囊極為的鄙視,但如果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又另當別論了,所以此刻整個大殿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靜謐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會顯得極為醒目。

西陵風看著這一幕,有些微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同情的看了眼李烈,對著眾臣揮揮手道︰「眾卿都別愣著,有事說事,難得燕郡王來上早朝,興許還能給你們點意見。」

眾人听了西陵風的話,頭皮登時一麻,直覺他不是一般的月復黑,有事說事?他們敢說嗎?萬一燕臣一個不悅也像秒李烈那樣秒他們,他們找誰哭去?

燕臣听了西陵風的話也沒有反駁,而是安靜的站在了一邊,他很想知道接下來還有誰想要說暖暖的話。

可燕臣不走,誰敢發言,一時間整個大殿內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肯率先開口。

秦歌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竟然空無一人,她模了模早已涼透的被窩,紅唇一撇,暗罵道,死魂淡,走也不說一聲。

墨瑤一直守在外室,听見里面的細小的波動,就知道秦歌怕是醒了,急忙打簾進入內室。

秦歌看了她一眼,挑眉問道︰「燕臣呢?」

「主子去上早朝了,今日就讓奴婢伺候您梳頭。」墨瑤笑著上前扶她,秦歌也順勢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只是心中狐疑,上早朝?這可真是奇跡啊!

「青衣呢?」秦歌看了看四周都沒有看到青衣的影子,心里有些疑惑,燕臣不在都是青衣替她梳頭,墨瑤嗎,她自個的頭發都是青衣梳的,她可不敢指望她!

墨瑤絲毫沒有察覺到秦歌對她的不信任,笑著道︰「青衣一大早就出門了,听說隔壁街上新開了家粥鋪,味道更好,她想買回來讓小姐嘗嘗。」

秦歌聞言揚眉︰「既然一大早就出門了,離得又不遠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還不是因為生意太好的緣故,她跑了幾趟都沒買到,今個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買回來給小姐你嘗嘗鮮,所以才會一大早就出去排隊了。」墨瑤說著順手覆上秦歌的頭發,臉色有些陶醉,這可是連主子都十分愛惜的秀發啊,她今一定要為小姐梳個美美的發髻,最好迷倒一大票人,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妥,還是只迷倒主子就好了。

她想著正要拿起一側的梳子,秦歌卻突然制止她的動作,「別梳了,等青衣回來再說。」

墨瑤聞言手一滑,梳子就順勢落在了地上,她目光哀怨的看著秦歌,委屈道︰「小姐是不相信奴婢的手藝嗎?」

本以為秦歌會說幾句好听的安慰安慰,誰知她直接點了點頭道︰「是不相信。」

墨瑤的一顆玻璃心瞬間碎了一地,她咬唇不滿的說道︰「小姐……」

她話音剛響起,青衣就笑容洋溢的走了進來,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墨瑤見狀當即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青衣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疑惑的看著她,「我得罪你了嗎?」

墨瑤很想說有,但是又覺得若是她知道了原因一定會嘲笑自己,當即別過頭去,不在看她。

青衣也不在意,笑著走向秦歌身邊,開心的說道︰「小姐奴婢給您買了粥,等下您嘗嘗。」

「好。」秦歌微微頷首。

青衣突然想起什麼,表情有些凝重,「小姐剛剛奴婢回來的路上,遇到李小姐的婢女純元了。」

提起李師師秦歌心中總是會產生一絲異樣,她蹙了蹙眉道︰「然後呢?」

青衣斂眉道︰「好像是李小姐突然病了,那天宮宴回府後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吐血昏倒了。」她說著又嘆息一聲︰「明明是千金小姐,卻有這這樣一副身子。」她心中忍不住為李師師惋惜,人漂亮又溫柔,還那麼有才華,這樣一個女子,可惜了……

