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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的那個南蠻女子,阿依雅,被十三劫走,想來已經落到了你的手中,也罷,原本就是要讓你出氣的,」元旭隱忍著,低聲在她耳邊道,「南寺被孤軟禁了,你要是想處置他,什麼時候都可以,還有南湘與陳莞,她們根本就構不成你的威脅,孤會找一座古剎讓她們頤養天年,紫蘇也是一樣……」

「至于孤的子嗣,陳莞月復中的孩子是一個意外,南湘生的是一個女兒,孤石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唯一有的情愛都全部給了你,但是孤對自己的子嗣不會加害,孤會給他們一個富貴人生,但是絕不容許她們來搶你、還有我們今後孩兒的地位……或許孤說什麼你都不肯相信了是嗎,歌兮,你不願當孤的小刺蝟不當了就是,不管你是母狼、母老虎、還是母豹子,孤都縱著你寵著你,你若是要刮風,那就不許下雨!」

「別動,不許動。m」

「今後,就只有你一個人,孤只要你一個,其余的女子孤再不多看一眼,若是有違背,就罰孤傾此一生都沒有辦法得到那個位置……」

歌兮听得有些恍惚,她很清楚元旭十幾年汲汲營營是為了什麼,也知道江山霸業在這個男人心中佔據了多重的位置,他肯將這些拿來賭咒發誓,大概,大概是真的愛著自己吧。

想著歌兮轉過身去與他面對面,即使深沉如元旭,也因為著她的轉身而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元旭。」

歌兮看著他的眸子,伸手撫上了他的臉頰,元旭一怔,將自己的手覆蓋她的手上,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患得患失的情感悄然滿溢,只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才好。

可是歌兮卻沒有讓他欣喜妥貼太久,而是讓他嘴邊的笑意一點點僵掉。

「你要我回去到也簡單,你要你肯將害我的真凶交給我處置。」

元旭雙眼中的亮光忽地熄滅。連同他的一顆心也冰冷起來。

「你說什麼?」

他們都清楚,暗中害歌兮的人是元旭的生母德太妃,元旭知道所有的內情之後,抓了阿依雅。處置了南寺,發落了南寺一族,對著自己的生母他卻沒有辦法也不能處置,子不言母之過,即使她做了再錯的事情,他身為人子,也沒有怪罪她的權利。

這個道理歌兮不是不清楚,但是她偏偏不肯妥協,還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這是脅迫。是用他對她的愛來做的脅迫。

「歌兮,你是在威脅孤嗎?」

元旭抓住歌兮的手,一點點的用力,在不知不覺中居然將歌兮的手指給折斷了,一聲骨頭的脆響才讓元旭回過神來。

「斷了呢。」

歌兮輕輕地說了句。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下,元旭的心猛地縮了一下。

「看看,每次見齊王殿下,本宮都要傷上一次,這一次是斷手指,下次是斷腿骨嗎?」

她的眼眸低垂,低嘲了一聲。

元旭滿腔的怒火在這一聲嘲諷中化為雲煙。他背負了雙手,萬般的無奈都化成了嘆息,「歌兮,你知道的,孤做不到,那是孤的生母。」

歌兮原本就沒有指望他會答應。這樣的結局她早料到了,只是為什麼,心還是會痛呢。

「那麼,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她踱步在銅鏡下坐下。若無其事地打開胭脂盒,挑出一點小心的抹在自己地唇瓣上,「齊王殿下,本宮梳妝停當,你不會是想與本宮一同出現在皇上面前吧?」

拒絕的意味那麼明顯,元旭對她對生不起氣來。

就在這是,皇上派來內侍催促了——

「娘娘,皇上等急了呢。」

歌兮把玩著壓裙角的玉墜子,挑了眼角去看元旭,似笑非笑。

元旭不能再此逗留下去了,他俯身在歌兮的額上落下一吻,「孤不會放過你,不會。」

說完,他就從窗子跳了出去,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歌兮低頭看向自己被他捏折的手指,伸手將其掰正了過來,劇痛從手指迅速鑽在心底,歌兮抬頭看銅鏡里的自己,顫抖著指尖在唇上補上濃艷的口脂。

第二日上,一道聖旨石破天驚,皇上立了大皇子元熙為太子,雖然朝臣王公們早就有了心里準備,但乍然听聞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更讓人揣摩的就是前一日的夜宴上皇上可是公開宣布了讓莞貴妃照料大皇子,現在大皇子變太子,莞貴妃的身價更是抬高了上去,太子養在了她的名下,以後就算皇上龍馭賓天,她也會榮升為皇太後!而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太妃!

