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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英雄救狐

也許人生就是老天爺不斷給你開玩笑的過程,你認為該發生的事沒有發生,不可能發生的事就偏偏給你發生了。

空氣仿佛已經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至少林飛鴻是這麼感覺的。他的姿勢看起來似乎是很鎮定地抱著小狐狸,而小狐狸也心安理得地窩在林飛鴻胸前,偶爾抓抓腦袋,一臉無辜的樣子。

回頭一看,樹上怎麼不見了李白的身影!林飛鴻在心里慘叫一聲︰「事情大條啦!」但演技一向是他的天賦,越是深處險境越要顯得臨危不亂。林飛鴻心念電轉,要讓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讓他們急躁,否則兔子急了就會咬人,況且這四人絕對比兔子危險得多。想到此,林飛鴻兩道劍眉悄然蹙起,眼中的茫然與慌張瞬間隱去,緊縮的瞳孔內是高深莫測的目光,一只手抱住小狐狸,另一只手緩緩負在背後,儼然展現出世外高人的姿態。此時徐風吹進,掠起三寸長的烏發,英姿颯爽。

四大名劍本是不耐煩半路躥出個程咬金,如今看此人又似乎非等閑之輩,眼中那股怒火稍稍退去一些,但他們畢竟都是年輕的成名劍客,年少氣盛,其中一人開口便道︰「閣下是何方人物,竟敢插手我們四兄弟的事!」

林飛鴻明白要想唬住這種驕傲的年輕人,就要顯得比他們更狂更傲,于是頭一偏,冷冷道︰「你們又是什麼角色?竟敢對本座如此不敬!」

這句話的確把四人鎮了一下,四人心中雖揣摩著眼前是何方神聖,但仍自報名號。

「風之痕。」「花之殤。」「雪之舞。」「月之影。」

想不到他們的名字還如此高雅,林飛鴻已經听李白說他們是風花雪月四大名劍,又是一哼,語氣中盡是不屑︰「原來是小小的四大名劍,能擋得住本座之名號麼!」

四人面面相覷,有點不知所措,風之痕的目光瞄過林飛鴻的單肩包,看到上面涂畫著的八卦、萬字佛印和一些詩句,突然大驚道︰「難道你就是三個武林神話中的三教傳人張三!」其他三人听了眼中凌厲瞬間消失,月之影悄聲道︰「大哥,你確定?這會不會太年輕了?」

風之痕一臉凝重,聲音都壓低了不少,道︰「傳說在百年前的天荒不老城一役中,江湖三奇人都喝了不老神泉,所以能保持容顏不老,而且現今佛道儒三教界限嚴明,除了當年的三教傳人,誰還敢在背包上畫上三教共存的標志。」

一番看似精密的推論過後,四人竟都相信了林飛鴻便是張三。林飛鴻雖不知這個三教傳人是什麼人,但能讓他們如此懼怕,想必也是極厲害的人物,心里忍不住地嘲笑,但嘴上仍淡漠道︰「爾等小輩總算還有點見識。」

風之痕尷尬地笑著,小心翼翼道︰「那這只狐狸前輩要之也無用,可否還與我們兄弟呢?」

林飛鴻看著懷中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淡淡道︰「你們為何要它?」

這回風之痕有些支吾,其他三人更是不敢說話了,林飛鴻一聲怒喝︰「說!」

「撲通」一聲,四人竟嚇得齊齊跪地,這人一定是張三,若是假冒的怎麼會這麼容易發怒呢!風之痕苦著一張臉道︰「前輩你也知道,這火狐一族為上古異獸,長大後厲害無比,我們四兄弟千辛萬苦才找到這只世上僅存的火狐……。」

看著四人窩囊的樣子,林飛鴻就覺得神氣,他自然不會把火狐交給他們。于是笑嘻嘻道︰「如果我要這火狐的話,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不敢不敢,這火狐就當是我們兄弟四人孝敬您老人家的吧。」風之痕溫順道,其他三人只知道隨聲附和。

林飛鴻笑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們能盡快在我面前消失,可以嗎?」

「當然當然……。」四人站起,看起來沒有任何不滿,當即施展輕功,消失在迷霧中了。

四人的身影剛剛在眼中消失,林飛鴻猛地全身一軟,坐在地上,額頭隱忍的冷汗才緩緩滲出。即使如此,他依然開心地哈哈兩聲,雙手抱起火狐在眼前,與它圓溜溜的眼珠對視,道︰「什麼風花雪月四大名劍,還不是照樣被我嚇走了,太讓我失望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然後搖晃著火狐的身體輕嗔著︰「對不對呀對不對呀,小家伙……。」