秦歌卻是突然眉頭一跳,突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而吐血昏倒?那不就是在她滅了那群死士的時候嗎?她蹙眉,莫非是巧合?但隱隱中她總覺得李師師不對勁,明明就是認識她卻非說沒見過,如果真的見過,那又是在什麼時候?前身一直呆在江家莊從來沒有出去過,而她自幼身體不好,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見過?可她的眼神卻是騙不了她的,更何況就連她自己都隱隱對她有些莫名的感覺,這麼詭異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沒有所懷疑,她想著眸光越發的深沉,青衣也是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當即閉了嘴,只是心中卻是極為疑惑,小姐每次提到李小姐都會怪怪的,難道兩人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秦歌眯了眯眼楮,疏而看向墨瑤,沉聲道︰「去查,我要李師師從小到大的資料,事無巨細,通通報告給我。」

墨瑤一怔,雖然疑惑,但見秦歌神色如此鄭重當下也不敢耽擱,道了聲事就急忙出了臥室。

青衣看了秦歌一眼,斟酌了許久還是開口道︰「奴婢在您還沒來朝歌的時候倒是听說了一件關于李小姐的事情。」

「什麼事?」秦歌凝眉看向她。

青衣斂了斂眉,娓娓道來︰「李小姐身子骨一直不好,就連太醫院院長劉太醫都斷定絕活不過十五歲,前段時間李小姐十五歲生辰那天突然病發,當夜不少太醫去丞相府問診,全都束手無策,丞相大人也已經做好了後事的準備,可不知道為什麼李小姐突然就醒了過來,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回光返照的跡象,可是就這樣一連過了幾天李小姐非但沒事,身體反而也越來越好,劉太醫也十分的驚奇,當即去丞相府為她診脈,之後他直喊奇跡,想來也是老天不忍收了李小姐,這才讓她好轉了起來。」

秦歌越听越覺得心驚,本該死去的人,卻突然活了過來,而且十幾年的惡疾說痊愈就痊愈,這事怎麼想怎麼怪異,她眸光半掩,莫非此李師師非彼李師師?雖然想法有些荒謬,但她都能重生別人為何不能?

想著,她凝眉看向青衣︰「她自好轉後有沒有和從前不同的地方?」

青衣想了想搖頭道︰「這點奴婢倒是不知,想來也沒幾個人知道,畢竟真正見過李小姐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秦歌聞言未語,如果真是這樣那到是很難判斷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與她自小嫻熟的人,她的父母那是沒有指望了,那就唯有從純元身上下手,不過這點相信她不用吩咐,墨瑤也能想到。

「在談論誰?」燕臣一進門就見秦歌一臉的凝重,微微蹙眉問道。

秦歌抬頭看向他,挑了挑眉道︰「說了你也不認識。」她可沒忘上次她問他听沒听過李師師,他直接說不知道的。

燕臣眸光一深,淡聲道︰「就你認識的人多。」

秦歌輕哼一聲︰「至少比你多。」像他這種古代宅男,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鬼知道他認識幾個人。

燕臣未答,而是看向她披在肩上的秀發,溫聲道︰「怎麼沒有梳頭?」

秦歌撇了撇嘴︰「還不是你和青衣都沒在。」說著想起他上朝的事,她狐疑的看著他︰「今怎麼想起上朝了?」她記得他說一月只去一次的,上次她一覺醒來發現他不在,很明顯已經去過了。

「想去就去了。」燕臣一邊說一邊走到她身邊,拿起梳子替她梳理著長發。

秦歌也很是配合的坐好不動,不過對他的回答,她極其的不滿意,什麼叫想去就去,敷衍她也該找個不那麼明顯的理由。

她眉宇輕佻︰「有人說你或者說我的壞話了?」雖然這麼說,但她很清楚說她壞話的可能性比較大。

燕臣眸光一暗,淺聲道︰「恩。」

「是華尚書?」雖是問句,但秦歌卻極為肯定,朝堂上那些個大臣,有幾個是認識她的,會說她壞話唯一的可能就是華強了,誰讓他是華夫人的哥哥。

「不止。」燕臣抿唇道。

「說什麼了?」秦歌回首看了他一眼。

他按了按她的腦袋,不悅的抿唇︰「別亂動。」

「那你告訴我啊。」秦歌輕哼一聲。

「也沒什麼。」燕臣不想把朝堂上那些事告訴秦歌,說了也只會影響她的心情。

「好吧。」秦歌無奈,知道他不想說也不勉強,畢竟估計那些話不怎麼好听,終歸到底是為了她著想,她撇了撇嘴︰「你是怎麼對付他們的?」不用想看燕臣的臉色就知道心情很不好,他心情不好惹他心情不好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燕臣薄唇輕抿道︰「也沒什麼,就是燒了他們家的祠堂而已。」

秦歌驚訝的瞪大了眼,燒了……燒了人家祠堂,這還叫沒什麼?

