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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道一神舟

只見司徒無畏嘴角出血,在遠處羊妖把手一招,一支匕首從司徒背後飛回到她手上。原來是羊妖見猴妖危急,百忙中飛出一只匕首,本欲偷襲林放,司徒看到,抱在林放身後,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此時司徒全身癱軟,倒在地上。咳出一口血沫,對林放強作笑顏道︰「對不起,又對你動手動腳的了……」

林放將司徒抱在懷中,含淚說道︰「你不要說傻話了。」

司徒強打精神,道︰「剛才那人說的什麼話,你不要往心里去,那是激將法。」

林放垂淚道︰「我知道,他在胡說,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司徒用力吸了一口氣,道︰「林姑娘,我能知道,能知道你心中那人是誰麼?」

林放听他提起這話,咬咬下唇,顫聲說道︰「他叫蔣天羽……」。

司徒無畏听了,微笑點頭,用力說道︰「我不成了,你若能逃,趕緊逃走吧,想必他能好好照顧你……」說著,想要伸手撫模林放的頭發,還沒有夠到,忽然全身一松,胳膊垂下,已經絕氣身亡!

林放見司徒死在自己懷中,頓時痛哭失聲!在心頭一股殺意升騰!她放平司徒的尸身,揮劍殺敵!

也不知斗了多少時候,林放身上的一件淡黃色禮服上,已經是血花點點!扎頭發帶也不知何時掉落,頭發散亂,不用說靈力御劍,就連把握,都是費力!耳中听到己方的人越來越少,她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這時一名「太」字凶徒橫棍掄來,林放躲閃不及,被重重拍在後背!若不是她的靈功自然而然地擋了一擋,恐怕就要命喪當場!饒是如此,林放還是胸口發悶,嗓子發甜,一口鮮血噴出,搖搖欲墜!

正在此時,林放迷迷糊糊中听到一聲狼嗷!

「嗷嗚!」一聲,前日與蔣天羽交過手的符離突然帶著黑狼出現在房頂!他縱聲喝道︰「元始會不要逞凶,龍興盟全伙在此!」林放昏昏沉沉中被符離送上黑狼後背,黑狼輕輕一躍,已經跳到城中!

林放只覺得身子騰空而起,後邊元始會眾人喊道︰「他媽的!讓這小子騙了,大家快追!」

黑狼帶了林放只管向西跑去,轉瞬之間便即出城!這時符離手持紅槍,從後趕來,一人一獸並不交流,只管向西奔去!

原來符離早就已經投靠了龍興盟!上次泰山內訌,兩名特使就有他一個!甚至更早之前他與黑狼冒充蔣天羽師徒,殺了會元派女弟子劉響,便是為了促使元始會對蔣天羽下手,而龍興盟好趁機把蔣天羽網羅麾下!

這次他們滅了林家,知道林家夫人來自蘇杭錢家,因此符離與黑狼又故技重施,化成馴虎藝人,早早混跡城中,暗中監視錢家與元始會的一舉一動!

符離早在烏林山上,就認識林放,更加之她是泰山林家唯一傳人,身份重要。眼見林放就要喪命,趕緊將她救下,暗想以後也許有用!

符離與黑狼速度之快,不亞御劍飛行,一口氣跑出一百余里,見身後沒有追兵,這才放慢腳步。此時月在中天,四野一片幽光。林放伏在黑狼背上,悠悠醒轉,剛要掙扎,被符離伸指疾點穴道,渾身動彈不得!

林放嘴中說不出話,手腳也動彈不得,想起自己命運之苦,只能默默垂淚。符離在一旁看到,冷聲說道︰「你能逃命,已經是萬幸,哭什麼?」正在這時,黑狼忽然停住腳步,沖著不遠處一株大樹齜牙咧嘴,如臨大敵!

符離綽槍在手,向大樹一指,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趕緊出來受死!」

卻听到大樹後面一人朗聲笑道︰「也不知是誰鬼鬼祟祟,假扮了馴獸人,躲在城中包藏禍心,卻來說我?」

伴著聲音,從大樹後面轉出一個青年,高冠峨帶,相貌清雅,寬袍長袖,腰懸金劍,不是明月子還會是誰?

原來明月子當日與林放別後,只是折了個圈子,便暗中來到蘇杭市。他靈功深湛,隨意使用靈顏術改變外形,混跡在街頭巷角,普通人哪里分辨得出?他一心只盯著林放,林放在蘇杭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中。

今夜元始會對司徒家動手,明月子見林放危急,本欲出手,但听到黑狼嗷叫,便先觀動靜。見符離與黑狼向西逃去,他算好路線,施展靈功,這才趕在前面大樹後藏身。

林放耳中听到明月子的聲音,雖然不能抬頭,但心下稍慰。只听明月子說道︰「林姑娘一家都被你們龍興盟害了,你們還要怎樣?難道連一個弱女子都不放過麼?」

符離道︰「你又是誰?泰山林家被害,只是因為泰山派內訌,這筆賬不能算到龍興盟頭上!」

明月子也不報名,只把金劍懸在頭頂,說道︰「你把林姑娘交給我,大家各自走路,否則休怪我無情!」

林放伏在狼背,只听兩人話不投機,當場動起手來!這兩人動手,並听不到兵器相撞的聲音,只是「呼呼」風響!

