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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乍相逢處

少年感覺這條槍在手中有些把控不住!而且在槍頭與槍身連接的虎膽處,微微放光,竟然投射出一個青年女子的模糊影像,還有些斷斷續續的聲音!

這影像雖然模糊,但少年與幽野萍看到以後,同時「啊」了一聲!蔣天羽記得這個女子在他昏迷的夢中曾經出現過!當時他感覺這個女子好高大,好親切。幽野萍身邊的一個弟子看到這個影像,頓時驚得張口結舌!

「這!這不是冰娘娘麼!?」那個弟子禁不住說了出來!

書中代言,當日蔣天羽被陰陽二氣所迫,黑洞運轉失常,從而導致原能爆裂。不但將蜀山派的「陰陽二老」炸成粉末,少年的原能也被黑洞的巨大能量攪亂。在他空間中的物品除了神鏡之外,都沒有幸免。他的空間中除了金銀靈刀寶劍之外,最強者當屬七殺槍與原道球。

黑洞將所有這些物品連同陰陽二氣攪在一起,熔爐一般冶煉。最後在星光原能之力的影響之下,在蔣天羽體內煉成了這把「原道陰陽槍」。這把槍由于在少年體內煉成,已經與他原能波動緊密契合,長短大小無不如意。

原道球中本有靈影,卻不知為何在此時出現?

蔣天羽感到手中「原道陰陽槍」在輕輕掙扎,似欲擺月兌束縛。他索性把手一送,陰陽槍便凌空浮起,向洞外飛去。

少年與幽野萍跟在陰陽槍後,出了山洞,陰陽槍開始加速向後山飛去。蔣天羽也不問幽野萍,靈境星光閃爍,以舞空術緊緊跟在陰陽槍後面!

陰陽槍繞過主峰,徑直向山峰後面的一個洞穴飛去。少年不管洞中有無危險,一頭撞進洞中!

洞中好冷!雖然少年修靈之人,不畏寒暑,但這個山洞未免太冷了一點。少年感到身上有些發緊,但卻覺得頭腦無比清晰,丹田的銀色小球開始加速吸收星光中的混沌黑霧,整個人精神振奮!

少年一直跟著陰陽槍飛到洞底深處,眼前一亮,豁然開朗!那里是一片琉璃世界,各色發光寶石瓖嵌在萬年寒冰之中,映照出一片奇景。

冰室中央的一個台子上,一個青年女子端立不動,雙目微閉,儀態悠閑。只見這名女子烏發如雲,冰肌勝雪,素雅縴柔,雍容典雅,端莊穩重,便如凌波玉立的仙子。眉目如畫,晶瑩如玉,在冰光的沐浴下,仿佛是白玉雕出的皎秀佳人,猶如罩上了一層朦朧的柔紗,顯得飄渺空靈。那支「原道陰陽槍」就輕輕地圍繞著這個女子旋轉漂浮,仿佛一個忠誠的衛兵在守衛著自己神聖的主人。

「媽媽!」少年一眼見到這個女子,不由自主地月兌口而出!只在一瞬間,所有往事一股腦地躍然于眼前!這名女子,正是蔣天羽的母親,任南風!

少年心神激蕩之下,「撲通」一聲,癱倒在冰面,暈厥過去!他身後的幽野萍等人一見,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施救。過了好一會,少年終于透出一口氣來,悠悠醒轉。

「媽媽!您的孩子來了!我終于找到您了!」蔣天羽也不管身邊有人,跪在地上眼望母親的遺體,哀哀哭訴。他哭過一陣,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含淚笑道︰「我有媽媽了!我再也不是野孩子了!我有媽媽了!我不是野孩子了!」

他想要伸手去撫模母親的雙手面頰,卻又怕踫壞了她的遺體。少年看著母親的面容,忽然大笑著在洞中縱來躍去!跳過一陣,又守在母親身邊哭了起來。如此哭笑反復,整個人陷入瘋癲。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陰陽槍慢慢停止轉動,懸在「冰娘娘」身前,虎膽一亮,任南風的影子又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開口說道︰「孩子,是你來了麼?」

蔣天羽聞听此言,瞬間清醒!他手足並用,來到靈影身前,連磕數個響頭,「媽媽,是我,我是您的孩子,我叫蔣天羽。」

靈影一笑,輕聲道︰「孩子,洞中有外人,先請他們出去吧。」

一听此言,蔣天羽趕緊轉身,向幽野萍等跪拜施禮。話還未說,幽野萍已帶著眾弟子倒退著飛出洞外。

幽野萍等人一退,靈影開口道︰「孩子,這是娘在臨死時留下的一絲真靈。我在這里苦苦支撐,就為了想用靈識見一見你。恰好你有這顆原道球,借著它,我可以和你說幾句話再走。」

