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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手打VIP】

錦瑟聞言挑眉,姚錦紅烏溜溜的眼楮卻在屋中一轉,錦瑟沖白鶴打個眼色,待白鶴出去守著門戶,姚錦紅才湊近錦瑟低聲道︰「今兒那掌櫃來回事,問起這兩日外頭的新鮮兒事兒來,卻說起一件四妹妹有關的事兒來如今外頭的酒樓茶館,市井街頭可都在傳,說那武安侯夫人偷漢子不成,反往四妹妹頭上栽贓,事情敗露後又惱羞成怒,殺人滅口,非但那野漢子被當場凶殺,便是妹妹也不被放過,昨兒回府的路上也遭遇不測

姚錦紅言罷見錦瑟面色不變,這才狐疑地又轉轉眼珠兒,道︰「那崔家公子的尸首听說昨兒清晨便被家奴們抬著送去江州府,那崔老爺親敲響鳴冤鼓,狀告武安侯府行凶殺人只無奈知府老爺如今正忙著四處找那武英王,又懼怕武安侯府,就只派仵作驗尸,偏仵作說那崔公子是被雄鷹所傷,五月復六髒震裂這才丟性命,姜大人便以證據不足為由拒不受理崔家的案子崔老爺無法便叫下人們抬著崔公子那尸首圍到武安侯府的別院,派人砸門也尋私仇,鬧一日沒個結果,武安侯世子避而不見,如今那崔老爺已是親帶著家奴披麻戴孝一路吹吹打打地架著棺槨上京告御狀去

錦瑟原是想著山上的事兒沒個五六日是傳不開的,卻沒想到這才兩日功夫就已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怨不得昨日謝少文到姚府來行色匆匆的只是這樣的傳揚速度,雖極稱她心意,可到底有些詭異,錦瑟垂眸又將姚錦紅的話回想一遍,這才抬眸問道︰「外頭都傳昨日文青回府路上險些丟命是武安侯府所為

姚錦紅便道︰「可不是嘛,都說武安侯夫人不念舊人情分,嫌貧愛富,這回到江州來就是為退親,還說當日祖母壽辰,武安侯夫人當眾就給四妹妹沒臉,討要婚書不成又栽贓嫁禍,誰知老天有眼便叫鎮國公世子蕭家公子剛好遇上妹妹,這才一並揭穿武安侯夫人偷人之事,武安侯夫人不甘心,惱羞成怒之下便又令人殺妹妹滅口當真是說的有鼻子有眼,姐姐听都要信以為真呢

錦瑟聞言詫異地道︰「哪里有什討要婚書的事,侯夫人最是端方賢淑,又怎會做出那等有礙婦道的事情,不過是那崔家公子惹禍事被武安侯府抓到,驚懼之下便胡亂攀咬罷,怎竟傳成這般

姚錦紅听錦瑟這般說便也笑,一徑地點頭,道︰「要不怎說人成虎呢,偏那些人還言之鑿鑿,都說消息是從咱們姚府傳出去的,妹妹說,這不是害妹妹武安侯世子嫌隙嘛世子听必以為是妹妹心中有怨,致使下人誣陷武安侯夫人的,若真生這等誤會,世子豈不怨怪妹妹

錦瑟听姚錦紅的話心中已是恍然,明白吳氏的籌謀那些流言說的如此言之鑿鑿,八成瘋言瘋語真是從姚府傳揚出去的先前她就一直想不明白,吳氏為何這般急匆匆地再次對她文青動手如今听到這等傳言,還有什想不通的只怕吳氏早令人在外傳播流言蜚語,只沒想到昨日己弟弟還能有命回來,措不及防也沒顧得上流言一事,這才弄的滿城風雨不過這樣倒是極好,起碼于她退親是更為有利

至于姚錦紅來這里說這一番話,一來是攛掇著她吳氏不,再來也是向她賣個好,佔個人情錦瑟也願意領情的,她在這府中太過勢單力薄,能姚錦紅交好倒也是件好事,而且在錦瑟看著,姚錦紅雖也不乏精明勢利,可已不知比吳氏等人好多少