那火狐也溫順地被他搖來晃去,嘴唇忽一張一合的似乎要說話的樣子。林飛鴻此時沉浸在喜悅當中已經到了得意忘形的地步,便把耳朵湊過去挑逗道︰「怎麼啦小家伙,你要跟哥哥說什麼呀……。」

「他們又回來啦!」聲如乳鶯出谷,悅耳之至。

「哦?是哪個他們啊……啊!」林飛鴻的表情忽產生正負極那般的反差,尖聲一喊︰「妖怪啊!」同時,火狐已被他甩手一拋,但它也能輕松落回地面。

就在此時,前方的迷霧陡然震開,四道劍氣如蛟龍撕開雲霧直逼林飛鴻。林飛鴻大驚失色,凡人一個的他如何能擋,手舞足蹈地朝旁邊閃去。但劍氣轉瞬便至,林飛鴻堪堪避過,四道劍氣一齊轟擊在地上,頓時沙塵暴沖,將林飛鴻震出在半空翻了一個身,重重落回地面,摔得七葷八素。

火狐吱吱著躥到林飛鴻面前,朝他擠眉弄眼,把林飛鴻看得是氣急敗壞,然而回頭一看,便見四大名劍又返回來,此時在急速逼近。林飛鴻手腳並用地爬起飛奔而出,當然還不忘帶上火狐。那火狐也甚是听話,在林飛鴻奔命之際又溜上他的肩頭,朝後方口吐火球,一顆顆拳頭大小的火球接連不斷朝後方的四人噴去。

但這種程度的阻攔對四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風之痕與花之殤縱身一躍,便巧巧地落在林飛鴻面前,迫使林飛鴻來個急剎車。

此時再對上四人,角色完全變換了。林飛鴻知曉被識破了,淡淡又無奈地苦笑道︰「唉,冤冤相報何時了呢,」眼見對方一臉殺氣,又平靜道︰「我有個提議,打歸打,但千萬別打臉,我靠臉吃飯的。」

「哼哼」風之痕奸詐笑起來,道︰「差點被你小子蒙了,還好大爺我從小耳力過人,隱隱听到你說的話,接下來,你受死吧!」

一聲「受死」,風之痕提劍而起,劍舞如狂風,那柄劍仿佛已化為一道風柱夾著砂石而來,林飛鴻知曉受此一擊自己必死無疑了,但腦中依然還有一個疑問︰李白跑哪里去了?

就在風柱即將取命之刻,他的疑問終于有了解答。文字首發。

一道迅雷般的劍光從四人眼中閃過,而劍光所指之處正是風之痕的劍。一聲金鐵交鳴,風之痕握劍的手如受雷擊般縮回,而虎口已被震裂。

四人神情一凜,迅速朝劍光來源看去,卻只看見一個蒙著面的書生,但即使如此,也難以掩蓋他散出的恢宏劍意,手中如玉通透的寶劍也正閃耀著炫目的光華。

如此蒙面偷襲,絕非高手所為,四大名劍如此一想,心意相通一般凌空而起,交錯相疊,看來是四人共發之招。

蒙面書生不以為意,只有眼中一縷精光滑過,那既是精光,也是劍光。

半空的四大名劍招式已出,四種不同性質的劍氣交錯相溶。似花,萬花齊放;似風,風卷殘樓;似雪,雪舞人間;似月,月笙魅惑。這一招的感覺,正如風花雪月一般,使人在醉生夢死之中一劍穿心!

但蒙面書生劍招突起,瀟灑不羈,又隱含浩然正氣。銀白劍光自周身透出,出塵無暇,污邪不侵!面臨風花雪月合流之招,蒙面書生一聲暴喝,周身銀白光華匯聚到劍身,光芒大盛,隨之化為沖天光柱破劍而出。

墮樂與正氣的交鋒,終歸是邪不勝正。

四聲慘哼自天際傳下,風之痕佩劍月兌手蕩出,枯枝般墜落在林飛鴻面前,艱難地動彈著。然而頭一抬起,便看見林飛鴻一臉報復的笑容,手中抓著火狐對著自己臉,一聲令下︰「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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