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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抽了一個空,帶著禮部的張奉鑾走了趟宜春院,這次去與往日相比受到了隆重而壓抑的接待,每個人看見我都有那麼點退避三舍的意思。即便我依舊維持溫潤如春的笑意。我有那麼可怕嗎?著實讓我郁悶。

羅媽媽哈著腰帶著我到了朝露的房間,朝露在門口跪迎,這個我前世倒是常在電視里看到的情節。通常是後妃迎候皇帝的禮節,我家阿璋從來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他進門的時候,我不是在那里啃著零食,就是躺在貴妃榻上甚至我索性勾勾小手,把他招過來膩在一起,何曾正兒八經地迎接過他一回?唔!回去偶爾也要讓他過過干癮的!

我叫她免了禮,讓人都出去,留下了秦宣、張奉鑾和朝露。坐下了之後,我仔細看看她的臉,已經好了個七八分。她起來給我倒了茶奉上,我喝了一口,開口道︰「朝露,我做了個主,給你月兌了樂籍。」

朝露的眼楮睜得滾圓,櫻桃小口微微張開倒吸了一口氣看著我,又重重地跪倒說︰「三爺,再生之德何以為報?妾願隨侍左右!」

「朝露,我為你月兌籍不是說想收個侍婢的。你起來說話!」我淡淡地看著她說,她站了起來躬立在一旁。「朝露,我實話跟你說,當今聖上有意要取消樂籍,是以我才會來這里,和你相遇也算是機緣巧合罷了。」

她眼淚落了下來,哽咽道︰「沒想到我們這些下賤之人,還能讓聖上想起。還有走出地獄的一天。」

「走不走的出地獄,不是取消了樂籍就行的。陛下擔心的就是這個,如果取消了樂籍,取消了官妓。你們因為無路可走,反而走向私娼一途。這樣的話,有可能將你們推向地獄更深淵。」我對她托盤而出,「也許你們能夠找到一條好的歸宿,但是我想大部分的人,還是有困難的。所以,我需要了解你們能做什麼。而朝廷也會提供一些相應的位置給你們,讓你們有能力自食其力,最低限度能養活自己。」

她挺聰明的,問我︰「所以,三爺每次都來問那些問題?三爺想讓朝露做什麼呢?」

我點點頭說︰「是的。我也不能老來這里,而且我也沒那麼多的時間。我想著,你是個合適的人選,以後幫我查調姑娘們的能力和意願……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張奉鑾會幫你的。如果你人手不夠,要是有姑娘也有心和你一起做這些事情,你可以跟張奉鑾說,月兌籍之事他會辦的。你看呢?」

「朝露願意!朝露願意!」她眼淚索索地點頭。

「這些是我近期整理的問題,你拿去看看,就圍繞這些先展開,你要是有其他想法,也幫我記下來。」我遞給她一些資料,再教了她一些調查問卷的調查方法。

「張奉鑾,把羅媽媽叫進來!」我基本上已經解釋完畢了,張奉鑾召了老鴇子進來。

「羅媽媽,以後朝露雖然還住這里。但是,她已經不算這樓子里的姑娘,或者說她已經算是禮部的一個辦事人員。以後她行事,不要阻擋或是打擾了。」我喝了一口茶後,跟她說。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後,除了諾諾稱是,還能如何?

「朝露,以後你去教坊下的其他花樓,張奉鑾會讓教坊司的人相陪的。」我看著她吩咐,希望她夠聰明,為自己能夠掙一份體面的工作。

「是,朝露記下了!」

「另外,朝露這個名字別用了,從今日起,你也算新生了。想好了新名字,叫人捎個信,讓我知道就是了!」說完,我立刻離開了,也算一件事情有了基本的著落,這樣離開幾個月,這件事情也不算是完全放下了。

接下來的日子,由于要和刑部合作,基本上忙的連喝水的時間都要擠出來。我也選好了一起出差的人員,雖然,孟愈童鞋是最好的人選,但是考慮到他這個大齡男青年剛剛追到女朋友,听說最近他幫著他媳婦和老丈人一起問方家追債,就放過他了,我選了小張和胖劉,他們兩個是和孟愈一起去調研的,了解基本情況。

快要出發了,我應邀去了三元樓吃飯。孟愈和花姐姐那個你儂我儂的樣子,作為過來人的我,可以肯定,小孟童鞋已經在拿到了預售票後,上了船。幸虧現在是冬天啊,領子可以穿得高一點,否則啊!嘿嘿!我還賊兮兮地盯著花姐姐的脖子看,弄地孟愈很不高興,要制止我的流氓腔調。我火大了,等花姐姐一個轉身就跟他說︰「我要對你媳婦兒耍流氓,也要有那個功能的!你瞎擔心個啥!」

「我能不擔心嗎?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才那麼高!」他夸張地比劃,說我那時候才到他咯吱窩底下,靠,爺那時有那麼矮嗎?我形象很高大的,「你說什麼?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有!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給我來個女人和女人也可以有?」