故而錦瑟想著便佯怒地瞪著姚錦紅,道︰「姐姐這哪里是來送什好消息的,分明就是壞消息呢,不行,姐姐不于妹妹些好物件安慰妹妹,今兒便別想出這依弦院

姚錦紅聞言卻忙站起來,笑著道︰「四妹妹瞧著哪像是需要安慰的,佔姐姐便宜卻沒這樣的,姐姐也不是那傻的,妹妹肚子里打的什歪歪腸子姐姐可清楚著呢

她說著沖錦瑟眨巴眨巴眼楮,便帶著金寶腳底抹油的往外走,錦瑟將她送出屋子,這才笑著拉她的手,道︰「姐姐這些日那天空可否教教看賬算賬

姚錦紅早知錦瑟如男兒般醉情詩書,瞧不上銀錢這樣的銅臭之物,如今听她提起要學算賬看賬倒微微一愣,接著才笑著道︰「上午到前院兒尋父親回事,膳後睡半個時辰,下響便一直懶在屋中,妹妹直管過去便是,不過記著這拜師學藝,可得記著帶上束脩才好念在妹妹姐妹血親,也不收妹妹多,一日八百銅錢便好,只妹妹到那里少不得要喝茶、用些點心之物,既在那里,妹妹這屋子里便省下炭火錢兒姐姐尋常是不用銀絲炭的,卻不能也委屈妹妹,只這銀絲炭卻不能叫妹妹白用,須得再加一百銅錢的銀絲炭錢,這一算每日妹妹只需交一兩銀子的束脩便好

錦瑟聞言噗嗤一笑,卻放開姚錦紅的手,一本正經地給她做個揖,這才道︰「妹妹這便拜過師傅

姚錦紅這才笑嘻嘻地帶著金寶去,柳嬤嬤將人送出去,王嬤嬤扶著錦瑟的手回房,卻是搖頭笑道︰「這姑娘可真真是一毛不拔,整日便只惦記著往嬌心院攏錢,怨不得下人們都說姑娘這些年四處攏的銀錢都夠給己個兒當陪嫁

錦瑟聞言卻笑著道︰「既不是不義之財,多聚攏些銀錢又有何妨雖說有礙名聲,但總比急用銀子時手頭拮據要來的強,姐姐倒比看的清楚明白,也更瀟灑不畏人言

王嬤嬤听錦瑟這般說倒一怔,說起來將才她听到錦瑟說要學理賬便是一詫,只因錦瑟之前雖不能說不會算賬,可對持家管賬一事實在也沒半點興趣吳氏巴不得錦瑟如此,也不會請人教她此道,所以錦瑟也只限于能看懂賬本,卻並不精通此道,如今她這般轉變,王嬤嬤卻也樂見其成,一怔之下便笑著道︰「姑娘說的是

錦瑟回到屋中在梳妝台前坐下,這才又瞧向王嬤嬤,道︰「這兩日院子中可有哪個丫鬟婆子出府

王嬤嬤將才听姚錦紅的話心中便是一緊,如今听聞錦瑟這般問,知她的擔憂,便道︰「前日趙婆子說家中媳婦快生,便請一日假出府照看,如今都還未回昨兒凌珊冬寒輪休也都出府,姑娘放心,老奴這便去查,若她們當真出去四處嚼舌根,在姑娘背後捅刀子,不能輕饒

錦瑟點頭,王嬤嬤便快步而去若當真是凌珊等人出去嚼舌根,她便真有理也成無理,本來人听她被萬氏陷害一事只會同情她可若知道她鼓動丫鬟婆子四處揭萬氏的丑,便只會覺著她行為不端,心胸狹,不孝不賢將才姚錦紅明里暗里都在提點她,只怕這事又吳氏月兌不開關系外頭人听只知道凌珊是她的貼身大丫鬟,哪里會想著凌珊是吳氏的人,這院子里不干不淨的人太多,清理已迫在眉睫