「媽媽!您還是要走的麼?」少年驚道。

「我這絲真靈苦撐了十九年,已經快要消散了。怎麼,你難道不放我走麼?」靈影微微皺眉。

蔣天羽大哭道︰「孩兒不敢。媽媽您為了見上孩兒一面,在這個冰洞中挨過這麼多年,我又怎麼敢?……」

靈影道︰「當日我留下原道球,始終還有遺憾。索性來到這座雪洞,使用原能封鎖術,把一絲真靈封在體內。只希望老天憐憫,能讓我看到孩兒你長大成人。這絲真靈,是我,卻又不是我。這點,你懂麼?」

「懂的,孩兒懂的!」蔣天羽擦去眼角的淚花,只為能看清母親一點。

靈影輕輕說道︰「你的原能波動,我從懷你的時候,就已經很熟悉。所以你一進洞,我就知道是你。說幾句話,我就可以散了。」

「嗯。」少年怕惹母親生氣,不敢再提留下之事。

「媽媽,您的原功這麼高,為什麼會死去?」蔣天羽忍了幾忍,終于問道。

靈影沉默片刻,才道︰「這個,我不能說。但你要記得,我的死,只是因為我自己。你不可因此遷怒于人,也不許你去尋找仇人,好麼?」

靈影見少年沉默,笑了一下,問道︰「你找過你的外公沒有?」

「嗯,我之前稀里糊涂地拜了外公當師父呢。」蔣天羽撓頭笑道。

靈影輕聲笑道︰「呦,你還是我小師弟呢!」

母子二人開懷大笑,似乎忘記了只在片刻之後就要分離的事。

笑罷,靈影道︰「你回頭和你師父外公說,就說媽媽辜負了他的教導,給他賠不是了……對了,外公教你‘煉體術’了沒有?」

「只教了我第一層,往上還沒教,外公因為星辰盟急招,已經走了。」

這一絲真靈擁有的記憶不多,並不知道什麼是「星辰盟」,她也不問。但任南風知道煉體術之重要,因此在真靈中把自身所悟煉體術封印進去,只盼能有機會傳給自己的兒子。

靈影正色道︰「孩子,你把靈識打開,我將煉體術傳給你吧。」

蔣天羽依言打開靈識,他頭腦中瞬間出現了一個個金光閃閃的字符。這些字符連綴成篇,藏進他的記憶深處,煉體術的功法訣竅,已經被他全盤掌握。

「好啦,你把煉體術的第二層煉成,等日後找到‘萬象空間’,就可以進入到神鏡中去,那里面還藏著一個大秘密。」

「媽媽,萬象空間已經在我這里了。」蔣天羽說著話,將神鏡取出,放在母親身邊。

靈影驚道︰「真的是它!我能感受到它的氣息!你快把它收起來,我現在很微弱,鏡子會對我產生排斥。」

蔣天羽急忙收回神鏡。靈影長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千方百計地想讓你擺月兌宿命,結果它還是找到你了。果然是本原早就已經定下,誰也無法改變的。」

「媽媽,您說的什麼宿命?」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過……媽媽還是想你答應我,無論何時,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快快樂樂地活下去,好不好?」

「嗯!我答應您!我一定會快樂地活下去!」

母子見面,有說不完的話。靈影問起「萬象空間」究竟是怎麼到的蔣天羽手中。蔣天羽便將林放的事情簡單一說。靈影听了,微微皺眉道︰「我的記憶中沒有泰山派什麼,你剛才說的,我也不能全部理解。但我知道一件事,你喜歡那個姑娘,對不對?」

「嗯。」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祝願你們能在一起。生一個大胖兒子,像你一樣。」靈影說著話,漸漸變得透明,聲音也越來越小。

「媽媽!您要走了麼?」蔣天羽大驚!他實在不願母親就此離去,他還想和母親多待一會。

「我已經完成了任南風的願望,沒有遺憾了,要走了……」靈影的聲音微弱,歡喜之余,似還有話要講。

「媽媽!我給您續命!您告訴我怎麼做?」少年此刻完全忘了自己答應過母親什麼,只盼能多留住母親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靈影微笑著搖頭,慢慢消失。直到最後一刻,她忽然開口說道︰「要小心你的父親……」說完這句,陰陽槍靈光消失,「當啷」一聲,掉落冰面。

少年如同發瘋一般痛哭失聲!

剛才他身處在寒冰洞中,卻如沐春風,只感到人生幸福,莫過于此!可也難怪,他從小沒有父母,現在能和母親說話,哪怕在他最美的美夢中,都不曾有過。可現在這一切消散無影,一予一奪,怎不令人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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