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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4號檔案 舊傷疤

「是你?」張天益驚訝的說道。

「雖然很抱歉,但是真的是我。」薩拉丁緊緊的握住手里的槍,指著張天益的胸口。「雖然現在這麼說已經晚了,如果你們能坐上去北京的飛機,那麼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張天益恍然大悟,在逃離薩達姆政府的監視的時候,就算是一個處于戰爭中的政府,也顯得簡陋無比的安全工作,原來是因為暗中有薩拉丁在幫忙。很明顯,如果張天益和薩拉瑪公主真的私奔到了中國,對于他們來說的確是免去一個大麻煩。

「為什麼?你背叛了自己的國家,背叛了自己的君王,到底是為了什麼?」張天益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那個陽光、豪爽的薩拉丁大叔,那個和伊斯蘭英雄薩拉丁大帝同名的衛隊長,竟然會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薩拉丁沒有說話,只是從自己的衣服上拽下來一個小小的扣子,扔給了張天益。

張天益接過這個小小的銅質扣子,發現它其實是一個三角形的徽章,是一個金字塔的圖案,塔尖被鑄上了眼楮的圖案。

「上帝之眼……共濟會?」張天益難以置信的說道。

共濟會是一個起源于十八世紀,前身為石匠工會的神秘組織,他們認為,政府是掠奪所有人的權利而形成的一個獨裁的、邪惡的組織。依照國家、民族和膚色把人區分開來是極其不道德的。所以共濟會認為,世界上政府的存在和國家、民族的區別都應該被泯滅。

他們把自己的目標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綁架某國的政府,使之接受攻擊會的理念,繼而用各種手段將地球上所有土地和海洋納入版圖之內,組成一個世界政府。接下來,在保證各地治安和發展之後,將這個世界政府解散。

世界上有許多政要都是共濟會的人,他們或大搖大擺的擺明自己的身份,或偷偷的隱藏自己的信仰。唯一已知的是,現任美國總統小布什和前總統里根都經常在公眾場合宣揚自己作為一個共濟會會員的信仰。

這樣想來,和他擁有同樣理念的薩拉丁會幫助美國政府建立全球霸權,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張天益握緊手中那只槍管發燙的小手槍,雖然采用了特種合金和先進水冷技術制作,但是由于剛才快速連續的開槍,槍管已經熱的發燙,在這種情況下,張天益並沒有把握一槍命中。

「中東掌握著世界工業的命脈,這里必須處于上帝之眼的注視下。而在這里開闢出一塊安全的基地,是第一要務。」薩拉丁月兌下了身上皇家衛隊長的華麗甲冑,露出了一身工匠的衣服。這是前身為石匠協會的共濟會會員所鐘愛的制服。

「我不指望能夠說服你,但是我們都有決不放棄的理由。」薩拉丁取出一只德國克虜伯公司生產的kg—b2型半自動手槍,指著張天益。「我們只能用子彈來較量了,看一看我的理想和你的執著,究竟誰才更勝一籌!」

話音剛落,薩拉丁手中的手槍就噴出了火焰,與此同時,張天益手中久經戰陣的左輪手槍也噴出了知名的火焰。霎時間,槍聲如同爆豆一般響起,跳彈把這個擁有六千年歷史的指揮室的珍貴石灰岩牆壁和地板打出了一個又一個彈坑。

雖然經過了一番戰斗,張天益開槍的速度有所下降,但還是比薩拉丁快得多。當張天益手中的槍響到了第五聲的時候,薩拉丁才開了兩槍,張天益用兩發子彈撞開了薩拉丁打來的彈頭,而另外的三發則在他左胸前綻開了三朵大紅花。

經過射擊訓練的張天益,準確的命中了薩拉丁的心髒。薩拉丁巨大的身體隨即轟然倒下,張天益急忙丟下手中的手槍,跑到了被綁在一百年的薩拉瑪公主旁邊。

「沒事吧!薩拉瑪殿下?」張天益一邊解開公主身上的繩子,一邊焦急的問道。

公主緩緩地搖了搖美麗的頭顱,瀑布一般的棕色頭發如同波斯灣的波浪一般的美麗。她抬起美麗的眼楮看了張天益一眼,眼楮中分明飽含著淚光︰「對不起,我……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沒能……沒能阻止戰爭的發生,就被帶到了這里……」公主哽咽著說道。

「沒關系,一切都結束了。」張天益緊緊的抱住公主,安慰道。這時候,北方漆黑的夜空中忽然燃起了許多火光,在被張天益阻擋了四十八小時之後,美軍攻陷了巴格達。

張天益把公主扶了起來,問道︰「你還能自己走路嗎?我……」話沒說完,就听見公主一聲尖叫︰「小心!」緊接著公主小小的身體就撲倒在了張天益的身上。

張天益听到了一聲槍聲,緊接著就感覺到左臉頰一陣刺痛,眼前便起了一陣煙霧,這座敢于冒犯上帝的高塔經歷了六千年的歲月之後,已經很不結實了。這一槍就是壓扁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轟然倒塌的巴別塔遺跡把張天益和公主壓在了里面。

幸運的是這座通天高塔是用比重不高的石灰岩建造的,張天益自己用雙手就把堆在自己和公主身上的石塊推了開來。雖然張天益只是臉頰被子彈擦過,但是公主卻被石頭砸到,昏迷不醒。

張天益抬起頭來,看見左胸口不停地留著鮮血的薩拉丁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柄槍口還冒著硝煙的手槍。

「雖然你的槍法很準,但是真主的庇佑讓我免于死亡!」薩拉丁咳出了一大灘鮮血,勉強的說道。張天益看見一個被打穿心髒的人居然還能活動,不由得大為驚訝。但是他隨即就發現,薩拉丁的右胸隨著他劇烈的喘氣,正在微微的搏動。

