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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其人(二)

皇帝最喜歡的公主陽平,下嫁給了昭國才智無雙的公子薛雁隨。皇帝從自己的名下拿出了一處園子,命內務府修葺一新,用做公主的府邸。

公主下嫁以後,並未住在公主府中,而是住進了薛府。

此時的薛府,其實就是早幾年的攝政王府,不過攝政王隱退已久,便稱之為薛府。

劉宿坐在四匹良駒共駕的精致馬車中,叫人不能窺見芳容,薛雁隨的頭枕在她腿上,睡得尚沉。

車駕走得很慢,因為進了靖河縣的縣城中,靖河縣城此時正是梨花爛漫的時節,櫻花的花期還未至。

他們從中都一路南下,已經有一個月了,路走得慢,一路上倒也看過了許多風景。

下榻的一處別致的府邸,是早年昭惠太後還未出嫁時的別院,她做姑娘時被封為靖河縣主,在這處有一個縣主府。

凝視著微顫的長睫,劉宿有些無奈,「薛雁隨,到了。」

「唔•••」那人仿似真的剛睡醒,揉了揉眼,才緩緩道︰「就到了?」抬手給劉宿揉了揉腿,笑道︰「累不累?」

顯然,劉宿並不領情,拍開他不安分的手,冷冷道︰「還要我抱你下去嗎?」

這人的厚顏無恥,她終于在這一個月里真正領教過了。

大婚的第三日,他起身去上朝,卻「不幸」從床上摔下來,傷了腳,便不肯再去上朝,美其名曰,要休養。

拉著劉宿一起在內室休養了一天,第二天,劉宿忍無可忍,說要回宮看劉翎,順便那一些用慣的東西,薛駙馬便要跟著去,還是一刻不見,便要魂牽夢縈。

去便去吧,可薛駙馬又說了,他腿受傷了,走不動,非要劉宿親手把他抱到輪椅上去。

假手旁人,他便拒絕別人近身。

薛雁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毫不收斂道︰「如此便有勞公主了。」

劉宿眯著眼,瞧了他好一會兒,索性沒有發脾氣,彎腰將他抱出馬車。

門簾一掀開,劉宿就大大的囧了。

誰也沒告訴她,馬車外面這麼多人啊,這跪了一地的,又都是些什麼人啊?

她抱著薛雁隨站在車轅上,進退維谷。顯然她的舉動也嚇壞了迎接的眾人,這些跪在地下的人便將頭埋得更深,氣息靜止,讓人覺得尷尬不已。

劉宿的臉越來越紅,求救的垂眼看著薛雁隨。

青衣的男子眉目間含著笑意,沉聲,「把我放到輪椅上。」

劉宿這才看見,不知何時常恕將輪椅推了出來,連忙將他扔上去,退到輪椅的後方,握住輪椅後面的扶手。

「都起來吧,我和公主只是游玩而來。」

眾人紛紛起身,請安與溢美之詞並起。

傍晚的時候,劉宿留在了靖河縣主府邸中,而薛雁隨稍作休息後,就去了靖河縣令府中做客。

他走時想將劉宿一塊帶去,進內室去叫她的時候,劉宿已經睡得香甜了。

薛雁隨有些懊惱不該讓她睡下,但也舍不得叫醒她,便獨自出門赴宴。

薛雁隨走後不久,劉宿便幽幽醒過來。

用完膳時,才覺得比平時吃得少了些,這一個月都是與薛雁隨一同進出,此時他不在,倒有些不習慣。

院中種了些梨樹,此時正開著潔白的花,劉宿伸手摘了一朵,卻不想彈落了一樹梨花,滿地素白色。

「只有關山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

劉宿將掌心的潔白梨花吹入空中,暖暖一笑。

她轉身欲回房,卻見酒舒正朝這邊走過來,便停住了腳步等她走近。

「怎麼了?」

「回稟公主,是縣令夫人來求見您。」

劉宿挑了挑眉,這又是何意?

酒舒三言兩語道清了緣由,其實也不過是件小事。

靖河縣的縣令,是許家的遠枝。

大啟遺留下的四大家族,其間的攀枝糾葛實在是說不清楚。

劉宿听是听懂了,意思大抵是,這位許姓縣令也算得上是薛雁隨的長輩。

薛公子本也是看在這份情面上去赴宴的,就在馬車停在縣令家門前的時候,公子大人準備下車,結果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個女子,要上前來服侍公子下車,被公子給打發走了。

然後,開宴的時候,這女子又出來了,還要敬公子酒,也不知說了什麼,公子就大怒,要治這女子不敬之罪。

劉宿听得不甚明白,抬眼見天色也不早了,肚子也有有些餓了,便讓酒舒去取紙筆來。

——

薛雁隨回了縣主府,已經是黃昏。

薛雁隨入內的時候,眼中仍舊帶著冷芒,渾身上下皆是生人勿近的陰郁之氣,一進來就坐到桌前,冰著臉。

酒舒正在服侍劉宿洗臉,見此狀,動作便有些拘謹,縣令夫人是她開後門引進來的,也不知公子會不會遷怒。

劉宿瞟了他一眼,避開酒舒服侍的手,軟軟喚︰「薛雁隨••」

薛公子動了動,走過來拿過酒舒手中捧著的巾帕,一手捧著她的臉,一手溫柔的給她洗臉。

這種事本該是妻子為夫君做的,他做起來卻毫無芥蒂。

雖然他依舊寒著臉,卻使劉宿心尖一軟,伸手抱住他的手臂。

那人卻毫不領情,臉色也沒有和緩,只是冷冷開口,對著屬下說︰「我已經說過,自迎娶陽平公主那一日起,我就是昭國的駙馬,陽平公主的駙馬,以後若有人再犯,那便是不敬皇帝,不敬公主之罪。」

他說完,將巾帕扔給酒舒,坐回桌前,語氣已經好上許多的道,「傳膳。」

劉宿也被他牽著一起坐過來,「不是特意傳信說餓了嗎?那多吃點。」

劉宿的眼楮在薛雁隨的臉上轉了一圈,便盈盈的笑著,說好。

薛雁隨的臉色由此慢慢緩和下來,等到再用膳的時候,已經溫和如水了。

夜里,薛雁隨躺在榻上,看著環中的女子,她的頭枕在他的胸膛上,眼楮望著床頂,似睡似醒的。

「公主,她竟然敢不稱我為駙馬!」

他伸手在她肩膀摩挲,游到她的臉上,少有的狠厲語氣,「誰敢不承認我是你的駙馬,我就讓她生不欲死。」

劉宿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臉,有些無語的笑道︰「你就為這,要治那小姑娘的罪。」

薛雁隨委屈道︰「公主,她gou引我。」

這人又開始無恥起來了,劉宿才難得理他,「那你要滿意,本宮幫你選個侍妾?」

薛雁隨張口咬住劉宿的指尖,低低的悶笑道︰「不要,本駙馬願為公主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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