「我有我家梁少的,天下無論其他男人或者女人都不可能入我眼的好哇!」你們那些花花草草算個什麼?我家梁少是極品。

「說什麼那麼高興?」花姐姐回來了。

「沒什麼!說他最近搞出的混事兒!」這麼點路還要站起來,過去拉著手過來,孟愈做出來的動作,真是酸地讓人牙都倒了。

「我說,你就不能像個爺們,好好地收拾一下那個方家,還和人家打官司。叫我,早叫一幫人,把他們從上到下一起修理個遍了!」我對于他的這種慢吞吞的做法非常不欣賞。

「我是讀書人,我懂律法,大程的律法是可以追回的。再說了他們不是正缺錢嗎?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借他們家錢,不就是斷他們家的活路嗎?」孟愈跟我說著,花姐姐在旁邊貌似還很贊同地給他斟酒,他接過美人遞過的佳釀喝了一口繼續說︰「誰像你啊!一個不識字的,整天就知道拳頭說話!斯文人有斯文人的解決辦法!」

「一個落榜生,別他母親的充讀書人!」我喝下一杯酒,反過去譏諷。當孟愈正在醞釀著如何反擊的時候,有人,還真是他母親的叫著「馨蘭!馨蘭!」這個聲音很熟悉,熟悉到,我的手開始癢了。

我撲出窗口看,方二那個東西站在大門口,怎麼又來了,活的不耐煩了是吧?花姐姐看向孟愈,孟愈也看著她說︰「下去看看,是來做什麼的!」

還沒等花姐姐回答,我就說︰「好,一起去!」順帶扯了只雞腿,拿在手里,等我往前的時候,秦宣明顯非常無法接受我啃著雞腿下樓的舉止。

到了樓下,那個方二看見花姐姐走了出來就說︰「馨蘭,你非要這樣絕嗎?」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絕什麼?」花姐姐那個淡淡,才叫真的淡啊!

方二又開始心痛萬分的表演了,他有心絞痛的吧?要不那個糾結的表情怎麼那麼容易就拿出來了?「好!好!你即無情我便休!」邏輯很有問題嗎!你這算個什麼?

「這是一萬兩,我們家傾盡所有拼湊來的,你拿去!」他顫顫巍巍地遞上銀票。

孟愈一步上前接了過來,退後摟住馨蘭姐姐說︰「還有五萬三千七百二十兩什麼時候還?我做個主,抹掉個零頭二十兩,其他的也盡快還上!」那小子跟我家阿璋一樣喜歡摟住腰的時候,上下模索。馨蘭姐姐顯然是不好意思了,一只手抓住了他的狼爪。這些我嚼著雞肉,看在眼里,對面的方二貌似也看清楚了。

他繼續痛心疾首地指著馨蘭姐姐說︰「我原以為你如蓮花般冰清玉潔,當初跟我推三阻四,說什麼要成婚以後。踫上了姓孟的,什麼禮義廉恥都不顧了……」

這把我給惹怒了,手上的雞腿也不想啃了,直接往他面門上招呼過去,正中他那個鷹鉤鼻,我問孟愈︰「你還是讀書人嗎?」

「我就一落榜生!」話還沒完就沖了過去,往那個方二抱著鼻子的臉上一拳,接著拳頭如雨點般的落下。不是說,姑蘇人吵架,吵上三天都不會動手的嗎?難道孟愈這個姑蘇人不正宗?

孟愈經過這些年跑來跑去,看來練出了些筋骨,雖然沒有什麼招式,但是在這場干架上佔了絕對的優勢,把人摁在地上猛揍。這才是我哥們!我在旁非常高興的助威,旁邊的鄰居也一起給小孟加油!

那個方二哀聲求饒了無數遍後,小孟起身,站到花姐姐身邊,花姐姐拿出手帕,給他擦臉上的灰塵,和手上沾染的血跡,那個親密恩愛啊,羨煞所有在場的觀眾。小孟說︰「回去了!」說著攬著他的馨蘭轉身了。

我看見在地上抱著頭的方二,剛才就扔了個雞腿實在不解恨。就以掩耳盜鈴,自以為沒有人看見的方式,走了過去,把他踢翻過來,一腳踩在他臉上踏了過去,听著他的嚎叫,跟著進了三元樓。心里那個舒爽啊!

小孟問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趕上他們的婚禮,我跟他說︰「我盡量回來,要不這樣你推遲幾個月,等孩子滿月一起辦了,也可以省幾個錢兒!」這話把花姐姐給羞地滿臉通紅。

「你要是有能耐,早夠普天同慶了好幾回了!」他對著我笑。

「你以為下耗子吶?一會兒來一窩,一會兒來一窩?」我笑他沒常識。

懶地理他,還是回戶部最後看了一眼準備的資料。今天得早早結束,回宮去了,這些天一來也忙,二來因為要出趟遠門,還是個艱難的差事,恐怕要有些時間的,所以回家里了一趟,跟阿娘說了說話。阿娘說她養了個女兒,好像給別人家養的。我一時間也覺得對她不住,她愛我甚深。我還真是要了相公,就忘了娘的,很難得回來看她,就抽了幾個晚上住在了家里。這樣一來,好些天不回宮里了。

我看著巍峨的宮牆,人們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可是當這宮里頭住著我心愛的人的時候,我就成了這海里的魚,在里面輕快地游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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