原來他的心髒竟然長在了右邊,張天益驚訝之極,驚訝之余又悔恨自己的粗心。特工守則里的第一條就是︰確認敵人確實死亡之前,不可掉以輕心。但是他卻輕易地認為自己擊穿了對方的心髒,最終導致了薩拉瑪公主的受傷。

「啊!」張天益瘋了一般的朝著薩拉丁沖了過去,一截閃亮的劍刃出現在了他的袖口下面。薩拉丁急忙對著張天益開槍,但是在听到了「叮」「叮」兩聲金屬相撞的聲音之後,薩拉丁感覺到張天益的袖劍插進了自己的右胸中。而張天益也感覺到了從劍刃上傳來漸漸衰弱的心髒搏動。薩拉丁的身體再一次倒下,這一次真的無法再站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薩拉丁大叔?」張天益面對著不停喘著氣的薩拉丁說道,他的眼中滿是惋惜和痛悔。雖然是他親手終結了薩拉丁的生命,但是薩拉丁是這世界上為數不多的給過他關懷的人,張天益將袖劍刺入他的心髒的時候,也狠狠的擊中了自己的心髒。

「因為……巴格達必將……陷落,就算……美國人失敗了一次……也會……再來一次。也許……我的行為,會……會讓許多人在……在今夜死去,但是……但是如果我沒有……沒有這樣做……做的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薩拉丁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總有……一天,你會……會理解我的想法的,愚蠢的……孩子……」薩拉丁終于呼出了最後一口氣,眼神中的光芒也漸漸熄滅。張天益看著自己親手殺死的薩拉丁,和一旁昏迷不醒的薩拉瑪小公主,不禁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在成功逃離美軍佔領的巴格達,回到迪拜皇宮之後,張天益跑步把公主送到了醫生手里,隨即就暈倒在了醫生的面前。

等到張天益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已經被仔細的包扎好了,躺在細亞麻布做成的床單上面。張天益正要起來,忽然听到了國王阿勒馬克圖姆的聲音︰「一個好消息,薩拉瑪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只是她似乎失去了這些天的記憶。」

張天益吃了一驚,急忙從床上坐起來,卻感覺到一雙溫暖而有力的大手把他按在了床上。「你盡力了,孩子。現在能否把你們在巴格達經歷的事情告訴我呢?」張天益沒有吃一,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國王,甚至包括他打算和公主私奔的想法。國王听完了,也陷入了沉默當中。

「很抱歉,我沒有履行我的義務,讓公主殿下受到了這樣的傷害,也險些傷害了您的國家……」張天益還要再說,阿勒馬克圖姆卻伸出了一只手,止住了他滔滔不絕的發言。

「你知道,我認為薩拉丁也許是對的。」阿勒馬克圖姆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國王,本身就是舊時代的一個影子,它的存在毫無意義。不應該有人再為這個虛名而犧牲了……薩拉瑪也是,你也是,還有,薩拉丁……」阿勒馬克圖姆伸手小心撫模著張天益臉頰上的那道傷痕,喃喃的自言自語道。

是夜,張天益躺在床上,一夜沒有入眠,一直在考慮薩拉丁最後的話和阿勒馬克圖姆說的話。

第二天一早,張天益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離開這個留下無數回憶的地方。

但是剛走到王宮的門口,卻忽然看到了國王阿勒馬克圖姆已經站在那里了。

「薩拉丁不在了,我會親自送你離開的。」阿勒馬克圖姆靜靜的說道。

張天益沒有拒絕。靜靜地跟在阿勒馬克圖姆的身後。

「要不要去和薩拉瑪道個別?」阿勒馬克圖姆對沉默的張天益建議道。

「算了,既然公主殿下已經忘記了我,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張天益回頭看了一眼王宮,這樣說道。「至于公主殿下,就像這道疤痕一樣,在我心里已經留下了不會磨滅的印記。」

張天益模了模臉頰上那道淺淺的疤痕,這樣說道。

「你還年輕,年輕的好處就是經歷過的事情會很快被時間沖淡,然後鍍上一層金,變成最美好的回憶。」阿勒馬克圖姆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張天益的肩膀。

車子就這樣發動了,國王親自把張天益送到了位于阿布扎比的飛機場。「希望你的生活充滿陽光!」最後的離別,阿勒馬克圖姆這樣對張天益說道。

于此同時,距離登機口並不遙遠的地方,薩拉瑪公主在幾個僕人的陪同下,用望遠鏡把這一切都收進眼底。

「真奇怪,我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會流下眼淚?」薩拉瑪公主用袖子擦著眼角流下的淚水,哽咽著說道。

「充滿陽光的生活……」張天益躺在看守所的床上,撫模著臉頰上的傷疤,想起了十一年前阿勒馬克圖姆對他說過的話,這道傷疤陪伴了他十一年的時間,也正是因為在迪拜和巴格達的那段經歷,才讓他變成了一個重度的路痴,因為他不想讓自己對薩拉瑪公主說過的第一句話就變成謊言;他也不再信任熱兵器,因為正是因為它,才會讓薩拉瑪公主受到傷害;最重要的是,他學會了如何與人相處,如何關心別人,如何用博愛的心去對待每一個人。

也因為他不想再次經歷這樣的離別,所以這之後,他再也沒有執行過暗殺以外的任務,因為只有暗殺才不需要和其他人打交道。就這樣,灰狼的名字如同死亡的陰影一樣,在幾年里迅速的傳遍了各國政要和金融巨鱷的耳朵里。包括阿勒馬克圖姆國王,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死神一般的灰狼,和當年那個孤獨的小特工,竟然會是一個人。

(全書完)

(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回憶過後,精彩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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