如此一來,原本處于觀望狀態的內命婦更是卯足了去期待兩日後的進宮覲見,誰不想同將來的皇太後關系親密一點,雖然世事無常,但是巴結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先帝的幾個太妃也是在邀請的行列之中,除去被齊王接去府上頤養天年的德太妃,其余幾位都是在宮中,原本齊王已經上了折子,稱的德太妃身體不適去了平陽休養,誰知道德太妃自作主張,竟從平陽趕回了京都。

「咳咳咳……」

德太妃的馬車徑直入了齊王府的內院,這個院落本就是給德太妃準備的,十分精致舒適,而且就算是德太妃不在府上,也是有專人看管,就連一棵花草都精心照料著。

「太妃娘娘,您請用茶。」

現在在德太妃身邊伺候的並不是她用慣了的高嬤嬤,高嬤嬤被齊王遣送了出去,就等于是斷了德太妃德左膀右臂,如今在她身邊伺候的艾嬤嬤雖然能干,但也是齊王安排的,所以德太妃並不重用她,甚至還時常疑心揣度她。

德太妃並沒有接艾嬤嬤的茶湯,而是閉了眼楮歪在榻上假寐,一面時不時德咳上一兩聲,艾嬤嬤也不氣惱,只吩咐人去熬了湯藥,順帶將德太妃這一陣的身體狀況回稟給齊王。

待艾嬤嬤出去了德太妃便睜開了眼楮。

「我倒是要看看那個妖女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賤人!」

元旭早就收到了德太妃回王府的消息,並且也知道陳莞立刻去見了德太妃,無疑是想替月復中的孩子尋求一個庇護,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元旭對女人冷淡,以前與女人交|歡,每次都讓人送了避子湯,但是已經生下來的孩子,他作為一個父親總會護著。

而且陳莞畢竟是他外祖家的孫女,為了籠絡陳家,他也不會動她月復中的骨血。

但是也不代表他會有多疼愛她們,原本他的男女情愛就不多,還全都給了那個小女子,再也沒有人能從他那里得去一分。

對于德太妃此番不听勸告就從平陽私自回京,為的就是明日的宮宴,她要親自見莞貴妃,要給她一個厲害看看。

「殿下,太妃娘娘那,您看是不是要想宮中告病?」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會觸了主上的霉頭。

「不必,」元旭提起手中的筆落下了最後的一筆,「讓她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歌兮不會對德太妃不利,而且歌兮那孩子極為隱忍,絕不會貿然出擊,所以並不需要擔心德太妃德安危,至于太妃,讓她受一些挫也好,讓她明白,他元旭看中的女人,到底有幾分手腕,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站在自己的身邊!

元旭收筆,一幅氣勢磅礡德山河錦繡圖躍然紙上,而在那最高峰上有著兩個聲音,分明是一對璧人,正站在那山巔之上看日出雲端。

「歌兮,孤的心很大,既想要江山,也想要你。」

華清宮中,歌兮在小廚房洗手作羹湯。

倒不是她為了鞏固盛寵要討好皇上,而是皇上在戒丹癮,神仙手從藥與膳食兩方面入手,皇上歷來恣意,要是由著他是決然不會吃這些加了藥材的膳食的,所以歌兮只好自己親自動手,好歹讓他多用上一些。

現在皇上就是她和元熙的依靠,而且他對自己實在是不薄,于公于私,歌兮總是希望他能健康一些。

歌兮站在灶台前,後面的內侍宮女們都緊張的看著她,生怕她會弄傷,卻意外發現這位寵妃娘娘手腳利落,比起那些嬌滴滴的宮女來更為干練。

福樂看著歌兮利索的刀功都看入了迷,知道桃子猛地一拽他的衣袖才看到悄悄走了進來的皇上。

「皇……」

皇上忙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又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自己則是站在歌兮身後,看他的寵妃聚精會神的為自己做藥膳。

「好了。」

歌兮擦了擦手,「接下來你們看著火候便好了,記得火不要太大,讓它慢慢炖,這樣藥材才會到湯里頭去,皇上喝起來口感也會更好。」

「畢竟是藥膳,總有藥味的,皇上喝了之後又不肯用米飯了,記得要準備兩碟子蜜餞,好哄皇上多用一些。」

歌兮說著,不料身後傳來一陣輕笑,「你怎麼將朕當成了孩子。」

歌兮訝然地回頭,果見皇上穿著尋常的便服,像是一個尋常的貴公子一般,朝著自己笑得十分開懷。

「皇上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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