這日錦瑟歇午覺便帶著白芷白鶴往嬌心院去,姚錦紅倒極熱情,教導起錦瑟來也有板有眼,甚為認真,錦瑟問什她便事無巨細地解釋,從前錦瑟便只能看懂賬目,雖知賬目都是可以作假的,可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卻一點也瞧不出來,經姚錦紅一下午提點倒明白不少事

太陽西斜時她才從嬌心院中出來,坐在這半日倒覺渾身發酸,便帶著白芷兩人繞到園子中姚家富貴,園子也是請江南有名的園藝大師專門設計的,修建的極為精妙,亭台樓閣,雕欄畫柱,美輪美奐,影壁假山將園子分割的極有趣味,奇花異草,奇石玉座、盆花樁景,便是這冬日也不乏新綠

錦瑟踩著夕陽碎金在園子中逛一陣,剛在古松下的藤椅上坐下,便見一個打扮貴氣,模樣妖嬈的大月復女子被個嬤嬤扶著從甬道往這邊逛來

錦瑟從前鮮少出依弦院,等閑出院子便也只到福祿院淑德院中請安,偶爾會去姚錦玉的珞瑜院走動,故而這姚府上的人她也只認得幾位正經主子

她見這過來的女子瞧著眼生,又是個身懷六甲的,便猜定然是那位新抬進府的冰蓮姑娘前世時這位冰蓮姑娘有孕四個來月被吳氏發覺,五個多月時便染上風寒,不過兩日便香消玉殞當時王嬤嬤便說定然是吳氏從中作梗,她還兀一笑,說王嬤嬤說心吳氏在府中地位牢固,不會將一個青樓抬進來的女子放在眼中,冰蓮出身太差,便是得庶子也翻不起浪來,吳氏又是那般寬厚之人,怎會冒險去害冰蓮

如今再想著這事,錦瑟卻譏誚地勾勾唇姚禮赫本便繼承姚家男人貪戀美色的本事,女人一直不少,吳氏沒進門時便有好幾個通房,吳氏過門就抬兩位妾,此後更是妾,通房不斷前前後後,加加算算,姚禮赫只妾便有八個,可是又如何呢這些妾室早已死的死,發賣的發賣,到如今就只剩下一個江姨娘,一個安姨娘,再就是這個剛進府的冰蓮姑娘

以姚禮赫的妾數目,卻只姚文敏一個庶子,只這點便能瞧出吳氏的手段而且姚文敏出生時,吳氏的兩位嫡子皆已不,在府中腳跟已然站穩,姚文敏的出身只怕也是吳氏算計好用來堵世人嘴,顯示己賢良大度的,若不然那謝姨娘也不會生下姚文敏便撒手而去

這個冰蓮害的吳氏顏面盡失,依著吳氏的心胸是萬沒可能留著她的,想著前世冰蓮的命運,錦瑟眸中倒閃過一絲憐憫來她目光落在那冰蓮的肚子上,正想著要不要暗中拉她一把給吳氏填填堵,誰知那邊冰蓮竟腳下一個不穩,在下甬道台階時扭一下,幸而她身旁嬤嬤眼明手快地拉她一把,只雖不此,那冰蓮卻也似動胎氣般,驚呼一聲捂著肚子扶住欄桿

錦瑟見此不覺蹙下眉,沖白鶴道︰「去瞧瞧看用不用幫忙

白鶴聞言去,錦瑟見她那婆子說兩句什,冰蓮那嬤嬤便一並看過來只這會子功夫,那冰蓮便似好些,錦瑟四目對上忙笑下,接著卻是扶著那嬤嬤的手走過來

冰蓮走近,錦瑟才算瞧清她的容貌,眼見她瞧著不過十六七的模樣,出落的妖妖嬈嬈,一身風情,一雙含情目滴溜溜轉,眉眼間滿是精明,再想著將才她好端端的走著卻會突然踩空,便白鶴過去她便又好,這般作為倒似故意引己去注意她一般錦瑟念著這些,便覺蹊蹺,不禁微微提下心

