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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大皇子駕到。」

隨著內侍悠長的傳喚,皇上與新晉的莞貴妃娘娘把臂而來,大皇子則是在貴妃娘娘半步之後,朝臣們紛紛行禮,一面拿眼楮悄悄窺視了那位風頭正勁的皇上寵妃,心里贊嘆著她身上華麗非常的禮服,看看上面綴的寶石珍珠,還有那鳳冠,雖比起皇後的制式差了一點點,但是從其精美的程度來說,也是讓人艷羨得很。

要知道當初徐珍珠入宮當了一個皇貴妃,這級別比這位還高上了那麼半等,是皇上並沒有因此夜宴群臣,也沒有讓內命婦入宮覲見,更沒有讓內廷造了如此精美的貴妃朝服和鳳冠,而是以國庫吃緊,後|宮也要節儉的理由給忽略了過去。

嘖嘖,著便是簡在帝心的區別啊。

而且現在後|宮里並沒有皇後,徐珍珠那位皇貴妃也早就在冷宮里不見天日,那麼眼前的這位莞貴妃就是後|宮里分位最高的後妃了,听說皇上給了她鳳印,代理皇後之責權打理後宮,實際上她便是無冕之王,就是伺候了皇上很多年還有著公主的後妃也得恭維著她。

朝臣們都是人精,見著皇上將貴妃的座位安排在了正位的右側便知道皇上有多寵愛這位娘娘了,眼下的莞貴妃,佔盡了天時地利,而且看看其手段也不是個簡單角色,所以在夜宴之上,並沒有人不識趣地提起貴妃原本是罪臣之後的事情來。

他們中間的一些人還盡量收斂著,恨不得貴妃娘娘看見他們。當初上官家倒台之時,他們不少人都是落了井下了石的,想著上官家滿門死的死流放的也活不了幾個,誰知道他家居然還有一個弱女子能一朝飛上枝頭?見這世間的事情並沒有絕對,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此看來還是做人留一線最好。

朝臣們行了禮,便都一一落座了,大皇子的座位安排在了右側的第一位。這又是一個訊息,以往皇上是從來沒有讓大皇子出席這樣的宴會,而今日看大皇子的氣度,比錢先前來少了一些拮據緊張。大大方方讓朝臣打量,尚且稚女敕的臉龐上有幾分皇上的影子,雖沒有什麼氣勢,但是板著一張小臉,也有幾分肅穆莊重。

歌舞之後,皇上便宣布了一個決定,從今日起大皇子元熙有貴妃娘娘照拂,朝臣們皆是一驚,此時雖不是正式的朝堂,但是有分量的朝臣和皇親國戚都來了。在此時宣布就意味著皇上是將大皇子養在了皇貴妃的名下,有道是母憑子貴子憑母貴,大皇子將貴妃奉為養母,無疑是借了貴妃的勢,但這也未嘗不是貴妃娘娘的運道——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呢。立太子之說喧囂塵上,但未必是空穴來風。

歌舞升平之中,朝臣們各懷心思,都開始要為今後打算了,只希望莞貴妃和大皇子能長成一棵蒼天大樹才好。

侍女們端著美酒上來,在給歌兮斟酒之時卻不小心撒了歌兮一身。

皇上的眼鋒便掃了過來,「不中用的東西。」

那侍女慌忙跪地求饒。「皇上恕罪,貴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大殿內的歌舞便停了下來,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上座,歌兮從容的一笑,「不過小事爾。你雖無心但卻有過,罰你去浣衣局勞役半個月,去福總管那兒領罰便是。」

「皇上,您看這樣處置好?」

歌兮一雙美目看向皇上。她的處理其實很是得當,處罰也是不輕不重很公允。更重要的是她處事從容,絲毫不見膽怯,也沒有嬌縱不顧大局,頗有大家之氣,有道是窺一斑而知全豹,滿朝權貴都對這個小小年紀的寵妃有了一個基本的判斷。

「從今日起,你便是協理後|宮的貴妃娘娘,這些內侍宮女自然是歸你所管,」皇上的不悅散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只管做主。」

歌兮抿唇一笑,對那個驚慌失措的侍女道,「下去領罰吧。」

「歌舞,繼續。」

那侍女原本以為今晚必定是不死也得月兌上一層皮,沒有想到貴妃娘娘開恩,她深深伏了下去,「奴婢謝娘娘恩德。」

歌兮並沒有在意一個小小侍女,她輕輕在皇上的手心一擰,皇上微微偏了偏頭,在她耳邊道,「何事?」

「裙子弄髒了,臣妾得去換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歌兮也輕輕湊近了皇上的臉頰,殿中歌舞聲聲,自然听不到上座的皇上和貴妃娘娘的竊竊私語,只覺皇上是當真寵極了這個寵妃,只有元旭還有元沂另外懷了心思。