斗了大約一刻鐘,忽然听到明月子大喝一聲︰「中!」符離悶哼一聲,打聲呼哨,黑狼把身子一抖,丟下林放,逃去無蹤!

林放全身動彈不得,又被黑狼一摔,本身傷重,又暈了過去!

明月子急忙上前抱起林放,仔細分開她的頭發,見林放嘴角帶血,呼吸微弱,急忙從懷中掏出藥丸,給她灌了下去。模模脈搏,料到性命無礙,于是便抱了林放,一路御劍向西北鐵金洲昆侖山飛去!

「二弟!」蔣天羽忽然從夢中驚醒,把在一旁睡著的阿嗚也嚇了起來。

「怎麼啦?師父。」阿嗚揉揉眼楮,迷迷糊糊問道︰「又想我師叔了?」

「嗯,我夢到二弟離得遠遠地向我哭訴,我卻無能為力。」蔣天羽擦擦額頭冷汗,盤身坐起,披上衣服走出他和阿嗚搭的窩棚。

蔣天羽抬頭看天,夜空中星光點點,時不時有流星劃過天際。算算日子,他來島上,已經三個多月了!

雖然只有三個多月,但他潛心修靈練武,尤其是學了「原能波動拳法」之後,對于自身原能感悟,又深了一層!

他走在柔軟的沙灘上,靜听海風吹過椰林,浪花拍打在腳下,時進時退。蔣天羽仰觀星辰,越走越是平靜,腦海胸中的星光原能也隨之不住擴大!

這些日子以來,他無時無刻不揣摩原能波動拳的大衍之力。而他靈境中的一股股原能在此刻忽然不由他自主的順著周身穴道匯聚掌心!蔣天羽突然擺出「黑虎掏心」的架勢,面向大海,自然而然地一拳發出!

「轟隆隆!」這一拳攪動起無數漩渦氣流,海上風雲突變!拳鋒所向,遠處海面上就好像打了一聲悶雷,隨即與濤聲相交一處,霎時傳至遠方,良久方息……

蔣天羽剛剛擊出的這一招「大衍」,已經隱含了宇宙化生萬物的「創建之力!」少年的星光原能空間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快意!難道,這就是飽含著澎湃生命的感覺?這種狀態過于美妙,使他迫不及待地轟出第二拳!

一樣的招數,一樣的運靈法門,一樣的「大衍」心法,可這次卻只是鼓蕩起一陣輕風!

「為什麼?」少年低頭看看自己掌心,由于他強運原能,手掌發麻,掌心出汗,已經不適合再擊出第三拳。

「量力而行,盡力而為,順其自然,適可而止。」就在蔣天羽身後,響起了任行空的聲音。

「順其自然……」蔣天羽默念著這一句,回頭見過老師,問道︰「這與天人合一,有何不同?」

任行空大笑道︰「若是天人合一,還用得著順其自然麼?如果到了那層境界,你的一舉一動,自然和順,周身靈動,就沒有不暢達的時候了!」

蔣天羽問道︰「那師父您,已經是天人合一麼?」任行空听他這麼一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微笑著向屋邊空地走去。少年不敢再問,緊跟在師父身後。

任行空一邊在前面走,一邊緩緩說道︰「你剛才第一拳,已經達到了你現在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這說明你對波動拳的領悟,已經刻進腦海,這一點,我很欣慰。」

「是。」少年輕聲回答,像是怕吵醒了阿嗚與師姐。

「剛才那一拳發出之前的感覺,不可強求,否則有害無益,你要記得!」任行空這時已經來到「空地」邊緣,轉過身,對蔣天羽嚴肅說道。

「天羽明白。」少年點了點頭。

這時天空已經顯出魚肚白,任行空突然問道︰「你來島上多久了?」

「一百零二天。」

「嗯,三個多月了。」任行空眼楮中飄過一絲蒼茫的神色。

他猶豫片刻,走近蔣天羽和阿嗚從來沒有看過廬山真面目的那個本門至寶「道一神舟」旁邊,伸手仿佛在空中點了幾點,于是在蔣天羽眼前的空地上,空氣變得稠密起來,慢慢在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圓球!

這個巨型圓球表面並沒有靈氣光芒,像是蒙了一層濃霧,變幻不定,深邃空靈。蔣天羽好奇地用指尖輕觸圓球,在他指尖所及的地方,幻化出一個個漩渦,又瞬間扭曲擴散,與整個表面融為一體。

整個圓球就好像用煙氣凝結成的一個肥皂泡!

任行空又用手在圓球表面點了幾點,圓球正對著任行空的一塊忽然擴開一個孔洞。任行空招呼蔣天羽道︰「隨我進去。」師徒二人便走進了這個神秘的圓球空間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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