卻見那冰蓮走過來便笑著福福身,道︰「將才奴不心閃下腰,這家伙便狠狠地踢奴一腳,倒惹得四姑娘叫白鶴姐姐過來關心奴,奴進府便遭人白眼,卻還沒人像四姑娘這般關心過奴,奴心中實在感激,冒昧過來相謝,打攪四姑娘清淨,四姑娘可勿怪奴啊

錦瑟見她言語卑賤,刻意討好,也鬧不明她到底在打什主意,便神情疏離地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冰蓮姑娘客氣

冰蓮見錦瑟態度冷淡,卻似毫不受影響,也無離去之意,倒是錦瑟說起這花園中的景致來見她如此,錦瑟愈發覺著她是有事,就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她說著話,果然不過片刻,冰蓮便語鋒一轉,道︰「要說這有身子便該常出來走動,這樣好的景致,多瞧瞧,多呼吸下新鮮空氣對孩子也好可惜夫人受重傷,胎氣也不穩,如今又被禁足,卻是無法到這園子中來走動

錦瑟聞言見冰蓮有意無意地將話頭往吳氏的胎上扯,心中一動,面兒上卻顧撥弄著腰間的絲絛,笑著道︰「難為冰蓮姑娘惦記著嬸娘嬸娘身體一向好,在這府中有素有積威,如今有身子,下頭人是百般用心照看,又有那上好的藥材補品用著,嬸娘吉人有天相,便是不出來走動也定能安然誕下弟弟來的,冰蓮姑娘還是多為己操心的好

冰蓮便目光一閃,附著道︰「四姑娘說的是呢,原是這個道理可奴比夫人到底要年輕,這胎也穩的多,如今月份也稍大些,已過坐胎期而夫人年紀到底大,有孕已是不易,有這胎便脈象便不大安穩,安胎藥每天便沒斷過按理說夫人如今也已過頭月,這胎應已坐穩才是,可昨兒听說夫人暈厥過去兩趟,夜里便又驚動大夫,賀嬤嬤親連夜給熬藥這有時候,再好的藥也抵不住身子虛,未必能藥到病除的這瞧著,奴又怎能不擔心夫人呢

錦瑟聞言心一跳,抬眸瞧向那冰蓮,冰蓮便也一笑,又道︰「說起來昨兒四姑娘受驚嚇,奴竟忘記問候,四姑娘可還好,沒受傷吧這人的心也恁狠點,竟對四姑娘五少爺這樣的孩子下手,奴听都一肚子火氣,真真恨不能將那叫來升的廝都活剮,也是己乖覺,知曉事情敗露後不會有好下場,竟就行斷,倒是得便宜

這冰蓮將才的話分明便是在說吳氏的胎不太好,而這幾句卻是在向她示好,只差沒明說要己聯手一起對付吳氏這冰蓮不過進府數月,竟連吳氏院中昨兒發生什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倒是比己不知要強上多少,錦瑟暗嘲將才己還想著幫她,如今瞧來卻是多此一舉

她見冰蓮期待地瞧著己,便歪頭微微一笑,道︰「一切都好,承蒙冰蓮姑娘惦記,那里還有些好藥,回頭叫丫鬟給姑娘送去,姑娘雖已過安胎期,該固胎還是要固胎的,可不能大意馬虎

冰蓮听錦瑟這般說,當即笑容便擴大,面上帶上幾分真切的歡愉,忙道︰「那便謝謝四姑娘,一會子老爺便回府,只怕要去瞧奴,奴便先告退

錦瑟點頭,冰蓮便又福福身嬤嬤一道去

她一走,白芷便蹙蹙眉,道︰「姑娘,她到底什意思

錦瑟聞言卻起身,兀一笑,道︰「只怕這回嬸娘這常年捉鷹的卻要被鷹啄眼咯言罷這才沖白芷道,「一會子去心打听下,看昨兒夜里今日淑德院可有什事兒發生

白芷應,人沿著暮色下的hua徑往依弦院走,剛繞過一處月洞門卻突聞不遠處的假山中傳出一陣女子壓抑的嬌笑聲,依稀還有男人的調笑聲園子中這會子極為安靜,那聲音便顯得越發清晰,竟是有愈發不堪入耳的趨勢