突然想起什麼,她側頭看向燕臣道︰「你見秦城沒?哦不對,應該是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秦城受傷了應該不會去早朝,而且昨夜就听府中暴動,想來還是沒有找到他。

燕臣蹙了蹙眉,良久道︰「听說西陵瀾派人把尸體扔在就亂葬崗。」

「噗!」秦歌突然笑出了聲,這句話代表什麼她不是不懂,如果秦城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亂葬崗,會不會氣死?

如她所想,雖然秦城並沒有氣死,但也差不多了。

他半夜才幽幽轉醒,本以為面對的是溫暖的床榻,貼心的伺候,可一睜眼除了漫天繁星,和時時刻刻縈繞在鼻尖的惡臭,就是漫山遍野的雜草,和滿地的尸首,有的尸體甚至已經腐爛,蛆蟲來回的在尸體的肚子里鑽來鑽去。

秦城當即就被惡心的吐了,可吐過之後心底就生出一股寒意,古代之人皆敬鬼神,他也不例外。

當即顧不得身上的傷就一骨碌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山下走去,一路上他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本來的錦繡華服變得污穢不堪,頭上的玉冠也不知道滾落了哪里,頭發散亂著上面沾滿了雜草。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一變,簡直和乞丐沒什麼兩樣

亂葬崗在帝都城外不遠,如果他沒有受傷,走上個一兩個時辰也該到了,可他從深夜開始一直走了五個時辰才走到城門口。

還沒進城就被守門的士兵攔住,問他哪里來的乞丐,讓他速速滾蛋。

秦城哪里受過此等侮辱,當即和士兵吵了起來,自報家門說他是定遠侯,可人家看他這副打扮,信他才會有鬼。

于是兩方就這樣爭執起來,久久不下。

也是候府的小廝得知秦城有可能被當成尸體帶進了皇宮,經過幾番打听才知道那些尸體被運到了亂葬崗。

小廝一驚,在顧不得什麼,急忙朝著城外走去,剛到城門口就見秦城和一個士兵拉拉扯扯,似乎快要打起來的樣子,而他口口聲聲喊著他是定遠侯,小廝在看他極為熟悉的身形,嚇得急忙跳下馬車,小跑到秦城身邊,一把扯過士兵怒道︰「大膽,竟然敢對侯爺無禮!」

他說罷就淚眼婆娑的看向秦城︰「侯爺,小的總算找到你了。」

士兵愣了,抓著秦城衣襟的手就這樣定在那里。

秦城怒意連連的看了眼士兵,一把揮開他的手臂冷哼一聲。

士兵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看著狼狽不堪的人竟然真的是侯爺,他當即訕笑著道︰「侯爺喜怒,是小的眼拙沒有認出侯爺來,小的該死。」

若是放在平常秦城絕對不會放過他,可他現在不僅全身酸疼,而且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他死死的瞪了士兵一眼,衣袖一甩,冷哼道︰「狗眼看人低。」說罷就吩咐小廝扶著他,上了馬車。

士兵見他離去,這才收回臉上的訕笑,暗呸一聲,就他這德行,還侯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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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去買瓶水而已,快到家的時候摔了一跤,奇跡發生了,我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很淡定的回家了,到家看到腿上一直在流血,才想起來,哎呀媽啊,我竟然摔了?小伙伴們,你們沒有看錯,我真的到家才造,難道蠢貨就素這樣練成的?

老媽問我,你這腿是咋回事?莫非騎車摔得?我說不素,我走路摔得,她很無語的告訴我,走路也能摔成你這樣,你也是天才啊。

嗚嗚@_@腫麼可以這樣,沒看到銀家流了那麼多血,也不說做頓好吃的給我補補。

很長時間不粗去一次的我,一出門竟然遇到這種事,是我太單純,還是老天太坑爹?

發四,我再也不會愛了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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