「 嚓。」

元旭手中的杯盞卻是碎成了數片,在元旭身邊伺候的舞姬嚇了一跳,這是青銅的杯盞。

「……齊王殿下,您沒有傷著吧。」

舞姬低呼一聲,上前握住了元旭的手,元旭淡淡的盯了她一眼,便讓她遍體生寒,慌亂放開了他的手,「……殿下,奴婢逾越了……」

「孤,有些醉了。」

元旭眼角瞥到了歌兮離開了大殿,一只手撫著額,「孤要去醒一醒酒,你伺候吧。」

舞姬喜不自勝,只當元旭是看上了她,一張俏臉上飛上了紅雲。

元旭將半個身體依托在嬌弱的舞姬身上,像是喝得有些微醺,讓她架著走出了大殿,一旁的元沂眸色沉沉。

月如銀盤,高掛在夜幕當中,元旭與舞姬去了曲苑的偏殿,離著大殿遠了,到了專給貴人們休憩的房間,元旭卻是站直了身體,推開了那個舞姬。

「殿下?」

「孤想清靜清靜,」元旭伸手從腰際接下了一個玉佩扔給了她,目光冰寒徹骨,「你該明白怎麼做。」

舞姬接住了那塊玉佩,心下雖有失落但也知趣的道,「奴明白,奴會在此處等著殿下,有人來問只說殿下喝醉了再次小憩。」

元旭嗯了一聲便踏了出去,在宮中巡夜的侍衛並沒有留意到他飛掠的身影,他在宮中疾馳著,胸內是瘋狂滋長的憤怒和嫉妒,他也不知他從自控力去了哪里,他只知道他此時若是不找到歌兮,只怕會拿著劍闖入大殿,將元給一劍結果了!

歌兮稍作梳洗了一番,剛剛穿上了小衣,便察覺到身後一陣風,剛要動作,脖子便被人摟住。耳畔就響起了輕輕的熟悉的喘息聲。

是元旭。

歌兮的手不小心踫倒了一盒胭脂,胭脂倒地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桃子在外伺候著听著響聲便入內道,「娘娘?」

帷幔上印著一個似是而非的模糊身影,桃子沒有歌兮的吩咐也不敢擅入,因為娘娘素來不喜人貼身伺候。

「嗯,打翻了一盒胭脂而已。本宮有些倦,在此要歇上一歇,你們在外伺候著便好。」

桃子听著她如此說便放下心來,施了一禮之後便退下,並且將門合了起來。

「你以放開手了。」

歌兮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歷來不喜歡被人要挾,尤其此人還是她愛過的男人。

「當然,你如果還想如上次在假山那兒一樣凌辱本宮,那麼就要趁早,」歌兮唇角綴著一絲冷笑,「本宮正愁抓不到你的把柄,yin|辱貴妃使其自盡,哼,皇上此時正是憐愛本宮得緊,還有今日正是朝臣們都在,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元旭將她掰了過來,迫使她看著自己,「你不會自盡,心狠的女人又怎麼會因為這種事自盡?你不是與孤說過,貞潔于你而言什麼都不是,既然如此,孤就算凌辱了你你又怎麼舍得死?」

他猛地拉她入懷,在她耳邊一字一頓,惡意說道,「孤,又不是沒有干過你。」

歌兮的心猛地一顫,她想給他一巴掌,卻生生忍住,只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元旭,「齊王殿下,你知道只有對愛著的女人,才做那樣幼稚的言語相激的事情,齊王,你愛慕本宮?嘖嘖,真是大逆不道。」

「歌兮。」

元旭越是動怒的時候,神情越是沉穩不動,他伸手模了模歌兮的眉心,「小刺蝟玩夠了,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歌兮別過頭去,「齊王殿下莫不是夢魘著了,這里只有莞貴妃,沒有你的小刺蝟小貓兒。」

說著她便轉身,是還沒有走出半步就被身後的男人圈在了手臂當中,男人的身材健碩,一雙鐵臂圈禁著她讓她動彈不動。

「你要怎麼樣才肯回到孤的身邊。」

「絕不能。」

「歌兮你知道孤的秉性,你認為他能護你多久,一年,兩年,你知道那個位置遲早是要易主的。」

「齊王殿下,話不要說得太滿,還是等你登了大寶,再說這些話不遲!」

歌兮軟硬不吃,元旭摟著她不許她動,兩人僵持著,較著勁,元旭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他原本以為失去歌兮也不過是失去一個女人而已,真他失去她的時候,他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遠遠超出自己的估量,現在他對她是愛不得恨不得打不得又舍不得,他恨她都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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