錦瑟聞聲面色一變,腳步頓住,白芷兩人也已滿面漲紅,神情羞憤起來這會子天色雖已微黯,可到底還算白晝,府上的女主子們萬不會這般不講究,內宅之中也不會有廝出入,多半是哪個男主子在此偷腥,丫鬟廝混

遇到這種事,錦瑟也又氣又惱,可也萬沒上前的道理,就只面色變下就忙帶著白芷二人轉身,換一條道兒人行色匆匆地穿過一進院子,走的遠,這才緩下步子,白芷不覺使勁往地上蹴口痰,恨聲道︰「下作呸

錦瑟見白芷氣的面色通紅,也不接腔,白芷知分寸,罵一聲便住嘴錦瑟這才瞧向她,道︰「可听出聲音來

白芷面色已是好些,聞言卻搖頭,道︰「那女人只笑,又壓低嗓子倒听不出來,那男的倒像是老爺……可又似二少爺……奴婢也沒辨分明

老爺姚禮明二少爺姚文杰都是之徒,一院子的丫鬟鮮少沒被染指的听白芷這般說,錦瑟便又想起前世白芷被姚文杰玷污,一頭撞死的慘事來,一時間面色便冷寒起來,倒將白芷嚇一跳,忙拉住錦瑟的手,道︰「姑娘那種混賬東西置什氣,這種骯髒事兒姑娘便只當沒遇上便是,沒的髒耳朵

錦瑟被白芷握緊手,回過神來見她一臉擔憂,清亮的眸子熠熠生輝,美麗的面龐也因氣惱憤怒而充滿生機瞧著這樣的白芷,錦瑟才緩緩透出一口氣來,回握她的手,道︰「放心,沒事,以後這園子們也莫多來

白鶴白芷聞言知錦瑟擔憂什,登時面色又漲紅起來,白芷卻厲聲道︰「哪個敢將心思動到姑女乃女乃的身上,婢子便是死也踢掉……

白芷說著這才想起面對的是錦瑟,忙住嘴,錦瑟倒笑,拍拍她的手,道︰「要們記住,什都沒有命來的重要,貞潔這東西不過是世上男子加諸在女人身上的枷鎖罷,狗屁不值干不干淨也不是靠世人一張嘴的,己問心無愧便好要們答應,什時候都莫要因這種事而放棄生命,也莫要因這種事嫌厭乃至戕,若然們因怕拖累的名聲,放棄生命,是萬不會領情的只有們堅強地活著,姑娘才會引以為傲,們需記著,姑娘不會叫們平白受委屈,也一直在意們的生死

錦瑟說這話,一來是怕前世之事重演,敲打白芷兩句,再來也是想到前世的一些事當年金州之亂,多少名門姐在逃離路上遭受玷污,更別提那些丫鬟們便是她己,不也因謝少文獨呆一夜而壞名聲

不管怎樣,她不希望己的丫鬟因別人的過錯付出己的生命,也不想再經受前世白芷慘死的那種傷痛悔恨

白鶴兩人聞言雖不知錦瑟怎會如此在意此事,但卻皆心有震動,微紅眼圈

錦瑟這邊還沒回到依弦院中,吳氏已听聞花園中的事情,听賀嬤嬤說錦瑟撞上不干淨的事,登時心中便明,沉喝一聲,「真沒男人就活不成的賤貨

賀嬤嬤聞言心一跳,吳氏已轉開心思,又想到錦瑟冰蓮相談的事來,她眉宇不覺蹙起,面露沉思,道︰「沒听到她們聊些什

賀嬤嬤也忙收回的心思,見吳氏面色不好看,便勸道︰「離的遠倒沒听見,姜婆子只說兩人像是隨口聊聊園子中的景致,瞧著冰蓮那賤人一臉討好樣兒地沖花草林木指指點點,四姑娘神情一直淡淡的,冰蓮說兩句許是覺著沒意思便告退

言罷賀嬤嬤見吳氏面色陰郁便又道︰「冰蓮那身份四姑娘怎會看在眼中,便是那賤人動什心思,四姑娘只怕也不會搭理何況兩人今兒不過是第一回見,也不會商議什的,定是那冰蓮有意討好不得待見,夫人也莫想,翻不起什浪來的

吳氏聞言也覺賀嬤嬤說的有道理,便丟開此事,撐著床沿欲起身,道︰「扶起來出去透個氣兒

賀嬤嬤听一驚,忙道︰「夫人這會子可坐著月子呢,豈能出去透風

吳氏卻眯著眼冷聲道︰「不出去站會,豈能叫人相信如今肚子里的肉還好好的管扶出去便是,穿嚴實點礙不著的,心中有些慌

賀嬤嬤見吳氏堅持,知她是听回報心中不安,她暗罵己多嘴,便該將這樣的事瞞著夫人只如今見吳氏神情不好,卻也不敢再勸,只得將吳氏扶起,給她披厚厚的斗篷這才一起出屋

錦瑟一身蓮青色的半新棉襖,底下著絲綢撒花褲,敞著褲腳,一頭黑發盡數散開柔順地披在腦後依著大引枕半躺在床上,手中執著本書翻看著,見白芷進來也不著急,又翻頁這才將書放下,揉揉眼楮

王嬤嬤便道︰「姑娘看起書便也沒個時辰,最是傷眼,以後還是莫在燈下看書

錦瑟聞言便笑,道︰「白日乳娘說太陽大,看書傷眼,陰雨天,又說屋中黯,嫌耗燈油錢兒,這晚上更莫提,照著乳娘的意思,那些十年寒窗的學子們還不都得熬成瞎子

王嬤嬤見錦瑟頂嘴便也只作一笑,白芷給錦瑟擰熱毛巾,錦瑟微覆下眼楮,幾人又說兩句閑話,白芷才將打听來的事兒稟錦瑟,道︰「夫人昨兒夜里鬧起來,請周大夫看過,倒也沒什,只說是傷口有些潰膿,發起熱來連夜開庫房,領的藥材也皆是清熱類的,在淑德院中熬湯藥,也沒驚動老爺老太太今兒夫人便大好,老太太一早雅芝去瞧,夫人是在明間見的雅芝將才還出屋站會,踫上一個丫鬟嚼舌根,還發怒令賀嬤嬤責二十個嘴巴子呢依奴婢看,夫人的胎穩著呢

錦瑟聞言王嬤嬤對視一眼,心中卻另有計較吳氏前兩日一直都呆在屋中養胎,昨日受懲罰,按說更應該謹慎心才對,怎她今日非但未躺在床上,反出來瞎折騰吳氏那淑德院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休說吳氏掌丫鬟的嘴,便是她打殺個丫鬟想瞞住便也能將事堵在淑德院,一點風聲都透不出來

可偏今兒就傳出吳氏發落丫鬟的事情來,當此時候吳氏沒有再囂張的道理,就不怕下人們听聞她打罵丫鬟更覺她不仁不賢,拿丫鬟出氣

再來,那冰蓮也不像是會信口胡說的人,錦瑟想著這些,心中已有八成念頭,覺著吳氏肚中孩子只怕是沒可這等隱秘事,冰蓮是如何得知的……不管怎樣,這兩日她都得萬事心為上錦瑟想著又吩咐王嬤嬤去做兩件事,囑咐她這兩日務必看好門戶,又令白芷盯緊凌珊幾個,這才問起園子中另一件事來

白芷便回道︰「奴婢打听,二少爺今兒一早便出門,如今還沒回來呢夫人娘家嫂子今兒出月子,夫人一早便帶著七少爺五姑娘回娘家,老爺原也也要去的,偏鋪子里出點事兒,辦好差就回府,一整日未再出門

錦瑟聞言便想著那園子中偷情的八成是這老爺姚禮明,老爺是庶出,長的肖似其生母韋太姨娘,皮膚白淨,眉眼清俊,如今又正直壯年,倒是頗有幾分翩翩風度夫人馬氏感情不是太好,總是爭吵,馬氏又是個沒手段的,故而姚府中房的姨娘最多,連著那些屋里人,只怕有十五六個老爺又慣會憐香惜玉,出手大方,倒是惹的其它幾房的丫鬟也愛往上貼

錦瑟想著這些,再憶及昨日在花廳,老爺令族長等人審問來旺的事來,不覺呼吸微窒昨日的事會有關庶出雖說分得的家產有限,可若文青出事,那份家業姚禮赫一房是必定要得最大頭的,少說也能分到六七分,若果真是,吳氏不會虧待房這樣看來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錦瑟想著便又吩咐白芷去打听鋪子出什事

待白芷賀嬤嬤出去,錦瑟躺在床上卻有些睡意乏乏,不覺又想著那老爺,她對老爺無太多印象,總覺著是個只會吃喝嫖賭的紈褲,頂著一副好皮面卻百般無用可反觀昨日的事,設局人卻絕不簡單,若當真是老爺做下的,那這人倒真是演戲的高手

前世時,文青沒出江州便遭遇不測,家產歸族,可當時正值暴亂,族人都在逃難,哪里來得及分那份家產,偏還沒到京城,姚家的船便在流月江撞上亂賊,一把火燒起竟將裝著那份家產的大船燒沉,最後祖父父親留下的東西便只剩一些散亂物件,被姚家幾房分去,實看不出哪家分的多些錦瑟是在武安侯府時才查探出,大船起火時吳氏早便將財物轉移一事的,可那些家產因是沒過明路,錦瑟也不知到底最後都落到哪些人的手中這會子憑著前世的記憶,卻是完全尋不到一絲有用信息

她想會,沒個頭緒,便嘆聲,兀放下此事沉睡過去

翌日,錦瑟到福祿院給姚老太太問安時倒踫上夫人馬氏,她正帶著七少爺五姑娘陪姚老太太說話,屋中倒是歡聲笑語一片錦瑟進去時,馬氏正說她娘家新添的嫡長孫,道︰「白白胖胖的,見人就笑,倒似知曉事兒一般,一點都不認生,當真可愛的緊瞧著倒有強哥兒時候那機靈勁兒,把娘樂呵的一整日嘴巴都合不攏

姚老太太最愛的便是四房的六少爺,听馬氏捧著姚文強,是高興,笑著道︰「倒是嫂子的福氣,剛進門一年就生嫡長子

馬氏便道︰「可不是呢,嫂子進門時老太太便曾賞過一個白玉送子觀音像,嫂子昨兒還說這都是托老太太的福,還叫媳婦帶問老太太好,想著等那日老太太空過來給磕頭謝恩呢,就是恐打攪老太太清淨

姚老太太聞言是高興,接過馬氏手中的茶抿一口,道︰「也是她己爭氣,謝恩倒用不著……她說著外頭便響起雅芝給錦瑟請安的聲音,郭氏笑意微斂,眸中閃過一絲厭恨,轉瞬隱沒,忙又令劉嬤嬤親去迎錦瑟

待錦瑟進屋,郭氏忙將茶盞放下,不待錦瑟行禮,已親起身下羅漢床將錦瑟拉起,道︰「這孩子,這兩人受驚嚇,怎不在屋中好生歇著,偏又記掛著祖母瞧著臉這兩日都瘦,可用早膳

錦瑟回,又給馬氏見禮,馬氏便也拉著錦瑟的手好一陣寒暄,錦瑟見她面帶關切,眸中卻帶著些瞧熱鬧的興奮,不覺笑著道︰「謝嬸掛心,也是文青命不該絕,這才遇到鎮國公府的侍衛撿一命那來升只怕也是知曉事情沒成,驚懼之下才上吊,听說上吊的人死後怨氣都凝在喉間出不去,魂魄不得安寧,這才死相嚇人,陰魂不散,難以轉世投胎這想著,也算是得報應

馬氏听錦瑟說的嚇人,面上笑容便有些掛不住,神情倒瞧不出什不妥來,卻道︰「嬸便說是個有大福的,等閑人是害不得的,快莫說那些駭人事兒,嬸娘听著都滲的慌,五妹妹七弟年紀,莫嚇著們

錦瑟瞧不出什,便也不再多言,只笑笑馬氏本在郭氏面前就不得臉,又坐一會便帶著孩子告退而去錦瑟郭氏又說兩句話,便將話頭引到武安侯府崔家的官司上,郭氏聞言便又將錦瑟攬進懷中,滿是疼惜地道︰「沒想著那武安侯夫人一副溫善模樣,背地里竟是那個狠毒的,竟是這般謀害個姑娘,當真是叫人不恥孩子,受委屈,等武安侯來,祖母一定叫幾個叔父為討回公道來

錦瑟等的便是郭氏這句話,聞言推開郭氏便起身,行兩步在花廳中跪下,哭著磕個頭,道︰「錦瑟便知祖母最疼錦瑟,定不會眼睜睜瞧著侯府如此污蔑作踐姚家姑娘,出這種事便是死也是不願再嫁進侯府去,侯府嫌棄孫女,孫女也不願去攀高枝,還請老太太為錦瑟做主,將聘禮婚書都退還給武安侯府,退這門親事吧這是當年侯府抬進首輔府的聘禮清單,還請老太太開庫清點,允錦瑟

錦瑟說著便從繡囊中抽出一份紅紙清單來,雙手奉上,目含淚水地瞧著郭氏

郭氏哪里能想著己不過隨口一句話,錦瑟竟真就鬧著要退親她一來指望著通過姻親關系武安侯府攀上關系,將來武安侯府也能幫襯著些姚家,再來若真退親,姚家算是將武安侯府給得罪,這種事她豈肯為錦瑟去做

當時郭氏便面色為難起來,半響才是一嘆,親扶起錦瑟,卻不接她手中清單,只勸著道︰「這孩子就是心氣兒高,又孩子心性這親事原是母親在世時武安侯夫人定下的,祖父父親也都滿意的緊,聘禮早便下,婚書也都過官媒,便只等及笄就迎娶,豈是說退便退的再說那武安侯府當家做主的是侯爺,也非侯夫人,侯爺是個明大義知大理的,萬不會嫌棄于,此事侯爺還沒表態,這孩子怎能說退親的話而且祖母瞧著,那武安侯世子實對有心,世子那般,實是萬里挑一的好後生,若親退親才有後悔的武安侯夫人也許是一時沒想開,等過門,見是這般的可人意,便會回過心意來听祖母的話,以後這退親的話莫再說,叫外人听去,只會說們姚府眼高于頂,說心胸狹窄

錦瑟本也沒指望郭氏會同意,她說起此事不過是提前打個招呼,這事兒成不成還得看京城的情景,也得從族老們那邊入手,只要族中同意退親,便由不得郭氏等人如今郭氏擺明態度,來日成事,也不至于被構陷不將家中長輩放在眼中

錦瑟又郭氏坐一陣,對郭氏的勸解是左耳進右耳出,听的差不多便委委屈屈地起身告退她出福祿院便迎面撞上吳氏身邊的賀嬤嬤,賀嬤嬤迎上來見禮,便道︰「們夫人請四姑娘到淑德院一趟,說是要將賬本等物提前交給姑娘,也好叫姑娘心中有個數,來日族中派人來交接家業,不止于心中沒底

吳氏豈有這般好心錦瑟聞言心中便突一突,暗道,吳氏果真是一日也不安生,來的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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